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場間或有嗡嗡響地交頭接耳的,也有驚呆了的,但是都被我的假話震得有些蒙,即便說得出話開得了口,也是被我的胡言亂語給震呆了。不過,我倒是有一句非常適合他們去說出來——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不夠無恥麼?在現代,最出名的就是“九飾八鎧七弓六杖五刀四劍三槍二書一人”,取得了但凡有點見識的人的共同認可。這是一排或久遠傳下來的、或新近打造的,或正經有記載的、或不正經地湊數的裝備,和一個根本不可以揣度的老人加起來,才勉強夾住的二書,可見其地位。
這是在現代,如果是在過去,哪怕是在浩劫前,無論怎麼樣強大的人物,怎麼樣奇偉的人物,也無法跟二書的普及度和知名度相比。像天物,以及潘塔這些鼎鼎大名的,海陸空,包括所有犄角旮旯都知道他們。可是,也只是將將與二書平齊而已,次一些的,你把巴旺這些一線戰力說出來,人家還未必知道。
這是兩本幾乎專供給了人類社會的書,雖然在浩劫後,二書也被陸陸續續地傳播到了海陸空其他地方,但是這書一開始就是專供人類社會的。
這也是兩本可以讓人從啓蒙讀到翹辮子的書,事實上,如果一個人,一眼看三五個字的普通人,可以不吃不喝的話,百年時光,差不多就可以看完二書全部內容,這還只是看完而已。沒錯,做這個蛋疼的實驗的,正是蘭波。彼時的蘭波喪失了積勃的記憶,興風作浪了一段時間後,又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仙果而降級到魔法學徒的時候,什麼都無所謂了似地開始自暴自棄。他的自暴自棄還不止如此,當然也不止隨後再也不洗澡渾渾噩噩的日子,他的自暴自棄,隨後又增加了一項,因爲他看完後,又覺得沒記住,就用稍微快一點點,一眼七八個字的速度,再看了一遍……所以,陵墓王和說王出現的時間纔會間隔了150年。嗯,如你所見,一個失憶了一身絕技的陵墓王,看了兩遍二書,就成爲了無雙辯士,這也側面說明了二書的牛逼之處。
很多人會去猜測誰能完全掌握它們,會去猜測誰能夠完善,甚至修改它們,但是從沒有人想過,或者說敢去想象和猜測怎麼樣的人物可以書寫出這樣的書籍。在之前,比較多人認可的,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齊鳴的百家大賢者共同集註,一個是神明所著。
記得也有人懷疑過至高神,只是沒有證據,論證這個事實。是誰提出的這個大膽的可能呢?好像是……那隻玩詛咒的老鼠?還是謝克多連?好像蘭波也懷疑過?
都是些特立獨行敢想敢做的人,真是有趣。很少有人會把被捧上了雲端的至高神,想做干擾遊戲進度的gm,畢竟,不知道至高神陰謀的人,是很難把這種完全的未來預言和完全的百科全書寫出來的。誰都以爲世間一切都是至高神的傑作,這種製作工藝品還附帶詳細說明書的行爲太過蛋疼,除了徹底陰謀論的神經病,誰又會去懷疑名爲“至高神”的神明呢?
不是十足的神經病玩家,也不會去想以一個充了點錢還未滿級的角色,去挑釁甚至挑戰gm。
現在的我,是正在往正面情緒上靠攏,想要做一個淡定的人,可是現狀不允許我太淡定,我就跨一大步,走進主動這個狀態裡,試一試至高神,還有他的走狗們的底!
而怎麼最快試出來?直接挑釁就好,只是對二書裡黑暗與光明的關係進行補完,就讓他們驚呆了,我直接無恥掠奪二書的著作權,看他們怎麼應對。
“哦,那邊有一位同學發言了,他想起了我之前說過的我的故事。沒錯,恰巧就是大賢者積勃的故事,那個故事開始不久,我從地精族走到了人類社會,我親口承認了我並沒有見過二書,而且還在大預言裡有一個‘可愛的朋友’的身份。”
“這位同學,看你的制服,是跨域軍事學院的吧?愚蠢!”我聲色俱厲,尤配以巨大無倫的元素體壓迫,把那個出頭鳥給嚇尿了,“你以爲就你想到了這個?其他人都忘了?爲什麼他們不說話?就你跳出來,你這是要逗我嗎?真正要你記的東西,你記哪裡去了?剛剛話音未落的‘明智’被你丟哪裡去了?”
