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一出,但凡聽到的人都會說是蔣青的不是,畢竟她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差了。
這謠言發酵之後,到了傍晚,竟又傳出了另一個消息。
“聽說了沒有,相府千金今日從虹光寺回來的時候被人給撞了,後來還叫人給打傷了。”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這雲小姐也算是多災多難了。”
“可不是麼,先前老是被那個郡主欺負,沒想到如今又被人撞了,也不知傷得如何,是何人所爲。”
“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郡主麼!”
“什麼?不能吧,她一個郡主能做這事兒?”
“她有什麼不能做的?她是蔣國公府的嫡親孫女,又是皇后的親侄女,被嬌寵慣了,當初雲小姐還沒有和離的時候,她便與人家的夫君好上了,逼得雲小姐和離,才嫁過去就有了孩子,這手段啊,厲害着呢。”
“就是,再說了,今兒上午纔在虹光寺門口與雲小姐爭執了,下午雲小姐回府的路上便被撞了,這天底下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
在謠言四起,四處瘋傳的時候,鎮南王府,霍琛也收到了雲想容叫人送來的信。
霍琛看完了信,嘴角不由得一勾,露出一抹笑容。
他這人極少笑,平日裡都是冷漠矜貴的,便是笑,也不過扯扯嘴角。露出那麼點笑的意思來。
但如今這抹微笑,卻是毫不掩飾的,嘴角笑意綻放,看呆了屋內的衆多手下。
他們從不知道,自家主子笑起來,竟然這般好看。
韓密默默的看着與平常不一樣的霍琛,心中暗歎,也只有雲小姐有這般魅力,能叫主子露出平時所沒有的情緒來。
不管是笑是怒,至少能叫人看出主子是個正常的人來,而不像平時那般。除了冷漠,再沒有旁的情緒來。
雲小姐若能早些嫁過來便好了,跟着主子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能讓主子像個正常人一般的女子,若是錯過,委實可惜。
韓密正想着,有些出神,霍琛連喚了他兩句他都沒聽到。
還是旁邊的王七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他纔回過神來。
“主子有何吩咐?”韓密回過神來,趕忙一拱手,恭敬的問道。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誰知,霍琛倒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心情很好的問了一句。
韓密也是個有一說一的性子,老實道:“在想要是雲小姐能早些嫁過來就好了,主子也不必如現在這般飽受相思之苦,可以與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處。”
霍琛聞言愣了下,倒是有些詫異韓密的回話。
畢竟雲想容曾經嫁過人,在外人看來,是配不上他的,韓密這般想法着實讓人驚訝。
霍琛想了想,又問:“你覺得她適合做本王的王妃?”
“是。”韓密沒有猶豫。恭敬道。
“你當真這般想?畢竟她曾嫁過人,便是再好,你心裡怕是覺得她配不上我吧。”霍琛目光灼灼,像是非要問出個答案來。
韓密猶豫了下,道:“屬下不敢。雖然心中有些可惜雲小姐嫁過人,但是卻只有她最懂主子,也是主子最歡喜的人,屬下只希望主子過得開心。”
霍琛輕嘆一聲,過了會兒又笑了,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
一天連着見了從來不笑的主子笑了兩次,那感覺就像是看見鐵樹開了花一般,哪怕是面癱的韓密也深感受不住,默默的低下了頭。
而霍琛則是寫了一封信,交給韓密,道:“將此信送去給離王,要親自交到他的手上。”
“是。”韓密接了信,應聲離開。
慈寧宮。
太后正坐在榻上歇息,一旁跪着小宮女正在給她捶腿。
“皇上駕到。”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喏。
太后睜開眼睛,擡手示意宮女停了,這才放下腿,坐正身子,等着皇上進來。
“兒臣給母親請安。”皇上進門,給太后行了禮。
“皇帝免禮,過來坐吧。”太后說。
皇上在太后對面的榻上落座,這纔開口問道:“母后身子可大好了?”
