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和雲想容如今相親相守,幸福美滿。
而他卻是孤家寡人一個,唯一深愛他的王雪婧也被他弄丟了。
如今這京城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傷心之地而已。
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的傷感和難過。
所以聽到霍琛要出征的消息時,他二話不說就去找了雲軒。
雲軒書房。
“父親。”雲卿進門之後,恭敬的喊了雲軒一聲。
“來了。”雲軒淡淡的擡眸看他一眼,平靜道。
“是。”雲卿應了,見雲軒似乎在處理事情,便坐在一旁,忍着沒有開口。
雲軒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好了,見雲卿依舊坐在下首安靜的等着,放下筆,淡聲道:“有話就說吧。”
雲卿擡頭看向雲軒,斟酌着開口:“父親知道霍琛要出征的消息了吧。”
“知道。”雲軒應着,心裡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不着痕跡的蹙眉。
“兒子想請父親幫一個忙。”雲卿說道。
見雲軒只是頷首卻不說話,雲卿跟着說:“如今容兒和霍琛過得幸福,一旦出征,少則數月,多則數年,這對他們兩人的感情不利。正巧此番出征的將領名單之中沒有我的名字,我想請父親去求皇上,讓我代替霍琛出征。”
雲軒沒有回話,只是用一種極爲安靜的眼神看着他。
雲卿所說,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他方纔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纔沒有開口,卻不想雲卿還是說出來了。
“便單單只是因爲這個原因嗎?”雲軒目光看似溫和,卻透着窺探人心的力量,似乎能夠直接看到雲卿心底深處最直接的想法。
雲卿渾身一顫,抿着脣沒有開口。
雲軒似乎有些失望,道:“所以你要爲了一個女人,拋棄你的父親和你的妹妹,親赴戰場,九死一生?”
雲卿有些不敢看雲軒的目光,好一會兒才擡頭看向雲軒。
“父親,我是你唯一的兒子,容兒是你唯一的女兒,容兒嫁了霍琛,那麼霍琛和您的兒子便沒有什麼兩樣。不管是我出征還是霍琛出征,在您心裡是同樣擔憂的。我承認我想出徵,未必沒有躲避情傷的緣由在,但是也確實是從容兒的方面考慮過的。”
“畢竟如今容兒嫁了霍琛,卻還沒有爲他留下絲毫的血脈,若是霍琛出了點什麼事情。她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但是我去卻是不一樣。我同樣沒有爲雲家留下絲毫的血脈,如今要我立刻找人生個孩子,也是不切實際的事情,時間上也來不及。所以,有容兒在,就算我在戰場上出了事,容兒日後生了孩子,以霍琛的情深義重,未必不會讓孩子隨容兒姓雲。”
“權衡利弊,我覺得我比霍琛更加合適出征。”
雲卿說得一臉認真。
其實這些都是他臨時想出來的。
真正的,還是爲了躲避情傷。
京城是他和王雪婧唯一有着共同記憶的地方,每多呆一刻,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雲軒看着他,明白他這話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但是卻也發自內心。
對於雲軒來說。霍琛娶了雲想容,又是自己老友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區別,但是他不過是個位高權重的普通人而已,只要是人,就有親疏遠近,自然不會將人看得一樣重。
此番雲卿想替霍琛出征,他其實並不想同意。
見雲軒沒有開口,雲卿緩緩道:“父親,您就當成全我好麼?”
