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被某隻吃得死死的!
一輩子都不想!
手兒被鬆開,某女眨巴着明眸,看着男人俊美的臉龐,呵呵笑了兩聲,“我男人確實夠帥,百看不厭吶!”而後,她踮起腳,在男人的俊臉上“吧唧”一口,速速閃人。
皇甫熠怔在原地,嘴角慢慢掀起,他被自己的女人算計了,不過,他的舉動好像令娘子大人蠻高興。
想到這,他嘴角流露出的笑容,愈發顯得明亮。
很帥,超帥,宇宙無敵那種帥……對於這些新鮮詞彙,皇甫熠已經習以爲常,因爲只要是娘子大人說的話,那都是好的,更何況“帥”是形容他樣貌俊美,嗯,娘子有對他解釋過這個字的意思。
哦,還有“拜”這個字,意思是再見。
有時候靜下來時他不禁會想,自己這是娶到寶了,且是無價之寶,正如她的名——連城!
於鳳在下人們各異的目光下疾步走回西苑的,原以爲姐妹們都沒起身,誰知當她一踏進西苑,便看到已有好幾個姐妹在丫頭攙扶下,在西苑的小徑上轉悠。
單手遮住臉,她匆忙跑進自己屋裡。
“主子……您怎麼了?”見她衣裙破爛,血漬斑斑,青檸心裡一突,忙關心地問。
進入內室,於鳳爬到牀上,眼裡的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出,“關門,快去關門,這幾日我誰也不見!”抽泣聲在屋裡響起,她雙手緊攥被褥,只覺自己這會丟人丟大發了,會被木嬌等人笑個半死。
青檸聞言,立刻關上房門。
主子究竟怎麼了?返回內室,她想上前詢問,從而好安慰主子,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只是一個小丫頭,平常也並不十分受主子看重,算了,她還是靜靜地侍立一旁,侯着主子吩咐吧。
於鳳的事不到中午,就已在王府後院傳開,對此,西苑中諸美女的心思各有不同。
但卻沒哪個就這件事說於鳳的是非,畢竟大家姐妹一場,再怎麼關係不好,與到這種事也不好落井下石。
“主子,你說於主子怎就能做出那種事?”青蔓邊給木嬌捶腿,邊小聲嘀咕道。
木嬌側躺在榻上,臉上倒不見有什麼特別表情,只是淡淡道,“她不過是想給自己未來謀個前程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謀前程?”青蔓笑笑,撇嘴道,“於主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就非得不撞南牆不回頭啊?王爺再好,喜歡的女人也只有王妃一個,她憑什麼就那麼自信,以爲自己整出一個偶遇,便能引得王爺注意,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都說了別再說這件事,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再這樣的話,我可就去找管家打發你……”青蔓聞言,臉色驟然一白,跪倒在地,自掌嘴道,“主子不要趕奴婢離開,奴婢知錯,再也不敢多嘴了!”她怎麼一時忘了自我分寸?主子是寵她,可再寵,她也只是個身份卑微的小丫頭。
木嬌語氣依舊淡淡,“起來吧,門外侯着,有事我自會通傳你。”
青蔓應聲是,退至門外。
午後暖陽傾灑,透過半開的窗正好照在榻上。連城靠着大引枕,姿態慵懶側躺在榻上,與綺夢說着閒話。
“王妃,咱們真要從明日起,訓練西苑那些女人嗎?”跑步,做廣播體操,這是她之前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事,可是王妃有吩咐,她即便再覺得怪異,也只能照做。可是……可是那些個動作做起來真的好彆扭,到時定會引來滿府的人圍觀。
連城半眯着眼,笑道,“怕了?”
“……”綺夢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中之意,就聽她又道,“用過早膳你我在院裡散步時,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難不成晃眼你就忘了?”
綺夢迴過神,搖頭道,“忘是沒忘,可那些動作好怪異。”
“所以你怕了,怕府中的人笑話你?”連城嗓音輕柔,慢悠悠道,“我覺得一點都不怪異啊,那些個動作是我想好久才編排出來的呢,可以讓人強身健體,指不定不日後會發展成全民運動。”某女臉不紅心不跳,把現代的青少年廣播體操,說成是她花工夫想出來的。不過,她後面一句話卻說對了,那就是不久後,青少年廣播體操在京城,乃至整個大周,甚至整個中原都流行了開來,真真成爲一項強身健體的全民運動,就是宮裡的主子們,早起後也會做這套由熠王妃創建起的廣播體操。
然,就目前而言,這就是後話了!
