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文的自我保護意識,讓一行部落人沉思。其中十三爺正在閉目思考,他腦中極爲忐忑,想要救下這人,卻又不想付出大代價,怕折了珍藥又賠人。
“罷了,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龍鯨宴,就當積累行善吧。”
十三爺搖頭,後偏頭與酋長阮驚相視。他決定救下景文,大步流星走向一處怪木構成的帳篷,從中的一個木盒子裡拾起一株噴光珍藥,面色很是心疼。
此藥是一株通紅赤芝,乍一眼看過去頗爲不凡,有奇異的紋路瓔珞在芝葉上。
這是一株珍藥,有生死人肉白骨神效,在這座丈二紅頭樹庇護的寶山下,僅僅只有幾株,不超五指之數,是十三爺——仲青,爲自己晚年留着續命的大藥。
“唉……這可是老頭子我一生的積蓄啊。”仲青惋惜嘆道。
他摘下珍藥的一片葉子,以石杵磨成一灘藥泥,餵給了景文後,就立馬將剩下的珍藥藏在木匣子裡,卻不料這片珍藥葉一點作用都起不了,心中已經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老哥們,你可真摳啊,還妄想用一片葉子救人呢?要麼不用,要麼就全用咯!一點氣魄都沒,虧你還曾經和我一起出世征戰過,簡直丟人!”酋長調侃,一臉笑意。
“哼!空口說大話,也不嫌腰疼!”仲青不壞好氣的罵道。
他的確不捨地將整株珍藥耗掉,這可是他晚年的另一條命,一片葉子能增加一年壽元,一株寶藥有足足三十年的壽元仙效,極其稀罕,在整個南離也不多見。
在一段時間沉思後,仲青偏頭,發覺景文還沒嚥氣,在劇烈猛咳,心中霎時就被震了一下。
仲青原本有私心存在,想在自己考慮的這段時間內,看看這廝死沒沒有,可現如今他沒殞命,反而猛咳的更烈,生機更甚!吐出大淤血,濺向四方寶山土。
“我的天,這人命硬啊,咋會頑強到這地步?!”有人大叫,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樣。
他們可是親手將這滿頭白髮的青年從禁海撈來的,原本就已經奄奄一息,換做正常人根本堅持不到這會。可現在反而硬撐了下來,讓不少人連稱“神蹟。”
“唉,天意如此啊。”
仲青長嘆,一隻手擺去滿頭白髮,就以石杵將剩下的珍藥盡數磨渣。
赤芝葉被一片片掰斷,就連其精華都被磨成藥渣,被仲青放在一石碗中,親自抓起來,餵食到景文嘴裡。在其中,他舉動很粗暴,將珍藥渣活塞到景文口內,只爲發泄心中怒火。
不管怎麼說,一株珍藥是他的另一條命,如今餵給一個陌不相識的人,那換做任何人都會心痛。
“真是天降下來的討藥人啊,老朽上輩子一定是欠他了,今生要加倍還他!”仲青大口埋怨道,他每喂一口,眼中的鄒紋就多一分,顯得衰老許多,像被人奪去壽元。
伴隨着石碗內的珍藥渣愈來愈少,景文的臉色也逐漸好轉。
“熱……熱啊!”最後一點珍藥渣被景文喂下口,他渾身變的赤紅起來,肌膚甚至冒出了蒸氣,讓仲青見後不壞好氣的罵道:“還熱呢?老朽心都快碎了!”
“十三爺……他這是……?”有小夥拉着仲青衣角,一臉忐忑。
“嗯?”挑了挑眉頭,仲青反應過來,望着躺地上的景文,擺手無所謂道:“這是珍藥神效,沒一點藥渣都在爲他肌膚洗禮,怎麼?你還擔心我捨不得這大藥,就給他下毒?”
