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數月前,下面的人送給他一個美人兒,那女子嬌嬌怯怯的,就風韻來說,倒有那麼幾分與婉傾相像。
肌膚似玉,牀 技了得,讓人慾 罷不能,簡直就是人間尤 物!
“你近幾個月牀 事上是不是太不知節制了!”淑妃不是問,而是極其肯定地道出一句,皇甫燁磊看向她沒有說話,就見其疾言厲色,又道,“一會回府給我將那些狐狸精都打發了去!否則,別怨我着人到你府上親自動手!”
“孩兒身強體壯,牀 事上頻繁些又怎麼了?”皇甫燁磊不耐煩道,“母妃可別忘了,迄今爲止我尚沒有一個兒子呢!”
淑妃指着他的面門,厲聲道,“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你沒兒子我自然心急,可要是你的身子早早被那些狐狸精掏空了,到那時,別說是兒子,就是女兒恐怕也不會有一個!”
撫上臉,皇甫燁磊喃喃道,“我的氣色有母妃說得那麼嚴重嗎?”
“嚴不嚴重你自個照鏡子看去。”淑妃放下手,冷聲道出一句,跟着端起茶盞,沒好氣地啜了口,道,“皇后那邊的事我會琢磨着辦,你走吧!”
皇甫燁磊靜默,片刻後,提步離去。
隨着炎熱的夏日一天天過去,連城的肚子愈發高隆而起。
說來也怪,無論是大周,亦或是中原諸國,皆無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
爲此,某女甚感無聊。
“唉……”
“你這是怎麼了?近些時日,總聽到你嘆氣。”
“唉……”
“到底怎麼了?”
“唉……”
“再有不到半月就是產期,你該不會真患上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產前抑鬱症吧?”
窗外秋雨朦朧,皇甫熠攬着自家親親孃子靠坐在榻上,漆黑的眸中有着掩飾不住的擔心。
“你才得產前抑鬱症,你一家都得產前抑鬱症,我只是無聊,其他各方面好得很呢!”白男人一眼,某女在接連嘆三口氣後,又一次長嘆口氣,“爲什麼各處都沒有事情發生呢?咱府中沒有,宮中也沒有,就是京城內外,乃至這整個中原,全無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發生,很無聊你知道麼?”
“彆氣,只要你好着,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皇甫熠含笑的眼裡蘊着滿滿的寵溺,“各國無事發生,說明百姓安居樂業,這是好事啊!”
“我說的事可不是打打殺殺那種!”連城撇撇嘴,生着悶氣。
皇甫熠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指的是八卦,對吧?”
“知道還問。”白他一眼,某女望向窗外的雨幕發怔。
“其實宮裡有事發生的。”皇甫熠靜默片刻,嗓音如流水,徐徐道。
連城立時收回目光,轉向他,“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快說快說,我等着聽呢!”眨眨明眸,裡面全是八卦因子。
“還不就是些腌臢事,我本不想讓你聽這些,無非是擔心影響你的心情。”皇甫熠說着,嘴角掀起一絲冷笑,“宮中有爲甄常在,平日裡完全沒有什麼存在感,熟料,近些時日皇后胎坐穩了,就到御花園中散步,那甄常在竟然也好巧不巧出現在御花園中,一次偶遇也就罷了,但奇怪的是,每當皇后和宮人步入御花園,她就會適時現身,直至前日,她獻殷勤扶着皇后在花徑上走着,腕上戴的珍珠手鍊突然間就斷裂了,當時下她和皇后腳下滾落不少珠圓玉潤的珠子。”
連城心一突,“皇后摔倒了?”
