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讀者說,分居協議太順利了,只爲了百分之10股份就答應了。我想可能是我寫的太倉促了。我想加快情節,就匆匆寫了。但是,回頭想想,或許你們會覺得譚少慕一點都不爭取,爲了股份就答應了。所以,我修改了下。上一章節,我卡在女主角提離婚,男主不同意。讓你們閱讀上有了困擾,很抱歉。我今天加更,彌補大家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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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別的可說嗎?你不是教過我,既然開了頭,就必須做下去的嗎?你更說過,你不喜歡給別人後悔的餘地。與其祈求你的原諒,這麼不切實際的事情,不如證明我是對的。證明即使得罪你,惹怒你,我也要做的事情究竟值不值我去做?譚先生,我這個徒弟學以致用,你應該很滿意!”
譚少慕無言地看着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漸漸無言以對了。他不再是她初遇時,那個呼風喚雨,誰都無法反抗他命令的男人。
現在的他,只是她的丈夫,彼此平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句,這一瞬間,她彷彿看見了他眼裡的無可奈何。
“譚少慕,簽字吧。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契約婚姻,在彼此不夠認識的基礎上匆匆結合。後來,怎麼走歪的,已經無從追究。現在,就讓我們撥亂反正吧。
譚江淮虎視眈眈,他得了總裁位,下一步會把你逼出公司。你也不想,在你父親死因沒有徹底調查清楚之前,就這麼離開吧?
我知道,你不會甘心的。你不應該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要不要簽字離婚,拿回這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想清楚。”何幼霖緩緩遊說。
這些利害關係,她知道,譚少慕比她更清楚。所以,她並不需要去深入分析什麼。她只需要殘忍的說出來,讓他知道,逼迫他走到這個地步的人裡有她一份。
她以爲,他那麼高傲的人,肯定會罵她幾句,諷刺她不要以爲自己多重要。然後徹底甩了她這個背叛者。
但是她沒有想到,他會說,“離婚,你想都別想。”
很平淡的口吻,沒有憤怒與情緒,卻讓何幼霖
心尖猛顫。
她靜默地看着他深邃如秋池的眼睛,裡面的堅定隱忍,讓她有些語塞。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固執。
何幼霖沒法,只能狠下心,冷笑說,“就算是訴訟,這個婚我也離定了。你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譚少慕臉色一沉,皺着眉頭,語氣很重,聽得出來他在壓制着怒氣,“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對!非常想!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就是爲了躲避沈月珊的報復,嫁給你!我也是豬油蒙了心,相信你遲早有一天會愛上我。”
譚少慕凝眸,艱難地問,“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怎麼對你的,你就一點都不感動?你敢說,我對你不夠好?我不喜歡你?”
“是,你對我很好。”何幼霖紅着眼睛,哽咽道,“可是,我要的只是一個蘋果,你給我一車的梨子,又有什麼用?你的喜歡,也只是你以爲的喜歡,你所能給的喜歡。超過你的底線的東西,你何曾願意改變?這樣的喜歡,是愛,還是佔有?”
面對何幼霖的質問,譚少慕尤爲冷靜,他說,“就算我給你的是一車的梨子,那也是因爲我沒有蘋果。何幼霖,你要知道,一個男人如果只有一車梨子,他能給你一半的梨子,已經是你莫大的榮幸了!不要得寸進尺,妄圖奢求一切不切實際的東西!”
“你沒有,不代表別人就沒有!我爲什麼要感恩戴德你施捨着我不需要的東西?”何幼霖繼續冷哼,“你的梨子,多着去了的女人想要。而我,不稀罕!”
她反反覆覆的說着她的渴望,她的想法,可譚少慕都不爲所動。
“別人?別人是誰?”他凝視着她,目光密密匝匝地將她圍住。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他迫切地說,“何幼霖,你稀罕。你是稀罕我的!”
說着,他站起身來,將她從沙發里拉了起來,用盡了全身力氣和勇氣,艱難地說,“幼霖,不要鬧了。我說過,你是我唯一的軟肋。我不能失去你。”
“譚少慕,何必說這些哄女人高興的話?你不能失去的人太多了。可真失去了誰,你照樣過的很好。”
“你不相信,我心裡有你?”他眉頭緊鎖地看着我。
她冷笑,“我相信。”
“……”
“但是,你心裡不只有我。”何幼霖自嘲地笑了笑,沉下腦袋,“而我要的,就是一個眼裡,心裡只有我。我看誰不順眼,他就無條件地站在我身邊。不問理由,不說對錯,就是站在我的角度,和全世界對抗。”
譚少慕沉默,思考了兩秒鐘,擡眸看她,“你要的男人,不會有什麼大的出息。”
“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多有出息的男人。”何幼霖笑了笑,“太有出息的男人,傷人太深。”
然後,他沉默了,木然地看着她,目光流轉。
她在心底數着時間,度秒如年。每一秒都心如刀割。
他沒有再說什麼挽留的話,而她笑了笑,從他手心裡抽開手,笑吟吟,“你看,你給不了我要的。而我,也不想繼續遷就什麼了。”
她站起身來,背過身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她從拿出包裡拿出日記本,扔在譚少慕的腿上,“好好看看吧。在白昕媛轉頭譚江淮的陣營那刻起,你再回頭看,或許才能看出這裡千絲萬縷的聯繫。”
譚少慕打開日記本,細細看完,面色如常,“原來如此。這就是你說的把柄?媛媛的無心之失,就被江淮這個小人給利用了!”
