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據她們說,這女孩表現的有些奇怪,就是不停的接水,倒水,接水,倒水,叫她也不迴應,像睡着了一樣。
當時她們不覺得有什麼,但跟我講述的時候,一個個都害怕得很,說這事兒太古怪,很邪門,那女生跟被鬼附身了一樣。”
蘇平眼皮子落了下來,細密的睫毛將眼睛遮住。
他當然不會去考慮什麼神神鬼鬼的說法,撞邪啥的,對他而言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就算那女生表現當真奇怪,跟鬼上身沒兩樣,他也只會認爲是在夢遊什麼的。嗯,也可能是癔症,對不瞭解這種疾病的人而言,癔症確實相當像被鬼上身。
亦或者,不過是較爲誇張的表演跟僞裝罷了。
如果是後者,那麼這個女生,說不定便具備一定的嫌疑了。
一個人躲在開水房裡,一待就是一個多鍾,失魂落魄的,等其他女生們都死光了纔回去,確實有些奇怪。
想到這兒,蘇平瞧了荀牧一眼。
多年的默契,自然讓荀牧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皺眉搖頭,說:“不管怎麼講,這女生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受害人。
如果她真的有嫌疑倒也罷了,可萬一人要是無辜的,被你這麼懷疑,並加以審訊,對她太不公平,對她的精神也是一種極大的刺激。
但們刑警以破案爲第一要務,這沒錯,但爲死者討回公道的同時,也不能讓無辜生者蒙受損失與不白之冤。”
“我知道。”蘇平聳聳肩:“先從側面進行調查吧,能查到些什麼最好,要查不到,實在不行得管她繼續問話,也還是交給鬆去辦好了。”
說着,他又看向方常:“除此之外呢?”
“有對面男生宿舍的同學拍到了疑似鬼影的照片。”
“嗯?”蘇平一伸手,立馬說道:“拿來看看。”
方常趕緊掏出手機,打開照片,遞給蘇平。
荀牧也湊過頭去,垂眼一瞧,便無奈的搖了搖頭。
照片有些模糊,總體畫面亮度不高不說,也還滿是噪點。
在如今各種手機都主打超級夜景之類花裡胡哨的拍照模式的前提下,拿出這樣一張彷彿是用十多年前不過三十萬像素的老諾基亞拍出的照片,無疑沒有任何說服力。
哪怕照片上,五樓左右,有個宿舍亮着光,窗後面有個疑似人形的影子。
蘇平嗤了一聲,把照片還給方常,問道:“那男生說了麼,這照片哪裡來的?”
“他說是自己收衣服的時候拍的。”方常說道:“看到對面有個鬼影,他就趕緊拍下來了。”
“胡說八道,就是拿千元機也拍不出這麼爛的照片。”蘇平翻起了白眼:“這張照片這會兒怕是在各個學生羣裡廣爲流傳吧?你去查查……”
“不用,我已經查過了,確實各個羣都在轉發。”方常說道:“我也認爲這張片有問題,人影像是人爲P上去的,究竟是什麼目的就不好說了,這年頭嘛,總有人吃飽了沒事幹。”
“不,照片本身,倒不像是P的。”荀牧想了想,搖頭說:“而且就算是P的也不至於這麼模糊,看着感覺像有人故意做了模糊處理,這樣不清不楚的,看起來才更詭異一些。
就像所有的靈異照片、海怪、UFO等的影像資料都模糊到沒邊,這是一個道理。”
聽他這麼一說,蘇平也認真了幾分,說:“如果是這樣,那麼,應該還存在一張原圖纔對。”
方常反應過來,臉色嚴肅,說:“這麼講,倒是必須得把原圖給找到了,說不定,照片裡能有關鍵線索。別的不說,就這個人影,如果是真的,便非常有勘查價值。”
在他們談論的同時,祁淵也忍不住看向方常的手機屏幕。
很快,方常留意到他的目光,呵呵一笑,直接把手機一遞:“想看說一聲就是了,這麼悄悄摸摸的幹什麼?給,拿過去瞧瞧。”
祁淵赧然,有些不好意思,道了聲謝,趕緊接過手機瞅了起來。
跟着又回過頭,看看對面的男生宿舍,再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對比了一下。
“怎麼?有發現?”蘇平問道。
“對面男生宿舍,地理位置要比這棟女生宿舍高三米多些,差不多正好一層樓的高度。”祁淵趕緊說道:“再從拍攝角度上看,有人影的這間宿舍略高一點兒,大致對比下,這男生應該是在三樓拍的。
具體位置嘛,應該是在三樓那邊的大陽臺。”
說着,他伸手一指。
蘇平接過手機,又瞅了幾眼照片,接着打量了幾眼男生宿舍樓,點頭說:“回頭重點訪問那附近幾個宿舍的男生,儘快把照片原圖給找出來。”
“行,交給我吧。”方常拍着胸膛說道。
幾人從天台上下來,與鬆哥匯合——那名女生同樣被送去了醫院,鬆哥自然騰出空來了。
“怎麼樣,問出什麼東西了嗎?”
“沒有,她精神狀況很差,說起話來也語無倫次的,毫無邏輯,甚至有不少前後矛盾的地方。”鬆哥搖頭道:“估計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吧,總之都沒什麼價值。”
“先講講再說。”
“嗯。”鬆哥道:“其實也沒幾句話,她就說,五點半快六點的時候,她有些餓了,又不想出去吃飯,外賣也送不進來,就跟其他女生商量了下,尋思着泡泡麪吃。
關於打開水的這段時間,我旁敲側擊着問了許久——因爲她說自己六點去打開水,但報案的時候卻是八點多,時間間隔太長。可惜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又問了問,她那些同學最近跟誰有過矛盾,她也講不出,問的多了,她又開始講起同學間流傳的那些鬧鬼故事……
看她狀態不大對,我怕太過刺激到她,就沒再往下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