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川幾天來一個勁兒的傻笑,走着路看見棵樹也笑,吃着飯看着雞翅膀也笑。
端王爺這幾天正爲立後的事煩,看見冽川,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端王妃看着卻美在心上,道,“我看,川兒這兩天,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姐了,跟娘說,娘給你說媒去!”
冽川臉一紅,道,“娘,您說什麼呢?”
端王妃笑道,“說什麼?你當娘看不出來?前兩日,到宮裡聽戲,太后正爲了皇上立後的事高興,直拉着我說也要給你賜婚呢。”
冽川一愣,道,“賜婚?”
端王妃壞笑道,“怎麼?跟娘還不快說實話。要是等我們瞎琢磨着給你賜了婚,可就來不及了啊。”
冽川心裡忽的空茫茫的,不由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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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宮一片昏暗寂靜,只聽得到牀帳裡格瑞壓抑的粗喘飲泣。
何寶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只有手在被子裡□□。
今日格瑞的聲音尤其掙扎嗚咽,聽得何寶心裡犯疑。
格瑞喘息逾急,何寶一動,他突然猛烈的抽泣咳喘,唬得何寶忙停手。
格瑞緩了半晌,臉埋在枕頭裡啞聲道,“放進來吧。”
何寶待欲開口問什麼,終是沒有,拿出那顆不斷震顫的珠子,慢慢往裡推塞。
格瑞擰腰側着身子,臉埋在枕頭裡咬着什麼費力的悶哼抽氣。
何寶慢慢推到底,只覺得格瑞柔膩的甬道突地一陣收緊,格瑞悶哼一聲痛呼,帶着哭音道,“拿出來。”
何寶忙扯着繩底的細珠子慢慢往外扯。
格瑞已經哭出聲,腿微微打着抖,隨着那珠子抽動大口的咳喘。
珠子最後一扯落入何寶手中,何寶忙扯好被角,去卷格瑞頭邊的牀帳子。
格瑞趴在枕上,嚶嚶的抽泣,氣竭聲噎,被子半滑在背上,黑暗中顫抖的肩膀越發顯得單薄。
何寶暗歎口氣,輕輕給格瑞拉上被子,在一旁默默聽着這壓抑的哭聲,心裡似被抓撓般痠疼。
格瑞哭了半晌,力竭的伏在枕上沒了聲響。
何寶默默候了半天,待要喚時卻又不敢,忽地聽格瑞幾不可聞的聲音幽幽嘆道,“何寶,朕累了……”
何寶只覺得胸口一陣壓緊,淚滑了下來,慢慢磕下頭去,抽噎着喚皇上。
格瑞靜靜的不言語,也不知過了多久,啞着嗓子道,“把那個放進來。”
何寶跪着道,“皇上,要不今兒個先不……”
格瑞不容他說完,只低聲道,“去。”
何寶只得取了來,慢慢給格瑞放進去。
格瑞已氣短聲湊,何寶忙端了茶來伺候他喝了一口,又擰了熱巾子擦拭。
格瑞閉着眼道,“傳淑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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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川跪在地下,端王爺氣呼呼的看着他,道,“哼,好一個爲國爲民,我真是生了個好兒子!竟跟別人聯合起來騙你親爹?如今,朝中都知道是我放的消息,恭王才忙不迭的下血本賑災,你倒嫌他不肯惦記着對付我,還給我結仇!”
冽川跪得直挺挺的,瞪着地板不說話。
端王爺氣道,“好,你是聖賢,聖賢說父父子子,我今日就打死你這個不出息的。”一疊聲的便叫傳家法。
冽川仍不說話。
端王爺命人端了凳子藤鞭來,又怒喝着叫人把冽川押在凳上,親自執了藤鞭,在冽川背後掄圓了狠狠一頓鞭撻,只打得自己扶着腰歇氣兒。
冽川含淚咬着凳角兒,一聲聲悶哼。
端王妃才從宮裡回來,就哭着衝進來拉端王爺,又氣又疼道,“王爺息怒!是我的不是,這輩子只得這麼一個兒,才只知溺愛不懂教導,如今氣的王爺這樣,恐是容不得他了,不如開恩先將我打死了,也免得我看着他去了肉疼!”
端王爺喘着粗氣兒,摔了鞭子去了。
端王妃忙哭着來看冽川,摸着他的臉喚兒子。
冽川臉色也白了,只覺得力竭氣短,後面身子一片火辣辣的發麻,動也動不得,只低聲勸道,“娘,兒沒事。”
一家人忙忙的擡進屋裡,亂哄哄的延醫上藥。
冽川除了上藥的時候疼楚難當,其餘皆昏沉沉半睡着,一會兒只聽得屋裡亂哄哄有人來去說話,一會兒又聽見耳畔端王妃抽噎,渾渾噩噩間又似看見格瑞笑着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