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直到傍晚時分,蕭玉朵才坐着馬車回到蕭府。
誰知,沐雲放正在廳裡俊臉含着迷人的笑,和趙氏還有蕭玉倩說着話,當然,還有便宜爹蕭志邦。
看對方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和便宜爹還有那心懷叵測的繼母和妹妹說話,蕭玉朵的心情很快就落了下來。
“玉朵,這一ri你去哪裡了,賢婿等了你好一會。”便宜爹看蕭玉朵進來,立刻板着臉質問道,“出去遊逛也不知道告訴賢婿一聲。”
“爹爹,不是女兒不告訴,這幾日世子爺很忙,只是怕打擾了世子爺而已。”蕭玉朵不卑不亢,臉上還掛着客氣的微笑,說完就做出一個疲勞的模樣,“你們聊着,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失陪……”
說完,福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趙氏何等聰明,一看蕭玉朵的架勢就看出和沐雲放有了彆扭,等對方一出去,她立刻對沐雲放道:“世子爺,你看看她這個樣子,任性妄爲,一點都比不上倩兒溫順……”
沐雲放原本就心不在焉,看蕭玉朵回來了,他的心才放了下來。
蕭志邦看蕭玉朵這樣不聽話,着急忙起身請沐雲放入席用膳。
趙氏看蕭玉朵不再,高興的忙叫蕭玉倩坐在沐雲放身邊,用公筷時不時幫沐雲放夾菜,還和沐雲放聊天。
沐雲放雖然臉上笑着,但心裡還是有些不愉快,他的腦海裡總情不自禁地跑出蕭玉朵和蘇天寒在一起的畫面,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落在蘇天寒的眼裡--想到這個,他就說不出的憋氣。
所以面對趙氏和蕭志邦的殷殷勸酒,他也沒有怎麼拒絕--一來心裡有些不爽,二來對自己的酒量也算自信。
不知不覺,便到了夜半。
看天色不早,沐雲放便起身告辭。
蕭志邦和趙氏苦苦挽留,叫他去蕭玉朵院落休息。
沐雲放一聽,倒也沒有拒絕。
趙氏一看,悄悄對蕭玉倩使了一個眼色,對方含羞示意自己的兩個丫鬟上前來攙扶沐雲放。
一旁的蕭志邦似乎有心無力,幽幽嘆了口氣。
趙氏忙對他低聲道:“老爺何必嘆氣,這可是好事啊,我的倩兒也和玉朵一樣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們的老臉也有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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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放一出來,很塊感到渾身有些沉,頭腦也有些暈乎,他拒絕了丫鬟們的攙扶,只叫她們前面帶路,自己在後面跟着。
蕭玉倩的心早激動地不知要說什麼好了,只跟在沐雲放身邊,慢聲細語地和對方說着話。
走了一段,沐雲放借昏暗的燈籠,四下看了看,晃了晃身子,悶悶道:“還沒有到麼?”
“姐夫莫急,很快就到了,倩兒扶你走吧,現在姐姐一定休息了……”蕭玉倩不失時機挨住沐雲放的身子,將自己的手伸過去握住沐雲放的手。
沐雲放雖然有些昏昏沉沉,但自己的手被蕭玉倩抓住還是知道的,他有些笨拙地抽了出來,沒有說話,只看着前面的燈籠慢慢往前走着。
蕭玉倩察覺對方的冷淡與疏離,心裡有些失落與氣惱,這麼一個金龜婿叫蕭玉朵佔了便宜,而自己靠近一下都不可以,她心裡說不出的嫉妒與氣憤--等過了今晚,明日早上一起來,自己倒要看看,蕭玉朵還怎麼囂張,沐雲放嘗過自己的滋味後,還如何對自己冷得起來。
沒走多久,沐雲放便跟着丫鬟們進了一個院子,小巧的繡樓,燭光隱隱,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下,回頭對蕭玉倩道:“多謝玉倩妹妹,請回吧。”
說完,便搖搖晃晃跨進了屋子。
蕭玉倩看着對方進了自己的屋子,志在必得地笑了笑,對身邊丫鬟吩咐道:“去,把院門關了。”
丫鬟們趕快將院門關好。
蕭玉倩進了屋子,看沐雲放不在堂屋,悄步進了裡間,竟然看到對方已經倒在了牀上。
她欣喜若狂,想起母親說的抓緊時間,忙手忙腳亂地脫着自己的衣衫,慌亂中她只剩了褻衣褻褲站在牀前看着沐雲放清美的俊臉一片平靜,,她的目光立刻迷離起來。頓了頓,她狠狠心,正要將自己的褻衣和褻褲拉下,背後忽然想起了一道涼涼的聲音。
“妹妹這是要霸王硬上弓麼?”
