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陷阱被顏雪染輕鬆躲過,葛冰絕不會善罷甘休,除了利用蕭暖暖,他還有別的棋子。蕭北寒一直不肯放過沐遙跟海嶽,看起來真是霸道強勢,可他偏偏喜歡讓蕭北寒不好過。
他要幫助沐遙跟海嶽,至於怎麼幫……呵呵。
“幫我找兩個人,他們的資料稍後發給你,越快越好。”
“是,葛總,找到之後要讓他們見您嗎?”
“不用,我會有別的安排,我跟這兩個人不能有接觸,所以你辦事也要小心一點。”
“明白。”
手下接到指令已經走開,只有葛冰盯着桌上的各色相機發呆,顏雪染,真的是你啊!有些事,你既然敢做,就要付出代價,只是……
你還不配我親自動手。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沐遙跟海嶽恨你入骨,猜猜他們會怎麼報復你呢?呵呵,就算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就算蕭北寒一直找人保護你,也不會無懈可擊,這次,你猜,你有沒有那麼幸運呢?
明天,實習律師就會去所裡,只要讓她拿到顏雪染的日程,然後有人無意間透露給沐遙……
顏雪染對葛冰的謀算一無所知,剛回來的家就收到一筆轉賬,再看信息,葛冰說諮詢費已到賬,可她明明沒給出任何建議啊,算了,也許是耽誤自己的時間覺得應該付錢吧。
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接回家去了。
到家時,蕭北寒還沒回來,她一個人去書房整理材料。
按照慣例,放假回來第一天是要開會的,今年尤爲重要,主任他們都要退居二線,把她跟蘇皖捧上來,那麼誰正誰負就是個問題,顏雪染已經跟蘇皖達成一致,讓蘇皖主持大局,自己掛個副主任的名兒。
雖然大事定下來了,還有很多細節要慢慢研究,律所交接沒有那麼簡單,顏雪染只能慢慢摸索。除了這些之外,還要讓大家把手裡的案子報一下,有缺案子的幫着介紹幾個,剛剛換主任,團結纔是最重要的。
顏雪染起草了大概流程,把文件投到蘇皖郵箱裡,又從兜裡摸了電話撥過去,“喂,蘇皖,我是雪染,流程已經發到郵箱了,你調整一下。”
“恩,知道了,我在外地旅遊呢,很多事情顧不上,辛苦你了,我明早才能回去。”
“爲了逃避相親,你這個老實人也可以花樣百出啊!”
蘇皖說話的聲音很是疲憊,這會兒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逍遙快活,這幾天朋友圈都被他刷爆了,偏偏每次都是在不同地方,顏雪染開始還問兩句,大喇喇地留言說“有沒有豔遇啊”,到後來也就麻木了。
這哪是旅遊啊,分明是逃難!
蘇皖出鏡率那麼低,一看就是孤單旅程,還是個不擅長自拍的傢伙。
電話那頭的蘇皖也真是無奈了,顏雪染打個電話從來不考慮時差的問題,自己正在跟周公下棋呢,愣是被弄起來了,偏偏對着她又生不起氣來,“這幾天怎麼樣啊?自從初一那天跟我說聲新年好之後,就再也沒戲了。”
“應酬比往年多得多,從前只知道有炫富炫夫炫父模式,蕭北寒開啓了我一個新時代啊,愣是調到炫妻模式了,我每天踩着一雙高跟鞋跟他遊走於各種社交場合,臉都笑僵硬了。”
“你真是夠了,在我面前別秀恩愛,給我憋着。”
這種玩笑話兩人常說也不放在心上,顏雪染笑了一會兒突然安靜下來,電話那頭的蘇皖也立刻察覺到不對,用冷水洗了臉,強迫自己清醒。
“雪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我給你的那些資料你看了嗎,你突然沉默,是不是跟那些有關?”
“那些東西你應該已經看過了吧?說實在的,只是一個規劃而已,在實踐過程中會有各種咱們意想不到的變通,我們甚至沒有辦法肯定這些資料真的是咱們費心拿到的,還是人家故意透露給咱們的。”
“爲什麼這麼問?”
蘇皖甩了甩頭,擦去粘在頭髮上的水珠,打開了一瓶冰鎮可憐,一年到頭他就這麼幾天閒着,可是爲了她,腦子還是不停轉,還真是欠了顏雪染的。
這都是命啊,他有什麼辦法?
顏雪染拿起桌上的鋼筆,在律師日記上寫寫畫畫,心事重重地,“今天下午,葛冰約我見面了。”
“什麼?!爲什麼不早說,他跟你說什麼了?你不是說這個人是重點懷疑對象嗎?”
