作爲堂堂大將軍,卻連碗中的菜都夾不起來,這場景怎麼看都透着尷尬。
雲卿面上不動聲色,卻是直接將手中的筷子一放,道:“我吃飽了。”
他面色平靜,但是肚子卻很不給面子的發出咕嚕一聲響聲。
安靜的屋子裡頓時瀰漫着難言的尷尬。
雲卿的臉上有些控制不住的發紅。
王雪婧卻好像沒有看到他的尷尬似的,端起他方纔放下的碗,拿起筷子,嘴裡低低道:“雲大哥爲了救我傷了手,我來餵你吃飯吧。”
她夾了菜放在碗中,將碗湊近雲卿的脣。
雲卿下意識的別開臉,低低道:“不必了,叫下人進來吧。”
他方纔也是覺得不習慣由別人來喂他,所以纔將下人支走的,但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更加尷尬的事情。
早知道王雪婧會來,他還不如讓下人餵了,免得這會兒在王雪婧的面前出醜。
“雲大哥是嫌棄我當時拖你後腿,害你受傷了嗎?”王雪婧垂下手,顯得有些低落。
雲卿頓時愕然,急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事實上若她當時不在,纔可能讓對方得逞,她近乎救了他的性命。
“可是你是爲了救我受的傷,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你卻拒絕了。”王雪婧低低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太麻煩你了。”雲卿趕忙解釋。
王雪婧擡頭看他,眼中全是晶亮的神采,“那雲大哥是願意讓我給你餵飯嗎?”
雲卿苦笑,他能說不願意嗎?
見他沒有拒絕。王雪婧趕忙將碗湊到他的面前開始給他餵飯。
一時間屋裡倒是安靜了下來。
王雪婧平時跳脫,但是照顧起人來,臉上神色安靜,倒是難得的露出幾分小女兒的溫柔姿態來。
雲卿默默的看着,只覺得嘴裡飯菜的味道都好了不少。
雲想容本來不放心雲卿,來看看他,還沒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頓時驚呆的停住了腳步。
她身旁的霍琛腳步一頓,正想再往裡走,雲想容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牽着他悄悄的又走了。
屋裡兩人安靜,倒是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和離開。
“不是說要看雲卿,怎麼門都不進就走了?”霍琛問道。
“你沒看到屋裡的場景啊,咱們進去幹什麼?礙事嗎?”雲想容瞪着眼道。
霍琛:“屋裡有什麼?不就王小姐給雲卿餵飯嗎?”
“對啊,餵飯啊。送飯菜來的下人可跟我說了,她說要餵飯,哥哥不讓,把人給趕出來了,我這才急急的要來看看。可是這一轉眼,哥哥就讓雪婧餵飯,這說明了什麼?”雲想容煞有其事的說。
霍琛……
能說明什麼?雲卿肩膀上的傷是爲了救王雪婧才得來的,她來看看也是正常,正巧碰到雲卿不方便吃飯,幫着喂罷了,怎麼就還有別的含義了嗎?
霍琛不解的想着,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明明是一件事情,硬是能有兩種不同的看法。
“我剛剛看哥哥看雪婧的眼神有些不對,雪婧也是,他們兩個……”雲想容說着,突然停住,瞪大了眼睛看着霍琛。
霍琛也看着她。
他明白雲想容的意思。
但是就目前看來,他是不這麼覺得的。 wωw▲ttκǎ n▲Сo
雲卿對男女之事一直不怎麼上心,之前因爲雲想容和王雪婧也有過不少的交集了,要是真有什麼,早該有了,何必等到現在?
