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爲了證明自己沒有喝醉,雲雀又給自己倒了一盅。
“……別喝了吧,恭彌。”吉爾伽美什好心地勸道。
雲雀微微蹙眉,他的頭腦很清醒,“怎麼了?”他愛吃的比目魚間八等海鮮壽司,加以清醇爽口的清酒,味道確實不錯。
“不,沒什麼。”吉爾伽美什搖搖頭,恩……就算等下真醉倒了也沒事,他帶了點惡意想到。
話雖如此,吉爾伽美什還是叫人準備了一盞宇治玉露。等雲雀吃完時,手中第二杯清酒亦告罄,而第三杯已喝了大半,在那時他終於感到不對勁了,因而沒有拒絕送來的濃茶,飲下的同時腦中閃過難道酒這東西都是後面才起效果還是他選的品種不對的想法,但這茶並沒有起到及時雨的作用,僅僅過了幾分鐘,後涌上來的酒勁就漸漸將他清醒的意識侵蝕。清酒對於酒量海量的人而言也是不宜多飲的,嚐起來味道雖清淡,可後勁卻是極大,更何況是平日裡幾乎滴酒不沾的雲雀,即使有上一次的教訓,他仍是被表象誤導了。
“恭彌?”見雲雀低着頭半天沒反應,吉爾伽美什忍不住詢問。
“……”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雲雀擡起頭望去。
在吉爾伽美什眼裡,雲雀是頓了半晌纔有的反應,他注視了雲雀的神色好一會,然後露出瞭然的神色笑出了聲,充滿着幸災樂禍的意味,“哈哈,果然醉了。”
雲雀默默盯着他,眼前的畫面過了許久才轉變成信號傳遞到大腦,又過了好久才應激出“刺眼”的回饋,而不等他有所動作,對方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一把扯起了他,語氣好笑,“好了,我們走吧……哈哈,別這麼看着我。”雲雀墨藍的鳳眼中此時不如往常般清冷,帶了些許困惑,就這樣直愣愣地看着吉爾伽美什,後者摸着下巴觀摩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按到雲雀的頭上,使勁揉了揉,雲雀沒有動靜,吉爾伽美什又得寸進尺捏了捏他的臉,“哈哈哈~”
揉了幾下後,雲雀被他牽到包間門口,吉爾伽美什拉開門穿上了鞋,轉頭見雲雀仍舊站立着直直盯着他,這下有些無奈,抽了抽嘴角,“不會叫本王幫你換吧……”
“……”
“嘖……”揮退想上來幫忙的服務員,吉爾伽美什走上前,按着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旁邊,“過來,擡腿。”口中命令着,他手上同時已經拿起了雲雀的鞋套了上去。
磨蹭了一陣,整裝完畢的雲雀再次被吉爾伽美什拉扯起,攥着手腕走向外間。
這家酒肆本是流傳下來的舊建築,被人收購後便原汁原味地改裝成了酒家,也兼提供茶水小吃,雖處上京的黃金地段,卻低調得很,因清幽的環境和純正的風味以及不菲的價格而聞名於上層階級。時近傍晚,廳中只有寥寥無幾的客人,氣氛很安靜,統一和服的服務生穿梭其間。
想着時間不早雲雀又這副樣子乾脆就回去的吉爾伽美什,卻沒想到一直沒有反應的雲雀突然發起難來,手中拽着的手腕猛地向後一用力,吉爾伽美什不禁轉頭疑惑望去,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雲雀另一隻手中的浮萍拐已迎面劈來。
“咬殺!!”雲雀被酒精無限期延長的反射弧終於將信號傳遞到身體。
“碰——!”
銀拐沒有砸到吉爾伽美什,他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躲開了,相反他身後的桌子卻被生生劈成了兩半,桌上的湯豆腐鍋哐噹一聲灑了一地,擺在桌上的將棋盤和棋子亦掉落在那一堆狼藉之中。
“……”飛來橫禍,獨自一人坐於桌後的紅髮異色瞳的少年瞬間黑了臉。
“恭彌!”吉爾伽美什鬆開了雲雀的手,同時再次躲開了他的追擊。
雲雀渾然不聞,只將咬殺這個雜食動物當做第一目標。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服務生一面去叫經理以及保鏢,一面安撫勸說在座的客人離位,特別是那位已經波及到的赤司少爺。
赤司徵十郎眼神沉鬱,他面無表情地瞥了眼恐慌結巴的服務生,然後站了起來,說道,“給我把他們列爲黑名單,拒絕往來戶。”
“欸,這……”儘管這少年周身的氣場壓得她喘不過氣,幾乎保持不了禮儀,服務生還是猶疑了,這根本不是她能決定的,不過她顯然沒意識到眼前的人就是這家店的主人。
“怎麼?你有意見?”赤司徵十郎用着詢問的語氣,將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剪刀開合地咔擦響。
“……沒有!”
赤司徵十郎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倏然將手中的利剪甩了出去!