“多虧藍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皇后,才倖免主子險些摔倒在地。”說到這,皇甫熠嗤笑,“見事情敗露,甄常在跪地連聲哭訴,說手鍊是她出秋蘭軒時才戴上的,當時好好的呢,她也不知怎就突然斷裂了。”
“後來呢?快說說後來怎樣了?皇后該不會信了她的話,就此放過吧!”皇后溫婉賢淑,很少因爲一些小事治罪後宮嬪妃,如果甄常在一個勁否認,哭訴着請求寬恕,想來以皇后的性子,多半會將事情不了了之,連城心念轉動,禁不住覺得皇后的心有些太過軟了。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皇后是溫婉賢淑,是不曾因些小事治罪後宮嬪妃,但此番她懷的可是龍種,且這個孩子是她和皇上期盼多年,好不容易纔有的,她又怎會聽甄常在幾句胡謅,以及掉下幾顆不值錢的眼淚,就此放過欲謀害她孩兒的兇手。
“皇后自然是不信的。”皇甫熠握着連城的小手,語聲輕柔道,“當機就讓陳福將事情稟報皇上,而後皇上直接將人丟至冷宮,一番拷問下,甄常在說是受淑妃唆使,纔會一時鬼迷心竅,想要對皇后不利。”
“淑妃一定不承認對不對?”淑妃行事算不上低調,但也沒梅貴妃之前高調,基於這點,連城認爲如果真是淑妃唆使甄常在,企圖讓皇后落胎,那麼她必不會留把柄在甄常在手中。
皇甫熠點頭,“淑妃確實不承認,還說甄常在是梅貴妃的人,想通過誣陷她,引得皇上厭憎三皇子,好給梅貴妃和大皇子討公道。”
“梅貴妃和大皇子?這事怎麼又牽扯上他們母身上了?”人都已死,也真是奇怪,還能被拉出說事。
“淑妃說梅貴妃身邊的丫頭翠喜,原是甄常在身邊的人,因爲梅貴妃偶見翠喜,覺得那丫頭是個機靈會辦事的,就討要了去,同時許諾甄常在,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到延福宮找她。你也知道,皇上並不喜女色,甄常在入宮幾年,怕是沒見過幾次龍顏,更別提侍寢,因此,她對梅貴妃感恩戴德,想着有朝一日通過這棵大樹,達到她承寵的目的,卻沒想到梅貴妃這棵大樹還沒幫到她,就一瞬間倒了……”
“這都是淑妃說的吧?”連城眉兒微挑,嘴角掛起一絲譏笑。
皇甫熠道,“是淑妃說的,但她有人證。”
“人證?”連城眨眨眼,諷刺道,“她倒是真不簡單啊!”
“她的人證就是甄常在身邊的丫頭。那丫頭說甄常在在梅貴妃死後,時常詛咒淑妃,說是淑妃以見不得人的手段,讓皇上厭棄了梅貴妃,終害得梅貴妃慘死。”皇甫熠輕嘆口氣,幽幽道,“任誰都能想到甄常在所行之事,與淑妃脫不開干係,但其做事滴水不漏,以至於甄常在最後只能做替死鬼,讓淑妃僥倖逃脫罪責。”
連城蹙眉,“甄常在的那個丫頭呢?既然能背叛主子,那麼背叛淑妃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嚴加拷問,皇上豈會查不出淑妃的罪證?”
“皇上自然有想到這一點,可是那丫頭爲證明自己所言屬實,在指證完甄常在後,趁所有人不注意,一頭就撞上桌角,立時就沒了呼吸。”女人多,隨之而來就是陰謀多,事端多,還是他明智,早早就下定決心,一生只要一妻,恩愛白頭兩不疑。
“那皇上就那麼放過淑妃了?”連城淡淡道。
皇甫熠搖頭,“禁足,沒有聖諭,不得走出寢宮一步!”
“她也真是個蠢的,難道就不知自個兒子是個什麼德性嗎?竟異想天開以爲落了皇后的胎,她的兒子就能順理成章成爲大周未來之主。”
“我雖沒怎麼上早朝,不過聽說前些時日的朝會上,有不少大臣聯名上書,請求皇上以江山社稷爲重,早些立下儲君人選,並上奏說三皇子能力出衆,堪當大任!”
“就沒人請奏立五皇子爲儲君?”連城玩味一笑,凝視着男人問。
皇甫熠掛掛她的俏鼻,笑道,“有的,不過人並不多。”
“說真話,五皇子真夠沉住氣!”連城若有所思道,“他喜歡三妹呢!”
皇甫熠聞言,眸光閃動,“他城府頗深,出宮建府後,也沒少培養自己的勢力。”
“你說皇上知道嗎?”
“知不知道又能怎樣?皇子成人,哪個手中沒點勢力,我想皇兄只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再說,老五很自持,並沒做什麼觸犯皇上忌諱之事。”皇甫熠說着,淺淡一笑,“其實老五之所以有所準備,應該與皇后和靈兒也有一定的關係。”
連城思索,半晌道,“沒錯,我能理解。不過,他想得我可真夠遠!”
