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端木傑自知理虧,只好認錯。他回到軍營見着兄長後,纔想起她不認路,慌忙折回去找她。兄長似乎比他還要焦急,他嘴上雖不說,但他能感覺得出兄長對她的緊張和在意,他該爲她高興嗎?
北宮青卻是不肯輕易饒他,朝他勾勾手道:“說句錯了就行了嗎?沒那麼便宜!你過來,讓我擰一下耳朵。”
“憑什麼?”端木傑警惕地瞪着她,眼見着她牽馬捱過來,慌忙揚起手中的馬鞭,策馬逃去。他是最瞭解她脾氣了,跟個女匪似的,說得出做得到,他可不想在兄長面前丟醜。
“駕……”
“想跑?死端木傑,別讓我逮到你……”北宮青眼神流離地瞄了一眼身後的端木俊,揮鞭往前追了出去,她現在只想遠離他,遠離他的猜疑、遠離他的不信任、遠離自己對他的情感,那個男人就像妖冶的罌粟花一般,深深地吸引着她,卻又同時成爲她最致命的傷害。
端木俊深鎖着眉頭,遙望兩人離去的身影,心中似堵了一道牆一般。他多想也跟弟弟一般無憂無慮,自由地飛翔,然後帶着心愛的人坐在山崖邊看日出日落,和心愛之人耳鬢廝磨、歡聲笑語,可是他真的可以嗎?爲何一見到她跟陌生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忍不住胡亂猜疑,爲什麼他不可以完全地信任她?
已近深秋,夜涼如水,門外時不時地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北宮青躺在牀上輾轉難眠。自回到城中後,她有意無意地避着端木俊,心裡仍是還在介意他的懷疑猜測。昨晚他突然離開,留下她一個人面對冷冰冰的牀,她還極力地在心裡爲他開脫,不怪責他。可是今晚,他懷疑深究的目光卻深深傷了她的心,她爲了他做了那麼許多,甚至千里迢迢地趕來見他,他還是無法信任她,那麼她還能對他寄予希望嗎?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一陣涼風拂過她的面頰,這個時候不請自入地進她房間之人,除了他,恐怕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她突然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心中有一條細縫正在慢慢地裂開,她決定繼續閉着眼裝睡,看看他究竟來做什麼。
一隻粗糙帶着涼意的手拂過她的右頰,輕輕柔柔地,最後停在她耳根處,手指挑起她耳鬢旁的一束青絲綰到了她耳後,接着聽到他一聲輕嘆。
“還在生我的氣嗎?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心裡不舒服。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人,只爲我一人唱情歌,所以我不希望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是我的,你的身邊只能是我,如果有其他人企圖想接近你,我一定會殺了他。”
北宮青猛地睜開了眼,他是在向她告白嗎?雖然他的語氣有些霸道蠻橫,不夠浪漫,可是她卻很喜歡,不是愛到深處,又怎會想要霸佔和擁有呢?
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終於開竅了嗎?她起身一把擁住了他,她可以原諒他一切的行爲,只求他心裡真的有她,這樣就足夠了。
“阿俊,不要懷疑我好嗎?我是愛你的,我寧可自己受傷,也絕不會傷害你。”
“好,我答應你。”端木俊緊緊地回抱她,語氣也前所未有地柔和,有種失而復得的慶幸,她的疏離讓他感到很不安,心裡像缺了一塊。如今她又重新回到他的懷抱,他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外頭響起了急促的軍號聲,衝破了寂靜的夜空,整個潼州城都陷入緊張的氣氛中。那是敵軍來襲的警號,預示着軍情的萬分緊急,而且號聲中帶着幾絲顫音,更讓人感覺到不安。
端木俊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往門外走去,他是主帥,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到前線。北宮青也慌忙穿上了侍衛服,緊跟着他往城樓上趕去。
越接近城樓,一陣陣尖銳的狼嚎聲愈加清晰,在這樣寒冷的夜裡,這一聲聲的狼嚎讓人心驚膽戰。北宮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抱着雙臂悶頭邁着樓梯,前頭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她有些詫異地擡頭,卻見端木俊的手伸了過來,拉起她的手,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他的目光很認真,深邃的眸子裡洋溢着一種陌生的情愫,她一時之間倒是反應不過來了,呆呆地任由他拖着她上到城樓上去。
五步一隔的火把插滿城頭,藉着火把的光亮和微弱的月光,他們看到城下的士兵們正和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狼羣廝打在一起,間或還有南蠻的士兵爲狼羣助陣,這簡直就是一場人狼之戰。士兵們的慘叫聲,被撕咬的斷臂殘腿,無不顯示着戰況的慘烈。南蠻人竟然發動狼羣來攻擊城池,可謂是創舉了。
端木俊望着城下的戰況,眼神越來越陰鷙,厲聲喝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下令出兵的?”
候在一旁的守城將領怯懦地低下了頭,回稟道:“回王爺,南蠻人攻勢猛烈,那些狼羣瘋狂地衝撞着城門,史將軍怕城門被破,所以派兵驅趕之。”
端木俊一拳捶在城牆上,無比地憤怒,咒罵道:“該死,他這分明是推人去送死!”
“傳本王將令,退兵、射箭,再讓人準備熱油,給本王往下倒。”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