說着,他玩笑道:“左右咱們雲家一家子都是拗脾氣,尤其是在感情這件事情上,更是有着遠超旁人的執拗,您對母親執着,我對雪婧。容兒對霍琛,都是如此。”
只不過,母親早亡,而他又沒能早些認清楚自己的心,只有容兒,此時還算是圓滿。
就算是爲了守護這份圓滿,他也會親自提出替霍琛出征。
雲軒看着他,眼中有些恍惚。
或許是他最後這話打動了雲軒。
雲軒道:“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進宮爲你請命。”
“父親請說。”雲卿神色一震,道。
“上了戰場,好好護着自己,儘量不要受傷。不管面臨什麼樣的困境,都不要放棄活下去的希望。別忘了,這讓你痛苦的京城,有你的父親和你的妹妹在等你。”雲軒說。
末了又補了一句:“而且,王姑娘肯定也不希望你出事。”
雲卿心裡感動,眼睛有些酸澀,他瞪大眼睛看着雲軒,認真的應了。
他知道自己此番的舉動有些任性了,但是雲軒的包容和理解,讓他心裡很是複雜,難過卻又感激。
雲軒應了雲卿的請求之後,也沒有耽擱,第二天便去了皇宮。
也不知雲軒如何勸說的皇上,只知道次日,皇上便下了旨,讓雲卿成爲此次出征的統帥,而霍琛卻是被換了下來。
當天,雲想容正在替霍琛收拾東西,霍琛忽然回來了。
看到霍琛。雲想容很是驚訝。
放下手中的東西朝着霍琛迎了上去。
“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了?”雲想容接過他手中的披風,疑惑的問。
這幾日,爲了準備出征的事情,霍琛每日她還沒醒就離開了,等她睡着纔回來,兩人已經有幾日沒有碰上面,好好說話了。
霍琛的面色雖然淡漠依然,但是眼神卻顯得有些奇怪。
“此番我不用出徵了,日後都會早些回來。”霍琛說。
雲想容此時剛好掛好披風,聞言卻是一怔。
不用出徵了?這統帥的名頭都定了,忽然臨時換將,對大軍沒有影響麼?
愣過之後,雲想容滿心的歡喜。
“那真是太好了。”雲想容興奮道。
她雖然提醒了霍琛,但是心裡依舊是沒有底的。
她可不能夠保證霍琛能將她所說的記在心裡,若是霍琛疏漏了,或者不相信她說的,那此番不是要面臨生死之局麼?
可是她卻又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這些日子也很是傷神。
如今霍琛不用出徵了,所有的擔心都不存在了,自殺開心的。
不過只是轉瞬,雲想容便問:“那代替你出征的是誰?”
霍琛目光復雜,平靜道:“是大哥。”
“什麼?”雲想容興奮的神色一滯,以爲自己聽錯了,反問道。
“雲卿。代替我出征統帥之位的人,是雲卿!”霍琛強調了兩遍雲卿的名字。
雲想容頓時失神的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眼中一陣茫然和無措。
哪裡還有半點的歡喜之色啊。
她歡喜,是因爲霍琛不用出徵,但是當得知出征的人是雲卿,是她哥哥的時候,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
雲卿是她最親的哥哥,霍琛是她最愛的男人,這兩個男人不管誰出了事,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可是爲什麼將霍琛換下來了,卻又將雲卿給換上去?
老天爺這是故意和她開玩笑的麼?
先是給她希望,旋即又給她失望,這樣起起落落的,着實讓雲想容有些接受不了。
霍琛看着雲想容的模樣,就是她不說,也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這幾日他雖然忙着籌備出征的事情,但是每天夜裡回來,都能看到她眉間攏着愁思,睡得很不安穩。
若不是給她點了睡穴讓她陷入沉睡,她怕是稍微有些動靜就會醒過來。
如今好不容易他被換下來了,可是替他的卻是雲卿,自然會讓雲想容再度陷入另一種擔驚受怕之中。
“皇上爲什麼會突然換了統帥呢?”雲想容鎮定下來,不解的問。
霍琛沉默了一瞬,然後道:“聽說是岳父大人親自面見的皇上,舉薦了大哥替代我的位置。”
這也是他一直神色複雜的緣故。
雖然他娶了雲想容,算是雲軒的半子,但是畢竟雲卿纔是他的親兒子,按道理來說,雲軒不應該會這麼做纔對。
可是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他也有些不解。
雲想容更是如此。
她猛然站起身來,道:“我回相府一趟。”
她想知道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父親會提出要哥哥替霍琛出征。
霍琛沒有阻攔,反倒跟在雲想容的身後,跟着她去了相府。
相府,雲軒書房。
對於雲想容和霍琛的造訪,他倒是沒有絲毫的意外,直接告訴了雲想容緣由。
得知是雲卿親自求的雲軒,要替霍琛上戰場,雲想容雖然驚訝。但卻能夠接受。
早在來的時候,她對此事便有所猜測,所以知道結果之後,並沒有多麼的難以接受。
只是,卻更加的心寒了。
前一世,丞相府因爲她的關係而被蔣國公府抄家,用的法子正是上次再次栽贓鎮南王府的法子,在丞相府放了龍袍。
而後丞相府被滿門抄斬,除了她因爲嫁給了周牧之後,整個相府無一活口。
所以這一世,其實許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但是仔細想想,從雲軒遇到王雪婧,到後來兩人發生感情卻沒有在一起,再到之後王雪婧離家出走下落不明,一步步一點點。不都在將雲卿往這次出征的道路上逼麼?
