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作天真樣說:你看,我是這麼的重要,你的神經中樞系統已經離不開我,你的心肝脾腎肺也擺脫不了我,你說,我們馬上完婚好不好?這樣可以洞房了。
這個壞蛋,不是早就洞房了。
槿湖說:那我們婚禮定在五月份吧。四月一日,我要去海南,我在維棉的墓前答應過她,每年她的忌日,我都會去看她和那棵樹,因爲她對我說,她一直以爲那棵樹下站的應該是兩個人。等我回來我們就籌備婚禮,你要做好當新郎的準備。
慕西說:我陪你去好嗎?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距槿湖在他的頭上輕輕彈了一下說:傻小子,我會好好的回來的,最多在海南待一個星期吧,我只是去看看維棉,對那棵樹說說話,順便在海南一些地方走走,維棉肯定都走過。我想把她在海南走過的路都走一遍。說到這裡,槿湖不由得悲痛起來。
維棉已經走了一年了,她的笑就好像就在昨天。
慕西說:那你一定要告訴維棉,我們要結婚了。
鵪在慕西的心裡,雖然維棉在世的時候,他也只見過維棉一次,還產生了一些不愉快。第二次見面是在維棉的葬禮上,看着維棉的遺像,竟然也有終強烈的熟悉感。
他沒告訴槿湖,怕她又說他見那個女孩子都面熟。他當時想,槿湖看得如此重的的朋友,自己耳濡所以目染就覺得熟悉了吧。
他們商量好五月去漠河度蜜月看北極光,那個月份,也是看北極光最佳的時候。
曾經高中的時候,班上有一對男女兩情相悅,竟然私奔了,他們這一跑就遠了,竟然跑到漠河去了。待了不到一個月,兩個人灰塵土臉的,滿目瘡痍的回來了,槿湖依然記得那個女生回來後一邊說:漠河那是一個冷字了得!一邊打着寒戰。
現在慕西要帶她去漠河蜜月,確實是一個很有挑戰色彩且於衆不同的蜜月。
他給槿湖訂了四月一日飛往海南和四月七日返回南京的機票。開始掐指算起他們的婚禮日子來,他熱切的盼望着一切快點結束,時間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五月。
四月一日的清晨,槿湖登上了去海南的飛機,看着慕西在登機口使勁的揮動着手,槿湖想,親愛的,等我回來,我們結婚。
飛機上的乘客不是很多,槿湖吃了點東西,胃又開始不適應了,直犯惡心,熱心美麗的空姐忙以爲她暈機,忙拿來藥給槿湖。
她看着槿湖把藥服下,說:您是作家白槿湖小姐嗎?
槿湖把藥遞給她,微笑點頭。
空姐激動的說:我太愛看你的書了,拍成電視劇也很好看,真沒想到可以遇見你。我想問你,《因爲是女子》裡面的兩個女人的友情寫得太悲壯太深刻了,你怎麼寫得這麼真的。
槿湖透過飛機的窗戶,看着雲層,想:曾有一個女子,像書裡面那般待我。
外面的天很澄澈,原來在飛機上看天,天是這麼的藍,這麼的沒有悲傷。老天是沒有悲歡離合的,所以它肆無忌憚的讓人間歷經分分和和,一副無關痛癢的高姿態,老天,下輩子,我做天,你做人,好不好?
槿湖下了飛機,那位空姐得到了她的簽名,開心的向槿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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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海南,就覺得這是一個溫暖的城市,但是,卻帶走了維棉。槿湖直接去了那棵木棉樹。它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繁花盡開滿眼紅的景象,它開得那麼的幸福那麼的不懂人生疾苦。
槿湖抱着那棵樹,淚沾濡在樹皮上,維棉,你說你一直以爲這棵樹下是兩個人,爲什麼,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好好的活着,我擁有一切的時候,卻沒有你。
十年前,維棉拉着槿湖說:我要去做小姐了,我會掙很多的錢,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我有的,就不會少你的,哪怕是養小白臉,我也養兩個,你一個,我一個。
如今,當時信誓旦旦的說着這話的維棉沒了。
槿湖坐在地上,靠在那棵樹旁,拿出一根菸,點燃,槿湖把煙放在一根樹枝上架着,說:棉,沒給你點過煙,今天我給你點菸,你要把她抽完。
那根菸,還是茶花。
棉,我今年才得知王煙的事,她已經死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你什麼悲苦都一個人挺着,你不告訴我,是怕我爲難吧。
棉,我要結婚了,好像就在昨天你穿着婚紗在我面前轉圈拉我做你的伴娘,現在,換成我要結婚了,你高興嗎?
槿湖擡頭,看見樹枝上的那根菸,只燃燒了一點點,滅了。
她難過的取下那支菸,重新點燃,又滅了。她再也剋制不住,失聲大哭:棉,你不原諒我是不是,是不是,爲什麼不抽我點的煙,爲什麼不給我一點點感覺到你就在我身邊,
槿湖抽泣着把煙點着,對着菸頭吹,看着煙在一點點燃燒,就像維棉在另一頭抽着一樣,她因過於悲痛的全身都在抖,吹着眼淚就止不住了。
棉,你來,來見我一面啊,來把煙抽了啊。一陣風揚起,木棉花瓣落了一地,風吹着煙迅速燃起來,槿湖躺在地上,看着空中漫天飛舞的木棉花,手中的煙漸漸燒沒了,只剩菸蒂的時候,風也就停了。
木棉花絢爛了一地,槿湖想,那場風是維棉送來的吧,她相信,維棉在天有知,她相信,維棉的靈魂已經住進了這棵木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