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潰敗

歌德親王與斯泰德在城頭商議完畢,便佈置軍力準備反攻,而城中軍士知道敵人撤退,一直捱打,現在終於輪到自己出擊,也都心情振奮。加上親王更許下了厚重的賞賜,兵士們更是士氣高昂,心思滾燙。

而當尼阿特大軍經過一天的行軍,終於在第二天到達抵達斯蓋因河的白浪灣時,心中卻是冰涼一片。原來威魯曼已經做好了防禦。他們藉着白浪灣原有的營寨,升高加固了營房的木牆。而且還在一箭之遠的地方挖了一條數寬闊的壕溝,壕溝裡注滿了斯蓋因河的河水。在壕溝之外還有數道污黑的淺槽,一股濃烈的油炭味瀰漫過來,他們隔得老遠就聞到了。

“弗萊姆,打穿它,給我打出一條路來!”尼阿特咬着牙,面色冰冷。

弗萊姆望着眼前的死地,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只能拿人命去填出一跳生路。

營寨中,威魯曼冷冷地看着眼前黑壓壓的叛軍,滿臉譏諷,“來的太急,攻城器械都沒帶來。——傳令,不準出戰!等敵人逼近,就給我用箭射回去!他們沒糧食,堅持不了多久!”

當夕陽穿過濃黑的煙霧,將餘暉灑落在被鮮血染的猩紅的江面上。只到此時,尼阿特的軍隊終於越過了那道深溝,在守軍密集的箭雨打擊下,他們留下太多的屍體,終於堵住了河流,埋滿了深壕。

“弗萊姆,怎麼停下了?”眼看着終於可以逼近營寨,自己的大軍卻突然停止了攻勢,已是焦頭爛額的尼阿特再也守不住他那份貴族氣度了。

“陛下,威斯廷和米德赫爾兩位大人臨陣脫逃,他們的隊伍全散了,我需要時間重新組織攻勢。”

樹倒猢猻散,現在尼阿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想也不想的大叫道:“邵爾斯伯爵呢?他的人呢?”

“邵爾斯伯爵的隊伍還在,可是他說隊伍需要修整,拒絕參加進攻。而且現在天已經黑了,士兵們也需要休息……”

“見鬼!我們可不能在這裡停下來!”尼阿特大聲的詛咒着。但他也知道,軍中糧食不夠,必然動搖軍心,這些事已經顧不上了。他現在只想着趕緊打穿了威魯曼,好逃回自己的領地。只要自己隊伍還在,就總會有機會的。

“陛下,現在軍力疲憊,士氣低落,真的打不下去了!”弗萊姆知道自己軍隊的能力,他向尼阿特提出了一個計劃:“現在這樣明火執仗的硬攻,恐怕就是他們計算好的,讓我們一點點的添油,直到被熬幹!與其這樣,不如讓我們修整一下,等到夜深時再去襲營,出其不意,興許就能一舉拿下他們。”

看着黃昏落日,尼阿特焦急的等待着最後一搏。而在歌德堡,親王卻披上了勝利的晚霞。

早在親王在獲得最後一批物資的時候,還有一批糧食也一同運了過來。當時哥德堡的戰局前景不明,斯泰德就將那批糧食藏遠處一座大山的山洞裡,以備不時。而現在,這批裝車了糧食就有了用處。

頭天夜裡,斯泰德帶領着修整了一天的一千騎兵,偷偷從後山出城,掩着夜色在大山裡起出那一大批糧食,並按照約定慢慢往歌德堡行進。

在歌德堡的前面,叛軍大多都在西門駐紮,防備城中軍隊抄截尼阿特的後路,東門約只有一萬人。斯泰德出城後,守軍就由普魯姆指揮,先在東門大作聲勢,鬧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守軍又轉到西門,在城頭燒火放箭,逼退敵軍,留出通道。而這時,斯泰德押解糧草的軍隊也出現在叛軍的視線中。

斯泰德押着糧車緩緩向西門挺進。沒過多久,就有手下報告,看見敵人大營開始往西門移動,而且有大約五百人的騎兵隊伍正向這邊逼過來。斯泰德穩坐馬背,卻下令隊伍放緩步伐,繼續前進。

片刻之後,手下又來報告,逼過來的隊伍已經增加到一千人。斯泰德只令騎兵隊伍與糧草大車分開距離,繼續徐徐前進。

轉眼間,逼近的敵人已然數不勝數。此時大地已經開始震顫,下屬還要再報,卻被斯泰德攔住。“夠了,我看得見。”

眼看敵人的騎兵黑壓壓一片壓了過來,手下人忍不住的勸他準備迎戰衝鋒,而斯泰德卻咬牙冷喝道:“我就是要誘他們過來,都給我穩住!”說完,他竟就這麼悠悠盪盪的繼續前進。

幾個呼吸的功夫,敵人就逼近眼前。眼看着鐵騎奔騰,大地轟鳴,斯泰德雙目圓瞪,牙關緊咬,直面敵人,大吼道:“穩住——!!”