看似讓霍琛做了統帥,卻又再之後讓雲卿因爲心死神傷不願待在京城而自動請命將霍琛換下來,一切那麼的順理成章!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在推動着這一切,往上一世的軌跡走。
那麼就是要雲卿去替上一世戰死的那個將領的位置,而霍琛緊跟着前世的腳步,在雲卿之後出征。
所以這是命運要強行將因爲她的重生而帶來的連鎖效應歸位嗎?
雲想容心中發寒。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既然能夠重生,能改變這麼多的事情,就說明一切不是一成不變的,是可以更改的。
只要她能做到讓哥哥相信她的話,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那麼一切都是可能改變的。
上一世的無能爲力還在心裡繚繞,這一世,一定不能重蹈覆轍。
她要她在意的。愛着的人,都好好的活着。
雲想容堅定的想着。
多日後,雲卿攜大軍離京,雲想容提前和雲卿說過壺公山的事情,怕雲卿沒有放在心上,她甚至還特意做了個香囊讓雲卿帶在身上,讓他到了邊境之後再打開。
邊境戰火紛飛,而京城的人卻生活得安靜祥和。
太子爺在被禁足三個月之後,重新走出了東宮,回到朝堂之上。
朝堂上頓時風雲迭起。
畢竟三個月過去,在離王的運作之下,太子的勢力受到不輕的打擊。
太子一出來,雙方再次形成對峙的局面,太子稍微處在下風。
而沉寂許久的蔣國公府再次活躍起來,幫着太子對抗着離王的勢力。
太子也愈發的依賴蔣國公和蔣國公府這個勢力。
東宮,太子正在處理事情。
“殿下,外頭有個宮女求見,是缺月宮那位派來的。”一個公公走進太子的書房裡,對着太子低聲開口。
太子擡頭看去,略微蹙眉。
他的母后,啓國的前皇后,不就進了缺月宮麼。
皇后的被廢的時候他被禁足東宮,但是依舊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畢竟有不少人也是因爲看重他是皇后所出,被封東宮太子,纔會追隨他。
如今皇后被廢,自然有人會擔心他這太子之位。
“讓她回去,就說我忙完就去。”太子吩咐道。
“是,殿下。”公公應了一聲,轉身出門。
待公公離開之後,太子繼續伏案辦公。
而皇后秘密派人去見了太子的事情。也傳到了蔣國公的耳中。
自從決定全力扶持太子之後,蔣國公在太子的身邊安插了不少的人,所以太子這邊一有動靜,蔣國公便知道了。
得知皇后還不死心的要見太子,蔣國公冷笑一聲,“她如今還是老實待在缺月宮吧,她若出來,是個麻煩。吩咐下去,缺月宮不少女人都瘋了,若是她再不死心,就讓她後半輩子過得無憂無慮些。”
要說起來,蔣國公府能有如今的權勢,和皇后脫不了關係,但皇后倒了之後,蔣國公非但沒有下令救她。如今還控制着不讓她見太子,並且還爲了徹底斷絕太子和皇后的關係,而令人下令讓皇后致瘋,這般狠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蔣國公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做位賢臣能將,也不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
皇后是他的女兒,但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他這一盤棋中的一枚棋子。
大局當前,能捨棄的,便要捨棄,他不會有半點猶豫,當前他要做的,便是把太子牢牢的握在手中。
太子現在沒了身後的依仗,正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
皇后若是出來,只會成爲他所謀劃的大事上的最大阻礙,而不是助力。
