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上的小網吧,白槿湖匿名進入了沈慕西的博客,過往他寫給她的博文都被刪了,最近更新的博文,裡面是兩本結婚證拍的照片,下面附着一句話:
今天,我和我的寶貝領到了結婚證,真是有意義的日子,我將永遠記住這一天。
瞧,他們多麼公然的炫耀着幸福。
白槿湖對着電腦屏幕吃着奶油爆米花,她大把大把的爆米花來往嘴裡塞,來遮住自己的眼淚。
距季雲燃就站在她身後,靜靜看着,他摟住她的肩膀,不說什麼,只想給她力量。
她擡頭,看着他,強忍着淚,笑着輕聲說:瞧,這可怎麼好,他們這麼幸福,真是讓我嫉妒了。
白槿湖和他並肩走在漠河的黃昏下,她說:雲燃,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認識你,是那麼的美好,在這個鬼天氣的漠河,一切都溫暖了,春暖花開了。雲燃說。
如果沒有沈慕西,她真的會喜歡上季雲燃的,只是,她已經中了毒,中了沈慕西的愛情蠱,她戒不掉,她已中毒太深。
她將一些亂七八糟的傳單,有宣傳漠河風景的,也有呼倫貝爾草原畜牧業的公告,她都一起裝在一個信封裡,沒有寫寄信人。她騎着單車在漠河小鎮的一個郵局裡,寄出去,寄給沈慕西,她想他,就是想和他有一些聯繫,哪怕,這些傳單在沈慕西看來是***擾的垃圾信件。
她在騎車回鎮上的時候,突然剛解凍的路面一滑,她的車重重的摔在路上,她痛的忙捂住了自己肚子,感覺肚子痛的像是在**,腿間緩緩一熱,她知道,身體裡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將要失去了。
她那個時候腦子嗡的一下,疼痛和悲痛同時襲來,她半撐着在地上動彈不得,掙扎着起來卻沒有力氣,她好想喊慕西卻發不出聲音。她拿出手機,裡面只有一個聯繫人,季雲燃。
血很快就滲出了厚厚的衣褲,那溫溫熱熱的,她什麼都沒有感覺了,最後留在她的大腦中的就像是一個夢境,卻有那麼的真實。白槿湖彷彿看到沈慕西從馬路對面飛奔過來,抱起了她,他的懷抱那麼的溫暖,馬路上的冰涼都感覺不到了。
季雲燃正在畫畫,接到白槿湖的電話,她說她摔倒了,雖然她說的輕飄飄的,但他認爲一定是摔得很重,不然她不會打電話向他求助。
他騎着摩托車飛快的衝了出去,遠遠的就看見她躺在路上,旁邊圍了很多人,他看見地上有血,是一攤血。
他沒等摩托車完全剎住,就從車上跳下來,攔腰抱起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她的額頭都是冷汗,身子很冰涼,嘴脣都是蒼白的,他用左臉頰在她臉上貼了一下,溫柔地說:沒事了,我帶你去醫院,馬上就沒事了。
她努力朝他微笑,就暈厥了過去。
圍觀的人都唏噓起來,有一個好心的大姐幫着季雲燃將白槿湖抱上了摩托車,大姐說:你老婆可能是流產了,你趕緊去醫院!
流產?季雲燃沒有想到,他看到懷裡虛弱的白槿湖,心裡一陣心疼,發動了摩托車,向醫院疾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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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她懷孕的,也難怪,漠河這麼冷,穿的衣服都多,她有時突然嘔吐,他以爲是水土不服。
在醫院,醫生趕緊進行了搶救治療,季雲燃坐在搶救室門口,忐忑不安,生怕她會出什麼事,他祈禱着,她一定要好好的,還有那個孩子,也要平安。
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終於醫生出來,還好,她平安了,只是,她肚子裡那個五個月大的孩子,沒有保住。
季雲燃不知道該怎麼進病房面對她,他心裡很疼,想着她蒼白的樣子,他早就知道她是一個受了傷躲藏在這裡的女子,她是那麼的孤孤單單,無依無靠,讓人心疼。
當白槿湖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牀上,她四處尋找着沈慕西,半晌,才恍悟那個沈慕西的影子只是她絕望中的幻念。
她一摸肚子,原來隆起的肚子癟了下去,她瘋了一般的在空氣中亂抓着哭喊着說:我的肚子呢,我肚子怎麼沒有了——她瘋狂的在牀上撕扯着,無法接受,這是她最想保護最想留下的東西,卻沒有了。
幾個大夫按住了她,說:小姐,你冷靜一下,你的孩子沒了——你摔倒了,孩子,沒保住。
她一把就推開了醫生,跳下病牀赤着腳就要往外跑。醫生見狀忙把門反鎖上了,她拍打着門,拼命地尖叫着怒嚷着: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們騙我,一定是你們把他藏起來了……我早上起來他還在我的肚子裡踢我的,他那麼的乖……怎麼會就沒有了呢……
她甚至都沒有哀號慟哭,只是在瘋狂地大呼嚷叫着,她揪着自己頭髮,努力讓自己清醒,她已經接近了崩潰,像是個武瘋子一般。
醫生都無奈而同情地搖了搖頭,給她強制打了鎮定劑,她眼睜睜地看着鎮定藥水打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她說不出話來了,也不能叫了,但是眼淚順着臉頰都流了下來。
孩子,沒有了,沈慕西,我們兩個之間,唯一的一個關係,沒有了,槿湖想,本來有一個孩子,即使我們以後是天涯陌路人,但是至少還有一個孩子,叫我媽媽,叫你爸爸,但是現在,這個孩子,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