蕭玉倩頓時覺得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驚恐地轉身看過去,發現蕭玉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正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看過來,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同樣目無表情的雨珍和雨雙。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蕭玉倩睜大眼睛,帶着不可思議的目光望着蕭玉朵,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着,身子一軟,坐在了牀上,慌亂中早忘了自己現在穿的很少,只是無措地滿臉羞憤。
蕭玉朵聳聳肩,走進來帶着嘲諷笑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所以便早點回去休息,聽說世子爺要留宿,便想着出來迎接一番,還以爲妹妹善解人意將世子爺送到我院子裡,誰知道你竟然將姐夫弄到了自己的院落裡,你不是善解人意,你是善解你的衣呀?要上演爬牀的戲碼,然後讓沐雲放吃了認賬?”
“我我沒有,是姐夫要來我這裡休息的,你如此刁蠻、欠缺教養,怎麼配的上世子爺?!”蕭玉倩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滿臉淚痕抓過一個薄被裹在自己身上,和蕭玉朵互射眼刀。
到了這個時候,蕭玉朵也火了,那個芙蓉還沒有完,又跑出小姨子爬姐夫牀的鬧劇,於是她回頭對春燕和夏槐道:“看來,也只有將夫人和老爺請過來說說話了--去,請兩老過來一趟,我倒要問問,他們是出於什麼心思要設計世子爺丟我臉面的。”
蕭玉朵說完上前搖了搖沐雲放,發現對方沒有反應,俊臉一片桃紅。她回身對雨雙道:“叫沐西進來。”
一個口哨,沐西很快就出現了,他進來背起沐雲放緩步走了出去。
“看見沒?你一個丫頭片子簡直膽子上了天,你以爲我不來,你就可以隨意佔世子爺的便宜?若不是我妹妹,你現在就是一個屍體。”蕭玉朵說完,懶得看對方那小丑一樣的滑稽樣,出來外間等着便宜爹和趙氏。
不多時,趙氏慌慌張張趕了過來,一進裡間看見蕭玉朵,有看見蕭玉倩衣冠不整地坐在牀前,立刻拍着胸口,奔過去摟住大哭道:“我的女兒,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是這樣?你不是送世子爺休息去了麼,怎麼會--是世子爺他……”
“夠了!有我蕭玉朵在,夫人想看的戲碼是沒有了!”蕭玉朵立刻大聲吼了一嗓子,真是夠了,這對奇葩母女!“世子爺昏睡的什麼也不知道,是你的寶貝女兒自解衣衫,想要爬世子爺的牀,不過巧的很,我正好睡不着四處走走,想要迎接世子爺,你們的願望很抱歉沒能實現……”
“你胡說,我的女兒一向乖巧,謹守三從四德,若不是世子爺對她做了什麼,她不可能這麼狼狽!”趙氏決然回身,拳頭緊握,朝蕭玉朵歇斯底里喊道,“世子爺必須要有個說法,不能讓我女兒名聲盡毀!”