他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所以只能讓皇后在冷宮瘋掉,這是最好的選擇。
他沒有下令讓皇后意外身亡,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若不是看在她是他女兒,若不是看在她曾經爲蔣國公府的崛起辦了不少事,他絕不會這麼的……好說話。
接連幾日,皇后都派人去請太子,而終於在第五日,太子答應去缺月宮看皇后。
只是不巧,他走到一半的時候,被蔣國公派人攔下了,說是有要事相商,讓他去一趟蔣國公府。
太子只能放下去看皇后的念頭,轉身去了蔣國公府。
“方纔我若沒有派人請太子來,太子是要去見前皇后?”蔣國公給太子倒上茶,平靜的開口問道。
“是的,她已經連續數日派人來請了,今日恰巧得空,便想去看看,她再怎麼說,畢竟是我的母后。”太子平靜道。
蔣國公神色平靜,道:“你如今的處境,自己清楚,剛剛纔解了禁足,贏回了些局面,你想親手放棄?”
太子神色略微凜然,道:“外公爲何這麼說?”
在私底下,爲了顯示親近,太子總是叫蔣國公外公的。
“當時皇后手下的肖鋼玉被皇上撤下了徹查。你被禁足反省,連國公府都受到了影響,你就沒想過什麼嗎?”蔣國公問。
太子微微一頓,道:“想過,父皇這是在敲山震虎。只是如今母后已經去了缺月宮,後位也已經被廢,我便是去見了母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皇后被皇上廢了,她卻要見你,定然是想要你替她向皇上說情,放她出來。那麼,你倒是是說還是不說?幫還是不幫?你若幫,那麼皇上不喜,你若不幫,皇后畢竟是你的親身母親。你該如何面對?”蔣國公不急不緩的開口,語氣平和。
太子一聽,頓時覺得有道理。
他若去見了皇后,還真是陷入兩難了。
太子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聽蔣國公又道:“皇后是我的女兒,若是能把她救出來,當初我怎麼會讓皇上廢了她?如今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樹大招風,咱們可不能讓皇上抓住了把柄,皇后呆在缺月宮,我已經命人好生照顧,也不急於這一時。等你日後登上大統,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從缺月宮迎出來。”
太子聞言靜默了好一會,這才略微點頭。
蔣國公說得有道理,他沒有理由去反駁。
再說了,成大事者必須知進退,明捨去,他也不是那種糾結於親情的人。
“多謝外公提醒,我會注意的。”太子說完之後,又道:“如今離王已經成了氣候,倒是比以前難對付了不少。”
“離王確實難對付,但是你別忘了,你是儲君,只要你不出差錯,這太子的位置就是你的。所以皇后那裡暫且放下,一些不該碰的就別碰,明白麼?”蔣國公語重心長的說。
太子明白的點頭,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太子這才離開。
缺月宮。
皇后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眼巴巴的瞅着宮門外,等着太子前來。
她側首對着一旁的黃嬤嬤道:“嬤嬤。你去看看太子到哪兒了?”
皇后此刻滿心激動。
連着派人去了這麼多天,太子終於答應了要來看她,她自然無比歡喜。
畢竟太子若能來看她,她就有了出去的希望。
只是東宮離缺月宮雖然遠,但是過了這麼久,也早就應該到了纔是。
一直都沒有等到太子來,她心裡有些不安。
“是。”黃嬤嬤應聲出去了,過了許久纔回來。
只是臉色卻不大好看。
皇后也是經歷了風雨的過來人,只是看了黃嬤嬤的臉色,就知道事情肯定有變。
但是她還是抱着最後一絲的期待,勉強問道:“太子有事耽擱了,要晚點過來是不是?”