何幼霖氣得雙手發抖,“無心之失?”
他皺眉,面帶安撫之色,“你不瞭解她。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性子。知道點什麼事情,都口不遮攔,什麼都會說出來。這一點,和少芝差不多。說話做事,不會多思考。她沒考慮到沈月珊對你的心結,把你的事情都透露給她。事後,知道事情嚴重了,怕我會罵她,就千方百計的隱瞞下來。以前這樣的事情,就有過不少。”
何幼霖交叉着纖長好看的雙手,怎麼也沒想到,事到如今,自己算計了一切,得到的卻是這些體貼人意的話語。
這一刻,她的心徹底的死了。
她擡頭,對他笑了笑,手指指着說上的離婚協議,“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記得簽字。簽好字,我給你股份轉讓書。不簽字,我給你法院的傳票。”
說完,她拎包離開。
走到門口時,譚少慕忽然衝過來拉住她胳膊。
何幼霖回過頭,一雙眼睛淡然無波地看着他,“還有什麼事?”
他的一雙星目,深不見底,薄脣輕啓,“你今天若真敢從這裡走出去,這輩子,你都休想回來。”
這一刻,何幼霖心酸的想笑。
不回來?
那就,不要回來了。
她推開他的手,笑說,“放心。你請我來,我都不會再來。”
說完,她拉開門出去。
她好像聽見了他在背後喊了她的名字,又好像只是幻覺。
但她沒有回頭。
門外,站着兩個人,墨陽和蕭一情。
墨陽應該是和譚少慕一起回來的,只是蕭一情是什麼時候來的,她不知道。
她走過去,蕭一情迎上來,而墨陽則衝進去找譚少慕問情況。
何幼霖坐上蕭一情的車,就聽見他問,“你們談的怎麼樣?”
望着窗外,急速後退的行道樹,她心都像是被這些樹刮的疼疼的。
“他沒答應。”她的聲音有些黯然,“但是,我知道,他遲早會答應的。就在這兩天。”
果然,譚江淮趕盡殺絕的行事作風如何幼霖有所料。
他才上位第二天,就把很多忠心於譚少慕的部下大清洗了一遍,換上了他自己的人。
譚氏一片動盪不安。很多人都紛紛找上譚少慕,希望他能扭轉乾坤。
這就是領導人的悲哀。
他比誰都輸不起。
他一輸,輸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前程,很多靠他吃飯的人都會跟着遭殃。而那些人,都是全心全意追隨他,效忠他的,他不能捨棄,不能任性。
第三天,張家的大門的門鈴被譚少慕派來的人按響了。
何幼霖猜到了這一刻,只是沒有猜到來人竟然不是律師,而是墨陽。
“何幼霖,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慕少是怎麼過的?”墨陽連小嫂子都不喊了,黑着臉質問。真的,臉特別黑,不愧是姓墨。
何幼霖泡了杯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問,“離婚協議呢?他讓你拿來了吧?”
墨陽氣得不行,協議書扔在茶几上,張嘴就問,“不愧是慕少的老婆。心狠起來,也不遑多讓!”
“過獎。”
“你!”墨陽氣不過,如果何幼霖不是女人,他真的會揍下去。最後,他盯着她的臉,一臉肅然,“你真不會後悔嗎?你這樣對他!”
“沒什麼好後悔的。”何幼霖拿起協議書,卻發現還是隻有自己的簽名,蹙眉問,“他讓你來,是什麼意思?”
“他說,離婚是不可能的。”墨陽學者譚少慕原話的口吻,轉述道,“她既然這麼堅持想要離開我,我可以成全她。我會讓她知道,離開我的日子,並沒有她想象的好過。我給她兩年的時間,也給自己兩年的時間。如果這兩年,我都不能挽留這段婚姻,不能讓她回心轉意。那麼,到時候,這段的婚姻也會自動解除。”
何幼霖聽完,蹙眉。她不想弄這麼麻煩。夜長夢多,她懂的。
她想要拒絕,墨陽卻搶先一步,“何幼霖,這是慕少的底線。你若逼得太緊,小心他來個玉石俱焚。到時候,你們兩個人,誰都別想好過。見好就收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說完,墨陽走了,摔門而出。
確實,他說的很在理。而她被說服了。
她看着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打譚少慕打了個電話,約下了簽訂分居協議和股份轉讓協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