“世事變化,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如果我身處他的位置,也會考慮那麼遠的,總比事到臨頭,手足無措要好。”窗外朦朧細雨漸漸停息,皇甫熠忽然笑道,“咱們這關係可真夠亂的,要是三妹真與老五走到一起,咳咳咳……”乾咳數聲,他續道,“稱呼上無疑更加混亂。”
“若真成了,倒也沒什麼亂的,大不了分場合,各叫各的。”連城一臉不在意,撇撇嘴兒,緩聲道,“五皇子人不錯,但他後院已有側妃,而且那側妃還是我堂妹,這要是寧兒真嫁給他,得有多彆扭。我反正是不希望他們走到一起。”
皇甫熠眸光寵溺,語氣溫軟柔和道,“這有何難,你不希望三妹嫁給他,那咱們就不讓他們走到一起就是。”
“你是要耍手段麼?”連城冷哼,“我是不希望,但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準?要是三妹喜歡他,非他不嫁,身爲二姐,我是會祝福她的!”那丫頭似乎,好像對五皇子有那麼點意思,可是堂姐妹同侍一夫,這也太彆扭了!
連城知道於古人來說,這全然沒什麼,哪怕是親姊妹共侍一夫,中國歷史上也不是沒有。
然,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希望三妹受委屈,尤其是在感情上!
但願小丫頭只是對五皇子有那麼點好感,並未深陷。
“你那堂妹有些太過木訥。”皇甫熠這廝也不知是閒得慌,還是投親親孃子所好,又說起五皇子府上的八卦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她當初可沒少受她那繼母母女欺辱。”
連城一聽她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正色道,“她怎麼了?難道遇上什麼事了?三妹過來看我,我還有問到慧妹妹最近可好,她隨口說了句好着呢,便沒再提起旁的,你快說說顧慧到底怎麼了?”
“她把忠勇伯府的棄婦接到皇子府住了。”皇甫熠閒閒地說着,“忠勇伯府被流放那日,因你那二堂妹已被休棄,就沒將她一起押離京城。恰好那日睿的側妃坐車回侍郎府,便從街上將那瘋婦救下……”
“哎呀,你說重點成麼!”連城嫌棄地瞪男人一眼,道,“顧綿該不會裝瘋吧?”
皇甫熠不疾不徐道,“是不是裝瘋除過你那二堂妹本人,咱們又豈能知道?不過,她現在可是一副大家閨秀做派,比睿的側妃看着還要溫婉端莊幾分呢!”
“……”連城微愕,“顧綿……大家閨秀……你這不是逗我玩吧?”嬌縱,和楊氏一樣蠻不講理,陰損,就這樣一個女子,竟被稱之爲大家閨秀,莫非男人眼瞎不成?“你是聽說的,還是親眼有看到她的言行舉止?”
“聽說的。”皇甫熠笑笑,凝視某女,一字一句道,“可這並非空穴來風。”
“是嗎?這話怎麼說?”連城靠在大引枕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催促身旁某隻,“說啊,你發什麼愣?”
皇甫熠眨眨黑眸,慢悠悠道,“我在想一首詩。”
“你這是吊我胃口是不是?”連城氣惱,伸手就在男人腰上掐了一把。
“沒有。”握住她的小手,皇甫熠甚是無奈一笑,“我只是在想你那位二堂妹做的詩詞。”
連城嗤笑,“她還會做詩詞?”瞧男人依舊在認真回想,她不由道,“該不會她的詩詞都已傳到坊間了吧?”
“是有幾首從老五府上傳出,坊間的文人都稱你那二堂妹有才華呢!有的甚至爲她甚感可惜!”皇甫熠輕語,“哦,我想起來了,有一首好像叫什麼“愁思”來着,想聽嗎?”言語到這,他眨眨漆黑的眼眸,淡淡笑道。
連城沒好氣道,“自然要聽聽的,我還真不知她是位才女呢!”
“成,我這就給你吟兩句。”皇甫熠眉眼含笑,徐徐道,“落葉紛紛暮雨和,朱絲獨撫自清歌。放情休恨無心友,養性空拋苦海波……”吟完,他問,“怎樣?”
“蠻不錯,可是這真是她做的嗎?”連城咀嚼着那首“愁思”,總覺得以顧綿的脾性和才學,要做出這等詩詞,實在不太可能,“還有嗎?”
“有是有,不過我可沒那閒心思記這些。”皇甫熠淡淡道,“你那二堂妹有無才學咱們可以不用想,但就她現在的轉變,你覺得這於睿側妃好麼?”
連城無所謂道,“我有對她說過,要想不被人欺負,就得自己厲害起來。照現在的情況看,她怕是把我說過的話都忘到耳朵背後去了。既然這樣,我還操什麼閒心。”一個人自己不知保護自己,旁人再急又有何用?