吉爾伽美什有點苦惱,如果雲雀喝醉的結果是一定會跟他不捨不棄地打一架,那他之前肯定會阻止。正猶豫是大戰一場還是如上次一般打暈他,一個不明物體裹着殺氣急速飛來,雲雀回身舉拐一擋,而吉爾伽美什見此,不再遲疑,趁機上前劈暈了他。
“哐當”三聲,剪刀和浮萍拐落地,而同時往下倒的雲雀被吉爾伽美什接住,輕輕呼了口氣,吉爾伽美什彎身拾起了浮萍拐,然後橫抱起雲雀,又淡淡掃了眼赤司徵十郎。
赤司徵十郎雙眸一沉,這個人……
經理和保鏢姍姍來遲,經理見着赤司徵十郎,滿頭大汗地上前哈腰道歉,“實在抱歉!赤司少爺,這些搗亂的傢伙我馬上叫人……呃……”他對上了吉爾伽美什血紅的雙眼。
赤司徵十郎沉着臉皺眉,這個白癡哪裡找來做他店裡的經理的?
面對雜種,吉爾伽美什從來都是一副蔑視的威嚴傲慢樣,他稍有不耐開口嘲道,“慶幸以及跪拜王對你們無禮言行的寬容吧,雜種們。”說完,他不再停留,徑直出了門,無人阻攔。
吉爾伽美什抱着雲雀走到街角,取出了輝舟,沒有絲毫引人注意地離開了京都。
回程很順利,沒有再次遇上讓吉爾伽美什怒火中燒的人物。時間寬裕,因而輝舟行駛平緩,速度並不快。吉爾伽美什坐在王座上,雙手圈着雲雀。
雲雀併攏雙膝坐在吉爾伽美什的腿上,側身倚靠在他身上,腦袋枕在其胸口,雙手則自然垂落在其腰兩側,緊緊閉着雙眼,白皙的臉上微染粉色,呼吸輕緩,噴灑的氣息微微帶着酒氣。
三月初春的天氣仍帶着清涼寒氣,強烈的罡風穿過魔力防護罩只餘了緩緩徐風。吉爾伽美什垂瞼默默注視着雲雀的無害睡顏,懷中的軀體很溫暖,毫無防備地在他懷裡睡着,不知不覺嘴角便牽起一絲弧度,在夕陽橘紅色的光照映襯下,好似連那血紅的雙眸中都染上了罕見如冬日篝火般的暖色。
可這樣的好心情只保持到抵達位於東京都的宅邸之前。
輝舟降落在前庭,往日一般會候在門外的管家老人此時卻不在,吉爾伽美什沒有多想,走到門前,正想空出手開門時,門卻自己開了。
“……吾王?”管家老人一臉驚訝,顯然是聽到了動靜纔來開門的。
“怎麼了?”吉爾伽美什皺眉,看着還擋在門口的管家老人,“還不讓開?”
管家老人反應過來,連忙拉開大門,同時側身讓了路,轉眼見到吉爾伽美什懷中的雲雀,神情有些猶疑地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後者卻早已大步穿過門廳走了進去。
吉爾伽美什正想繞過大廳走上樓梯,忽然頓住了腳步。
寬敞華麗的大廳內,一身休閒裝的金色英靈坐在沙發上,手裡端着美酒,翹着腿神色倨傲地睨着進來的人,“終於回來了麼?真是讓本王好等啊,另一個我。”
吉爾伽美什緩緩停下腳步,轉過了身,有如實質的視線掃向金色的英靈,表情並無任何的意外和驚訝,“哦?原來如此……綺禮那傢伙是麼?”他露出興味盎然的笑容,雖然不知爲何另一個自己會在這無聊的世界呆上十年之久,但他很清楚,沒有遇到雲雀的自己在得知時臣的目的後,最有可能的便是和言峰綺禮契約。
“不錯,好不容易發掘了那個男人的愉悅,總得看看他如何貫徹自己的求道信念吧。”況且他獲得了肉體,既然是衆神向自己發出的挑戰,那麼即便無聊也沒有不迎戰之理,加之還有未失去興趣的Saber。金色英靈姿態閒適地抿了口酒,看着吉爾伽美什走近,“你手上的是……恭彌?!”
吉爾伽美什坐在他對面,瞥了眼微微蹙眉的雲雀,“恩,你說話輕點。”
“……”金色英靈擰眉,想要發作對方的口氣,可又念及是自己強行忍了下來,而且他有更好奇的地方,“他怎麼了?”印象中的恭彌沒那麼低的警惕□□。
吉爾伽美什平靜道,“喝醉了。”
“……咳咳!”金色英靈被剛喝下去還未嚥下的酒液嗆到,忍不住調高了音量,“喝醉?!”
雲雀微蜷的身子突然一縮,有醒來的徵兆。
“……你是白癡嗎?!”吉爾伽美什額角冒出了青筋。
“你說本王是什麼!”
“哼……雖然是一樣的,但果然這個世界還是隻要有一個我就夠了。”吉爾伽美什起身將雲雀輕輕橫放在沙發上,然後對金色英靈說道,“跟本王出去打。”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的閃閃其實還木有意識到18的重要性=w=,恩,循序漸進~= =其實兩個閃閃是一樣的……
話說,留言呢TAT留言你去哪裡了……TAT,日更的動力木有了啊!
我明天要去旅遊了,要5天,旅遊期間會不會更……看心情=。=至於神馬心情,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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