“強身健體,全民運動?”綺夢小聲嘀咕,“可王妃爲什麼要對那些女人好啊?”
“我不是對她們好,我只是給自己解悶的同時,順便操些閒心罷了!”睜開明眸,連城想着明天的場面,嘴角不由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放心好了,我已吩咐魅她們,明日在現場幫你維持秩序,不出三日,那些女人絕對妥妥的聽你的話。”
綺夢抿着脣兒沒再說話,半晌,她忽然很八卦道,“王爺喚離影去了前院書房,似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與她說,王妃,您說……”連城看着她的八卦樣,笑笑道,“離影怕是要嫁人了!”皇甫熠昨晚睡前,有對連城說起耶律琛求娶離影一事,並將離影與耶律琛之間的糾葛,也與連城簡單說了下。聽完他的話,連城一陣唏噓,而後由衷爲離影感到高興。
能讓一國之君如此傾心以對,作爲女人這一生也值了!
“啊?”綺夢訝異,半張着嘴,久久沒有合攏,“離影要嫁人了?我怎麼沒聽她提起過,王妃您快告訴我,她要嫁的是哪個啊?哦,還有那個男人好不好,是不是真心喜歡離影?王爺怎麼就會同意呢?他可是和離涵一樣,都拿離影當妹子看待呢!”
連城眨眨眼,“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要怎麼回答啊!”說着,她捂嘴打了個哈欠,“要想知道詳細情況,一會自個問離影去,我要睡了,切勿打擾!要不然,我會讓你家王爺給你找個五大三粗的莽夫,將你儘快嫁出去的!”側轉過身,她面朝內,合上眼嘟噥道,“真要那樣的話,離涵恐怕會追在我身後嗷嗷叫了……”
“王妃,不興你這麼打趣人的!”跺跺腳,綺夢臉上紅暈涌現,卻發覺某女已然入睡,均勻的呼吸聲在靜寂的屋內聽着尤爲清晰。
上前拉過一旁的薄被,幫連城蓋在身上,然後,她放輕腳步走出門外。
前院書房,離影坐在椅上,低着頭,不時揪扯着自己的手指。
離涵與他隔桌而坐,臉色顏色,一語不發。
作爲他倆的主子,皇甫熠懶懶靠坐在書案後的椅上,輕敲着椅子扶手,侯着離影就要不要嫁給耶律琛一事作答。
“爺,我不贊成離影嫁給琛帝。”離涵這已是第三次強調自己的態度了,而離影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他現在是琛帝,他來了,帶着數名暗衛,不顧個人安危,來到大周,只爲求主子答應迎娶她。
要嫁給他麼?
迷霧山,迷霧森林,以及在靈月期間發生的事,這一刻宛若歷歷在目。
他喜歡她,甚至愛上了她,要不然不會拼命救她,不會被主子傷成重傷,也不放棄要和她在一起的打算。
她不懷疑他的感情,可是他已經有女人和孩子,雖說他承諾主子,日後只對她一人好,只愛她一人,但說心裡話,日後這個概念太廣泛,太過遙遠,他真能永遠不變心,對她始終如一麼?
離影心裡有些亂,她想點頭,相對主子說她答應嫁給琛帝,卻又有些害怕,有些猶豫,那可是她一生的幸福,如果行差就錯,後果會怎樣,不用多想她都知道。
“你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離影的決定。”淡掃離涵一眼,皇甫熠漆黑的眼眸鎖在離影身上,“離影,告訴我你的決定。”
“我……我能不能多考慮兩天?”擡頭,離影撞進一雙極深極黑的眼眸裡。那目光清透而深幽,令她一時不敢直視。
皇甫熠看着她,搖搖頭,嗓音輕淡如天際上的雲朵飄過,“不可以,現在就告訴我你的決定。”
離影咬脣,沒有說話。他道,“你這樣我就當你答應了,可對?”
“嗯。”離影點頭。嫁吧,心裡既然有他,那就嫁吧,倘若有天他不再喜歡她,不再愛她,那她就選擇離開,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她不要錯失愛情,雖然愛情有風險,但她不要錯失掉,不要有天回頭時心生後悔。
呵呵!和王妃待在一起久了,她的思維和意識竟然越來越與其接近,就是做人的準則也愈發向着王妃靠攏。
“不後悔?”皇甫熠問。
他對離影的決定一點都不驚訝。
離影很肯定地答,“不後悔!”
