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做什麼?”一道清朗的男聲傳來,雲想容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轉過身,就見庁前身着朝服的人大步走來,停在晴孃的身前。
蹙眉看着她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和滿嘴的血,冷聲道:“怎地傷了?”
他話落,犀利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雲想容的臉上。
“周郎,不關夫人的事,是妾身不好。”晴娘低垂着頭,面容楚楚,聲音悽悽婉婉的,好不惹人憐惜。
“還敢告狀,夫君當真是把你寵過頭了,纔會這般不知禮數。”雲想容開口,語含薄怒。
“我寵她你便傷她?雲想容你這毒婦。”周牧眼神一厲,喝道。
聽他開口維護,雲想容一怔,看着他的目光好似含着抹不開的悽楚。
她的反應讓周牧微怔,往日裡她總是帶着抹不去的驕傲,哪怕委屈也從不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今天這般神色,倒是第一次見。
那雙含着秋水明月般柔軟的眸子裡似是綴着星辰,美得叫他心軟。
好一會兒她低垂下眸子,才低聲道:“晴娘不過是個妾,卻在背後枉論妾身的是非。妾身氣不過便讓下人打了她一巴掌,夫君要是覺得過不去,那便當是妾身的不是了吧。”她這話輕柔婉轉,話語間含着無奈。
她緩了緩,又道:“只是夫君寵愛歸寵愛,也當好好約束纔是,若是今天這事兒傳了出去,外頭人怕是覺得夫君想寵妾滅妻了。”
這話雖說是提醒,看似爲他着想,但卻太重,讓周牧臉色突然一變。
高層上流之人小妾不少,通房也多,更不時的出入煙花之地,但卻從未聽說有人傳出寵妾滅妻之言,這種言論,只有在一個家族開始敗落之時纔會有,雲想容這話,着實太重。
“夫人慎言。”周牧清冷的開口,眼神凌厲而帶着警告。
“是,妾身記下了,夫君莫要氣惱,免得傷了身子。”雲想容似是知他不開心,微微一福,溫聲說着。
她轉向楚兒,輕聲道:“楚兒,把庫房的鑰匙給我。”
楚兒眼中有些擔憂,但還是乖順的將鑰匙交到雲想容的手上。
“這鑰匙還是夫君收了去吧,也免得我左右不是人。”雲想容把鑰匙往他跟前一遞,略微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周牧看着她手裡的鑰匙,頓時蹙眉。起初他是不願把鑰匙給她的,但她有個做宰相的爹,他就是想不給也不成。後來他發現,她對管家是真有一手,整個後宅的收支整理得井井有條,不用他操心半點,現在收回來,勞累他來理那些瑣事嗎?
晴娘先是一怔,旋即眼中閃過喜色。她本也就是想要博得周牧的憐惜,可沒想到這茬,雲想容主動將掌家之權交出來,讓她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看向雲想容手中的鑰匙的眼神滿是渴望。
任何一個內宅女人,掌家之權對她們來說,便是一種依仗,哪怕沒有男人的寵愛,有掌家之權也代表着一種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