王雪婧也是如此,數次見面,他也沒瞧出來她對雲卿有什麼特別之處。
若說日後這二人要發生點什麼他不好說,但是眼前,明顯是不可能已經有什麼了的。
然而云想容卻越想越覺得可能。
大哥自不必說了,是她最親近的親人。而王雪婧,也是她真正當成好友的人,難得的兩個親近之人,若是他們能走到一起,那絕對是一件她樂於見到的事情。
雲想容光是想想就覺得好。
從院門口探頭往裡看了看,見王雪婧安靜含笑的給雲卿餵飯的模樣,眼中全是滿意。
雲想容想着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兩人了,直接拉着霍琛往自己的屋裡走。
屋裡的雲卿和王雪婧並不知道他們來過,氣氛很是不錯。
第二天,王雪婧早早的起來,將自己收拾好了之後,就去了雲卿的房間裡。
雲卿也已經起來了,洗漱過後,下人送了早膳進來,一些簡單的小點和濃稠的米粥。
雲卿剛拿起調羹,正想吃稀飯,王雪婧就從門口進來了。
“雲大哥。”王雪婧脆生生的叫了一句。
雲卿擡頭看了她一眼,左手順勢將調羹放下,道:“雪婧來了啊,還沒用早膳吧,坐下來一起吃。”
“我吃過了雲大哥。我就是想着你不方便,過來照顧你。”王雪婧恬靜一笑,自動坐到他的面前,道:“雲大哥,我餵你吧。”
王雪婧說着,端起碗來,給雲卿餵飯。
“我自己可以。”雲卿開口道。
“雲大哥,你是爲了我受的傷,我服侍你是應該的,你若是不讓我做點什麼。我心裡難受。”王雪婧垮下手,臉上全是失落。
雲卿看着,莫名的就覺得有些不忍心。
細看她的臉色還帶着些許蒼白,心裡更是內疚又難受,態度也就緩和了幾分。
“不過是些小傷,這手上的傷養上幾天也就好了,在邊境的時候,受了更重的傷,也照樣要提着刀槍上陣殺敵。這點傷不算什麼。”雲卿淡笑道。
“再說了,你昨天也受了傷,回去歇着吧,我自己可以的。”雲卿又道。
“雲大哥,你既然是爲了我受的傷,我也叫你一聲大哥,我伺候你也是應該的,你真的不必同我客氣的。”王雪婧說着,再次將調羹舉到雲卿的嘴邊。
雲卿看着她,終是緩緩張開嘴,將稀飯給吞下了肚。
王雪婧看着,嘴角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雲卿看着她的笑容,暗歎也罷,能讓她開心,也就算是彌補他的內疚了。
屋裡的氣氛莫名變得好了。
而王雪婧一邊給雲卿餵飯,一邊輕聲問道:“雲大哥,你給我說說你在邊境時的事情吧。我挺好奇的。”
“都是些刀風血雨,帶兵打仗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不怕無聊啊。”對於王雪婧這麼好奇邊境的事情,雲卿有些不解。
這些閨閣大小姐不是都應該喜歡聊聊天,繡繡花什麼的麼?邊境血雨腥風的事情,她們都該不喜歡的吧。
“不無聊的,我好奇啊。你撿能說的說,我也常纏着我爹給我說,我總想着,我不是個男子,否則必定要跟着我父親上陣殺敵,報效國家。”王雪婧笑道。
雲卿有些驚訝的看了王雪婧一眼,沒想到她還有這種心思。
心裡也對她莫名的多了些欣賞。
“你既然敢興趣,我便說說。”雲卿笑了笑,緩緩說起了數年在邊境的生活。
王雪婧認真聽着,不時的發出感慨和驚歎,眼中亮晶晶的,顯得很是傳神。
於是,早餐用完了,王雪婧將碗筷一放,託着腮看着雲卿。
一個上午過去了,這場談話依舊沒有結束,直到午膳的時候。
雲想容刻意吩咐了下人注意兩人的動向,聽到他們的回稟,不由得笑得眉眼彎彎。
“發生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霍琛一進門,就看到雲想容笑意盈盈的模樣,問道。
“到時你就知道了。”雲想容倒是沒有急着和他分享好消息的意思,她可沒忘記昨天霍琛臉上的神情。
霍琛明顯是不相信的,她就偏要將事情擺在他的面前,讓他看看到底是誰的對。
見她這副模樣,霍琛沒有再問。
接連數日。王雪婧天天都去照顧雲卿,兩人的關係也近了不少。
而這一日,雲想容去了一趟雲卿的院子。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笑得很是開懷。
“說什麼笑得這麼開心,也說給我聽聽,讓我樂一樂。”雲想容跨進屋,笑着開口。
“容姐姐你來了看雲大哥啊。”王雪婧趕忙站起身來。
“坐。”雲卿看到雲想容,擡起下巴點了點自己對面的位置。
雲想容在坐下之後,王雪婧給她倒了被茶,雲想容頷首道了謝。
“哥,我和霍琛明天就回城了,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就在這裡多呆上些時日,將傷給養好再回去。”雲想容說。
“沒必要。小傷而已,我回相府也可以養着。”雲卿倒是不贊同。
“回去做什麼?你和霍琛如今是戰場上下來的,風頭正盛,你回去讓人成天的上門拜訪,吵你?你確定呆得住?”雲想容似笑非笑的問。