“不過偶感風寒罷了,皇帝無需這般緊張。”皇上這麼有心,太后心裡也是受用的,面上卻是淡淡一笑,道。
“母后沒事便是兒臣的福氣。母后日後可不能這般不在意自己身子了,讓太醫院的人每日都來請脈,時刻注意着纔是。”皇上關切道。
“皇上有心了。”太后心中感動,面上笑着,大方端莊。
皇上見太后感懷,便將話題錯開,聊起了旁的。
兩人正說着話,卻聽宮人說七皇子來了。
小七還沒進來,便連着喊了幾聲皇祖母,聲音顯得很是雀躍。
進到殿中,小七不及說話,便聽到一道威嚴的聲音:“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還不跪下請安。”
小七一擡頭,這才發現皇上也在。
不敢造次,趕忙恭敬的行禮問安。
小七雖然受寵,但卻最怕自己這個父皇。有皇上在的地方,他的性子也收斂不少。
“免禮,小七,過來皇祖母這裡。”太后朝着小七招手。
小七揚着笑湊過去,甜甜的喊了幾聲皇祖母。
皇上在一旁看着小七親近太后,心裡寬慰,臉上卻刻意板着臉道:“母后,您也太寵小七了,看把他給嬌慣得,沒大沒小的。”
“小七,朕問你。進來學業如何?”皇上轉頭看向小七。
小七忙斂了笑意,認真道:“回父皇,小七近來都有認真學習,父皇若是不信,儘管考較小七便是。”
說到最後,小七頗有些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意味。
皇上隨口問了他幾個問題,小七一一答了,答得分毫不差,皇上臉上這才緩和不少。
“倒也沒光顧着玩。”最終,皇上這麼說。
小七應道:“那是自然。四哥可是教了我不少東西呢。”
皇上一聽,剛剛和緩的臉上又再度繃緊,顯出些許不喜來。
他本就不喜四皇子離王,雖然最近因爲權勢所需,不得不用離王,但是心裡對離王依舊是不喜的,自然也不喜歡聽到小七說和離王親近的事情。
太后見狀卻是沒說什麼,對着小七招了招手,道:“給皇祖母說說你四哥都教了你什麼?”
“在太傅那裡沒有學會的,四哥都會手把手教我一遍,還帶我出宮。教了我許多道理,長了不少見識呢。”小七興奮的說着,旋即又有些失落道:“可惜四哥看得緊,都不讓我去好玩的地方玩。”
太后聞言板着臉斥道:“你四哥那是爲了你好,成日就想着玩,日後如何能夠擔當大任。”
“是,皇祖母教訓得是。”小七笑着往太后跟前湊,又道:“皇祖母,小七說些在宮外聽到的有趣兒的事給您解解悶吧。”
太后心裡對小七的親近很是受用,面上卻只是“嗯”了一聲。
小七頓時興奮的開始說起來,一雙眼亮晶晶的,顯得很是激動,讓太后的脣角不自覺的掛上慈祥的笑意。
一旁的皇上聽着,心裡便是對離王不喜的,但也能從小七的言語中聽出他對小七的盡心來,心中的成見也不由得輕了些許。
小七又說了自己幾個自己在宮外聽到的笑話,逗得太后笑意不止的同時,也終於讓皇上的臉上帶上些許笑容。
“皇祖母,那個青陽郡主可厲害了,不但明目張膽的叫人撞了姐姐,還讓人趁亂打姐姐,要不是我在,又帶了不少侍衛,姐姐今日怕是要受不輕的傷呢。”小七說着說着,頓時憤憤不平起來。
又說:“皇祖母,這青陽郡主好歹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怎麼就沒有半點皇家的威嚴和氣度呢?老是無理取鬧,任意傷人,這皇家的顏面都被她給丟光了。”
太后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問道:“小七你仔細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一旁的皇上也側耳傾聽,對這個蔣青,也是打心底裡的不喜。真是太能惹事了。
“昨天我出宮的時候,去找姐姐,說起皇祖母身子不舒服的事情,姐姐聽了之後就說城外的虹光寺傳聞很是靈驗,便與我約好了今日去爲皇祖母進香祈福。”小七說着頓了頓,從懷裡拿出一個平安福遞給太后。
又說:“皇祖母您看,這是姐姐在廟裡替您求的平安福,說是帶上可保平安呢。小七不懂這個,便求了個籤,姐姐說是上上籤呢。”
小七說着,又仔細想了想。將籤文的內容給說了。
“嗯,這本是好事,怎地就扯上青陽了?”太后追問。
“我第一次去寺廟,感覺很是新鮮,就央着姐姐留下用了齋飯,沒想到竟碰上了蔣青,她那人真是囂張跋扈得緊,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當時皇兒在,她沒敢動手。後來回程的時候,我與姐姐分車而坐。誰知便叫她鑽了空子去,帶人撞了姐姐的馬車不說,還打了姐姐,要不是我讓手下的侍衛阻止,還不知姐姐會被傷成怎麼樣呢。”小七憤憤不平的說着。
“簡直豈有此理。”太后用了拍了下一旁的榻幾,怒斥。
又道:“上次哀家不是給了祥瑞一塊腰牌麼,受了委屈怎麼不進宮來與哀家說。”
小七吐了吐舌頭,一臉說漏了的表情,苦着眉眼道:“方纔說得高興,倒是忘了,姐姐不讓小七說這事兒的。”
