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何夢思踏上了環球之旅,一開始只去了日本跟韓國,沒過幾天就開始了海上旅程,而這段旅程,她幾乎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並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B市發生了什麼變化……
顏雪染剛弄好一個法律意見書,就聽到前臺說有人找,不是客戶,是來換保險箱的,顏雪染把桌上的東西隨便收拾了一下,就通知前臺讓他們進來。
兩個工人很快就幹完了活,顏雪染剛把尾款結清,就看見蘇皖推門進來,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癒合,還沒來得及拆線,他斜倚在門口,溫柔的含着笑,好像從來沒受過傷。
“好大的陣勢啊!所裡都在議論你呢,顏律到底有多少寶藏,竟然在自己辦公室裡面藏一個那麼大的保險箱!”
蘇皖說得聲情並茂,誇張的樣子倒是跟米白有一拼,顏雪染很少見他這麼活潑,不由得打趣道:“你這麼說話,我還以爲你不是被人砍傷的,而是被狗咬傷的。”
蘇皖給工人讓路,自己在沙發上坐下,習慣性地取了桌上的茶葉包,自己動手泡茶,“聽說狂犬病有潛伏期,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看來我要去C城的警察局問下,他們抓的是人還是狗。”
“那案子現在到哪兒了?”
“檢察院早就批捕了,但是提起公訴還需要一些日子,過程咱們都懂的,到時候法院會通知咱們。你有什麼打算嗎?”
“應該是我先問吧,你有什麼線索,說來聽聽吧。”
“這個真沒有,我只知道他抓你是爲了找我,找我的目的是爲了殺我,殺我的原因是因爲我替撞死他妻兒的人辯護了,殺人過程他盡力了,結果是沒殺成,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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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兒就那麼單純?你就沒跟他說兩句?”
“不單純能怎樣?還說兩句?當時情況那麼危急,我能保住這條命已經不容易了,還有心思刺探敵情?我提醒你啊,破案是警察的事,咱們現在只能等消息。”
蘇皖呷了一口茶,回味甘甜,他挑着眉,一邊品茶一邊說話,樣子悠閒而得意,這種表情一般只會從七老八十的閒散老人身上看見,顏雪染無奈地搖搖頭,也懶得說蘇皖了,只是關於這次的事情……
“話雖然這麼說……可我還是覺得疑點重重……”
“怎麼,難道你有線索,還是你有懷疑的對象?”
顏雪染剛想說話,抿了抿脣,又把這話吞回去,“你還記得郭子的全名嗎?郭富,如果我沒記錯,誣陷蕭慶安的就是他吧。我有段視頻,其實沒拍到什麼東西,你可以拿回去聽一下。雖然我想不明白爲什麼,不過我活了二十七八歲,還是第一次知道想殺我的人那麼多。”
顏雪染把優盤扔過去,裡面的視頻已經剪輯好了,刪掉了最後意圖不軌那段,只保留了前半部分。
“你懷疑他?”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不過此刻兩人心照不宣,這個人說的就是葛冰。
“不知道,有種奇怪的感覺,除了不安,還是不安。如果真是他,忍了那麼久都沒有動靜,怎麼就突然對我下手了呢?怕是要有大動靜啊!”
“你想怎麼辦?”
“郭富是光棍一條,又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很難從他那裡下手了。不過我聽說那個毛子是沒有案底的人,家裡還有不少人呢,或許可以利用一下,這視頻裡清清楚楚說了,他們上面有人,那個人想要殺我,就看警察能不能把這個找到了。”
蘇皖放下精緻的茶杯,眼含笑意,可嘴角卻只有無奈的氣息,“找到又能怎樣?這種情況,推出來的都是墊背的,咱們見過不少,難道還能指望一下子抓到大魚?”
“至少咱們有線索了,追本溯源,還怕查不出來嗎?這或許是件好事吧,咱們當無頭蒼蠅太久了,有頭緒就是好事,我只是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的?”
蘇皖突然神色凝重,坐起身來,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食指指了指門外,小聲問道:“你懷疑身邊有眼線?”
“不確定,北寒已經把我的車送去檢測了,我在等結果,或許車上被裝了什麼。不到萬不得已,別輕易懷疑身邊的人,大家都是同事,以後不好做的。”
“他們我倒沒覺得什麼,好歹都是幾年同事了,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誼。我只是懷疑這兩個實習生,怎麼他們來之前你都沒事兒,他們一來,你的事兒就不斷呢?如果車上有手腳,最多說這次的事情有人預謀,那麼上次呢?”