雲卿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回京確實竟是麻煩,倒不如在這裡來的自在。
見雲卿的模樣,雲想容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
笑着轉頭看向王雪婧,道:“雪婧,你家裡若是沒有什麼急事,能不能替我在這裡照顧我哥幾天,畢竟我這回去的決定突然,要是讓我哥一人呆在這裡。我怕他無聊。”
“雲大哥是爲了救我受傷的,我照顧雲大哥也是應該的,姐姐就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好雲大哥的,直到他全部好起來的。”王雪婧一臉的認真。
雲想容含笑點頭,而云卿卻是道:“容兒,這不太合適。雪婧還沒出閣,這樣對她的名聲有損。”
雲卿略微皺眉,顯然不同意雲想容的安排。
畢竟王雪婧還是個未出閣的閨女,和自己的姐妹在一起小住可以,但是如果雲想容都不在了,和他待在一起,叫人知道了,那可就是大問題了。
外界若是胡亂傳聞,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到時還怎麼嫁人?
雲想容心裡暗笑,這都叫上名字了,要說什麼都沒有,誰信?
故作認真的想了想,這纔對着王雪婧道:“雪婧,我哥的擔憂不無道理,你若是爲難,便先回去,我另外想辦法。”
王雪婧倒是爽快,道:“沒什麼名聲有損的。我爹從小就告訴我,這人一輩子,不管做什麼,但求無愧於心。雲大哥救了我,我該報恩。我照顧雲大哥那是應該的。”
“既然這樣,那就拜託雪婧了。我和霍琛用過午膳就會離開,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一定不讓人拿這事做文章,污了雪婧的名節。”雲想容笑道。
這是她的真心話。
她雖然想給雲卿和王雪婧做媒,刻意給他們製造些相處的機會,但是也要你情我願,雲卿和王雪婧都同意才行。
同樣的,她也不會想要坑王雪婧,善後的事情她自然也會做好。這樣便是日後兩人的事情沒有成,也不會影響了王雪婧的婚嫁問題。
雲卿擡頭看了眼王雪婧,皺了皺眉,終究沒有多說什麼,算是默認了這事兒。
而云想容坐了一會兒,便笑着起身離開了。
到了下午,雲想容當真和霍琛一起離開,回了京。
雲卿和王雪婧這邊暫且不提,卻說雲想容回到京城之後,才知道京城裡發生大事了。
原來這些日子的風平浪靜都是因爲她在莊子上,因爲霍琛的刻意隱瞞,所以她纔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當日霍琛廢了嚴浩的事情並沒有了結,嚴傑雖然不敢找到莊子上來,沒敢找她和霍琛的麻煩,而是直接找上了她的雲衣閣,孫生醫館,甚至連她藏在暗處,早早撇清關係的流離苑也給牽扯了進來。
牽一髮而動全身,瞬間讓雲想容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當回京當晚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後。第二天,她直接去了流離苑下屬的酒館和扶風見了面。
以前爲了避人耳目,她甚至沒有敢在流離苑下轄的酒樓和扶風見面,每次見面都在雲衣閣特意開闢出來的密室裡。
如今扶風已經帶着流離苑現身人前,她這個幕後東家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扶風見到雲想容來,心裡倒也沒有多少驚訝。
將雲想容接到了自己辦公的地方,給她倒上茶,扶風這纔在雲想容的對面坐下。
雲想容打量了他一番,淡淡道:“這些日子忙壞了吧?瞧你就是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模樣。”
“小姐,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把流離苑給暴露出來,是我的錯。”扶風開口道,“但是面對雲衣閣被打壓,咱們流離苑除了沒有皇商的這個名頭,勢力卻是不比他們差,而且……”
扶風說着一頓,手略微收緊,面容略微緊繃。
雲想容喝了口水:“而且嚴家是你的仇家,是吧。”
她淡漠的話語卻如同驚雷一般在扶風的耳邊炸響。
他沒想到,雲想容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嚴家確實家大業大,但是也不是不可擊破的。這嚴浩本也是我拋出的一個誘餌,嚴傑既然能爲嚴浩這麼高調,喪失理智,那麼肯定就會露出更多的馬腳,你家當初的冤案,也確實該翻一翻了。”雲想容顯得很是平靜。
她畢竟是活了兩世的人,能截胡霍琛,自然是知道了後頭的事情。
她可沒忘記,扶風的血案當初可就是霍琛給翻的。
如今霍琛既然已經和國公府還有太子等人正面交手了,她自然要給他送上一份大禮。
扶風緩了緩情緒,道:“嚴浩的事情,是小姐刻意爲之的?”