“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我會和王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並會向皇上爲你請封,介時你風光嫁到東旬。”
“謝王爺。”離影起身行禮,謝皇甫熠,跟着她又道,“請王爺答應離影,等王妃誕下小世子後,再和琛帝商議婚期。”
皇甫熠頷首,“我會的,這裡沒你什麼事了,退下吧!”離影應聲是,再次行禮,而後告退。
“爺,琛帝可是一國之君,他真能對離影始終如一嗎?”院外腳步聲走遠,離涵望向皇甫熠,眼裡溢滿擔心,“若是他過兩年變了心,以離影的性子怕是會做出傻事的。”
皇甫熠眸光清冽,一字一句道,“他不敢!”稍頓片刻,他將沒在離影面前說的話,與離涵淡淡敘說一遍,其實他也就是把耶律琛說與他的那些話,轉告給離涵罷了!
“琛帝真是這麼說的?”離涵確認道。皇甫熠真想步出書案,踹這小子一腳,不知何時竟學會對他的話提出質疑了,“爺的話你也質疑?”嘴角一勾,他清湛的眸中閃過一抹算計,轉瞬即逝,“要是爺說,如果他有生之年敢對離影負心,爺就會直接將東旬納入我大周版圖,你信嗎?”離涵驚得大張嘴巴,不敢置信道,“爺……你……你……”他既激動,又感動,一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皇甫熠嫌棄地瞥他一眼,“合上你的嘴巴,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遠門吧!”
“爺,您這是懲罰我麼?還是說你早就挖好坑,在這等着算計我,看着我往坑裡跳?”合上嘴,離涵苦哈哈地吞嚥口口水,死皮賴臉求道,“屬下知錯,不該對爺的話質疑……”
皇甫熠挑眉,嘴角漾開一抹玩味的笑,“所以呢?”
“現在也沒什麼大事,爺還是留屬下在身邊吧,這樣屬下也能第一時間看到小世子降生不是。”如果就這麼出府,至少一年時間不能回來,自家那無良主子,可是很“小心眼”的。
第一時間看到他的兒子降生?皇甫熠黑眸半眯,很是危險地看着離涵,“我的兒子你憑什麼要第一時間看到?”兒子出生,他肯定在親親孃子身邊,要說第一時間看到小傢伙,是他這個父親,旁人先靠邊站。
某王爺爲這點小事就吃味了,而且是和自己視爲兄弟的屬下,因一個尚未出生的寶寶吃味,這要是一經傳開,絕對會令王府中諸人驚呆。
“爺,瞧我這嘴,我說錯了,我說錯了還不成麼,您是小世子的親爹,小世子一出生,自然是您第一時間看到!”離涵佯裝拍了下嘴巴,很狗腿道。
皇甫熠丟給他一個白眼,雲淡風輕道,“鑑於你知錯就改,本王暫且放你一馬。”
“謝爺,爺對屬下真好!王妃一定會給爺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小世子!”一聽說不用收拾東西出遠門,離涵立時鬆了口氣,笑着拍馬道。
皇甫熠掃他一眼,“要那麼白胖作甚,只要我兒子健康就好。”白白胖胖,就娘子大人的小身板,那得多難生啊!雖然他也是很想看到那樣一個小寶寶,但與娘子大人的安危相比,小寶寶瘦些,只要健康,也沒什麼的。
五皇子府,顧慧坐在桌前,握筆練着字,她的氣色看起來很有些不好,時不時會咳嗽幾聲,聽得秀雲心裡好不難受。
“小姐,您別練字了,今個天氣很好,奴婢陪你到花園中走走吧!”也不知顧慧在執着什麼,私下裡一直讓秀雲按着原來的稱呼喚她,也就是喚她小姐,而不是改口叫側妃。
久聽不到她說話,秀雲又道,“要不奴婢過去與殿下說一聲,讓他……”不等她說完,顧慧咳嗽兩聲,截斷道,“別去麻煩殿下,這些時日以來,他沒少請太醫到府上給我診治,湯藥也開了不少,慢慢養着自會好起來。”
秀雲擰眉,嘀咕道,“可您自從半月前受寒,咳嗽就一直沒好過,要是繼續這麼下去,您的身體怕是……言語到這,她沒再說下去。
“都說了我有服用湯藥來着,你就別擔心了!”放下筆,顧慧捏了捏眉心,道,“隨我到眉心居走走。”
一聽她這話,秀雲立馬上前,將她按回椅上坐好,微有些氣憤道,“去那做什麼?當日我就該竭力阻止你搭理她,更該阻止你帶她回皇子府。”
“她畢竟是我二妹,那r你也看到了,整個忠勇伯府的人都被皇上下旨流放,而她……而她骨瘦如柴,神志不清蹲在街邊,被一羣小乞丐欺負,你說我能看着不管嗎?”
