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十八皇子劉清軒登皇帝位,年號爲新元,並昭告天下,施行大赦。
中午,沐雲放回到蕭玉朵住處,告訴她這件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對蕭玉朵道:“此時,江南王應該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他做何打算——對了,我們的事,是不是該去提一提了?”
他眼眸中有一絲迫不及待。說實話,他很想趕快與蕭玉朵恢復了夫妻關係。這樣,覬覦她的人就有所收斂了,不然放養在外,終是危險。
蕭玉朵心裡自然也記掛着這件事,不過她覺得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所以安慰沐雲放道:“這幾日我覺得不行,這件事不能主動找他,不然有交易的嫌疑。若是不出意料,很快他會將梅妃下葬,那時,我應該會叫我去爲梅妃送行。我想到時候再與他說,你覺得如何?”
“嗯,就按你說的做吧,我是有些心急了……”沐雲放說到這裡露出一抹燦然的輕笑。
“哦?爺也有着急的時候?”蕭玉朵坐在他身邊,胳膊搭在沐雲放肩頭,嫵媚看着他,低低道,“我也一樣,爺,我也想早點將劉欣蘭趕走,拿回屬於我的……”
沐雲放攬住她的腰,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低聲道:“如你所說,這幾日的時機不是很好,昨日賢王出城去見了養他的宸妃,然後宸妃上吊了。雖然是養過他的,但卻只是按照出家人的方式火化而已……”
蕭玉朵一頓,立刻道:“難道說宸妃也參與了當年殘害梅妃的事情?她們不是姐妹麼?”
“後宮都是皇上的女人,有多少是真正的姐妹?比照梅妃的死,宸妃的結局實在是太好了,可見之前賢王對宸妃比較感謝,且感情可能也不錯,所以現在即使恨她,也給了她一個全屍。不知道另外參與的人會不會有她的幸運……”沐雲放習慣性將蕭玉朵攬進懷裡,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我估計賢王如今對當年參與的人知道的差不多了……”
蕭玉朵心裡一沉,既然知道,自然是要報仇了,很簡單。
兩人正說着話,沐西從窗戶外現身出來,跳進屋裡,對沐雲放稟告道:“王爺,鄭公子來了……”
話音剛落,鄭雲清溫潤的俊臉就出現在衆人視野,淡淡一笑:“我是真的有事……”
因爲有沐雲放在,所以蕭玉朵現在不叫丫鬟在院裡待命,所以沐西等人的活動稍稍自由一些。
面對這個牆外來客,蕭玉朵招招手,示意對方進來,問道:“怎麼了,有何事?”
鄭雲清身形利索從窗外躍進來,穩穩落在地面,對沐雲放施禮後,望着蕭玉朵道:“趙啓學回來了。”
蕭玉朵蹭得站起來,眸光一閃,問道:“他可帶人回來?”
鄭雲清搖搖頭:“沒有,就他一個,神色看起來很好,而且也給五娘帶了禮物回來,自從回來就沒有出去,一直在五娘屋裡看孩子,守着五娘說話。和之前似乎沒有多少變化。”
“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蕭玉朵咀嚼着鄭雲清這句話,想了想,又望着鄭雲清道,“那也不能放鬆警惕,若是得知他出門之類的消息,記得通知我。”
沐雲放看蕭玉朵對五孃的事情很上心,心裡清楚她的心思——當初她鼓勵五娘離開所謂的渣男李良,就是希望五娘能夠找到一個好男人。而趙啓學是她與五娘都看好的,所以若五娘是第一個不希望趙啓學有外心的,那朵兒絕對是第二更不希望他出岔子的。
所以,他拉了拉蕭玉朵的手,安慰道:“你不要着急上火,很可能是虛驚一場呢?你現在着急可能就是瞎操心。莫要如此,你可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呢……”
“我這不是擔心趙啓學變心麼?這一年多五娘跟着他操持家務,起早貪黑晶瑩店鋪,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他按說不應該這麼快變成渣男,不過我必須要驗證後才放心,若是他做了對不起五孃的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蕭玉朵說到這裡,手心緊了緊,彷彿隨時都可以出手揍渣男。