“怎地。旁人能做,你還說不得了。”太后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這才道:“姐姐說,這些都是小事,怕您老人家聽了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再三囑咐小七不許說,沒成想小七給忘了。”
小七一臉心虛的表情。
“祥瑞這丫頭,哀家雖只見過一次,但卻知她是個好的,慣會心疼人。”太后嘆息着。
又道:“這個青陽,雖說是個郡主,但也太過無法無天了,先前仗勢欺人奪了祥瑞的夫君之事暫且不說,如今祥瑞既已和離,青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便是,又爲何這般咄咄逼人?聽聞皇后甚是寵愛她這個侄女,真是叫皇后寵得無法無天了。”
聽這意思,太后這是連對皇后都心生不滿了。
一旁的皇上坐着,臉色也很是難看。
“皇帝,哀家說了你可別怪哀家嘮叨,這皇后寵歸寵,但也要管教纔是。你說這青陽,哪有半點皇家郡主的樣子,整一野丫頭,這般下去,丟的可是皇帝你的人。”太后側身對皇上說。
“母后說得是,兒臣記住了。”皇上心中也有怒氣,但那是對皇后的,面上迴應道。
這個蔣青,惹的禍真是不能更多了。還有這個皇后,真是不知輕重。
太后便也只說了這麼一句,也沒再多說旁的,許多事情,點到即可,說多了反倒沒有效果。
正巧這時宮女進來,問午膳擺在何處。
太后說了,又側頭對着皇上道:“皇帝日理萬機,哀家便不留皇帝用膳了,有小七陪着我這個老太婆就可以了。”
皇上面色訕訕,卻沒說什麼,朝着太后行禮之後離開。
當天晚上,坤寧宮。
每個月皇上都會抽幾天來坤寧宮過夜,今天正巧是皇上來過夜的日子。
皇后早早的梳洗着裝,渾身散發着花瓣浴後的清香。
然而她等了許久都不見皇上過來。
時間已經過了平時皇上來的時辰。
皇后披了件外袍。喚來自己的貼身宮女,叫她去打探消息。
宮女應了,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宮女回來,稟告道:“娘娘,小德子公公說皇上今日不來了。”
宮女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皇后面無表情的坐在上首,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暴露,整個寢殿中瀰漫着層層的冷壓。
她自和皇上大婚之後,皇上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卻是從來都給彼此保留着顏面的。便是政務再忙,再如何寵幸後宮中旁的嬪妃,在特定的幾日,必然是會來皇后宮中歇息的。
這還是第一次,皇上不來了。
甚至沒有派人說一句爲何。
皇后心中不明爲何會這樣,面上卻是淡淡道:“皇上不來,想必是政務繁忙被纏住了,脫不得身,將晚膳都撤了,你們也都下去。”
宮中一直傳她恩寵不衰,自然不能因爲此番的事情而打破,皇后自然要維護自己的顏面。
跪在地上的宮女聞言卻是面色猶豫,“娘娘……”
“有話便說。”皇后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冷淡道。
“小德子公公說,皇上今夜歇在熹嬪娘娘那裡。”宮女說完,跪伏在地上,不敢再說話。
便是不用擡頭,也能想象出皇后到底如何震怒了。
果然,皇后聞言,終是沒有忍住心中的氣,擡手將手邊的茶杯掃在了地上。
皇后氣得面色發白,胸口不住的起伏,許久之後,這才冷聲道:“立刻派人去查,看看今天白日裡到底發生了何事,速速報來。”
皇后心裡明白,皇上便是再怎麼喜愛熹嬪,也不可能會這般落自己的面子,畢竟她不但是皇后,還是從蔣國公府裡出來的。
便是與她之間沒有任何的情意,但是面上卻依舊會顧忌着蔣國公府的臉面。
皇上這般行爲實在太過反常,除非發生了什麼。促成此事,給她警告。
皇上纔會這般明目張膽的落她的臉面。
宮女應聲下去。
皇后等了許久,纔等到宮女的回報。
將今日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皇后。
皇后沒想到又是蔣青惹出來的麻煩,臉色頓時黑成鍋底。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皇后怒斥一聲,冷聲吩咐道:“明日散朝後,將國公大人請到坤寧宮來,就說本宮有事與他商議。”
宮女應了,皇后心中生煩,打發了宮女出去,獨自留在寢宮。
第二天,散朝之後,蔣國公便被早早候在一旁的宮女請到了坤寧宮。
“娘娘這般急請老臣來可是有何要事?”見禮之後,蔣國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問道。
若是往常,皇后會說一聲,讓蔣國公沒有外人在,無需守這些禮數。
然而今日,皇后卻沒有,而是淡淡道:“父親當真不知本宮請你來所爲何事麼?”
