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並不知道,顏雪染在蕭北寒心裡的地位那麼高,早就超過了那個血脈相連的妹妹,更何況,顏雪染還有了寶寶。
紀舒有點猶豫,始終是親生兄妹,看着他們這麼撕,也於心不忍,只是葛冰這個人太過陰險,如果放任暖暖嫁給他,後果不堪設想,長痛不如短痛,這樣也好。
“兄弟,你已經決定了?”
“恩,你一會兒就去報案,把手裡的證據全部交出去,這是一個大案子,你的證據也很全,上面肯定會重視,然後你想辦法去C城一趟,幫公安局解決點技術問題,說不定咱們還可以火一把,機會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看你表現。”
“行,我就是個給你跑腿的命,這回打死我我都不開車了,給你多爭取一點時間。”
“辛苦了兄弟,回頭你想要什麼補償,一句話。”
“一句話?用不上,一個字兒就行了,錢!我要錢!小爺的小金庫三天兩頭就被媳婦兒洗劫一空,兄弟啊,都說出門靠兄弟,我的衣食住行就靠你了。”
紀舒語氣悽慘可憐,像是被人剜了肉一樣疼,蕭北寒在電話這頭都能感應到那邊的齜牙咧嘴,好像真得活不下去一樣,於是笑問:“有沒有那麼誇張啊?”
“一點兒都不誇張,算了,我先去忙了,回頭再跟你訴苦,另外問我乾兒子好啊!”
“哎-”
蕭北寒還沒來得及說完,紀舒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紀舒這小子是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寶貝疙瘩認成乾兒子的,他這個親爹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算了,只不過一個稱呼,懶得跟她計較,蕭北寒遠遠地看見胡月走出來,此刻湊上去問道:“怎麼樣?”
“還好,沒有你說的那麼嚇人,是有一些抑鬱症的表現,不過不能確診,每個人都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因此早期的抑鬱症特徵並不明顯,我今天跟她說的內容比較少,所以還不能確定,循序漸進,現在的情況我認爲疏導就可以,不需要輔助藥物治療。”
“謝謝,這幾天你要是有空,就過來多陪陪她說話吧,費用不用操心。”
蕭北寒也懂這一行的規矩,不會去問她們到底說了什麼,他只要顏雪染平安就好。
“好的,那蕭總,我先走了。”
聽了這話,那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蕭北寒在門口停了一下,直到顏雪染髮現他才走了進去,看旁邊放了一堆書,摞的整整齊齊的,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
倒是顏雪染自己先開了口,她隨手遞過去一個蘋果,讓蕭北寒給她削皮,自己躺在牀上還翹着二郎腿,“回頭讓人把這些書都搬到家裡去吧。”
“怎麼,你不看了?”
難得顏雪染又胃口,蕭北寒趕緊拿出削皮刀,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動作,這幾天他練了一手削皮工藝,又薄又長,看着賞心悅目的,顏雪染嘴上沒說,可還是挺喜歡這畫面的。
“你說,給你弄兩個老婆怎麼樣?”
顏雪染的口氣實在不能更認真,蕭北寒一聽這話,手一抖,蘋果皮斷了,萬幸沒有割到手,可整個人傻坐在那裡,腦中一片空白。
兩個老婆,是什麼意思?
他這輩子有顏雪染一個就夠了,還要別人做什麼?
蕭北寒的動作像是機器人一樣,一頓一頓的,雖然內在涌起了驚濤駭浪,可想要表達出來的時候,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顏雪染,有了我的孩子,你竟然還想要走?
你不是答應過我,會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嗎?爲什麼食言?
還沒等蕭北寒心痛完,顏雪染又接着說道:“胡月說,這時候總看這種書容易分裂成雙重人格的,有一就會有再,雙重變三重也是可能的,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比較好。”
“我的……意見?你要徵求我什麼意見啊?”
到現在蕭北寒還是一臉蒙圈狀態,不知道顏雪染到底在說什麼?這難道是一個冷到讓自己無言以對的玩笑?
“如果你想要不同的人生體驗,享受一下齊人之福,我就去分裂一下給你看看?”
蕭北寒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好幾圈在,細長的眼睛恨不得直接拉成滾圓,無論分裂成多少個人格,他都不可能享受齊人之福啊,因爲兩個人格根本不可能同時存在,雪染就是故意鬧騰自己玩兒呢。
胡月說出來這句話,純屬搞笑,想活躍一下氣氛,誰能想到顏雪染還真的跟蕭北寒開玩笑呢?
