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下了朝,腳步輕快的直奔御書房,何寶在後面一溜兒跟着。
進門就見冽川跪在地下,梯子上還放着數本書。
格瑞笑着伸手攙他道,“起來吧。”冽川忙順勢起來。
“理書呢?”格瑞拿起一本,看寫着資治通鑑二,又放回去。
冽川道,“是。皇上素日看的書,我看他們有理錯了的,就重新放放。”
格瑞點點頭,揮手屏退了人,笑道,“你的主意倒好,讓恭王親自慎擬,今兒朝上,你是沒看見他那臉色。”
冽川笑着忙低了頭。
格瑞看着他半晌,臉色沉下來,嘆了一口氣。
冽川擡頭看格瑞臉色,見他沉思的樣子,想起那日在寢宮的情形,竟覺得臉上發燙,忙低下頭。
格瑞默了半晌,瞟他一眼慢慢說,“冽川。有件事兒,朕想讓你去辦。”想了想又說。“朕前幾日臥病的事兒,你是知道的。其實,是有人偷換了藥。”
冽川一怔。
格瑞摘下塊玉珏給他,冽川雙手接過來看。只見是一塊雕仙鶴祥雲的翡翠,只是一半塊兒。
格瑞道,“你憑着這個,各處暗暗的查。”
冽川道,“臣遵旨。”
格瑞默默坐了一會兒,道,“不可讓一人知道。”
冽川跪下道,“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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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川看着那半塊玉珏發愣。暖黃的燭光灑在翠玉上,映得仙鶴祥雲恍惚若動,也映得白紙泛着微黃。
冽川重新又翻着格瑞的藥方。
人蔘肉桂佔了大多,一看就知道格瑞質虛寒。
冽川的目光停在“鹿血”二字上。
夜風吹得燭火微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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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川捏着藥渣子仔細看了聞、聞了看。
老太醫說這渣子確有問題,功效快趕上□□了。
冽川捻着藥渣皺眉思索。這幾日,他把藥方子、煎藥的、送藥的,從頭到尾捉摸了個遍,毫無破綻,可到底是在哪兒做的手腳呢?擡頭又仔細看小太監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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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把奏摺扔到冽川面前,冷哼道,“恭王倒會討巧兒。他自己挑上來的都是他那一黨的,偏偏讓太后跟朕來提他女兒。”
冽川在旁邊垂手立着,沒作聲兒。
格瑞敲着茶碗兒,默了一會兒,看一眼冽川,嘆口氣說,“行了。你不是還有事兒嗎?去吧。”
冽川出來門,就被何寶拉住了問,“我說侍書大人,那事兒可怎麼樣了?”
冽川嘆口氣搖頭,問何寶,“何公公,冽川還是想問,皇上病的那日,到底……”
何寶立馬兒擺手讓他別說,左右看看,拉着他繞道牆根兒,說,“我的大人啊,不是奴才不願意說,這,實在是,不好說啊。”想想又道,“算了,萬歲爺着您查這個,也該有數兒。我跟您說了,這可就得爛在您肚子裡了,萬萬不能跟第二個人說啊。”
冽川道,“公公放心。”
何寶便附在他耳邊,將那日情形說與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