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湖就開始擔任起了照顧林流蘇的艱鉅任務了。
林流蘇是爬到教室宿舍二樓窗戶上偷看方沐成摔下來的,小腿骨骨折,打着石膏,是方沐成抱着林流蘇去醫院的,林流蘇閉上眼睛,回憶着方沐成懷裡的青草香。她們並肩坐在校園的小竹林裡,風拂過,白槿湖輕輕按揉着林流蘇的腿。
此後的那些天,白槿湖每天早上都要提早一個小時去林流蘇家別墅門口,門口有兩棵**樹,她就坐在**樹下,抱着書包,低頭望着自己的白球鞋,等着林流蘇吃完早餐出來。
她是不吃早飯的,這麼多年,也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她碎碎的頭髮,單薄的還沒有長開的身子,惆悵而又寂寥。林流蘇很少會穿重複的衣服,她有着那種貴族皮膚,吹彈可破,白瓷娃娃一般精緻透明。眼睛是半圓的月牙形,笑起來,很甜。
白槿湖等到林流蘇家門打開,會有保姆阿姨攙扶着林流蘇出來,白槿湖就扶着林流蘇上車,然後和林流蘇一起坐着車去學校。
她很不適應和林流蘇一起從車上下來時,同學們投來的異樣目光,坐着車,也有些暈車,她更寧願走。
林流蘇在車內舉着化妝鏡擦着脣蜜,她淡淡地說:白槿湖,我夠意思吧,帶着你坐車上學!只要你每天都來接我,我們每天都有的車坐!
甚至林流蘇上廁所,都是白槿湖扶着林流蘇。同學們都說白槿湖是林流蘇家僱得小保姆,白槿湖就當作沒有聽見,有什麼要解釋的呢?
放學的時候,白槿湖就把林流蘇送回家,她拒絕了司機送她回家,她獨立走回去,從這片別墅區走回自己的那個破落巷。
她孤孤單單的低着頭,挨着牆壁走着,夕陽下,她的身影被拉的更長更落寞。
她路過了一個院子,鐵柵欄有些斑駁,院牆上爬滿了白色的薔薇花,這些帶着小刺的花,她停住了腳步,她踮起腳,伸及手臂夠上了一朵花。
她沒有摘花的意思,只是,想撫摸一下這些花。這大片大片爬滿院牆的薔薇,美的讓人有些驚羨。
也就是在同一時刻,她的手觸碰到那些花瓣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座房子三樓露臺上站着一個少年,似乎也在看着她。
她放下踮起的腳,收回了手,臉一下就紅了,飛快的跑開了。一直跑到了家門口的那棵木棉樹下,她靠在樹邊,彎着腰,喘着粗氣。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見到那個薔薇少年,她就是慌了。
她稱他爲薔薇少年,因爲不知道名字。
她的指尖由於慌亂的跑開,被薔薇上的刺劃破了,她放在嘴裡吮吸了一下,心亂了。
後來的每次送林流蘇回家路過那裡,她都悄悄看一下少年站過的露臺,只是,空無一人。
那種莫名的失落,她更加的孤單了。
薔薇花,薔薇少年,白槿湖青蔥歲月裡,第一次有關於一個翩翩少年的記憶,也許,他只是一個影子,一個輪廓,這便是她的少年。
因爲有期待,她就在那棵**樹下坐着看着遠處的那座宅子,那個有着爬滿白色薔薇花院子的宅子,薔薇少年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