說道最後,仲青反問一句,讓那小夥尷尬的走人。
“老十三啊,這小子你已經喂的差不多了,看着氣色漸漸紅潤,多半已經逃出了鬼門關,該召開龍鯨宴了……”酋長阮驚調侃,直呼老傢伙摳門,人都差不多了,還不走。
“好吧,就讓這小子好好躺一躺,緩上幾口氣……”
仲青聽後並未反駁,他吃力地將景文扶到一塊頑石前,背靠上去,就與阮驚走人,召開一年一度的龍鯨宴。
……
熾日璀璨,仙霧瀰漫。
部落是北部的一座果嶺島,充斥朦朧,一滴仙露從通紅果子落下,發出一聲水滴清響,神禪異蟲在果嶺的各位發出清鈴般的呼喊,宛如神境,無比奇妙。
此島單名一法字,是爲一淨土,在幾萬年前的亂戰年間被開拓出來,百年內無人問津。
法島四方,有古老陣門顯現,一絲絲紋路護住島的周邊,一但有任何動靜,法陣就會自動啓開,將一切生靈震退千里外,爲亂古諸位尊者創下,視爲避難所。
“噶擦”
部落人走後,留下獨自一人的景文,他渾身漲紅,自從被餵了珍藥後,軀體就異況連連。
“地球……我的地球!”昏迷中的景文,不停嘮叨着兩字“地球”,他心臟處正在悄然噴薄着金光,不璀璨、亦不黯淡,卻有着奇妙的神韻,招引來不少天際內的神禽。
“啼剎!”有神禽高呼,是一頭古黑鴉,正在空中盤旋,尋找落地處。
在這隻古黑鴉足足盤旋了半刻鐘頭,最終,它被下方一滿頭白髮的青年吸引,禽瞳不時瞟向景文的心頭髮光處,似乎發現藏寶一般,就衝了下來,啄向他胸口處。
“啊!”
伴隨着黑鴉一啄,一聲悽慘大叫貫穿天宇,甚至驚動了遠方剛準備的仲青。
“咦?這是何方傳來的野豬叫喚?難道是今年野豬氾濫?嘿嘿,那可有口福了……”仲青自語,壓根就沒朝景文那方面去想。
畢竟這麼重的傷,即便有珍藥相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
果不其然,景文雖然醒來了,可望着胸口的一凹痕,創上加創,讓他連爬起來的氣力都沒,只得背靠着頑石前方,迷糊、且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四方。
他有些懵,只記得自己火箭墜向一個星球,卻不知這是何方。
“對了!我記得倫敦那次演講似乎說過,在宇宙中總會有一個可以讓萬物生存的星球,可我……不會運氣這麼好吧?”景文自言自語,忽然一陣清風吹來,讓他打了個冷顫。
“嗯!我咋沒穿衣服!上衣呢?”
瞟了瞟下身,景文衣着未遮,僅僅只有幾縷被燒焦的黑布擋在前方,嚇得立馬穿梭到附近一座果嶺中,要以葉遮身,順便摘點果子吃一下。
果嶺很大,似無邊無際,一顆棵似黃金鑄成的桃樹噴薄霞光。
這是仙境,說實在的,當景文第一眼看過去也嚇一跳,他從未見過這般景色,簡直賽過地球千百萬倍,桃樹軀幹呈現金色,碩大的果實不停在樹軀中盪漾,惹人垂簾。
“我……有口福了!”景文高呼,隨意掰下幾隻芭蕉葉,就衝進果嶺,大肆“掠奪”。
金桃極爲可口,與地球的任何一種桃子韻味相差十萬八千里。一口咬下去,有奇妙的桃香蔓延整個口腔,直衝喉下,像是要貫穿五臟六腑般,容易讓人上癮。
“噶擦”
景文咬下了手中的紫果,果汁從口角處順勢流了出來,見狀後,小手一揮,直接擦掉了口中殘流下的果水。
他位列於一棵通天果樹之上,細胞質變後,一躍已經有幾十尺的高度。望着黃昏逐漸的景像,心中彷彿得到治癒一般,腦海中的煩惱皆拋到了九霄雲外。
“唉,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啊。”果腹後,景文迷茫自語,擡頭向蒼。
他看到了兩個熾日,散發着絢麗光輝,卻與太陽系相比,這兩個熾日都要小許多。甚至可以依稀看見黃昏後的絕景,熾日在噴火,擋下太空推進來的隕石。
“喂!小侍童,快給我過來!”
正當景文擡頭仰望上蒼時,一道驕生跋扈的女聲在密林中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