蕭玉朵一臉嘲笑,雙臂環胸,看了便宜爹一眼,回首一字一句道:“妹妹再乖巧,架不住有一個狼子野心的娘!冒着損壞女兒名譽的危險,硬想要爬牀,真是可笑!如今世子爺人事不省,不知道他怎麼來對她做什麼--你們的藥下的似乎也太重了,是春藥還是昏藥,我們還是讓醫生來判斷一下吧,畢竟想要算計世子爺,可不是小罪。”
“好了,玉朵,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便宜爹一聽蕭玉朵要去叫醫生,忙阻止住,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爹爹,按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現在的事情明顯是對世子爺的名聲有礙。在某些人的眼裡,世子爺是什麼人,是那看見一個姿色稍稍可以就走不動的登徒子麼?若真是那樣的話,世子爺院裡就不止那幾個女人,而是成百了,最重要的是,”蕭玉朵頓了頓,環視一圈這出鬧劇的導演、演員以及觀衆,繼續道,“我和幾個侍女明明看見是妹妹自己將世子爺騙進她的院落,又自解衣衫,做出這樣的滑稽之事,現在夫人來了,立刻變樣了,請問你哪知眼睛親自看見世子爺對她做出不軌之事了?……”
蕭玉朵這番話有理有力有據,趙氏頓時無話可說了,她萬萬沒有想到,什麼都計劃的挺好,半路殺出這個蕭玉朵,將所有的好事攪了不說,還弄得自己和女兒一身餿。
蕭志邦本來就不是很同意這個生米煮成熟飯的餿主意,可禁不住趙氏三番五次的勸說,自己心裡也覺得沐雲放應該不會排斥,畢竟自己的女兒也是如花似玉,可現在的局面,真是一言難蔽之,好在當時沒有給對方下春|藥,只是下了秘藥,不然,這簍子捅的就太大了。
沐雲放還不知道情況,只自己這個女兒就不好辦,所以他忙靠前,帶着商量的語氣低聲道:“玉朵,這件事畢竟是自家,若是弄不好,你妹妹的名聲也沒了,這可不好辦了,你說呢?”
蕭玉朵心裡極快的盤算了一下,若是傳出去,對沐雲放的名聲也沒好處,自己臉上只怕也不好看,所以故意冷着臉,看着便宜爹,道:“爹爹,既然是一家人,卻爲何要做出這樣的讓我爲難之事?世上難不成沒有男人了,非要讓妹妹與我共侍一夫?我如今將醜話擱在這裡,若是這件事就到這裡,大家都還是一家人,若有人抱着僥倖心裡,來個苦肉計,用自己的聲譽來換進王府的籌碼,我可不會客氣--我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說完,朝便宜爹福福身,帶着雨珍、雨雙出了蕭玉倩的院落。
一出來,雨珍就憤憤道:“沒有想到,臉皮竟然這麼厚。”
蕭玉朵欲言又止,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院落。
此時沐雲放依然在沉睡,神色平靜,俊臉閃着一抹誘人的嫣紅,比平時清冷的軍人氣質多了一抹慵懶。
蕭玉朵看見他就氣不打一出來,示意別人出去之後,走到牀前三下五除二將對方脫了個全|裸,然後給對方蓋上被子,然後出來到外間榻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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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還沒有亮,蕭玉朵聽裡間有了動靜,便披散着長髮也沒有整理,進去看動靜。
沐雲放此時臉色有些窘,裸着上身,坐在被子中,很不自然地四下看着。
蕭玉朵雙手環胸,坐在窗前桌邊,只看着對方,不說話。
“那個,”沐雲放猶豫了一會兒,不得已問道,“我的衣服……”
“昨夜你自己都脫了啊,從窗戶扔出去了,還說不讓我們給你撿,”蕭玉朵順着對方的話接過去,臉色從容淡定,“我還納悶了,昨日爺想必興奮無比,是遇到了什麼好事?美人獻酒還是紅袖添香?這幾日爺真是桃花不斷呢……”
沐雲放看着蕭玉朵,有些不可思議,可是看看對方的表情不像開玩笑,俊臉尷尬地抿了抿,低聲道:“能不能幫我拿套內衣進來,我昨夜喝多了,似乎將衣衫都……脫了……”
“爺每次喝多都這樣?自解羅衫?”蕭玉朵懶得動,只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慢慢梳頭。
“我從未如此失態,昨夜不知爲何,”沐雲放趕忙爲自己辯解,此時他光着上身,坐在被子裡,自帶着難言的魅惑與性感--當然,他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只無比懊惱,“我喝了一些,就來你這裡休息了,其他我好像也不記得了--怎麼會這樣失態,真是……”
看着他孩子一樣懊惱抱怨,蕭玉朵心裡不由就柔軟了,她索性面無表情起身,吩咐道:“給世子爺備衣衫。”
說完,就要往出去。
“等等,蕭玉朵,你要去哪裡?!”沐雲放看蕭玉朵要出去,想起這兩天她一直和蘇天寒在一起,心裡立刻鬱悶又着急,喊道。
春燕將衣衫送進來,退出去。
沐雲放立刻拿過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快步出去,正看蕭玉朵洗漱完,對鏡畫眉。
此時的她一張素顏更如白玉,臉頰上自帶淡淡的桃紅,一雙水眸波光瀲灩,宛如一朵水蓮正徐徐展開,比淡妝更美幾分。
沐雲放揮揮手,示意丫鬟們出去。
等屋裡只剩兩人的時候,沐雲放開口道:“今日又要去找蘇天寒?”
