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一路回了自己的芙蓉閣,剛進門連茶都沒喝上一口,就聽到有人稟告,說是晴娘屋裡的丫鬟求見,已經等了好久了。
“讓她進來吧。”雲想容心裡多少明白對方來的意思,淡淡的應了一聲。
“少夫人,求求您救救晴姨娘吧。”丫鬟看到雲想容,猛地跪倒在地,大哭道:“晴姨娘本就被鞭子抽了渾身是傷,後來又被綁在木樁上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個時辰,這會兒就剩一口氣了。求求少人人給晴娘請個大夫,爲她救治,要不然晴姨娘恐怕是要不行了啊。”
雲想容掌管府中中饋,她若是不開口,沒有大庫鑰匙,誰也不能請大夫,拿銀錢拿藥。
雲想容神色淡漠,抿了口茶,這才道:“楚兒,你去請個大夫回來給晴娘救治,開了方子去抓藥回來,叫人好生照顧着,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丫鬟聞言頓時大喜,就說少夫人是個心善的。不會見死不救的。
看着她們離開,雲想容的心裡沒有半點的起伏。
前世裡晴娘害她至深,要說不想她死,卻是假的,但要她死得這麼輕易,卻更加不可能。
她要晴娘活着,好好記着今日,之後她看到蔣青的時候,那種恨之入骨的感覺,纔會越發的濃烈,恨得越深,鬥得越狠!
她就可以好好的,欣賞兩人爭鬥的大戲!
大夫給晴娘看過之後,第二天,晴娘終於在全身痛楚遍佈的情況下醒來。
“水……”晴娘低低的呢喃。
守着她的丫鬟見她醒來,大喜,趕忙去給她倒了水。
喝了水,晴娘這才緩過來。
她那麼重的傷卻挺過來了,那肯定是有人給她找了大夫,眼中不由得升起希望的神色。
“是不是周郎給我找的大夫?”她看着傷已經好了的春荷,對着她低低的問,眼中含着希冀之色。
他肯給自己找大夫,說明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捨不得自己出事,一定是這樣的。
春荷看着她,眼中竟有些不忍,該如何告訴她真相?
“快說啊,是不是。”晴娘有些焦急,咳嗽了兩聲。
春荷一咬牙,道:“不是,是,是少夫人讓人請的大夫,抓的藥。”
至於少爺,他叫人將晴娘送回來之後,就沒再管過!
晴娘僵在那裡,好半晌纔有些抓狂的甩了春荷的手,用虛弱的聲音尖叫道:“要她假好心!她肯定巴不得我死了纔好,就會收買人心,我不會放過她的,一定不會!”
要不是雲想容見死不救,要不是蔣青張揚跋扈,她又怎麼會躺在病牀上,她絕對不會放過她們的,絕對不會!
晴娘咬牙切齒的恨着。
“可是,是少夫人她……”春荷在一旁弱弱的開口。
“沒有可是。你被她收買了是不是,竟然幫她說話。”晴娘瞪視着春荷,一副恨不得將她給吃了的表情。
春荷嚇了一跳,瑟縮着不敢再說。轉而勸道:“姨娘,您好好歇息吧,彆氣傷了身子。”
晴娘這一病就是半個月,天氣也漸漸的熱了。
這日,晴娘終於從屋子裡走出來,在院落裡曬着太陽。
身上的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雖然還會疼,但是已經能夠忍受。
倒是臉上,那一鞭子的傷口,雖然用了藥,也沒留下鮮明的痕跡,但是一條淺淺的印記,近看也是能看到的。
晴娘擡手虛撫臉上被脂粉遮蓋的疤痕,眼中憎惡分明。
帶着丫鬟出了院子,晴娘緩步走向周牧的書房。
這半個月,周牧也曾去看過她兩三回,但是每次看到她臉上的傷疤,眼中便流露出牴觸。
如今她好了,自然要想法子抓緊周牧的心。
哪怕他狠心絕情,但是女子以夫爲天,她如今這般模樣,不抓住周牧,便什麼都沒有了。
“走得這麼急做什麼,撞到我仔細你的皮。”晴娘險些被從另一邊迴廊轉過來的小廝撞到,開口罵道。
“姨娘對不住,對不住,是小的的不是,小的這不是要去少爺的書房送帖子去麼,一會兒還要跟着去採買,時間實在是有些緊。”小廝趕忙賠禮,不斷的鞠躬說着。
給周牧的帖子?晴娘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斂去神采,晴娘揮了揮手:“好了,知道了。帖子給我吧,我正巧要去書房找少爺,給你帶過去好了。”
“這……”小廝有些遲疑,交給晴姨娘,這合適嗎?