“也算不上刻意爲之吧,只是他剛好想調戲我,我恰巧想起他是你的仇人之子,就給他下了個餌,沒想到嚴傑真就上鉤了。”雲想容玩味的說,“對了,你給我說說你家族當年被嚴家坑的內幕吧。”
扶風手緊了緊,眼神也犀利了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此刻的他也恍然反應過來,雲想容就算再怎麼厲害,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也不可能知道這中間的內幕,於是緩緩開口講訴起來。
雲想容和扶風在這邊說着話的時候,霍琛也和離王碰上了面。
“雲卿這一受傷,外頭可是風起雲涌了。”離王眉宇間攏着一抹輕愁,嗤笑道。
“隨他們怎麼風起雲涌,總翻不起什麼浪來。你放心,趕明兒我就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霍琛淡淡道。
“你有主意了?”離王有了興趣,身子往前傾了傾,道:“快說說。”
霍琛這次卻是沒有說話了,留下離王滿心的困惑。
當天晚上,霍琛和雲想容纏綿過後,雲想容強撐着睏意,跟霍琛說着話。
“霍琛,你老實告訴我。哥這次出事是不是和蔣國公府有關係?”雲想容低低道。
霍琛沒有說話,雲想容自顧自道:“你若是想要對付蔣國公,你手裡的籌碼我多少知道些,但是我可以加重你的籌碼,讓你就算扳不倒蔣國公府,也能卸掉他一條胳膊。”
蔣國公府的左膀右臂,在後宮那是皇后,在朝堂那是太子。
霍琛心裡猛然一驚,擡起雲想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些什麼?怎麼知道的?” 此刻的霍琛覺得有些吃驚,他當初對雲想容起意的時候,曾經調查過她包括她身邊的人。
也知道周牧是自從和雲想容在一起之後纔開始平步高升的,所以他一直在想,雲想容在政事方面是不是有着什麼才能。
只是雲想容一直沒有表現出相關的才能來,所以他也不敢妄斷。
後來雲想容和他在一起了,他更是沒有再想過這個問題。
直到今天雲想容說出這話,他當初的那個念頭,便再度冒出來了。
心裡的震驚,也是無法言喻的。
雲想容早在同霍琛開口的瞬間就已經想到了他的反應了,也想到他的各種猜測,各種應對的態度,但是她依舊跨出了這一步。
爲了當初對扶風的承諾,也是爲了幫助霍琛,更是爲了給自己一個後顧無憂的機會。
今天下午和扶風談過之後,她方纔明白前世裡扶風在霍琛和國公府還有太子的對弈上起到了什麼重要的作用,而這一世因爲她的截胡,霍琛沒有了這份壓倒性的優勢。會讓他很是被動。
這是她欠他的,她得還。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坦然將自己放在霍琛面前一次。
“你還記得我手底下的扶風嗎?”雲想容淡聲開口。
霍琛點頭。
雲想容便將扶風家族的事情給說了。
原來這扶風原本姓蕭,是當年啓國的商業大戶蕭家的人,蕭家是皇商,做的皇家生意,但是卻因爲偷工減料,導致邊境戰士死傷無數,當時皇上震怒,下令抄家問斬。
但是這緣由卻是被皇上按了下來,以免軍心動盪,便讓手下秘密執行的抄家。
所以外人只道蕭家是被搶匪給滅的門,當時還讓許多的富商們惶惶不安許久。
百姓只以爲是哪些賊膽包天的搶匪做出的這事兒,卻從來沒有人想過。這事兒竟和皇族有關。
“你和我說這事兒,什麼意思?”霍琛低低的問。
“你或許還不知道,當初可還沒有嚴家,當初嚴家如今的家主嚴傑,不過是蕭家的一個掌櫃,但是偏偏這個掌櫃,是蕭家家主從小一起長大的書童,極爲信任!”雲想容輕飄飄的說。
霍琛也算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
雲想容如今是他的妻子,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不管她擁有什麼樣的能力,那他都沒有理由因此而去懷疑她什麼,更關鍵的是,她說出此事是爲了幫他。