“怎麼,爺不允許?”蕭玉朵從鏡子裡看着沐雲放淡淡一笑。
沐雲放坐下來,看着她笑靨如花,心無芥蒂的樣子,緩緩道:“芙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什麼了?”蕭玉朵嫣然一笑,“爺可不要給妾身亂扣帽子,來到京城,爺有要忙的,妾身也有要忙的,互不干涉。我們又不是什麼真的夫妻,彼此行動無需彙報,我不問爺,也希望爺不要問我。”
“你是我的世子妃,日日和男子出去,合適麼?!”沐雲放穿着衣衫,俊臉沉着,站在了蕭玉朵身後,“今日想去哪裡,爺陪你去。”
蕭玉朵插好最後一支簪子,故意扭着腰身站起來,衝對方嫵媚一笑,手搭在對方肩頭,低聲道:“爺,如今我找蘇天寒是真的有事,您不方便陪着的……”
沐雲放低首看着蕭玉朵故意風情萬種,立刻將手放在她的腰間一緊,讓她緊緊貼住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道:“蕭玉朵,你在吃醋?”
“吃醋?我吃哪門子醋?”蕭玉朵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只露出一臉風情,“我如今找到了金龜婿人選了,爺也給妾身參考一下,如何?”
沐雲放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麼看着她,緩緩問道:“不是說要在爺這裡混吃混喝麼?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爺不是說過,你可以依靠爺麼……”
“靠着爺的女人太多了,您就這麼一個人,我只怕也輪不到邊上,所以還是想着趁早找個合適的人,我雖然是世子妃,不過現在都還是清白之身,所以這身價應該不至於……”
不等蕭玉朵說完,沐雲放沒有猶豫地立刻將她推倒在牀,居高臨下看着她。
兩人四目相對,宛如兩隻鬥雞。
“你是說爺靠不住?……”沐雲放黑着臉一字一句問道。
自己好像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蕭玉朵腦子裡確定了一下,狗腿一笑:“其實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不知怎麼的,說出來就成這個,您別往心裡去啊……”
“我別忘心裡去?你那些話就像刀子,頓不頓就拿出來扎我,扎完還笑着跟爺說別往心裡去,蕭玉朵,你夠狠的……”沐雲放不客氣的壓在蕭玉朵身上,甚至還賭氣似的晃了晃,俊臉就在離蕭玉朵的俏臉不足三寸的地方。
蕭玉朵知道對方有體力優勢,自己不便強取,只能用智。可是現在的局面是自己故意氣他造成的,怎麼辦?
“爺不想聽,就當我沒說,好不好?您也不用動動就顯示您的身體優勢,來表達您的態度,是不是?……”蕭玉朵沒有了剛纔妖媚的樣子,換成了無辜的表情,“這樣壓着,實在是--有些重……”
“蕭玉朵,這一會兒的功夫你就換了好幾副嘴臉了,一會兒勾|引爺,一會兒拿刀子扎爺,這會兒又成無辜的了?爺要相信你哪一副模樣?”沐雲放也不起身,依然那麼看着她,輕聲問道,“是不是不拿話刀子扎爺,你就不舒服?……”
“我說的都……”
“爺今日正式告訴你,不準走,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平陽王世子妃的位子上!”
