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華麗的車輿,這是專屬皇后身份的儀駕。
北宮青現在的身份不同,出入皇宮也不再似從前般隨意,前後都有大堆的人簇擁跟隨。她本不想如此麻煩,但考慮到她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軒轅皓天的龍顏,不想給他製造麻煩,她儘量收斂心性,依照宮規行事。
“媽咪,這是哪兒?”
小丫跟着她走下車輿,擡頭望向掛有“尉遲府”門匾的大門,可惜她不識字,門匾有跟沒有一個樣。
北宮青拉着她的小手,爲其解說道:“這是媽咪的一個朋友家,一會兒你喊人叫叔和姨,要有禮貌。”
小丫似懂非懂地點頭:“曉得啦。”
她們的儀駕剛到府門外,府裡就收到消息,尉遲鯉在丫環的攙扶下迎了出來,看她的肚子比上回分離時更大了些。
“青姐,你回來了。”
小丫想着方纔媽咪的囑咐,熱情地迎了上去,喊道:“叔和姨。”
在場所有人都當場愣住,尉遲鯉好奇地打量着她,問道:“這孩子……”
北宮青許久才反應過來,大笑道:“哈哈哈……你這丫頭!阿鯉,這是我在山中遇到的一個孩子,見她投緣,就認她做了義女。她叫小丫,皓天給她取名叫軒轅紫菱。小丫,你該叫她鯉姨。”
小丫努了努嘴,皺眉道:“真費解!”
北宮青忍俊不禁地撫摸着她的頭,都不知這小丫頭怎麼會這麼好玩,或許是上天送給她的開心果吧。
府門外,端木傑方從外頭回來,見到北宮青在此,神情肅穆地詢問道:“青兒,我哥他真的去了嗎?”他初聞王府管家送來音訊,他還有些不敢相信,若不是放心不下一家老小,他早就趕回南翼國探個究竟。
北宮青眼神黯了黯,頷首道:“阿杰,你節哀順便,阿俊他真的走了。”
端木傑渾身如雷擊一般,他多希望從她口中得到相反的消息,緊拽着她的手,問道:“是誰殺了他?”
北宮青目光遲疑地望進他焦急的眼眸,她該告訴他,殺害他兄長之人正是他的義子嗎?
“你別問好嗎?”她側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他已揹負喪兄之痛,怎能再承受另一個打擊?
端木傑似從她眼神中得到了訊息,腳下有些踉蹌,顫聲道:“難道真是衡兒?”
北宮青猛然擡頭,原來他知曉一切,那爲什麼……
“你早就知道?”她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驚訝、疑惑、後悔……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我哥。”端木傑緊擰着劍眉,滿臉沉痛和悔悟,他轉身往府外狂奔而去。
“阿杰——”尉遲鯉內心焦急,她能明白丈夫此時心中的痛苦,可她行動不便,只能看着他離去幹着急。
“阿鯉,你別擔心,我去勸勸他。”北宮青安慰着她,轉身往端木傑離去的方向追趕。
尉遲鯉眺望着兩人遠去的方向,心神恍惚,右臂忽然被搖晃了下。她低頭望去,正是被獨自留下的小丫,正好奇地望着她。
“鯉姨,他們怎麼了?”
尉遲鯉甩了甩頭,她相信北宮青一定能勸服丈夫,牽起她的小手,道:“沒事,鯉姨給你介紹幾個小弟小妹,你們一起玩吧。”
院子裡,從左到右依次站着端木箏、端木鈴和尉遲進三姐弟,他們好奇地打量着母親身邊小女孩。她的年紀也就比他們大上三、四歲,一雙圓溜溜的大眼也正打量着他們,充滿好奇。
“娘,她是誰啊?”端木箏上前拉着着母親的衣衫詢問。
尉遲鯉爲他們介紹道:“這位是你們青姨的女兒,名叫小丫,你們以後都要叫她小丫姐姐。”
三人異口同聲地叫道:“小丫姐姐。”
尉遲鯉讚賞地衝三人點頭,難得見他們如此乖巧,她都有些不適應了,說道:“小丫,這是我的大女兒端木箏、二女兒端木鈴,還有兒子尉遲進,你們歲數差不多,應該會相處得來。箏兒,帶着姐姐到府裡到處看看。”
端木箏乖巧地應道:“知道了,娘。”
尉遲府花園的假山旁,端木箏領着弟弟和妹妹圍着小丫打轉,對於她的來歷很是不解。
“青姨不是隻有澤哥哥一個孩子嗎?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兒?你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小丫好奇地反問道:“澤哥哥是誰?”
端木鈴歪頭答道:“澤哥哥就是青姨的兒子啊,你不認識嗎?”
小丫誠實地搖頭:“我沒見過。”
尉遲進也跟着說道:“澤哥哥是我老大,他很聰明的。”
小丫眨巴着眼睛,問道:“老大?老大是什麼?”
端木鈴小嘴一噘,嗔道:“你真笨,連老大都不懂。老大就是最大的人,我們都要聽他的。”
小丫若有所悟地點頭,拍胸道:“那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老大,你們都得聽我的。”
三人異口同聲道:“憑什麼?”
“就憑這個。”小丫仰頭朝天一聲嘶吼,“嗷——”
“哇——”三個小傢伙嚇得抱頭逃竄。
小丫撇了撇嘴,有些無趣,擡頭見樹上有個鳥窩,她當下就爬上樹去玩耍。還是和動物爲伴有趣,難怪媽咪說人心難測,這裡的人總說着她聽不懂的話語,讓她很費解。動物則不同,它們的喜怒都反應在它們的肢體上,她不必費心地去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