“對啊,就因爲重點懷疑,所以我纔過去見他啊!他提到了蕭慶安,可是我看不出任何破綻,他表現的跟那件事毫無關係,而且說話的時候,常常指向暖暖,有意無意地表現出一條,他所知道的消息都是暖暖說的。”
“雪染”,蘇皖無奈地笑笑,他非常理解顏雪染的心情,查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跟重點懷疑對象私下接觸,實在是讓人興奮又迷惑的一件事,可是雪染不能先入爲主啊!用所謂的表象去驗證自己的猜想,那就很有可能被猜想誤導。
“你要知道,咱們是律師,要客觀公正,要拿着證據說話,你現在的表現就跟那些被TVB警匪劇、律政劇洗腦的人一樣!你是專業的律師,咱們這兒不是英美法系,你能不能冷靜一下?就算他有疑點,但是你沒有證據。”
對啊,沒有證據,所以猜測就只能是猜測,這點進展根本毫無用處,是她過分激動了。
“恩。”
“雪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想要給他設局,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給你設局呢?咱們這一行風險本來就大,想要動點手腳太輕鬆了,你要小心一些,要不減少今年的工作量吧,反正你也要結婚了,婚後又要攢娃,把案件交給別人,人情也能拿回來不少。”
“攢娃?這是什麼詞,怎麼聽起來這麼……怪異?”
“我只是覺得蕭北寒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我躺槍的機率就少一點,所以你們婚後還是趕緊攢娃吧。”
“切~!”對這種說法顏雪染嗤之以鼻,不過他的建議倒是可以考慮,“我手裡的案例一般標的額比較大,案情比較複雜,想要推給別人也不能不顧當事人的意思,我至少要掛個名,可今年我又要帶徒弟,至少有十九個案子要讓他們署名的,這樣,我在別的案件上掛名就變得難了……”
“你就是個勞碌命,完全交給別人肯定不放心,到時候檢查又檢查、討論又討論的,反而比自己接還累,算了我就是這麼一提。”
“所裡能讓我放心的只有你一個,換了別人,我絕對會提心吊膽的。”
“不知道那幾個實習律師怎麼樣,主任招的人,我還真的不怎麼放心,先把案卷弄好鎖起來吧,我還是那句話,咱們手上有很多東西是不能泄露的,想要燒掉吧?偏偏那些公司都跟咱們有合作關係,又不能輕易銷燬。知識產權的案子侵權很常見的,咱們直接按照套路來。”
某公司設計了一種字體軟件,而這種字體本身就是一種知識產權,只要有人用這個軟件設計了字體並且註冊了商標,而且沒有付給他們費用,就算是對他們產品的侵權,可商標這東西也不方便隨時換啊,一般情況都認栽了。
這種案子蘇皖跟顏雪染打了好幾個了,一個套路下來,錢都跟白撿的一樣。
可是同案不同判的事兒也很多,雖然放在自己手裡風險很大,可交給別人,她還真的不放心。
“你說的對。”
蘇皖這幾天一直睡得不好,總覺得新的一年會諸事不順,考慮再三大概只有實習律師的事兒不在計劃中了,所以想提醒顏雪染一下,不知不覺就說遠了。
“咱們回頭說說葛冰的事兒吧,我大半夜被你弄醒也不怎麼有邏輯,愣是說偏了。”
顏雪染這纔想起時差的問題,不過現在掛電話也來不及了,只好硬着頭皮把事情全部交代了,蘇皖一邊聽着一邊覺得心驚,手裡的可樂冰涼入心,他猶豫再三,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放着公司的團隊不用,過來找我,還故意給我看那些資料,我覺得怎麼都說不過去,後來又說找你,還讓我轉交,應該是一個陷阱,但是我覺得沒這麼簡單。”
“如果沒有意外,下午你們見面,你一定錄像了吧?發到我郵箱,我再看看。”
顏雪染在錄像的時候,可以引導葛冰承認她只看了調查報告這一項,而這份材料是不保密的,以後萬一真的泄密了,她也可以推乾淨。
“蘇皖,他要是真的找你,還是推了吧。”
話裡的關切漸漸透出來,蘇皖明白她的意思,這種風險她只想一人承擔,所以連蕭北寒都沒有告訴,可他始終不能放任她孤軍奮戰,敵人越是危險,他就越是要守在她身邊。
“我會考慮的,這些事兒還是等我回去再說吧,電話裡說不清楚的。”
“好。”
顏雪染剛掛了電話,就聽到敲門聲,蕭北寒緩步走進來,還帶着一絲涼氣,“雪染,一起去吃飯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