但那些叛軍鐵騎如狂風漫卷,呼嘯而至,竟一轉,不顧斯泰德的隊伍,卻向着押運糧食的車隊撲了過去。

“呸!烏合之衆!”斯泰德獰笑着吐了一口唾沫。他料定這批被遺棄的守軍沒有鬥志,纔敢以身犯險,調動敵人。如今敵人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不敢迎面搏殺,卻只敢搶奪糧食。

“上馬!給我殺!”斯泰德一聲暴喝,翻身躍上馬背,銜着敵人騎兵的尾巴猛的殺了上去。

兩兵對陣,勇者無敵。

叛軍迎面撲向斯泰德,最終卻只敢去搶糧食,存活性命,這就弱了士氣。而斯泰德正面逼住來敵,竟絲毫不亂,悍勇盡顯。此刻他們銜尾追殺,更是士氣高漲。此消彼長,斯泰德所部就像惡虎撲入羊羣一樣,轉眼就把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打得煙消雲散。

而就在這時,陣陣號角聲自城內傳出,接着就看見西門大開,普魯姆率領城中精銳,直指着叛軍中軍大旗殺了過去。還不等叛軍列陣迎戰,這邊斯泰德已經轉過身來,騎兵隆隆,直插叛軍右翼。沒有了騎兵的保護,叛軍雖然在正面抗住了普魯姆,可他們的側翼卻無法抵禦鐵騎的衝擊。這夥叛軍本就是被尼阿特遺棄在此,更無死戰決心,轉眼就被擊潰。而那些散兵敗騎就像被狂風席捲的沙塵一般,轉眼就被散碎無際,只留下一片青空明媚的湛藍。

被圍困了近一年之久,此刻的哥德堡終於徹底解除了威脅。

而在另一邊,尼阿特的大將軍弗萊姆親自率領隊伍,趁着夜色也摸進了威魯曼的大營。這次夜襲竟出奇的順利,沿路都沒有遇到什麼抵抗。他們一直進入大營的深處,那裡一片昏暗,空地上的篝火隱隱透着微光,安安靜靜的,只有風吹動帳篷發出的呼啦聲。

突然,有士兵大叫起來:“大人,快看!”

弗萊姆轉頭就看見了士兵正舉着的那個穿着衣服的稻草人。

“帳篷裡,帳篷裡都是……”那名士兵氣喘吁吁的叫嚷着。

“不好,是陷阱,撤——!”弗萊姆瞪眼大吼道。

可惜已經晚了。火箭飛舞漫天,還有被投石機拋來的巨大火球,炸裂出耀眼光芒,將這片營地照得像白晝一樣。而在四周黢黑的陰影裡,彷彿跳動着無數的身影,密密麻麻的箭雨覆蓋了過來,將這叛軍隊伍射得人仰馬翻。

火焰中,叛軍亂作一團,更被埋伏黑暗中的的騎兵突了出來,一陣衝殺,就七零八落的倉皇逃竄而去。

而在大帳中,威魯曼竟睡得極其安穩,鼾聲如雷,即便是報捷的信使也被親兵攔了下來。“公爵大人交代過,如果敵人退了,就不要吵醒他。”

而威魯曼公爵卻沒能睡飽。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他就被叫了起來,敵人似乎要逃。

“他們在哪?”公爵用浸涼的河水抹過臉,大步徑直向地圖走去。

“在這裡!”哨位官指着地圖說道:“我們的騎兵看見尼阿特和邵爾斯的旗號,他們正在往西移動,似乎想度過斯蓋因河,重返薩寧。”

“向西?”公爵抓撓着鬍子,卻皺起了眉頭。

“應該是向西。薩寧地區本來就是四方之地,連接東西南北。他們拿不下歌德堡,打不透我們,只能向西。而且激浪堡畢竟沒有什麼兵力,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還能拼死一搏了。”

“不對!他們沒那麼多糧食,是假的!”公爵大叫道:“尼阿特沒有這膽——!他要向東逃回老窩去!傳令,移營向東!”

尼阿特圍城不勝,他軍隊的士氣便已低落到了冰點。如今又斷了糧,再加上接連的失敗,只隊伍完全喪失了鬥志。尼阿特也是看出了這點,不得已聲東擊西。讓那些累贅的隊伍繼續向西,往薩寧地區佯動,自己卻帶上了最後的精銳,希望能逃回屬地。

這也許不是他在這場戰爭中所犯的最大的錯誤,卻是最後一個。因爲威魯曼看穿了他的意圖,卻在他東逃的必經之路上,編織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

在曠野裡,當印着國王徽記的大旗在山頭上飄揚起來的時候;當陣陣雄渾的牛角號聲迴盪在山谷裡的時候;當鬥志昂揚的騎兵奮起鐵蹄,衝出密林震盪大地的時候;當國王的步兵突然出現在尼阿特眼前,呼喊着咆哮着血脈噴張的揮舞起兵刃的時候;叛軍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勝利是屬於威魯曼公爵的,但也是屬於歌德親王。這位親王連夜奔襲,扼守住險要,並將他兵鮮甲亮的隊伍整齊的鋪展開來之後,邵爾斯和幾位領主就再也約束不了自己的隊伍。

這幾乎就不是戰鬥了,親王的隊伍驅趕着潰散的敵軍,摧枯拉朽般的掃蕩了叛軍大營。俘虜、戰馬、兵器和那些本應用來獎賞的數目驚人的財富,全部成爲了親王殿下的戰利品。

至此,這場席捲全國的領主之戰終於落下了它最後的帷幕。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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