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墨在臺上一邊飲茶一邊觀賞着戰局,他的神情跟隨着底下的喊殺聲不斷變化,由驚異到好奇,再到震驚。他從不知道八卦陣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有如此勇猛無畏的士兵。
“好!”他重重一拍桌几,心情激奮地邁步走向臺邊,滿目興奮的神色。
獵狼隊的士兵們在北宮青事先動員的暗示下,放開手腳,殺戒大開,誓要爲慘死的小七報仇。他們憑着血肉之軀,徒手鬥狼犬,或拳頭重擊,或腿力橫掃,更甚者張嘴咬在狼犬的脖頸上。如此激斗的畫面,觸目驚心,就連對方的士兵都驚得駐步不前。
很快地,士兵們身上浴滿鮮血,分不清究竟是狗血還是人血。他們憑藉着陣型之利,將狼犬隊分而治之,卻又相互接應配合,大大地提高了協助作戰能力。
而狼犬隊卻恰恰相反,被對方的陣型硬生生地衝散,相互孤立,無法協調作戰。戰勢很快往一邊倒的趨勢發展,八卦陣一直在不停地運轉變化,有條不紊,讓臺上和遠處觀戰之人都震驚不已,感嘆此陣之威力無窮。
“停!”北宮墨及時地叫停,命傳令兵鳴金收兵。底下的狼犬隊已死傷近半,這哪裡是比試,分明是在作生死拼殺。他若再不叫停,怕是狼犬隊將從此在白虎營消失。
聞聽到鳴金聲,所有的獵狼隊士兵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北宮青,他們只聽她一人之令。按照北宮青的本意,她除了要大挫狼犬隊的銳氣,更要削弱他們的實力,最好的辦法就是藉着比試之機儘可能地除去他們。
然而,她如今還是得服從北宮墨的命令,不能太明顯地暴露自己的目的,引起他的戒心。她不動聲色地朝底下使了個眼色,命令他們罷兵,他們這纔不甘地撤退開去。
她轉身面向北宮墨,拱手道:“皇兄,此戰孰勝孰敗,還請裁決。”
北宮墨擊掌道:“八卦陣果然妙不可言,難怪西瀾國能憑着它所向無敵。此戰自然是獵狼隊獲勝,朕賞你們每人白銀一百兩,以示嘉獎。”
“謝皇上,萬歲、萬萬歲。”士兵們拜謝,但面上並未有喜色,對他們而言,爲小七報仇遠比得到白銀來得痛快。
“皇妹,此陣如此威力驚人,你須儘快將其傳授給整個白虎營,爲東旭國打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北宮墨心情極佳,已經在開始展望美好的未來。
北宮青心中冷笑,她會爲東旭國打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卻不是爲他,出言附和道:“皇兄請放心,一切都包在臣妹身上。”
北宮墨突然提議道:“皇妹,你也許久未回宮了,先隨朕回宮住幾日,待休息夠了,再回軍營不遲。”
北宮青心中疑惑,但仍是應和道:“是,皇兄。”
美食佳餚當前,可北宮青怎麼也提不起食慾。對面坐着她最痛恨的北宮墨,而且時不時地拿怪異的眼神打望着她,讓她如何咽得下美食?
“皇妹,多日不見,你愈發美麗動人了。”
“皇兄繆讚了。”北宮青在心裡打了個冷戰,被他如此誇讚,她渾身上下不舒服。
北宮墨繼續緊盯着她,帶着邪肆的笑容,悠悠說道:“跟你母妃相比,你身上少了幾分柔媚,卻多了幾分英氣和傲氣。你知道男人最喜歡怎樣的女子?愈是高傲、聰慧的女子,愈是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欲,想必端木俊就是欣賞你這一點吧。”
她眼皮一跳,他又在打什麼主意,好端端的突然扯到端木俊,肯定沒什麼好事。
北宮墨變換了語調,挑眉道:“想不想知道端木俊的近況?”
“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北宮青避開了他的視線,低頭擺弄手裡的酒杯,他一定是存心的,故意揭她傷疤。
北宮墨冷笑道:“是嗎?你一定還不知道,半月後就是端木俊迎娶金相之女爲妃的大喜日子吧?”
北宮青手上一抖,手中的酒杯打翻在桌上,明顯地暴露了她的心跡。他竟然又要迎娶別的女子爲妃,原來他對她所說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男人的話,果然是信不得的。
不爭氣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已經決定忘了他,跟李澈好好地在一起,可乍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還是生生地發疼。
“皇兄,我身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她只想快點離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難堪的一面。
北宮墨卻不讓她如意,一手拉住了她,一語點破道:“你心裡果然還想着他!”
“是又如何?”北宮青重重地甩開他的手,有些發怒道,“你不就是想借他來打擊我麼?我告訴你,我不在乎!我北宮青離了他端木俊照樣活得瀟瀟灑灑……”
她端起桌上的酒壺,仰頭全部往嘴裡灌下,隨後重重往桌上一摔。她已經忍夠了,整日在他面前戰戰兢兢,讓她幾乎崩潰。
“什麼誓言,什麼承諾,統統是狗屁!”
“媽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藉着酒意,放聲大罵,管他什麼北宮墨、端木俊,統統都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