“其實老五府上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就是他那側妃一直病病歪歪的,現在府裡的內務由你那二堂妹從旁搭把手呢!”皇甫熠若有所思道。
“是慧妹妹自個提出的吧?”連城問。
皇甫熠淡淡道,“據說是。”
“好了,她愛怎樣便怎樣,我是不想再管她的事了!”爛好心,總得吃上一回大苦頭,方知對有些人絕對不能心軟。
有關顧慧,顧綿之間的事,就連城現在的記憶,瞭解得並不多。
未大婚前,顧寧和她閒聊,偶有提起過一些。聽後,她僅是一陣唏噓,再沒多想。
室內好一會靜默,兩人都沒有說話。許久,某女朝窗外灰濛濛的天色望一眼,輕撫高高隆起的腹部道,“再有八日就是你的生辰,咱兒子要是能在那日出生,就太完美了!”
“不好。”皇甫熠皺眉道,“十月懷胎,瓜熟蒂落,如果和我生辰在一天,兒子豈不是要早產幾日,這一點都不完美!”說着,他在連城眉心一吻,“我要你好好的,要我們的孩子也好好的,要不生辰就別過了,免得累到你。”眼裡柔情閃動,他專注地看着她。
連城撫上男人俊美的臉龐,笑容溫婉清雅,“說過給你過生辰,怎能臨時取消?再者,我和孩子都好着呢,胎位也很正,根本就不會出現什麼問題。至於會不會累到,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有郝嬤嬤,離影她們在,我能做什麼重活,累活?安啦,到時咱們好好熱鬧熱鬧。”
“我就是怕累到你!”將她的手握住,貼在自己臉上,皇甫熠語氣溫軟道,“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
連城知道他話中之意,莞爾一笑“一點都不辛苦!”說着,她眨眨明眸,勾住皇甫熠的脖頸,往下拉了拉,湊到他耳畔,小聲又道,“我有說過的,我很願意爲你生孩子,生我們的孩子,所以我從未覺得辛苦!”
“生產時我會陪在你身旁,我們一起等待兒子降生,一起看他第一眼,一起聽到他的聲音,一起看他睜眼……”眼裡情意流轉,溫柔得似能滴出水一般,他輕輕地說着,嘴角漾開的笑容,如蓮般綻放,清雅而醉人。
“嗯,我們一起!”連城點點頭,望着他,亦笑容璀璨。
由於剛下過雨,地面溼滑,天色也是灰濛濛一片,王府內各處基本無人走動。
“洛小姐,你確定這裡安全嗎?沒有人會發現咱們在這見面?”於鳳朝四周圍看看,小心翼翼地問。
洛素羅倚欄而靠,淺笑道,“先不說今個這天氣如何,就咱們二人站的這地,你覺得有人能找到這裡嗎?再者,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那些姐妹可都在屋裡用晚膳呢,放心吧,沒有人知道你我在這碰面。”
聞言,於鳳心下稍安,但身子還是往亭中一不起眼的角落挪了兩步,而後看着眼前的綠衣少女,道,“洛小姐越來越美了,就是咱們女子看到,也只覺呼吸一窒呢!”臉上帶笑,言語極盡諂媚。
“你可以變得比我更美,甚至可以擁有和顧連城一樣的容貌,想嗎?”洛素羅微挑眉,眼裡染上一絲淺淺的誘 惑,“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你就可以成爲熠親王的女人,到那時誰還想你用過什麼手段。”
於鳳有一絲心動,但她不要成爲旁人的替代品,尤其是王妃的替代品,“不,我不要變成和王妃一模一樣,我就是我,我要王爺喜歡上真正的我,而不是王妃的替代品。”用力搖搖頭,她拒絕道。
蠢貨!以爲自己是哪個啊?還妄想被那人真正喜歡上,真是愚蠢到家了!洛素羅心裡一陣鄙夷,臉上卻沒表現出絲毫不妥。
“不願意就算了。今個找你,我是來送這個的。”說着,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尤爲精緻的長方形木盒,有成人巴掌那麼大,“裡面的東西你回屋再看,具體怎麼用,我現在就告訴你。”眼神示意,於鳳挪步,湊上前,待聽她說完,於鳳邊點頭,邊低聲道,“謝謝洛小姐,謝謝你這麼幫我,我都記住了!”沒想到,她實在沒想到自己會有貴人相助,這位洛小姐不僅人長得好,心地也這麼好,事成後,她一定要再次好好感謝洛小姐一番。
洛素羅擺擺手,一副雲淡風輕樣,“有什麼好謝的?我也就是被你一片癡情感動,才決定幫你一把,至於事情到時會不會成功,可就要看你自個了!”顧連城,我答應小哥不會拿你怎樣,但給你添點堵,沒什麼不可以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