“怎麼,還擔心我會吃了這東西不成?那你自個兒送去吧,一會兒吃了去採買的時間,自有少夫人罰你。”晴娘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小廝趕忙喊了晴娘留步:“那這個帖子就勞煩您了。”
他本來就要出門採買去了,被同是小廝的好友給塞了這麼個差事,時間確實來不及,如能省去這時間,自然是好的。
“你去做事吧。”晴娘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帶着春荷繼續朝書房走。
小廝走得不見了人影之後,晴娘這才悄悄打開帖子,看到落款時,她的面色猛然一頓。
手不自覺的抓緊,帖子邊緣頓時有些起皺,她趕忙鬆了手,掉頭就往自己的屋裡去了。
“姨娘,咱們不去少爺的書房了嗎?”春荷急急的跟上晴娘,問道。
“不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晴娘說着,步子更快了。
回到自己的屋裡,取了筆墨紙硯和雌黃,晴娘將帖子放在桌上,忙活起來。
弄了好久,她才叫了春荷進來。
“春荷。你將這個帖子送到少夫人的屋子裡去。”晴娘將帖子遞到春荷的手上,說。
“這不是……”春荷看着眼前的帖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方纔那個小廝要送去少爺書房的帖子嗎!
“沒錯。你知道這帖子是誰送來的嗎?”晴娘冷笑着開口。
不等春荷回答,她又說:“這是蔣青那個賤人送給少爺的,說是要約他去遊湖,還有大禮相送,以她對少爺的心思,還能有什麼大禮,哼,我怎麼可能叫她得逞。”
“這,那送給少夫人,少夫人她會不會送去給少爺啊。”春荷擔心的問。
她畢竟是晴孃的人。凡事自然是聽晴孃的。
“不會!你放心送去便是。”晴娘說。
心裡卻在冷笑,她將帖子的內容都給改了,她送什麼送。
“你別親自去,找別的丫鬟送過去,要親眼看着她交給少夫人才行。”晴娘想了想,說道。
春荷應了,轉身匆匆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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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閣。
“少夫人,有丫頭送來一份帖子,說是您的。”楚兒進屋,交給雲想容一張帖子。
雲想容接過帖子,打開看了。
是一份約見的帖子,只是奇怪的是卻說送一份什麼大禮。再看落款,竟然是青陽郡主蔣青。
雲想容蹙眉,蔣青約她見面?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呢。
她想了想,又仔細的把帖子重新看了一遍,發現大部分的字跡都是青陽的,只有一小部分分在各處的不是,倒像是……晴孃的筆觸。
雲想容叫楚兒拿了刀片來,在不同字跡的地方輕輕颳了刮,露出底下的字來。
看到周牧兩字時,雲想容便明白了晴孃的心思。真是賊心不死。
“呵,看來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這纔好就又打起我的主意來了。”雲想容冷笑一聲,隨手將帖子丟在桌上。
楚兒撿起帖子看了一眼,“這……”
青陽郡主怎麼會約自家夫人遊湖?約少爺比較可能吧!