就衝着這一點,他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懷疑雲想容什麼。
於是。認真聽了雲想容的話之後,霍琛低低的道:“你的意思是,當年這蕭家的案子,和嚴傑有關,而嚴傑如今是蔣國公府的人,當年的事情,未必就和蔣國公沒有關係?”
雲想容仔細觀察了下霍琛的神色,見他已經沒有了方纔的震驚和質疑,心裡頓時一軟。
說到底,她還是沒有信錯人對吧!
“不是未必。”雲想容往霍琛的懷裡鑽了鑽,淡淡道:“當初給邊疆戰士的那匹有問題的盔甲和棉衣便是嚴傑主管的。當時的蕭家家主,也就是扶風的父親發現了事情不對,有了懷疑,於是就暗中調查了這事兒。所以留下了當年嚴傑採買的賬本,上頭還有嚴傑的簽字,這些,足夠讓他喝上一壺了,你要斷了蔣國公這個走狗,也就多了個籌碼。”
雲想容成竹在胸的說。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停止了討論事情。
“正事說完了,咱們來討論討論私事。”霍琛翻身壓在雲想容的身上,眯着眼睛看她。
雲想容吞了口口水,“什麼私事?”
“你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的?”霍琛一臉神色莫名的開口。
“沒有了。”雲想容一臉認真。
“真沒有?”
“真沒有!”雲想容點頭如搗蒜。
“那爲了懲罰你對我的隱瞞,呵……”霍琛輕笑一聲,直接吻住了雲想容。
於是,折騰了半宿,雲想容被翻來翻去了不知幾回,被逼哄着不知解鎖了多少個姿勢,直到半夜這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連霍琛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散朝之後,霍琛去御書房求見皇上,與皇上密談了足足一個時辰方纔離開。
當天,國公府迎來了一個客人。
“你怎麼來了?”蔣國公見到嚴傑時很是驚訝。
爲了外人知道國公府和嚴傑的關係,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固定了時間和地點的,像是嚴傑今天這樣突然來國公府求見,還真是第一次。
“主子,出事了,我名下所有的鋪子都被封了,說是不符合程序,要歇業整改。”嚴傑火急火燎的說。
“怎麼回事?快說。”蔣國公頓時震驚了。
這嚴傑可是他手下最重要的人員之一,這麼多年。就是靠着他一直替國公府提供了大量的錢財,才能撐起他的圖謀,若是嚴傑出了事,他等於斷了一臂。
“就是今天晌午的時候,突然每個鋪子都去了官兵,說是要封鋪子,話都沒給說上一句,直接將人給清出來,然後就給封了。我去衙門走了,沒有半點的作用。我這不也是沒法子了,纔來找您的麼!”嚴傑哭喪着臉道。
這突然被封了鋪子,也確實讓人摸不着頭腦,怎麼看都透着蹊蹺。
“主子,這所有的鋪子被封上一日那可都是巨大的損失啊。若是明日還這樣,那咱們的損失太大了,您給想想辦法,趕緊讓鋪子開起來纔是啊。”嚴傑着急道。
蔣國公也急,這錢可都是他的,就這麼沒了,他自然是不開心的。
“你回去等我消息,我現在立刻進宮。”蔣國公沒有任何的遲疑,說道。
坤寧宮。
蔣國公找皇后說了嚴傑的事情。
“皇后,嚴家可是皇商,皇上說封就封了,這背後肯定有人使壞,不然皇上怎麼會下令封咱們的鋪子呢?這鋪子可是咱們銀錢的主要來源,這說封就封了,這日後可如何是好啊?”蔣國公急急的說。
皇后頓時皺眉,道:“我知道了父親,這事兒我來想法子。”
蔣國公離開了之後,皇后命人準備了茶點,帶着人去了御書房。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小德子恭敬道。
皇上批摺子的手一頓。
皇后,到底還是來了麼!