對啊,上次要怎麼解釋呢?爲什麼沐遙會精準地獲得自己的位置並且撞上來呢?
她不可能天天在那個路口呆着,總要有人提前告訴她,到底是誰呢?
她們又是怎麼溝通的呢?
果然,比起蘇皖的細緻小心,自己還是太不拘小節了,明明生活中很多事經不起推敲的,可偏偏不願意用心,這樣含含糊糊地活着,逃避着風險,其實只是把風險轉嫁給身邊的人而已。
看來有些事情自己必須要面對,有些敵人是一定要手撕的。
“你說的有道理,沐遙的事兒還沒解決,本來就挺奇怪的,現在有了這麼一齣戲,明着是衝你去的,實際上一石二鳥,咱倆誰也沒有放過,而T.s的情況咱們一直都盯着,葛冰有很大的嫌疑。”
蘇皖頭一歪,無奈地笑笑,說道:“但是,沒有證據。只要沒證據,就沒辦法拿到檯面上說,更不可能找他對峙,你要知道咱們現在很多手腳都是在背後做的,拿不出手。那麼問題來了,我的女王,你什麼時候才能想着反擊?”
“反擊?”
顏雪染自嘲地笑笑,走到窗邊,夏日的陽光格外耀眼,刺得人眼睛疼。
爺爺走了,婆婆去旅行了,給自己找的藉口都是完美無缺的,可顏雪染知道,他們只是在逃避,他們不想跟親人撕破臉,他們無法認同葛冰,卻也不願意爲難暖暖。
何夢思臨行前,那個殷切期盼的眼神實在太耀眼,以至於過了這麼多天,自己還不能忘記,她知道那眼神中涵蓋了多少期許,可她真的能做到嗎?
只憑着自己的懷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要求暖暖跟葛冰分開?
她顏雪染何德何能啊!
只要蕭暖暖還護着葛冰,自己怎麼能反擊呢?
說到暖暖……或許之前那些檔案袋可以派上用場。
“你在想什麼?表情千變萬化的,我看着都覺得瘮的慌。”
顏雪染不是工於心計的人,只有在工作時才強忍着保持微笑,平常的喜怒都寫在臉上,可今天這表情蘇皖是真的看不懂了,只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感覺嚇人。
難道她跟蕭北寒呆久了,也被他的腹黑傳染了?
“沒事兒,就是想起小師妹來,這次多虧她幫忙,不知道怎麼謝她呢。”
“聽說她過些日子回來這邊處理一個海商的案子,到時候儘儘地主之誼吧。”蘇皖說到這裡,又曖昧地笑了笑,起身湊過去說道,“聽說是攜家帶口的過來,咱們正好見見妹夫。”
“恩?她纔回國多久?之前不是剛聽說跟男朋友分了嗎,這麼快找了個新的?”
“你們女人的心思,我上哪兒知道,你要是好奇可以去問問她,她回國時間很短,可是在C市已經非常出名了,錢氏集團的大小姐結婚,全程在電視臺直播,結果被她大鬧了婚禮現場,弄得人仰馬翻的。我聽說的時候都有點蒙,她告訴一個真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
“還有什麼後續事件嗎?”
“錢氏集團的董事長被氣得住院,婚禮中途停止,連個儀式都沒弄完,緊接着錢氏股票大跌,集團內部又被爆出醜聞,被逼到停盤,好像最近才恢復上市吧,不過股價就那樣,一直沒起來。”
“她一個人乾的?”
顏雪染有些詫異,就算師妹是海歸,她學的也不是這方面啊,就這麼一點事兒,能鬧出來那麼大動靜?怎麼想都覺得不靠譜。
“怎麼可能?只能說這妹夫手段高強,你懂得……”
顏雪染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想着等回頭遇上了,一定要好好問一下他們的事情,點點頭又反身捯飭自己的保險櫃,剛想把舊保險櫃的東西挪過來,又想起蘇皖在這兒,就問道:“還有事兒?”
“恩,有件大事。”
大事?!都這會兒了,顏雪染都以爲可以結束對話了,他才說還有件大事沒說?
顏雪染掃了掃茶几上的茶點,已經被蘇皖吃了小半,茶也喝了半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合着您老跟我這兒坐半天騙吃騙喝的,卻一點兒正事沒說?”
“那不是一進門就被你轉了話題嗎?後來就順着你說了,這能怪我嗎?再說這事兒本來就不怎麼好開口,說到錢,六親不認的人比比皆是,何況咱們就是朋友呢?”
“你就明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兒吧,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得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