“幸好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頭腦簡單,雖然並不一定明智,但是起碼不會跳出來捱罵,捱得還不可能反駁。”我把這個其實只是中二的小年輕罵了通,心中對他說了聲對不起,不這樣難鎮住場子,會有太多的人插嘴,那樣的話,我會陷入被圍困的泥沼,再也找不到機會去探那深不可測的底。
“爲你們進行講座,實在是很辛苦的事情,這不是因爲你們可以難倒我,是因爲你們可以爲難我,雖然我自認是一個落魄鬼,已經從平和的狀態降到了主動左右,但我與你們的思想境界依然不在一個層次。”我噠噠噠地敲打着石質桌面,雖然這聲音應該沒有幾個人聽到,但是起碼還是給我壯膽了,“你們太蠢了,你們大多都還是在驕傲那一層面,連真正的勇氣都摸不到邊,還妄想質疑我,阻攔我前進的步伐。我偶爾給你們留點面子,不把全部輝煌都攬起來,你們居然還把這當成質疑我的理由?”
“好!口說無憑,我再來給你們普及一下,我的二書作者的鐵證!”
我激動得難以自禁,只好放開了點心神,讓元素體只是同步我的聲音,自己則擼起胳膊,把一條腿踩到椅面上,像座山雕一樣半蹲坐着,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山下庸庸碌碌或天高地傲的人們,就放了一百個膽子,去一次性挑戰他們對無恥的忍耐度,看看會不會羣情激奮來一次衝塔殺人——玩的就是心跳!
然後,我就開始吹牛……其實與之前拿出來的,積勃的閱歷差不多,只不過……會吹牛的人應該都知道,吹牛,也是需要一定技術的!
首先!吹牛的時候不要任何人有機會搶你的話,直到你把牛吹完,流暢的吹牛比較讓人覺得是真的,毫無疑問,我在這個位置,幾乎是有史以來最“高調”的一次吹牛。
其次,一定要講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不要總是“聽別人說……”好像自己閱歷不夠一樣,聽起來就天然矮一截。毫無疑問,即便只是把之前說過的,積勃的奇妙閱歷往細了再說,哦不對是再吹一次,也足夠花去一晚上的時間了。
再次,如果有人說你是吹牛,打死都不要認帳,自己親身經歷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假的?如果你還覺得假,那我最多把細節在吹,哦不對,是再講細一點,被我瞬殺的大劍士具象物,你總得知道他有多少頭髮吧?
再次,有人說“別吹了,誰信?”你要還擊:“孤陋寡聞,不要自己沒吃過櫻桃就說櫻桃是苦的哈”,嗯,暫時來說,還沒有可以壓制我聲音的蛋疼人士冒頭,有的話一定要瞬間先發制人。
再次,吹牛的人一般都是望着天花板,搖頭擺尾,指手畫腳,肢體一定要配合自己的語言,整得像隨風搖擺的楊柳或者說評書的一屆大師。嗯對了,這樣的話,我心神一放,元素體乖乖地同步了我威風的姿態,不過怎麼看着有點流氓?算了,肯定是我被冷風吹暈看錯了。
最後,比如說:你們相不相信,一個普通人在憤怒極了的時候,連巨龍都要被咬傷?咱們地精族裡有個普通地精,在我們在外掃蕩敵人的時候,被天物的巨龍具象物逮到了,死了好多親人,結果他就靠一張牙口,把巨龍咬傷驚走了。
又比如說:我寫書的時候可以同時用十支筆寫,初次普及到整個人類社會需要四百一十八本,二書各兩百零九本,我寫了五十七年四個月世界,晝夜不停,幾乎寫斷了手,我這麼強大,這麼辛苦,你們怎麼好意思質疑我?
像這種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相信,連自己都不好意思相信的話,那是說得越多越好。如果不是三句不離這種誇張句式,你都不好意思說你在吹牛。
我幾乎是放空了腦子,唾沫橫飛地說着一些比傳奇還傳奇,比神話還神話的“自傳”。如果給我紙筆,或者一部電腦,我想我現在就可以寫一本萬人矚目吸金無數的熱血小白文。照着這個模板的發展趨勢,再讓我吹一小時,積勃就可以破碎虛空了。
那樣的積勃,自然是一個破碎虛空然後無聊地穿越回來,只爲蛋疼地給世人寫“二書”這種說明書的蛋疼星人了。
可惜,等不到我無恥地吹到那個地步,一聲霹靂炸響般的怒吼:“住口!閉嘴!滿嘴噴糞!”
西方的天邊,彷彿突然亮起了一個太陽,可是那人並沒有裝逼地蓄勢,而是一現身就劃過一條明亮的熾白光帶,衝到了場間。
“你這個傢伙,好是不知好歹!你……你怎可以如何無恥!?”
我依然像個座山雕似的,只是換了條腿踩着椅面,眼睛也是斜着的看着這個發着無限光明的光球,以及裡面那個華服正冠的老頭:“哦,伊克多普奇·D·安烈先生,至高神最忠誠的僕人吶,哦不對,你卸任了!那麼,至高神曾經最忠誠的僕人吶,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這麼着急,難道,至高神指示你,來和我搶二書的著作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