“少爺回來沒有?”雲想容沒有解釋,淡聲問道。
“不曾呢,應該快了。”楚兒回道。
當天晚膳過後,雲想容去了周牧的書房,還沒進門,就聽到周牧在斥責下人。
“帖子應該就放在桌上的,你們是不是灑掃時不小心處理了。”周牧怒氣衝衝的問着。
“夫君這般生氣,是什麼重要的帖子不見了?”雲想容邁步進了屋子,笑問。
周牧見雲想容進來,眼中神色一閃,笑道:“你怎麼來了,倒不是太重要,就是同僚託我帶給友人的帖子,若是不見了,少不得一番麻煩。”
“原來如此。那確實該好好找找。”雲想容點了點頭,又道:“說起來,我來找夫君也是因爲帖子的事情。”
“什麼帖子?”周牧揮退下人,奇怪的問。
“是青陽郡主派人送來的帖子,說是明天約我去城外的明月山旁遊湖,夫君也知道,我與郡主不熟,這突然的約我遊湖,我心裡有些不安。”雲想容開口,嘴角掛着苦笑。
“約你遊湖?”周牧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雲想容不解的看他,道:“夫君莫非不信?我讓楚兒去取帖子來給你看。”
她說着真要叫楚兒,周牧趕忙阻攔:“不,不用了。”
“我也就是有些驚訝,畢竟你們一直不甚相熟。”周牧嘴角掛着笑容,明顯的有些怪異。
心裡卻暗想,莫非是小廝送錯了?送到雲想容那裡去了?可是也不對啊,若是送錯了,雲想容必定會送來給他,那說明帖子裡的內容就是邀請雲想容。
這個青陽,到底在搞什麼。
周牧心裡暗惱。雲想容看着他的神色,面上不動聲色:“要不然夫君陪我一道去吧,我一個人去,怕應付不來。”
“不,不用!郡主約的是你,我去不好,怕是郡主有話和你說吧,你只管去便是。”周牧心虛,趕忙說道。
他依舊沒想清楚,爲何會是這樣的結果。
第二天,雲想容由着楚兒梳洗打扮之後,帶着葛全出了門。
剛剛出了城,到了明月山旁,雲想容打發葛全將車趕到僻靜處,帶了楚兒朝着約定的方位而去。
她沒有直接去約定的地點,而是循着前世的記憶朝着一旁的林子走去。
周牧曾在林子裡救過走丟的司徒瑞,後來又刻意圖謀,才導致周牧之後的官途無比暢通。
這一切都和今天發生的事情息息相關。
既然重生一世,她自然不想讓周牧過得順風順水的。
雲想容停在了林子裡能看到湖心的地方。
可以看到湖中心停着畫舫,外頭有侍衛守着,還有小舟從岸邊運了東西過去過去船上,侍女不時的進出,接了東西安置,顯然還在做着準備。
雲想容看到蔣青的身影從船艙裡出來,對着婢女吩咐幾句,然後下了畫廊,乘了小舟到湖邊,然後匆匆朝外去了。
許是,要去迎接貴客了。
雲想容嘴角掛上一抹冷淡而嘲諷的笑容。
笑意還未曾完全綻開,便覺得頭上一痛,她不由得擡頭看去。
只見頭頂的大樹上趴着一個少年,約莫十歲的模樣,一雙眼睛大大的,眨巴着顯得很可愛。
“哎,我剛剛就發現你了,你一直看着那邊做什麼呢?”他雙手緊緊的抱着樹,臉色略微有些白,聲音也帶着軟軟的萌感。
“一會兒要去上面做客,所以就看看。”雲想容認出了小傢伙,眨了眨眼,問:“你呢?趴在上面做什麼?”