“請她進來。”皇上淡聲道。
“皇上,臣妾給您備了些點心,您忙了一天也累了,吃點東西吧。”皇后進門之後笑着開口。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難爲皇后有心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皇上道:“皇后若沒什麼事兒就回吧,朕還有公務沒有處理完。”
“皇上,臣妾還真有事兒要和您說呢。”皇后笑了笑。這纔開口道:“這臣妾上回在嚴記的鋪子裡定了幾套衣服,約好的今日去取,但是臣妾派人去鋪子的時候,卻發現這鋪子叫衙門給封了。臣妾得知這是皇上的意思,就來問問。畢竟這嚴記是皇商,這宮裡的東西都是在嚴記訂的,您看您這忽然封了鋪子,臣妾倒是不知這東西該去哪裡找了,便來問問您這鋪子什麼時候還能再開起來。”
皇上淡聲道:“怕不是爲了幾件衣服這麼簡單吧,皇后真正想知道的,是嚴記什麼時候能重開吧!”
“皇上,這話從何說起啊?這鋪子也不是臣妾的,臣妾就是……”皇后心裡一跳,開口解釋。
然而皇上猛的將茶杯摔在了地上。
皇后嚇了一跳。呆呆的看着皇上。
“朕和你同牀共枕二十幾年,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厲害的一面呢!”皇上看着皇后,聲音嘲諷,“這嚴記是國公府的傑作吧。嚴家那麼大的家業,每年要給皇后和蔣國公賺多少錢啊?怕是比上繳國庫的多不知道多幾倍吧。”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臣妾不懂。”皇后壓下心中的心驚肉跳,低低道。
“不懂?”皇上冷笑一聲,“有人給朕看了一件很有意思的東西,皇后想看看嗎?”
說着也不管皇后的答應,直接吩咐道:“小德子,呈上來。”
小德子雙手捧着東西上來,皇上直接拿過來攤開,放在皇后面前,道:“皇后。你見過這個嗎?”
皇后手心全是汗,不解的搖頭,道:“臣妾沒見過。”
“這就是邊境戰士冬日裡穿的禦寒的衣服。而小德子手上的,是他們的盔甲。這兩樣東西,就是你所說的嚴記造出來給我大啓國的戰士所穿的。”皇上怒道。
“這種棉衣除了凍死士兵,還能起什麼作用,禦寒,你信嗎?皇后,這嚴記是你父親的產業,你就是這麼對到我大啓國的士兵的?”皇上冷笑着問。
皇后心裡直冒汗,面上卻是冷靜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和這嚴記可沒有半點關係,頂多也就是訂些衣服。買些首飾之類的,還請皇上明察。”
“冤枉,你有什麼冤枉的。每天山珍海味吃着,綾羅綢緞穿着,這日子過得不好麼?真正冤枉的是朕的士兵,那些爲了保衛我啓國卻因爲沒有好的禦寒衣物而被生生凍死在邊境的啓國士兵。”皇上猛然提高嗓音怒斥。
這怒斥讓皇后心驚肉跳,咬牙頂着壓力,道:“出了這事兒確實應該明察,可是這嚴記與臣妾和蔣國公府確實沒有任何干系,還請皇上不要聽信謠言,誤會臣妾與國公府。臣妾和蔣國公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鑑的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