沐雲放看蕭玉朵這架勢,淡淡一笑:“蕭小姐,俠肝義膽,爲朋友兩肋插刀,在下佩服——那儘快幫在下那個小忙,將渣女趕走啊……”
“對啊,對啊,我也有小忙需要蕭俠女幫,您看我r日在趙家店鋪做事,能不能多少給點報酬什麼的……”鄭雲清也擠過來朝蕭玉朵發出求助。
蕭玉朵剛意氣奮發了一下,就招來兩個求助者,聳聳肩,道:“你們是兩個大男人,自己自救的,五娘不一樣了,柔弱婦人一個,我不幫她誰幫她?雲清,切記,在我們離開京城之前,我的確定這件事。”
鄭雲清玩笑開過,也就正常下來,點點頭:“聽說過一兩天,他還要出門——不過,之前他也總是這樣的,不算異常。”
“那你弄清楚他的確切時間,提前通知,我們看看他到底去哪裡了。”蕭玉朵馬上再次叮囑鄭雲清,要重視這次監視活動。
鄭雲清含笑道:“你放心,他如真有什麼,跑不了的。”
趙啓學的話題說完,沐雲放對鄭雲清道:“如今京城政局變化太大,只怕很快就會有命令詔書到達北地。所以京城我不能多呆。這段日子,麻煩你照顧朵兒一下,我與果兒都謝謝你……”
鄭雲清在沐雲放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有些僵——爲了防止自己對蕭玉朵想入非非,他竟然連果兒搬出來了,真是有心機啊。
“哪裡,我自會保護朵兒,王爺放心。”
蕭玉朵知道沐雲放需要立刻回北地去,那裡不清楚劉旭會如何對待與處理,所以形勢複雜,他是統帥,不能總在外面呆着不回去。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那件事我也會好好處理的,你去信仰將果兒接上,帶着春燕與夏槐去平陽,讓她們與雨珍一起照顧果兒好了。這件事處理完,如果沒有其他,我便會去信陽……”蕭玉朵知道沐雲放擔心自己,便告訴對方自己的動向,一邊讓他放心——不過,今日他應該不走,自己懶得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思。
其實這幾日耳鬢廝磨,自己又習慣了有他的日子,一下他離開不在,自己只怕又要失落幾日了。
鄭雲清看自己似乎成了多餘,便適時告辭離去——雖然,他有些不甘,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應該消失,將空間留給兩人。
果然,鄭雲清一離開,沐雲放就攬住了蕭玉朵,低聲道:“怎麼辦,我回去晚上會睡不着的……”
蕭玉朵溫柔地摟着他的脖子,柔聲道:“不是有果兒麼?你不會寂寞的……”
“果兒與你能一樣麼?我離不開果兒,更離不開你,朵兒……”
沐雲放說完,低頭將脣落在了那兩片柔軟上,溫柔又霸道地攫取着獨有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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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沐雲放便離開京城,取道信陽。
蕭玉朵一直送他出了城,兩人在長亭依依不捨話別。因爲沐雲放身份不公開,所以送別的只有蕭玉朵,沒有驚動別人。
沐雲放翻身上馬後,滿是深情看着蕭玉朵道:“小心,若那件事順利結束,我就派沐西去接你回平陽,與果兒團聚。”
他不說想她,也不說與她團聚,而是搬出了果兒,這比誰都管用。
“嗯。”蕭玉朵點點頭,衝對方揮手。答應是答應了,不過,蕭玉朵還是決定會在信陽,先幫劉清睿一陣子再說,雖然現在還不確定自己可以幫到什麼,但總有可幫的地方。
忍住所有的不捨,沐雲放一夾馬肚子。
馬兒一聲嘶鳴,甩開蹄子奔跑起來,帶着一行人,越行越遠。
蕭玉朵悵然若失,直到對方几乎看不見,才騎着馬怏怏往回走。
一連兩日,她就在失落中度過了,哪裡也沒有去,只在蕭府自己的院落呆着,期間,有鄭雲清時不時從牆頭竄進來,陪着她一直呆到晚上。
第三天一早,蕭玉朵便很早起來,梳洗之後,進行了一些裝扮。因爲鄭雲清說今日趙啓學又要出門了,所以兩人合計採取跟蹤監視法,來確定趙啓學的行蹤。
她坐上蕭府普通的馬車,前往趙府不遠的巷子——提前定好的接頭地點,等候鄭雲清。
不多時,鄭雲清便小跑着過來,靠近馬車看清蕭玉朵,便道:“可以出發,他往西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