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陵君多心了,陛下是一番好意,又豈會是離間之計。” 被戳穿計謀的甯越也無尷尬,只側首淡淡一笑,“若然洛王足夠信任陳陵君,就算是區區挑拔又能掀起什麼水花?終其底不過是君王無能,而你過於鋒芒畢露,這是自古能人異士多數都會面對的難題,我北燕君王英明,向來渴求賢才,若陳陵君能相助於我北燕,相信定能大展鴻圖。”
陳陵君瞪圓了眼睛,道,“我與當今聖上是兄弟,豈能做叛國之事,丞相大人,你若再說,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好,我們便來談談正事。”甯越見陳陵君動怒,笑得偏是更爲燦然雅緻,“陳陵君打算何時放了我北燕天子?”
“那要看你們的誠意了。”陳陵君氣勢倒是一點不輸甯越,“立即從我國土上撤兵,立即向吾王解釋貴天子此行真正目的,否則……我就將他解押戰場,到時也就生死由天了。”
甯越沒有馬上言語,他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又放下,將墨黑的眸子清清亮亮的移向花廳外幽深的暗夜中。
那花廳太遠而且侍衛衆多,長寧無論如何都接近不了,只在遠遠的看到甯越清雅的身影,開始時兩人相談的氣氛還極爲融洽,像是在對飲敘舊如有知已之感,但後來卻隱有矛盾的苗頭出來,陳陵君右手輕輕的拿着一杯茶並不飲,這姿式看似無意,但只要他的手一鬆,那個茶杯脫手之際四周便會有人即刻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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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陵君的身後站立着一位丫環,長寧認出那就是陳陵君的四女墨驪,雖是丫環打扮但一臉冷傲,也沒有要服侍的意思,一隻手伸在身後伺機而動,整個人有一種天風海雨、傾城而來的氣勢充塞滿了這整個小花廳。
而花廳後面的簾子被掀了一角,正躲在兩位姑娘,看來就是墨玉跟墨裳了。
而遠處的屋頂上設有幾名弓箭手,弓身極直看着極窄,但拉開所蓄了的力氣卻是最大,一根緊繃的弓弦跟離弓臂也不過兩寸,正陰森森的朝向甯越。
長寧低頭略一思索,自己解決掉屋頂上的幾位弓箭手怕是綽綽有餘,但是底下屋中那些伏兵就只能是無能爲力了,不過甯越即然是送上門來的,那他走的便是一條險路,事到如今長寧也只能順着他的意思。
未有多久,陳陵君手中的茶杯一掉,如果如長寧所料四下裡伏兵一出,甯越果然被擒,他被押往牢裡之前朝着暗色中望了望,臉上盈有笑意,這一笑笑得長寧心中大恨,這人不知好歹總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實在欠缺……管教。
長寧有力地抓着手邊一棵樹木,似要在那樹上抓出一道痕跡來。長寧看了看那幫侍衛人數太多,自己就如此尾隨而去怕是被發現的機率極大,於是她眉睫一動,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摺子朝着某個房間裡隨手一扔。然後纔不動聲色的跟上那些押解甯越的侍衛,左拐右彎的也不知轉到了哪個旮旯裡。
未有多久身後便傳來嘶吼聲,“快來人啊,着火了,西廂房裡着火了,快來救火啊……”
一時衆人皆驚其中一些已然向着西廂房跑去,還剩下五六名侍衛按照長寧的出手必然可以相救,但是她卻沒有出手,只是瞧着甯越被押解進某間房子。
長寧看了看天相又看了看四周確定了這間房子的具體地址,正待她欲行折回出這府宅之時,這時她就聽到了一陣琴聲,長寧對這琴本非什麼知音之人,但也能聽出那樂聲空空洞洞幽渺清致,但卻又隱有一股肅殺之氣,長寧不由仔細傾聽,只覺得那琴聲外音慷慨悲肅,內裡卻微嫌柔嫩綺滑,演奏者應該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