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什麼意思?還是不要我嗎?”李理低垂的眼睛被劉海擋住了許多,但是依稀還能看得出眼角蔓延着深邃的紅。
“李理……”
他站起來抱住半躺着的白小燈,“你爲什麼非要跟着那個沈何啊?!姐姐!我從十五歲起在爸爸的私人住宅裡看到你,就愛上你了。你身體的每一寸我都在心裡勾勒千百遍,才畫在筆記本上。我今天把我的筆記本都帶來,就是要你仔細看看我對你的愛!
你跟了譚堯四年,整整一個大學的時光都給了他;你把自己的孩子給了李青,接受她所有的惡意;你照顧糖糖,爲她輸血;你跟着沈何,即使被他打也不離開……姐姐,你不欠這些人了!你唯一欠的人,只有我啊!我爲了你追求張可可,爲了你瞭解女生,可是,你怎麼離我越來越遠。”
他的頭如第一次在KTV裡那樣埋在白小燈頸窩裡,耳邊清晰地充斥着他的聲嘶力竭,那些愛意和卑微直達她的心底。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冷地迴應:“我欠你什麼了?我讓你愛我了嗎?李理,我拜託你離我遠一點。”
李理驀地直起身,猩紅着眼睛,“好,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隻狠狠地拒絕我一個人。憑什麼你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想給我溫暖就給我,不想給我就這樣冷冷地拒絕。”
白小燈也不想傷害一個赤誠的男孩子,可是,在她開始接受林角的任務後,李理只是個工具人。對於一個工具人,她能替林角迴應些什麼呢?況且,任務完成後,林角終究是要死去的。
而且,李青正在病房門外。
*
該說的都說完了,李理失魂落魄地離開病房,黑色筆記本還靜靜地躺在被子上。
她本想叫住他,轉念一想,這本筆記本里記載着十五歲李理到二十歲的夢。爲了他的漫長的人生,還是把這個夢終結到這裡吧。
她預感自己可能在譚家呆不久了,晚上夜深人靜時,偷偷離開了醫院,回到了譚家。
糖糖還需要兩三天才能出院,她以爲家裡沒人。
誰知,張姐的房間亮着。
張姐聽到聲音,已經從屋裡出來了,與她一起出來的還有任千凝,這起墜樓事故的主要“肇事者”。
張姐自知理虧,看到白小燈,眼淚就掉了下來,枯槁的雙手握住白小燈的手,“林小姐,我……謝謝你!”轉頭看了任千凝一眼。
只見任千凝扭扭妮妮地走過來,低着頭也不看白小燈,說了句:“對不起。”
雖然任千凝家境一般,但是看得出作爲家裡的小女兒,她應該是被寵着長大的。說話冒冒失失,做錯事還需要父母在前面教着。這樣的女孩子,難怪李理看不上了。
她笑着說:“張姐,你還跟我客氣哪?我來這裡,你幫了我多少忙,要說謝謝,只怕我嘴皮子都得說破了。咱們應該慶幸糖糖她沒事兒,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對對,主家不怪罪就謝天謝地了。”
“那我去休息了。”
“快去休息吧,這剛從醫院就被我拉住說話,真是不好意思。”張姐無視女兒的不屑,目送她上了樓。
任千凝嘟囔着:“等着吧!李姨回來肯定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