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花舞打發走花葬和花魂時,花妖就知道花舞在對她手下留情,而在甯越的書房中,憑着花舞的本事,完全可以將她一下擊畢,然則她沒有,只是將她擊暈了過去,所以她敢肯定花舞是與衆不同的,花舞一定會來救她,花舞果然救了她。
只是,她一直找不到,花舞救她的理由,甚至,她爲了救她,回去面對門主時,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花妖要花舞一起跟她走,可是花舞不肯。所以她知道,這裡,肯定有什麼,是她所放不下的,就如同她自己,放不下甯越一樣,可是,這一次,是真的得放下了。
“自你把我擊暈後,我就被門主擄回了密室裡,一直被關押着,被她對外宣稱,花妖已經死了。所以,我是個已經死了的人,今後也絕不會再有花妖……”花妖睜着眼,看那些配合着風的節奏隨風而舞的花瓣,它們並不寂寞,它們並沒有感情,所以寂寞的,都是些有感情的人。
“花妖,不,虞悅,祝你幸福。”花舞真心的說,好像祝福她,就是祝福自己一樣。
虞悅點點頭,的確,花妖已經死了,“花舞,在我走之前,可以回答我二個問題嗎?”
“問題?我,盡力吧。”
虞悅望着花舞的背影,這個無數次在黑暗裡出現,熟悉黑暗,溶入黑暗的背影。
“第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救我?”
“因爲……你比我勇敢。”
“勇敢?這是什麼答案?”
“我已經回答你了,問第二個問題吧!”
虞悅想了想,突然就踉蹌着走過去,在花舞的面前站定,“花舞,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麼?”
那塊布,隔的距離,是萬水千山,若扯下,便意味着允許她,跨過來,仰望她的神秘,而她的神秘,會在她面前,完全消失。
這個要求,有些過份,虞悅知道,她不會肯。
“好。”她在愣過片刻之後,居然氣定神閒的,拉下了那塊礙眼的面紗。
“你……你是……”虞悅驚的,有些不知所措,好像面前的這張臉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崩斷了每一個細微的神經。
“知道了就好。”花舞重新蒙上面紗,望了虞悅一眼,又望了在不遠處的虞雷一眼,飄然離去。
“因爲……你比我勇敢。”
耳邊響起話來, 虞悅突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是如此的深遂和痛苦。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虞雷,從樹後,走了出來。
虞雷也是被花舞放出來的,虞雷的價值,是依附着花妖存在的,如今,花妖不在了,他對於花祭門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了,門主自然也不會多加追究。
不過,門主對於虎幫的財產,仍是虎視眈眈的,絕不會輕易放棄,最多,換一條路,再重新走,虞悅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只是,下一個倒黴的,又會是誰?
“虞悅,我們走吧……”
“嗯……”虞悅把頭靠在虞雷的胸前,抹了抹眼淚,望着斷崖上吹來的殘風,深情的說,“虞雷,我讓你失去了你的盛世企業,你,不恨我嗎?”
盛世企業是虞雷一手創辦的,失去它,的確可惜,不過,如果能用它換來虞悅的愛情,也算是值得的,可是盛世從此落入花祭門的手裡,不知道會論入哪個魔道,虞雷搖了搖頭,輕撫着她的頭髮,嘆息,“我怎麼會恨你,如果恨你,我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想要帶着你,一起離開。”
“虞雷……”虞悅的聲音溫和了不少,“謝謝你,還能這樣愛着我,可是……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
“天下這麼大,哪兒是我們不能去的?”
是啊,天下這麼大,哪兒是他們不能去的?