“我在看風景啊。”小傢伙一臉的認真。
雲想容看着他可愛的小臉,嘴角溫柔的淺笑不由得變得真實了幾分,“那你繼續看,我要過去了,不然一會兒主人該找我了。”
她說着擡腳要走。
“哎,你等等……”見雲想容真要走,小傢伙急急的喊了一聲。
雲想容擡頭看他,就見他方纔還有些白的臉色,因爲焦急而漲得通紅,鼓着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此刻的司徒瑞心裡暗自叫苦。
今天好不容易得空出來玩耍,他甩開侍衛的跟隨,獨自一人到了這林子裡。
看到地上有隻受傷的幼鳥掉落,他心裡不忍,估摸着樹也不高,就帶着幼鳥爬了上來。
這會兒幼鳥倒是回了自己的窩了,但是他卻有些不敢下去了。
正巧雲想容來,他看她在下面站着都不吱聲,才起了讓她幫自己傳話的心思。
這會兒丟人不要緊,下不去纔是要緊的。他可不想在樹上過夜!
“哦,我知道了,你下不來了。”雲想容看着他抱着樹幹的手緊緊的,眼中有些閃爍和慌亂,頓時恍然。
“才,纔不是……”司徒瑞梗着脖子反駁。“我,我就是覺得風景太好了,想在上面看風景。”
他瞪着眼急急解釋的模樣叫雲想容好笑,點頭道:“那你便繼續欣賞吧,我先走了。”
“你別走。”司徒瑞見她當真走了,趕忙喊了一句。
“好吧,我承認,我是下不了了。你,你去幫我叫侍衛過來。就剛剛在湖邊走來走去的那些人,隨便喊一個過來。”司徒瑞氣悶的說。
“願意承認了,不怕丟人了?”雲想容笑眯眯的回過頭來。
司徒瑞小臉氣得通紅,鼓着小臉瞪着她,就是不說話。
“好,這就救你下來。”雲想容看了看,發現他所處也不算高,兩個成人的身高,樹幹上樹節也不少,笑着說了句,轉身往回走。
“你,你。你個傻女人,你這是在做什麼?”看着雲想容紮好裙角往上爬,司徒瑞不由得驚呼一聲。
小臉上全是錯愕,一臉驚呆了的表情。
雲想容很快爬上了樹,坐在樹杈中間。
“過來。我送你下去。”雲想容對着他伸出手。
司徒瑞趕忙搖頭:“還,還是不要了,這麼高,我不要,你去喊人吧。”
“別怕,這其實不高的,我在這裡拉着你,我婢女在下面。你往下爬一點點就往下跳,她會接住你的。”雲想容嘴角帶着溫柔的淺笑,徐徐說着。
司徒瑞猶豫半天,還是決定聽她的。
總比叫了人來,被更多人看到自己這個模樣要好得多。
他把手遞給雲想容,雲想容牽着他挪到自己身邊,這才一手抱着樹幹,一手拉着他,叫他小心往下爬。
司徒瑞聽話的往下爬,下面站着的楚兒有些緊張的擡頭看着,伸着手隨時準備接住他。
眼看着就能夠到司徒瑞的時候,他的腳卻忽然踩空了,驚呼着朝下掉。
雲想容心裡也是一緊,抱着樹幹的手用力收緊,但依舊被司徒瑞帶着往下掉。
司徒瑞鬆了手,直接朝着下面掉去。
想象中的痛楚沒有傳來,倒是感覺到身下一片柔軟,一股淡雅的幽香傳來,和記憶中的感覺很像。
母妃……
司徒瑞慌忙睜開眼睛,就見雲想容墊在他的身下,一張臉顯得有些發白。
“少夫人,你沒事吧。”一旁的楚兒驚呼。
司徒瑞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緊跟着道:“你沒事吧。”
他趕忙站起身,牽着她起來,緊張的問:“我去找人來幫忙。”
司徒瑞說着就要轉身,雲想容卻更快的抓住了他。
雲想容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別去喊人。我的馬車就在林子外頭,你扶我過去就好了。”
“好。”司徒瑞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除了臉色略白,身上不見其他傷處,扶着她朝外走去。
剛走出沒幾步,便有侍衛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屬下見過七皇子。殿下,可是這個婦人劫持了你?”領頭的侍衛行禮之後,目光警惕的看着雲想容問道。
“這是我剛剛纔認識的姐姐,都讓開。”司徒瑞一臉稚氣,說起話來倒是有模有樣的。
“是。”侍衛頭領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目光盯在雲想容的身上,讓開身子,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雲想容的馬車上,司徒瑞才發現,她的手心剛剛在樹上磨破皮了。
“你這個傻女人,就是你不救我,我也不會有事的。”雲想容的手上藥的時候,司徒瑞眼睛盯着她的傷口,倔強道。
“嗯,是我多管閒事了。”雲想容倒是笑眯眯的,不見半點痛苦的模樣。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司徒瑞問。
“我是內閣侍讀學士周牧的夫人,他今天又受邀來遊湖的,我閒來無事,就來看看。”雲想容說。
司徒瑞奇怪的看着她,略微揚着下巴,用自得的口氣說,“你不怕我嗎?我可是七皇子,你剛剛爲什麼不向我行禮?”