“你給我多少銀子呢?這可是浪費青春的事情……”
“整個身家,夠不夠?”沐雲放說完,將頭俯下,慢慢吻上了蕭玉朵的脣。
蕭玉朵像觸了電一樣,渾身僵住了--媽蛋,又不爭氣地被他弄暈了。她被沐雲放吻了情動了,化身爲女狼,將沐雲放反壓在身下,用力親了他一下。
沐雲放眼眸睜大,帶着不可思議的神色看着蕭玉朵騎在他身上,俯身親吻他,半天才回過神來喃喃道:“蕭玉朵,你又騎在爺身上了……”
蕭玉朵立刻跳到地下,整理着髮髻,呵呵一笑:“剛纔不算,是你先撩我的--好了,現在我們收拾好去用早膳了。”
說完,先一步下了樓,在一樓等沐雲放。
很快,沐雲放也收拾好下來,不過蕭玉朵注意到他的臉色非常不好看,眼底的戾氣都明顯地展露無疑。
蕭玉朵看了看跟在他後面的雨珍,心裡就明白了--雨珍是他的隨從,怎麼可能不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他呢?
“走吧。”沐雲放語氣溫和,前面走着。
蕭玉朵假裝不知道對方的態度,跟在身後往前院偏廳而去。
不過,偏廳只有蕭志邦在,趙氏和蕭玉倩都不見蹤影。
“夫人和倩兒都沒有來麼?”沐雲放朝蕭志邦作揖後,淡淡問道。
蕭志邦一看沐雲放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也平平淡淡,可就是不知怎的,心裡發虛的厲害。
他忙賠笑道:“賢婿,今日內人有些不舒服,倩兒陪着,所以便沒有出來。我們一起用膳就好了。”
“岳父大人,我沐雲放雖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人,卻也不是飢不擇食的人,”沐雲放說到這裡,指着蕭玉朵道,“您的這個女兒本世子認可了,至於別人,就算了。昨日的事情本世子看在世子妃的面上,不與追究了,但那我不希望有下次。”
沐雲放在蕭志邦跟前懶得拐彎抹角,而是盡力用了最客氣的語氣,將自己的觀點告訴對方。
這麼明白的話,蕭志邦不可能不清楚,他一臉尷尬,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他掏出帕子一邊擦汗,一邊點頭道:“是是是,昨夜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世子了,我保證絕對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請世子爺放心--只要世子待好玉朵,我就心滿意足了……”
蕭玉朵在旁邊看沐雲放將該說的說完了,便上前朝蕭志邦福身道:“父親,這件事我希望到此爲止,若是夫人和妹妹還有什麼異議,或者想要討要什麼,麻煩父親告訴她們,除了身敗名裂之外,她們什麼也不會有。父親不要怪女兒無情,誰遇見昨夜的事情,處在我這個位子上的人,都不可能心平氣和。”
“爲父知道,你放心,她們再不敢了,爲父給你保證。”蕭志邦臉上盡是愧疚,一雙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了。
蕭玉朵想想這個人是前身的父親,有撫養之恩,所以也沒有一直冷着臉,此時見蕭志邦已經如此侷促尷尬,所以立刻收起冷臉,閃出一個燦爛的笑,輕輕拉住蕭志邦的衣袖,道:“不過,畢竟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只希望以後不要有這樣的算計,實在有些令人傷心……我餓了,我們用膳吧,父親。”
沐雲放看蕭玉朵收放自如,嘴角不由勾起一個淡淡的淺笑。
早膳過後,蕭玉朵和沐雲放出了蕭府。
沐雲放看看天色,對蕭玉朵道:“今ri你的行程如何安排的?”
“沒什麼,昨日找了兩個合作的夥伴,着人通知劉掌櫃去了,所以暫時我沒什麼行程,蘇公子說今日有廟會,打算去看看。”蕭玉朵實話實說,她帶着春燕和夏槐,趁今日正好盡情逛逛。
沐雲放回頭對春燕和夏槐道:“你們不用跟着去了,我帶世子妃去廟會,若是有不長眼的來找世子妃,就說她陪爺去逛了。”
不長眼的?除了蘇天寒似乎沒有別人了。
誰知,還沒等他們上車,一個已經等候在門口的侍衛便上前來,抱拳道:“世子爺,我家王爺請您過府一敘,說要您做第二件事呢。”
蕭玉朵只想罵人,這個神經病王爺,本來是他自己作死要給自己當侍衛,結果藉着受傷了如此耍無賴!