洛翱易容皇甫擎,放梅貴妃出冷宮,解禁大皇子,懲治忠勇伯一門當日,顧綿卻沒隨着梅府衆人流放,而是蓬頭垢面,流落街頭任人指指點點。
恰好那天顧慧乘坐馬車回侍郎府,突然間聽到街邊有小孩在喊,什麼忠勇伯府出了個瘋子,而且還是個被休棄的下堂婦,那一瞬間她只覺心一突,不由自主推開車窗,便看到一張雖髒污,但卻還能認出的熟悉面孔。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對方擡頭朝着她的方向,傻傻地笑出了聲。
顧綿,是顧綿,她真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活生生的人就蹲在街邊,正對着她傻笑,由不得她不信。
吩咐車伕停下馬車,她沒有多想便着秀雲去扶顧綿過來,而後馬車一路行到侍郎府。
然,她沒想到的是,顧綿根本就不呆在侍郎府,只是拽着她的衣袖不放。
任她怎麼說都沒有作用。
沒得法子,她只好將人帶回皇子府。
經她解釋,殿下神色淺淡,說後院之事由她做主就好,旁的倒沒多言。
“小姐對那種人念姐妹情,可還記得從前她們母女倆怎麼欺負您來着?”秀雲的話無疑將顧慧的思緒拉回,脣角動了動,她想說什麼,卻沒道出一句,就聽秀雲冷聲又道,“要奴婢說,她壓根就沒瘋癲,您這些日子也看到了,她精神哪裡不正常了?”
顧慧這時卻輕淺一笑,緩緩道,“興許經過這些日子的治療,加上有我從旁開導,她的病情就有所好轉了!”稍頓片刻,她攥住秀雲的手,語氣輕柔,“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往事已矣,我們還想那些做什麼?現如今她有難處,又只認我一人,我就照顧她一些時日,等她的病大好,咱們便送她回侍郎府,你說這樣好麼?”秀雲嘴角緊抿,一語不發,見她這個樣子,顧慧從椅上起身,拽着她到榻上坐下,眸色悵然道,“我很羨慕連城姐姐和寧妹妹,無數個夢裡,我都想着自己若有那麼個姐姐,亦或是妹妹該有多好。許是上天聽到我的心聲……”
“小姐您別說了,她怎麼能和定國公主與寧小姐做比?”秀雲反握住她的手,臉色依舊不怎麼好,冷冷道,“奴婢覺得她就是個養不熟的,有她在小姐身邊,遲早是個禍患。”瘋癲?哼,她打在街上看到那惡女第一眼就不相信,尤其是這些日子以來,精氣神看着比她家小姐還要好,就是說話也利索得很,半點都看不出有病的樣子。
顧慧輕嘆口氣,略帶些責備道,“秀雲,你對二小姐成見太深了!之前她雖有欺負過我,但經歷那麼些事後,是人都會改變的。這不,二妹現在已變得知書達理,看着渾身透着股子大家閨秀範,就是我與之相比,感覺都沒她出色呢!”
“她這樣的轉變小姐就不覺得奇怪,陌生嗎?”秀雲直視着她的雙眸,“一個人再改變,也不會給人如此反常之感,二小姐以前是個什麼樣子,即便奴婢不說,小姐心裡也有底。現在呢?就像小姐剛纔所言,經歷那麼多事,又是被忠勇伯府休棄的,她若真神志不清,真瘋瘋癲癲奴婢倒還能理解,可您瞧瞧,她自從被被小姐帶回皇子府,短時日內整個人就變了,變得曉事,變得落落大方,看似一點都無害。”
“你呀,是過度緊張我了,纔會想些有的沒的。”顧慧拍拍她的手,正欲再啓口,卻再度連連咳嗽數聲,似是要將肝膽咳出、才肯罷休一般。
秀雲見狀,忙幫她順着背,一臉關心道,“好了好了奴婢不說了,小姐您別過急,也別生氣,奴婢……奴婢什麼都聽你的,不會再就二小姐的事多言一句。”
半晌,顧慧止住咳嗽,有氣無力道,“扶我回內室躺會。”秀雲應聲,起身扶她緩步走進內室,將人安置在牀上躺好,就聽顧慧道,“我今個怕是過不去了,你到眉心居看看,問問二小姐可有什麼短缺的。”
秀雲恭謹應聲是,幫她掖好被角,轉身而去。
“二小姐,側妃讓奴婢過來問問,看你這還有什麼需要的沒有?”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