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生了一堆篝火,大夥你推我嚷的大呼過癮,到最後卻情緒低落偶爾還有人哭了,這梅子醉當真是醉人,誰也沒有力氣醉熏熏的爬回營帳裡倒頭就睡,這荒野之外無遮無攔的風正沒心沒肺地噪着,月色正好,偶有蛇蟲爬過石子塌陷的聲音似是四周隱有生殺氣息。
蘇長寧和龐即隱於土疙瘩後,不一會便瞧見前面遠遠處冒起一股塵煙,然後在官道拐角處停下轉爲步行,有百來人無聲無息如同鬼魅。
“果然來了。這幫賊人……”龐即一擡眼,他現在雖然富庶但自小出身清貧,見多了富貴人家得勢子弟是如何的仗勢欺人,不管是光明正大的欺負還是暗底裡上不了檯面的二者相比毫不遜色。但龐即卻最恨後者常常讓人嚐了苦楚卻又無法訴說與伸屈,所以一般情況下他若遇上了常常出手相助且毫不手軟,看起來今日這幫人撞上他,他也要好好耍上一耍。
“這麼點人馬就想與我們對峙,太小瞧我們了吧。”龐即對蘇長寧說,蘇長寧輕輕拍了拍一身的灰塵幾乎嗆得要咳出來,待煙塵散去方纔悄聲說道,“龐小爺,你從哪兒看出來那個老翁不是賣酒的?”
“蘇姐姐你又是從哪兒看出那老翁不是賣酒的?”
蘇長寧伸手打了一下龐即的腦袋,“沒大沒小,說。”
龐即被蘇長寧一拍腦袋只感到自己血脈有凝滯的感覺,他從來沒跟一個女子靠得這麼近而且是這樣的奇女子!臉色微微紅潤語氣也微微盪漾,“要說在北燕販賣南陵的酒也不是不可能,常有人爲了生存疲於奔命南北販賣,但他這一車子酒從南陵出發到北燕一路深入都到了黃揚鎮,居然這些罈子裡還是滿的,凡真正做酒生意之人怎麼可能沿途不販賣出一點斤兩?好像就是直奔着我們來的。”
“龐小爺的確鬼靈,我與你不同,這人沽酒雖然快而且熟練,但所沽之酒一碗能撒了半碗,酒生意之人定然惜酒,浪費一滴都是心痛,他倒毫不在意。”
“那倒也是,只是我不知道爲什麼那些人非得用梅子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