“他想做什麼?有完沒完了?!”蕭玉朵靠近沐雲放恨恨問道。
沐雲放輕輕拉起她的手,緩緩道:“王爺盛情,我們豈能不給面子。走吧,去看看,萬一早點完成,我還可以和你去逛廟會。”
兩人坐上馬車,直奔劉清睿的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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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蕭玉朵沒有想到的是,不僅劉清睿在,芙蓉和七公主都在--從芙蓉坐的位子來看,身份還很被劉清睿看重。
另外還有幾個不知名的男女坐在那裡。
劉清睿一件沐雲放,立刻笑着起身,道:“沐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呢。本王若是不去請,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們的承諾了?”
“卑職未敢忘懷。”沐雲放給劉清睿施禮。
蕭玉朵心胸起伏,從容往前走了幾步,從沐雲放身邊走到前邊去了。
沐雲放馬上撈了一把,卻撈空了,只撈到對方一角衣袖,卻倏地從指間滑落。
“王爺金安,”蕭玉朵站在劉清睿正前方福身行禮,然後笑靨如花望着他,道,“王爺的記性真好,妾身深感佩服,不過--您似乎只喜歡記住別人欠了你,卻動忘記你欠了別人的……”
“哦?你是來提醒本王的?”劉清睿斜斜靠在椅子上,懶懶問道。
“不敢說提醒,因爲王爺記得,”蕭玉朵依然笑靨如花, “其實是妾身有點記不清楚了,王爺和我夫君是爲何有了這個約定?”
“自然是因爲你傷了我。”劉清睿晃了晃手,表示傷口還在。
“好像是馬受驚了,您去勒馬,對不對?您去勒馬是因爲我一個婦人不會趕馬車造成的,那我一個婦人爲何去趕馬車呢?其實是幫王爺趕馬車,爲何幫王爺趕馬車呢?是因爲王爺與我打賭輸了,情願給我當馬伕,那爲何要與玉朵打賭?是因爲王爺……”
“好了,世子妃,”劉清睿及時打斷了蕭玉朵的話,他知道對方接下去要說的話是關自己棋藝的,這個自己不喜歡聽,“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不過今日本王是邀請沐將軍過府來,並不是命令要求。”
此時,芙蓉冷哼一聲,緩緩道:“一個婦人,卻要干涉男人的事情,牝雞司晨。”
“你是哪位?似乎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吧?說來你不也是婦人,卻要干涉別人的事,我看更是牝雞司晨了。”蕭玉朵看着芙蓉,同樣含笑回敬了一句。
“你說我?!”芙蓉俏臉緋紅,掃了沐雲放一眼,隨即冷笑道,“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鳩佔鵲巢……”
“注意你的措辭,芙蓉姑娘,在你面前的,是我的世子妃。”沐雲放神色斂着,打斷了芙蓉的話,隨即看向蕭玉朵,溫和地嗔道,“好了,王爺面前,不許多話。”
蕭玉朵及時整理了情緒,朝劉清睿福福身:“凝煙失禮了。”
說完,隨着沐雲放到了指定座位上坐下。
七公主劉豔豔從沐雲放進來,眸光便很多時候留在他的身上,驚豔,高傲,嘲諷等等,總之很複雜。
越看,越覺得沐雲放俊美的不可方物,比自己平時見到的美男更多了英氣--到底是帶兵打仗的人,氣度舉止自帶着軍人的灑脫與沉穩,那份內斂與自信似乎可以掌控一切,睥睨一切一般。
只可惜,這樣的人物卻有那樣一個爹,真是讓人不能高看。
劉豔豔轉頭對劉青睿低聲道:“十哥哥,那‘玉面羅剎’當真不是溢美之詞?”
“我知道你對沐世子有偏見,可那名號是實打實他得來的,這個不要懷疑,不然就看低了他--這也是第一面我不告訴你他身份的原因。”劉清睿看劉豔豔露出一抹輕慢,便及時告誡她。
劉豔豔嘴上答應着,神色卻是懶懶的,此時看沐雲放如此維護蕭玉朵,不由再次打量蕭玉朵。
不得不說,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生得一副好皮相,足以勾|引絕大多數正常的男人。峨眉淡掃,水眸含波,秀氣的鼻子下那紅潤的脣,微微輕勾,時不時就對沐雲放微笑,進行迷惑,端的是一個狐媚子。
蕭玉朵此時對劉清睿很不屑,要不是對方身份特殊,自己真是半眼也懶得看他,這是個什麼狗屁王爺,身爲男人,什麼道理也不是,不算東西!
