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蕭璟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放了顧容啓的,那麼一旦祖母鬧了起來,就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顧錦珠若是稍微有個閃失,那樂子可就大了。
顧碧彤想到痛快處,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底卻帶着一絲狠毒。
憑什麼她的日子過得如此屈辱,那個賤人卻能過的舒舒服服,她就是要給她添堵!
至於顧容啓,她自小便對這個和她搶東西爭寵愛的弟弟沒什麼好感,他是死是活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微微挑了挑脣角,叫來一個伶俐的小丫頭,吩咐她出去,一直注意着顧家和銳王府的消息。
顧清遠哪想到自己的二女兒根本沒想替他救人,而只是準備看好戲,火燒火燎地趕回了家,把顧碧彤的話和甄氏一說。
甄氏立刻坐不住了,她本來就心憂孫子,又聽二孫女兒說現在只有她才能壓得住蕭璟和顧錦珠,心頭還隱約有些得意,即刻便吩咐了車馬,一路趕去了銳王府。
姚氏不放心,也陪着來了,顧清遠卻沒敢登門,畢竟現在的蕭璟可不是過去的顧翊卿,只是一些婦孺去還好說,他若一登門惹惱了那位殺神可怎麼辦。
馬車一路行到了銳王府門口,姚氏剛想下車,甄氏卻一把拉住她沉着臉道:“先等等,讓那個賤人親自過來迎我們!”
她是那個賤人的祖母,又是第一次登門,自然得要王府中門大開,顧錦珠親自迎出來纔算是有面子。
她心裡盤算的好,憑她什麼尊貴的御王妃,還不是得乖乖地到自己跟前磕頭。
看着自家婆婆氣定神閒的樣子,姚氏的心頭也鎮定下來,婆婆說的對,她們現在是顧錦珠的母親和祖母,自然沒有巴巴貼上去的道理,只有拿出長輩的身份來壓住她,兒子的事纔好說。
她們到現在卻是忘了,自己上門是有求人而來。
姚氏抑制住了心頭的急躁,吩咐了下人前去敲門。
剛剛用過午飯,素菊伺候了顧錦珠正想午睡,就看見門外小丫頭急匆匆的進來,向她福了福道,“稟娘娘,門外顧老夫人和顧夫人來了。”
“顧老夫人?”素菊一怔,顧錦珠臉上卻沒有半絲意外,皺着眉頭道,“讓她們從側門進來吧。”
那丫頭卻並沒有離去,垂着頭支支吾吾的道,“娘娘,顧老夫人說,說,讓您前去迎接。”
這小丫頭並不知道顧錦珠和顧府的關係不好,原原本本的把甄氏的話說了出來。
顧錦珠一怔,都快被氣笑了。
甄氏還真是好大張臉,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擺架子,還想讓她去前頭迎接,做夢還比較快!
她連身都不想起了,懶懶的衝着那小丫頭道:“你去告訴她們,本宮身子不便不宜見客,若是沒有別的事還請她們回去吧。”
來求她還想擺架子,真當她顧錦珠的臉面不值錢?她微微冷笑,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一絲冷色。
小丫頭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素菊一邊替顧錦珠盤發,一邊不可思議的道:“娘娘,您說這老夫人的心裡頭是怎麼想的,一大把歲數了腦子還這麼糊塗,想當初她是怎麼對您的?如今也好腆着臉裝長輩,莫說您還是身份尊貴的御王妃,還想讓您到門口去迎接,也不怕折了福!”
顧錦珠懶懶道:“她們這樣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
從上午聽說顧容啓惹了事,被蕭璟抓了起來,她就知道顧家一定會來人的,沒想到卻是甄氏親自登門,可見對這孫子是真的疼到了骨子裡。
她纔不相信甄氏會這樣聽話的回去呢!
果然,等了沒一小會兒,就聽到院外傳來喧鬧的聲音,剛剛的那個小丫頭跑了進來,一臉怒色的道:“娘娘,顧老夫人說是有急事一定要闖進來,她到底是您的祖母,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往裡頭闖,外面的人不好攔……”
她話沒有說完,顧錦珠已經明白過來,甄氏到底年歲大了,又是她的祖母,萬一下人阻攔間出了事怎麼辦,所以就這樣被甄氏闖了進來。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甄氏那尖利的嗓門在院外大嚷道:“顧錦珠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你給我出來!顧家是造了什麼孽養出了你這麼個東西,連母親和祖母都讓人往外頭趕?你還有沒有心?仗着自己是王妃連孝道都不顧了……”
外面甄氏罵的中氣十足,園中的丫鬟都一臉詫異,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探頭看向外面。
素菊臉色立時沉了下來,怒聲道:“娘娘,奴婢去替您解決這個老潑婦!真是豈有此理,撒潑都撒到王府來了!”
她邊說邊就要往外走,顧錦珠卻叫住她道:“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娘娘?”素菊回頭,臉現焦急,自家王妃現在大着個肚子行動不便,萬一出去被那老潑婦氣着碰着了怎麼辦?
可是顧錦珠已經趿了鞋下牀,隨手披了件海棠纏枝薄紗外衫,手裡拿着把扇子道,“走吧。”
她倒要看看過了這麼久,她都已經是親王妃的身份了,她那個好祖母還能拿她怎麼辦。
素菊無奈,緊緊跟在她身邊,打算一有不對就攔在她前頭。
丫頭們看到顧錦珠出來,紛紛護在了她的兩邊,顧錦珠站在院中,就聽見門外甄氏破口大罵個不停,好在她還顧忌着這裡是王府,並沒有什麼都罵出來。
門口有兩位女親衛,已經刀劍出鞘,緊緊攔在甄氏姚氏面前,任她們如何撒潑哭嚎,那刀鋒寒光閃爍,就是不讓開一步。
顧錦珠現在有自己的親兵,平日將她的院子護的滴水不漏,甄氏再想像以前拿捏她卻是不可能了。
眼見着顧錦珠出來,甄氏眼神一亮,立刻高聲罵道:“小畜生,你還知不知道我是誰?還不快讓她們把刀拿開……”
哪知道她“小畜生”三個字一出口,門口的兩位親兵臉色一寒,刀刃一緊,竟緊緊的抵在了甄氏的脖子上。
甄氏嚇了一跳,那冰涼的寒刃緊緊貼着她的脖子,她幾乎能感覺到那鋒銳之氣,似乎只要她一動,這刀就會毫不猶豫的割斷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