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沈何這麼好,那麼林角死前那段時間怎麼愁眉苦臉、常常落淚?又或者,林角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沈何才懂得了珍惜。如果是這種可能,那麼林角之死,沈何絕壁參與其中了。
唉,一想到林角的靈魂還呆在霜曉骨瓶裡,她就免不了一頓焦慮。
這焦慮讓她現在澆水都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就澆多了。沈何溫柔地接走她手裡的灑水壺,“累了就休息會兒,你什麼都不幹坐着,對我而言,也是賞心悅目。”
白小燈冷不丁問:“跟這一店的花草比呢?還賞心悅目?”
沈何放下灑水壺,柔情似水道:“不及你。”
白小燈乾笑着搭腔:“呃。”
沈何只覺不夠,雙手伸到她身後,圈住她的小蠻腰,白小燈還未反應,他就把嘴巴湊上來,就在雙脣接觸之際,白小燈猛地側過臉。
“啊!”白小燈齜牙咧嘴地叫起來。
“怎麼了?”
“扭到脖子了……”白小燈可以接受他觸摸她的手,卻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親吻。
白小燈揉着不小心拉上的脖筋,一想到親吻,就一頓作嘔,蹙着眉暗自碎碎念:即使扭到脖子,也不給你親!
沈何伸手要去幫忙,白小燈繼續躲,“你別靠近我了,要是再扭到了,就疼死我算了。”
沈何伸到她身前的手頓了頓,無奈又垂了下來,在白小燈轉着脖子緩解疼痛時,他目露寒光,雙手攥緊,骨節發白。
“誒!這是什麼花?爲什麼從未見過?”白小燈扭着脖子,發現挨着收銀臺的架子上,放着一盆花,它長得跟自己的本體白皮月界十分相像!多肉植物種類很多,可是唯獨這種跟自己簡直一模一樣!
她強忍着疼,轉動脖子對着沈何,問:“跟我……帶來的那盆小多肉,太像了,是不是一個品種?”
“不是,這種叫黑皮月界。你仔細看看,它跟白皮月界有很多區別。當然,論稀有度,它哪裡比得上白皮月界。”
白小燈伸長了胳膊,把它夠下來,360度無死角地端詳起來。
黑皮月界,名字也是一字之差,應該也是因爲外形相像。這盆黑皮月界,塊莖比較細長,皮色比較深,葉子上的絨毛,比較少。當然,這盆花的葉片可比白皮月界多。
白小燈撅着嘴脣,“雖然相像,這麼看下來,還是白皮月界更夢幻可愛一些。”
她把黑皮月界捧在手心,討好地在沈何眼前晃晃,“這盆黑皮月界,我想自己養,可以麼?”
沈何走到她跟前,低頭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伸手就往她臉上捏了一下,“你想要哪個都可以。”
白小燈用力一推,雙目瞪圓,像兩個皮球似的,往他臉上撞,“你幹嘛啊?!我警告你,再碰我,我就離開這裡!”說話間,怒氣填滿胸脯,呼吸都變得急促。
沈何看着她胸脯隨着呼吸急促地上上下下,不覺眼熱起來,鬼使神差地長臂一伸,一把抱住,“寶貝,彆氣。”
白小燈哪能如他的意,拿起手裡的小盆栽黑皮月界,就往他背上砸,剛開始害怕弄傷了他,只是輕輕砸。誰知,這個沈何竟然耐着疼,雙臂箍得更緊了,臉頰還往她發窩裡蹭。
白小燈用力亂砸起來,小嘴怒罵起來:“沈何,你特馬給我放開!我報警了啊!”
沈何恍如醒了般,鬆開了她,“對不起。我……”
白小燈一個白眼都不願意給他,擰着疼着的脖子,側着身子一溜煙離開了。
沈何看着她閃身進了裡屋,後背飄出絲絲黑煙。
如今,她的身邊沒有其他人,他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他看,而她還是不願意與他有多一分的接觸!
或許是周長宴孤獨了幾萬年,好不容易自己鍾情之人能夠站在面前,他耐着性子花費心力去討好,結果得到的遠不及他的付出,心中的憤懣無處可去。以至於壓制了萬年的魔氣,總是無意間就泄露出來,還好沒有其他人看到。
他緩緩伸出雙手,極力攥起,抑制住魔氣不再外散。
然後看看牆上的鐘表已經九點了,他把花店的門鎖好後,直接去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