黃嬤嬤看着皇后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忍心,但是她最終還是低聲道:“太子命人傳話,說他政務繁忙。不過來了。”
皇后猛然倒退兩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她不斷的搖頭,嘴裡喃喃道:“不,不可能,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是我兒子啊,唯一的孩子,從小到大,我那麼寵他,他怎麼能不管我呢?”
皇后被貶來缺月宮之後,蔣國公放棄了她,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太子了,可是如今卻告訴她太子不管她了,這讓她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如今在缺月宮,如果連太子都不管她了,她還能有什麼指望呢?
“不、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麼對我的。我要見他,我要見他。”皇后忽然分開的喊了一聲,直接朝外撲去。
然而外頭守門的宮人卻是攔着了皇后,說什麼也不讓她出去。
進了冷宮的女人,不管曾經是皇后、貴妃還是普通的妃子,要出冷宮,那都是不可能的。
看着跌坐在地上倉皇絕望的皇后,黃嬤嬤也有些心疼,上前蹲在皇后的身前,低聲道:“娘娘,您別這樣,或許太子殿下真的是有事忙,來不了呢。”
皇后麻木着臉,冷笑道:“不,他不是來不了。是被蔣國公給攔下了。我早該知道的,那個老東西圖謀不小,當年就……如今我落了難,他非但不幫忙,反倒想踩上一腳,真是夠毒的。”
“娘娘您別這麼說,國公大人他應該是出於大局考慮。待太子殿下日後登上大統,一定不會忘了您的。”黃嬤嬤說。
皇后沒有再說話,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朝裡走。
不,不可能的,就算是日後太子最後做了皇帝,她一個進過冷宮的廢后,只會成爲太子的恥辱,她出不去的。
皇后的背影寂寥而落寞。讓人看着就覺得心酸。
這個在後宮叱吒半生的女人,終於在風光之後被衆叛親離,落得個獨處冷宮的下場,真是可憐可嘆又可悲。
雲卿出征之後,總算是穩住了節節敗退的形式,但是卻也因爲之前的那個將領退得太遠了,雲卿收復失地的行動受到了難言的阻礙。
但是即便這樣,雲卿依舊堅定的推進着收復行動。
轉眼,就打到了壺公山的附近。
捷報頻傳入京,有人歡喜,有些人坐不住了。
這一日,霍琛正在和雲想容說話,卻有下人稟報宮裡來人了。
之後霍琛回來,滿臉的凝重。
“發生什麼事兒了?臉色這樣難看?”雲想容看着霍琛難看的臉色,不由得問道。
她猛然想起。前世的這段時間前後,也是邊境發生屠城的前後。
心裡猛然揪起,雲想容抓着霍琛的手,急急的問道:“莫非是哥哥出事了?皇上要你出征是麼?”
前世邊境戰敗也是霍琛出征救的場,難道這一生就算有了她的提醒,哥哥還是沒有能躲過厄運嗎?
雲想容急得眼圈發紅,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得都快掉淚了。
抓着霍琛衣服的手因爲用力過度,尖泛着青白之色。
霍琛見她嚇成這樣,也知道她是誤會了,趕忙道:“別慌,不是大哥出事了,是小七出事了。”
雲想容聽了,心口微鬆,但是也沒有緩和多少,臉色依舊難看。
“小七在宮裡怎麼會出事?出了什麼事?”雲想容臉色難看的問。
雖然因爲小七住在宮裡。她和小七平時很少往來,但是她確實是真心把小七當成自己親弟弟的,小七出了事,她自然着急。
“還記得昨天離王約咱們出門,最後卻讓人傳消息,說是他臨時有事兒,不去了的事兒麼?”霍琛問。
“記得。”雲想容點頭,拉着霍琛坐下,問:“他當時不還說要帶小七出宮麼?莫非是當天出岔子了?”