他說完之後,刻意眼高於頂的不去看她,卻偷偷拿眼打量她。
雲想容聞言失笑,擡手點了點他的鼻子,笑道:“一個小毛孩子,裝什麼大人啊,趕快給我收了去。”
司徒瑞皺了皺鼻子,瞪着她沒吭聲。
讓司徒瑞看着給手包紮好,雲想容這才把他趕出去,換了身衣服,重新出來,牽着他的手朝湖邊走去。
“你幹嘛牽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司徒瑞不開心的擡眼瞪雲想容,不服氣的說。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孩子。”雲想容倒是不在意他氣鼓鼓的小模樣,這麼說着,卻依舊牽着他。
司徒瑞嘴上說不要她牽,手上卻沒有半點掙扎的舉動,將視線移開的時候,眼中瀰漫着笑意和羞澀。
兩人到了湖邊,侍衛頭領親自撐着船帶着兩人過去畫舫裡,他還是不放心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和七皇子在一起?”青陽早早的等在畫舫的甲板上,看到雲想容出現,還和本該與周牧一起出現的七皇子在一起,頓時吃驚伸手指着她。
“見過郡主。”雲想容彎身福禮。
“這是我帶來的客人,怎麼,青陽郡主不歡迎嗎?”司徒瑞也不管蔣青還沒有喚平身,直接拉起雲想容,看着蔣青說道。
“不行,她不能上船。”蔣青瞪着雲想容,說道。
司徒瑞聞言頓時瞪着蔣青,怒道:“這是我的客人。你敢不讓她上船,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
蔣青頓時大怒,正想開口,她身後的小楠趕忙扯住她,湊到她耳邊低低道:“郡主,七皇子是太后娘娘最寵愛的皇子,得罪不得啊。”
小楠的話讓蔣青冷靜了幾分,忍了好一會兒,這纔開口道:“怎麼會呢,七皇子,青陽和您開玩笑呢,快上來吧。”
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心裡氣得快扭曲了。這本是她給周牧準備的機會,不想這個雲想容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尋到了七皇子,看樣子還得了他的好感。
這種辛苦謀劃卻被自己最討厭的人得了好處的感覺,真是氣得蔣青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目光死死的瞪着雲想容,恨不得吃了她算了。
不過想想後面的佈置,只要周牧做到了,前面的事也就算了。
雲想容垂着眉眼,掩住其中的笑意,司徒瑞這一說,倒省了青陽的懷疑了。
由司徒瑞牽着走到船艙裡。船艙裡的人紛紛擡眼看過來,雲想容腳步略頓。
她沒想到,霍琛竟然也在這裡。
按說青陽和他不對付,不該請他纔是的。不過看到一旁坐着的四皇子司徒炎,心裡便明白了。
霍琛同樣也看到了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隱去眼中看到她的驚訝和歡喜。
“七弟來啦,快坐吧。怎麼還帶了周夫人來?”司徒炎看到雲想容和司徒瑞在一起,驚訝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