那芙蓉也不是什麼好鳥,是個什麼東西,硬要塞給沐雲放?!
想到這個,蕭玉朵的手心緊緊攥了起來。
忽然桌下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她的,然後與她十指相扣。
這個感覺不錯,蕭玉朵頓時就感覺身子熱乎乎的,一股難言的暖意涌上了心頭。
劉清睿看見了沐雲放的這個動作,眼角動了動,拿起幾杯小酌了一口,眼底露出一抹深思。
芙蓉也看見了沐雲放主動去拉蕭玉朵的手,粉臉更不爽了,剛纔被沐雲放不輕不重地警告了一次,現在又看見他主動至此,薄脣緊緊咬了咬,不甘地將視線別到一邊去。
“今日請沐將軍和芙蓉大家來府裡一坐,也的確是有件事,”劉清睿指了只七公主劉豔豔,繼續道,“七公主得了一匹北地的蓮花馬,很是喜歡,可那馬似乎並不擅長被人騎乘,所以請沐將軍過來幫着訓一訓,不知可否?”
蕭玉朵一聽,心裡暗罵劉清睿不是東西,沐雲放可是將軍,對方也好意思說出這個要求!
不過,沐雲放卻沒有怎麼推辭,只淡淡道:“卑職自當盡力,不過北地蓮花是認主的,最好的辦法是七公主獨自多帶,等它認主,若是認了別人就不好辦了。”
“沐將軍放心,我自會和沐將軍一起陪着蓮花馬……”七公主說着,嘴角帶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這個挑釁一般的笑,蕭玉朵看在眼裡,感覺有些扎眼。她忍不住想要甩開沐雲放的手,卻發現不能,手被對方漸漸纏着,根本不能輕易拿開。還有一點,因爲環境特殊,她也不能動作大了,只暗暗動了動,沒有成功也就沒有再堅持。
劉清睿看和沐雲放答應了便起身道:“七妹已經將馬牽來了,不如你們現在就去看看吧,爲兄還要和幾位大人說話,就先不陪了。”
劉豔豔起身看向沐雲放,帶着一抹睥睨一切的皇家神氣,道:“沐將軍,請。”
沐雲放回應了對方,鬆開蕭玉朵起身對她道:“走吧,你也去看看。”
芙蓉伸手一欄:“蓮花馬不是認主麼?人去多了是不是不合適?”
“芙蓉姑娘真會說笑,蓮花馬很忠誠,它不可能看見一個人就認主吧?不然飼養它的人早是主人了。”蕭玉朵看芙蓉就是處處與自己作對,心裡很不痛快--尼瑪,不至於吧,什麼事都要和自己叫板,嫉妒也不能這個嫉妒法吧?
沐雲放看了芙蓉一眼,沒有說話,只對七公主道:“我們走吧。”
蕭玉朵瞥了芙蓉一眼,跟在沐雲放後面。
劉豔豔此時也不好直接叫蕭玉朵留下,只得若無其事走在前面,往馬廄方向而去。
芙蓉很不服氣,冷哼一聲,也跟在後面而去。
和劉清睿坐着的幾個客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眼角都露出一抹好事者會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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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偏院的馬場,衆人進了蓮花馬的馬廄。
沐雲放一看,眼光就亮了,情不自禁迎了上去,圍着馬察看了一圈,轉頭對七公主道:“七公主,你若真想騎乘這匹馬,最好自己親自餵養,多與它相處纔是最好。這蓮花馬性子快直,但極其忠誠,你若對它親切,過段日子它自然就惟你是從。”
七公主聽了沐雲放的話,使着走向蓮花馬。誰知還沒有到跟前,蓮花馬就不老實起來,後腿開始活動,眼看就要飛起來蹬她。
“啊--”七公主大驚失色,朝離她最近的沐雲放發出求救。
就在這個時候,蕭玉朵充分發揮了善於奔跑的優勢,像一道閃電衝在最前面,跑到了七公主跟前,拉起她就往後甩了一把,將對方甩到宮女嬤嬤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