“請娘娘明示,老臣確實不知。”蔣國公心中閃過萬千思緒,道。
“昨日本是皇上來本宮寢宮的日子,但是皇上沒來。反倒去了熹嬪的宮中,父親可知是爲何?”皇后淡淡的問。
“什麼?”蔣國公聞言頓時吃驚。
皇后貴爲後宮之主,與蔣國公府素來都是守望相助的,也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皇上便是對國公府看不順眼,也沒有動手的原因。
畢竟牽一髮而動全身,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時候,皇上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可是昨夜皇上卻沒有去皇后那裡,可是要動手的徵兆了?
蔣國公如何能不驚!
畢竟如今,許多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
“怎麼會這樣?可是皇后惹惱了皇上?”蔣國公連忙追問。
皇后啪嗒一下將手中的茶盞放在几上,怒道:“本宮會做什麼惹怒皇上。還不怪你有個好孫女。”
蔣國公不明白事情怎麼又和蔣青扯上關係了,趕忙問了,皇后將昨日太后宮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蔣國公。
“皇上這是遷怒我呢,做給我看的。若是再不管教你那寶貝孫女,怕是我這個皇后就要被冷落了。”皇后冷冷的說着。
“當初嫂子爲了救我,肚子裡的蔣青險些沒了,生了蔣青之後,身體虧空,養了那麼許久纔好了些,冒死爲國公府誕下子嗣。我心有虧欠,加上膝下無女。這些年纔會這般縱容她,但如今看來,真是個不經事的。日後你們好好管管,省得老是給我惹麻煩。若再這般,別怪女兒不顧情面。”皇后冷聲道。
“要說起來,此事也怪不得青兒。”蔣國公說。
皇后冷眼看他,蔣國公把蔣青把信弄丟,懷疑是雲想容拿去的事情說了。
又道:“再說此事本就不是青兒動的手,此事爲父知會了李明月,是她使人動的手,七皇子卻那般說,想來是雲想容授意的了。這雲想容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蔣國公說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本來以爲不過是和蔣青爭風吃醋的小女兒家,但是沒想到竟然這般有心機。
而且她和霍琛走得近,此事怕是霍琛已經知道了。
他和李明月必須重新商量計策才行。
“她本就不是簡單的。仔細想想,她與青兒交鋒,雖每次看似是青兒佔了上風,逼得她和離,自己嫁入了周府,可是青兒的名聲也臭了。而如今她與霍琛走得近,怕是當初都是故意爲之。她本就存了離心,不過是借青兒的手離開周府罷了,此女心機之深,叫人心驚。”皇后本來也沒有往這邊想,但是今日說起來,卻越來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中大寒。
一旁的蔣國公也被她的推測給弄得心驚,眼中寒光更甚。
若是雲想容真如皇后所想,那更加不能讓她和霍琛在一處了,她若是嫁進鎮南王府,李明月別說對付霍琛了,怕是雲想容她都難以應對。
“霍琛原本不足爲懼,但是上次在御書房,皇上曾允諾若是他能剿滅無極山的匪徒,便讓他重建邊南軍,如今雖說皇上一直沒提,但不得不防,他與離王走得近,皇上近來沒少用離王辦事,長此以往,怕是心腹大患。”皇后冷聲道。
蔣國公點頭贊同,又說了自己懷疑霍琛手上有玉佩的事情,問皇后上回怎麼沒有回信。
皇后登時一愣。
“女兒不曾收到父親的信啊?父親是不是搞錯了?”皇后迷茫的說。
蔣國公聞言也是愣住,兩人這一對上,才知道原來之前的信竟然不曾送到皇后的手上。
難怪鎮南王府那邊會出岔子,原來岔子早在皇后這邊就出了。
“此事暫且壓下,容後再查,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與李明月定策,如何對付霍琛。送信不妥當,過幾日便是十五了,屆時的中秋賞月宴要宴請羣臣,按照歷年來的規矩,這未出閣的姑娘相看男子也在次日,到時是個機會,父親且回去等我消息。”皇后說。
然後又叮囑了他一番,讓蔣青不要再找雲想容的麻煩了,這才讓蔣國公離開。
而蔣國公匆匆離開了,心裡卻極度的緊迫。
他所謀劃的事情還有許多不曾準備好,若是如今皇上對蔣國公府動手,雖不至於直接把蔣國公府連根拔起,但是也會造成不少的損傷。
他需要早做安排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