虞悅笑了笑,終於對愛情,有了新的理解。
這些天,長寧的心情大好。
在公司,從MM一號到N號MM,都自動給長寧冠以尊貴女王的稱號,她的辦公室,也早已換作了單獨一間,早上上班,茶已經沏好,報紙備好,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閒閒的坐着,在電腦前消耗自己的美好時光。
自嫁給甯越後,好處倒是撈了不少,就連歌壎這種頭痛的人物,也因她總裁夫人的名號而府首稱臣,有時候,長寧也會偷偷傻笑,笑那些人的內心裡,都會不約而同的,把她列爲頭號憎恨的對象。
甯越很少過來,他仍在忙實驗室的事,雖然有李博士那盤光碟作爲證據,但仍是不能排除全部嫌疑,警方對他的調查仍在繼續。
以甯越有限的精力來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他做的很好,說實話,長寧還真是佩服。
晚上, 本來和甯越說好,要一起出去吃晚餐的,可是,臨時一個電話,就把甯越趕忙趕緊的就給催走了,看起來,該是件很重要的事。
甯越一改往日高調,只帶了池晏一人,從賓館的後門進入,到達8109號房,
甯越進去時,裡面正在說話的二個人停止說話,站起身,把他迎了進來。
甯越的臉色絕不是溫和如玉,但也不是冷如十二月的氣候,一個新婚的人,看起來應該神彩飛揚,然而,沒有,他只是淡淡的敷衍了幾聲,如同白開水。
他顯得很累,倦意深重,然而,他仍是那個一舉一動都可以牽動別人神經的人,他的話,哪怕一個字,也被奉爲格言。
刀疤是少數幾個見到甯越沒有懼意的人,他臉上的刀疤本來就有故事,面孔死了,靈魂死了,留有懼意還有什麼意義?
刀疤是被甯越派到最前線的人,那次圍剿刀爺時他就給了大家一個已經死亡的假象,然後暗地裡,執行着甯越派給他的指令。
這次回來,就是向甯越交代他調查得到的結果。
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那是易號。
“刀疤,你的手,怎麼樣了?”
不再是一貫的開門見山,話裡,也居然帶了一絲客套。
刀疤捂着斷手處,苦笑,“沒什麼了,做我們這一行,早就做好思想準備了。”
房間的窗,並沒有關好,有風吹進來,吹動紗縵飛舞,池晏走過去,輕輕的合上窗簾。
甯越不再客套,“說說吧,你們,都查到了什麼。”
刀疤推了推易號,讓易號先說,易號又反推了刀疤一把,讓刀疤先說,到最後,還是刀疤一五一十的,開始說話。
“老大,你讓我們辦的事,我們基本上都有了眉目,只是信息還不全,有待補充,首先,你讓我們調查的布森集團,我們查出,它最早是屬於龍幫,龍吟名下的企業,因爲事關龍幫,所以我們查了一下龍幫在被滅亡前相關的名下企業,發現有很多家,現在不是在盛世的名下,就是在。公司的名下,而巧合的是,。公司,又是盛世企業的一個大股東,這二家相關聯的企業,近幾年都偏向於收購原先龍幫的產業,不能不說是讓人懷疑。”
“。企業?”甯越是聽說過。企業的,就在最近,還聽子戒說起過,說。公司要在墨城投入大量資金,全權委派他的女兒出任新公司的經理,因此這一陣,跟墨城市政府的那些領導,關係正打的火熱。
“哦,。企業老總的女兒,現在也在墨城呢。”易號補充上一句。
“她叫董珂。”刀疤說。
“董珂?”董珂的名字,好像聽着耳熟,應該是……甯越略微想了一下,便有了結果,那個蘇長寧上次逃跑時候的避難所,就是董珂家,而在機場,還跟她有過一面之緣。
確實,聽蘇長寧說起過,董珂在墨城,正準備投資呢,該是一個人對了。
爲什麼,盛世跟。這二家大公司,都要不約而同的,收購原先的龍幫產業呢。
甯越隱隱的覺的,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可能幕後,都跟花祭門有關。
盛世,。花祭門,真是複雜又錯亂。
“赤印呢?赤印有消息沒有?”
“沒有,至今都沒有露面,像是完全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那天晚上有人特意將他救走,看來他的背後還有一個龐大的組織,來頭不小啊。”
“老大,你覺不覺得,赤印背後的人,跟刀爺背後的人,會是同一個組織?”刀疤發表自己的意見。
易號並不認同,“如果說是同一個組織,爲什麼要殺刀爺而救赤印?這無法解釋呀。”
“以我對刀爺的認識,可能,他知道的事情太多,遭人滅口了。”
“有這個可能。”甯越表示贊同刀疤的話,“而赤印,之所以不殺他,是因爲他還有利用的價值,至此,話又說回來,他們,會利用他,做些什麼呢?”
“這很難說。”易號說,“刀爺背後的組織真是花祭門的話,那麼赤印,也就會是花祭門的人了,從近階段花祭門頻繁的出現,可以看出,他們的一切行動都是針對老大您的,您可要小心吶。可能赤印,也會出現在刺殺您的行列。”
茶的清香掩不住心裡的苦味,甯越放下茶杯,淡然道,“赤印只不過是別人手中的工具,就和刀爺一樣,我們目前最主要做的事,便是找出這隻幕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