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教你們,如何與我們這裡的強者們對決才能勝利,起碼是不輸。”我是徹底拋開了束縛,繼續執行着自己的計劃,“一直都有人說,我們地盤的魔法學院院長是赤子先生之下第二人,我總得給你們展示一下,怎麼樣纔是第二人的風采。”
爲了增加大會的趣味性,我也是蠻拼的,不過山間的人們那麼大反應幹嘛?
以爲我是要步普羅老貨的後塵?玩叛變?事實上我是想過的,我穿越初來的時候就在考慮建立自己的班底,也與謀反無異。不過隨着自己被老人的習慣影響,漸漸接受了赤子先生,之後更是被他懾服,已經沒有這個想法了。
而我開始想對抗他,還是不久前的事情,暫時還沒有攢夠勇氣去做叛徒。從這一點來說,我又輸了不知爲何就叛走了的普羅一籌。
作爲一個無比了解地盤的老人,我可以鑽硬件的漏洞,自然也知道所有“軟件”的漏洞,不論也要去補漏,還是向某些方面擺出一個姿態,玩玩內訌叛徒的把戲都是挺好的。
我對黑塔那邊說:“哪位同僚先下來過兩手?我可是認真的,我也要把你們打一頓哦!”
我的話音一落,其他人還沒有反應,倒是一直在場邊護衛的大劍士彼得說話了:“我認輸。”
這位一直揹着他的巨劍“一之護”的強者主動服軟了:“我領教過先生的眼力手段,就在不久前,這也是我放棄中立倒向赤子先生的主要原因之一。我想,我的弱點已經天下皆知,就不獻醜了。”
我看向他,這基本可以肯定會是第三個叛徒的傢伙,太容易被你摘乾淨可怎麼行。
“彼得大人,我現在是叛徒,你袖手旁觀的話,赤子先生會懷疑你的哦。”
“他在看着我們吶。”我說道,“上來過兩手吧。”
彼得的表情糾結了一下,不論我們之間說的想的那些叛變和叛徒是真是假,赤子先生的關注和懷疑分量都太重了,由不得他不考慮。最後,他還是苦笑了一聲,說了句:“那好吧,我來做第一個炮灰。”
說着,他便從他的崗位上下來,走進了場間,邊走邊問:“多少米?”
問的是距離,實際上是問的規則。如果是武者對決,距離一般是三百,如果是武者與魔法師的對決,雙方在五百和一千之間選擇。如果是魔法競技,一般是一千米。
可是,我說了個很特殊的距離:“十米。”
彼得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怪異,有苦惱,突然又變得惱怒,最後還是變爲無奈。
“這樣的話,我近程搏殺第一的名頭都要馬上鎮不住人了啊!好虧哦。”也不知道他說的虧具體是指哪個方面,但是他還是走到了我身前十米在靜靜地停住了。
不可否認,雖然因爲修爲尚差了一點點,所以左手有瑕疵,但是這位一身神器的大劍士依然令人感到窒息,尤其是靠得近了,互相開始對視,那種威懾力實在是,幾乎可以讓人身體僵直。
他身後兩米的巨劍,隨着他的呼吸似乎都在律動,似乎頃刻間就可以跨過十米距離取我的首級。
“那麼,要開始了嗎?”彼得表情開始嚴肅起來,“一會我可是會馬上全力出手的哦,您給我的心理陰影很大,您得允許我好好掙扎一下哦!”
“沒問題,你隨時可以出手了,我現在是叛徒,你不需要跟我講道理,這纔是我選擇十米的理由——我們現在不是在競技,如果有本事,你甚至可以當場格殺我。”
“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經過我無數次挑釁,本就心高氣傲只是暫時屈居的彼得終於怒了,額頭閃現青筋,也不見動作,一片淒厲的風聲響起,一片漆黑的刀光便已經呈扇形向我劈來。
快準狠並不是彼得一個武者獨有的特色,但是他擁有一身神器,他就是比一般的大劍士更出色,而他最弱的,是他的被短劍妮露護住了的左手,所以,只有靠近了他,纔有贏他的機會。
但這並不是我與他近戰的原因,我真正的底牌,依然是魔法。
屬於積勃特有的,從未現世過的近戰魔法。
積勃是一個大弓手兼魔導士,兩大遠程攻擊,而身爲一個獵手出身的地精,他當然更喜歡用弓箭更多。而支撐起他初代魔法師、魔導士稱號的,除了他極少見的準聖級魔法,就是讓潘塔他們也興嘆的近戰魔法。
“狂暴之心”的暴徒模式,是積勃近戰中的最後底牌。這個聽起來好像武技一樣的魔法,其強力在於狂暴的魔法輸出,將一切瞬發或近乎瞬發的魔法從身上傾瀉出去,消耗的魔力也會逐漸減少,在魔法啓動到狂暴之後,甚至可以實現基本不耗魔,實現不間斷的魔法風暴。突出的就是一個多亂雜,用來對付快準狠倒是不錯,而爲了對付神器,我特意對這個有些生疏的魔法進行了改善。
改善的也不多,只是把瞬發魔法全部都改成了近瞬發的魔法,中間還夾雜了一絲黑暗系魔法。
就是要用一個人的力量,造出多個低級魔法師混戰的效果。而以混戰之王的名頭,這一招的威力就有了保證。
事實上,遠程可以風箏,近程可以強行狂暴,一打多並不是問題,而且一打多的事情多了,也讓積勃摸索出了混戰的真諦,積累了無比深厚的經驗,,這纔有了混戰之王。
我的突然爆發似乎讓彼得措手不及,手上頓了一頓,待發現都是一些低級魔法後,再次出手,我的身體卻已經藉着身上噴發的大量魔法“亂動”了起來,巨劍這樣軌跡鮮明的武器連我的邊都沾不到。
如果我是他,會用妮露來加快出手,一之護轉防,避免陰溝翻船,畢竟陰溝的水量多了,也是有起浪打船的可能的,他又還不是龍骨大船。
如我所想,彼得照做了,而我則繼續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裡爆發出魔法,抵抗着這短劍赤紅陰糜的光芒,又以雙手糾纏住巨劍,最後,成功將妮露奪了下來!