“嗯。昨天離王其實帶了小七出了宮的,只是路上不知出了什麼岔子,小七失蹤了,如今,離王被禁足在王府裡,宮裡眼線來稟告這事兒,讓我早做準備。”霍琛說。
他和離王走得近。小七但凡出宮都要來找雲想容,如今出了事兒,皇上然會找上霍琛也不是不可能。
“小七都失蹤一天了,這時候才找?未免太遲了吧?若是有什麼意外……”雲想容臉色頓時一變,說道。
“離王隱瞞了小七失蹤的事情,想靠着自己的人找回來,但是找了一天還是沒有找到,被逼無奈才告訴皇上和太后事情真相,皇上和太后震怒,將離王禁足,若不能儘快找到小七的下落。若是找不到小七,離王肯定不止被禁足這麼簡單。”霍琛冷着臉開口,眼中有些擔憂。
“離王真是糊塗了,發生這種事情怎麼能瞞着呢?第一時間就應該上報啊。”雲想容怒道。
兩人去了聚福樓。
這是一家新開的酒樓,本來離王還約了他們來嚐嚐鮮的。可是沒想到自己和小七卻先出了事。
兩人去了昨天離王定的那個包間。
在點酒菜的間隙,雲想容淡笑道:“聽說這酒樓開了沒幾日,這生意倒是紅火得很。”
“咱們家師傅的手藝好,生意自然好了。”小二笑着爲兩人倒上茶水,說。
“本來昨日和朋友約了要來嚐嚐鮮的,沒想到他臨時有事,沒來成,好像訂的也是這個包間吧?”雲想容狀似不確定的問了霍琛一句。
霍琛還沒有回話,雲想容便又道:“我倒是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早就約好的,他肯定是不想請咱們的客,故意這麼說的。”
她說着,還仔細觀察着店小二的臉色。
店小二想了想,道:“說起來,昨兒倒是有個客人很奇怪,訂的也是這間,菜都上齊了,卻忽然說有事,走了,不會是二位的朋友吧?”
雲想容一聽,趕忙道:“還不準真是,你給我說說他的模樣。”
店小二說:“這個客人我印象深,長得老好看了,比女人還漂亮,一身紅衣,那叫一個絕色啊。對了,他還帶着個小公子,小公子長得挺清秀的。”
兩人一聽,頓時確定是離王和小七。
雲想容趕忙問:“哎,他都來了。怎麼又說有事來不了呢?這不是騙我們麼?”
店小二眼神閃了閃,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當時被派到別的包房去幫忙了,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雲想容一皺眉,暗襯不應該啊。
她還想多問什麼,店小二已經開口問道:“二位客觀點好菜了麼?點好了小的就下去了。”
一旁的霍琛淡聲道:“點好了。請問茅廁在哪兒?”
店小二指了方向,匆匆下了樓,將菜單交給廚房之後,直接去了後院。
而霍琛則起身出了門。
霍琛回到包間,臉色卻有些凝重。
“容容你看這個。”霍琛說着,攤開手心,讓雲想容看他手心裡的東西。
“這是我送給小七的,他一直帶在身上的,你在哪兒找到的?”雲想容一看,伸手拿過霍琛手上的東西。驚訝的問道。
“方纔我去方便的時候,路過某個包間的時候,在角落的盆栽邊上發現的。”霍琛凝重道。
“小七果然是在這裡出的事。”雲想容握緊了手中是玉佩,眼中滿是擔憂。
霍琛忽然轉頭吩咐韓密,道:“你去將方纔那個店小二找來。”
“是。”韓密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沒過一會兒,韓密臉色難看的回來,稟告道:“主子,人已經死了,就丟在巷子裡裝殘渣的桶裡。”
霍琛眯了眯眼睛,冷笑道:“看來對方還真是用心,怕咱們從店小二的嘴裡得到些蛛絲馬跡,先下手滅口了。”
“咱們現在怎麼辦?”雲想容看向霍琛,皺眉問道。
店裡又發現了小七的東西,唯一可能知道些什麼的店小二卻死了,這下事情變得更加普所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