蕭北寒默默地打開電腦,雙擊了一個excel表格,顏雪染不由得湊過去看看,好奇地問道:“那個7是什麼意思?”
“月份。”
“哦~那後面的應該是日期了是吧?第三個格子寫的什麼?”
“理由。”
顏雪染看着蕭北寒在敲擊着表格,不解地問道:“什麼理由?”
“你惹我的理由,也是你之所以需要給我的補償的理由。”
啊?不是吧,這麼小氣?就算這說的過去吧,那後面怎麼還跟着兩個數字,是幹什麼的呢?
“爲什麼後面還有倆個數字啊?你都富甲一方了,不至於讓我給你精神損失費吧?再說了,我就是跟你開了一個小玩笑,你跟我要錢簡直就是勒索!”
“我沒說要錢。”
顏雪染下意識得鬆了一口氣,她現在已經家徒四壁了,還真沒什麼可以給出去的,只是……她很快反應過來有點兒不對勁啊,不要錢,難道要命?
切,蕭北寒肯定捨不得,那麼……
“啊?你不要錢要什麼啊?”
“你好小姐,本店提供高利貸服務,店主爲你提供無償服務,滿足你衣食住行全方位的需求,而期限是一輩子,餵了保證協議的公平合理,小姐你需要支付相應的對家,放心,本店只接受肉償。”
噗……
顏雪染看着蕭北寒一本正經地念着電腦上的文字,頓時覺得十分好笑,這是什麼情況啊?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還給蕭北寒寫了這麼一個毫無法律效力的東西啊!
這補償方式,也是醉了。
顏雪染把手交疊放在胸口,做出來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陽光穿過擊睫毛,投下一層纖長的影子,“那麼,蕭老闆,你能告訴我後面的兩個數字代表着什麼嗎?第一個是……”
“累計天數。”
我擦!累計天數,他他他……天數也就罷了,竟然還帶累計的?而且自己以前從來沒發現過這個東西,根本不知道他都記錄了一些什麼東西,想想都覺得好可怕!
萬幸這東西沒什麼約束力,要不然自己這一輩子就要死在牀上了。
顏雪染又氣又急又好笑,聲音也跟着顫抖,她問道:“那麼……第二個數字是……?”
“累計次數。”
果然!
特麼的跟自己猜的一個字兒都不差的,顏雪染那手機算了一下,這累計天數跟次數之間還不是一個整除的關係,這也太坑了,後面難道有什麼數據支撐?
這種事兒,這麼用心,蕭北寒他到底想要幹嘛啊!
顏雪染在牀上掙扎了半天,整張臉都染上了緋色,最後她頂着凌亂的髮型坐起來,問道:“我能請教一個問題嗎?你這數字好像不對啊,都不能整除,解釋一下唄。”
“要考慮意外情況,比如……”
蕭北寒還沒說完,顏雪染就扔過去一個枕頭,正好打在蕭北寒的胸膛上,顏雪染一門心思晃着腦袋否認這件事,說道:“閉嘴,閉嘴!蕭北寒你個無恥之徒,這種事兒算的這麼仔細幹什麼?!難道你七老八十豈不從心的時候,還要跟我算一下欠你多少次巫山雲雨嗎?”
顏雪染喊得聲音不小,可蕭北寒卻顯得十分從容,輕輕把電腦給關上,把炸毛的人攬在自己胸口,任由顏雪染的小粉拳進行着不輕不重的攻擊。
“雪染,你還記得我們的三年之約嗎?”
顏雪染動作一滯,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呢?曾經被這句話困擾了多少日子,好不容易纔能得到解脫,可現在被蕭北寒重新提起,又覺得惶惶不安起來。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顏雪染轉過身去看蕭北寒的臉,可上面除了含情脈脈之外,什麼都沒有,難道是自己誤會了?她勉強撐起一絲鬥志,倔強着維護着自己不堪一擊的尊嚴,說道:“我當然記得啊!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懷中的人在輕微發抖,蕭北寒抱着顏雪染,能在第一時間感受到她的擔憂,他輕輕地攬了攬毯子,這麼熱的夏天,她竟然在發抖?
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吧?蕭北寒被顏雪染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可還是耐心地繼續手裡的動作,即使顏雪染三番四次的搗亂,蕭北寒還是心平氣和。
直到顏雪染終於繃不住了,發泄一般的擊打着他的胸膛,才慢慢地說道:“別多想,雪染,試着更相信我一點好不好?爲什麼每次我說話,你都會往不好地方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