彼得的左手很弱,被我施加了重力術的身體壓住後,幾乎是動彈不得。而在我將妮露丟開,整個人抱在了巨劍之上,隨着它的揮舞而動的時候,彼得就停了下來。
我也把“狂暴之心”停了下來,接着好奇地問他:“你的巨劍果然無法加持你的戒指‘蘇蘇’的特效,這是我憑經驗猜的,也證實了,但是爲什麼呢?可以告訴我麼?”
彼得的笑容很無奈,把巨劍立好,讓我下地來,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且說道:“奪赤奪糜,積威尤去,勃勃而來,走!這是當初您給夏普他們的建議,當時我就沒有勇氣繼續了,沒有了赤色的妮露,沒了蘇蘇的特效加持,又克服對我積威的恐懼近身戰的話,我只是一個比較強的大劍士而已,輸面的確很大,何況對手是夏普或您這樣的對手時,就太危險了。”
聞言,我只是笑,他要繼續保持巨劍一之護的秘密也無可厚非。
“我認輸哦,我下去咯?不要攔我哦?”彼得像個犯了錯卻必須面對大人的孩子一樣,一步一回頭地挪去拿回妮露,又慢慢挪回了場邊,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抹額頭上的虛汗。
一個出工不出力的傢伙,看來他對自己混在赤子先生身邊還是很有信心的,也不知道他和赤子先生有什麼秘密協定不。
無論如何,這只是對彼得的第一波試探,是敵是友,還未定數。
我張嘴就想繼續找對手,突然山背後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哈哈,身體剛好,剛進家門呢,實在沒想到居然就趕上了這等大事,好玩啊!我來玩兩手!”
話音一落,黑山某處,山背後突然暴起無數銀絲,一個看起來精瘦了些的漢子出現在那銀絲之上,如騰着雲駕着霧一般,姿態閒散地揹着手,越過山頭落到了我的面前數百米外。
貌似隨和平淡,但是我卻看得清楚,他落地很用力,收“拿穩別掉了”的時候,動作多加了幾分力道。
看來,這個小夥子對赤子先生的忠誠是真心的,只是一個口頭的叛徒,就讓他動肝火了。
“我來做下一個,怎麼樣?”雷拿着大菠蘿一樣的武器,對我說,“我也會盡全力,務必掙扎得好看些的。”
“吾寧負天下人,勿叫天下人負吾——心狠手辣,若雷奔走,碎碎平安。這是您當初給我的箴言,讓我得以突破傀儡陣和自身的心境,我理應給您一次‘開心’的競技。”
啊,當然了,這是一個我提點過的暴力男,說句可笑的,他就是個暴力拆遷的暴徒,我靠魔法模擬的狂暴勁,完全不如他。
對付他,又有不同,我給他提了個意見:“我們間隔三千米,怎麼樣?”
雷的眼睛猛地一縮,然後又恢復正常,臉上的嚴肅也融化了,苦笑起來:“果然瞞不過你的眼睛,但是那樣的距離對您太有利……兩千米怎麼樣?”
我也笑了,不完全是個莽大的暴徒,於是我退了一大步:“那麼就四千米吧?怎麼樣?”
雷的瞳孔再一縮,苦笑又收起,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選擇這個距離,您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我了?”
我只是笑,卻不再回答。
雷的表情越來越沉凝,最後彷彿陰沉得要擠出水來,他在四周嘈雜的聲音中發出了憤懣的宣言:“好,四千米,你自找的,我不!會!留!手!”
我笑得更歡了,眼睛看着他回身往四千米外走——就是要你全力以赴,別學彼得,不然,我怎麼好意思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