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碟血,殞命在神山中,讓大片蠻獸發出“尫悟”叫聲,一個個身軀噴着光,在祭奠遺孤殞命。
它們皆是遺孤天生的棋子,一生爲其鞠躬盡瘁,甚至獻出性命,到頭來一絲好處也見不到,這讓景文費解,一想之前金烏說的“自由”,有些摸不着頭腦。
“三定居士知道嗎?還是問山下的那頭八面牛合適些?”景文發愁,一邊走向前方一邊嘀咕。
他在神山前行,繞過大片不詳,只因幾頭被神藤捆住的蠻獸迴歸。
那是一頭火鴉與三眼吠,正一左一右歪斜的跟隨景文,身軀染着血,其中有不少藤種在血肉髮根,已經活不長,只能堅持到景文奪下神石。
“吼!”
三眼吠吼叫連連,一路上與火鴉爲景文指路。
它渾身黑毛,毫不起眼,卻戰力高超,凰山的大蠻本就是蠻獸中的佼佼者,而這頭三眼吠更是驚奇,是從藤堆中殺出來的,要是通靈,那有機會走向另一頭路,進化爲遺孤。
“倒是可惜了,這麼一頭大蠻卻毫無道心,註定攀登不上遺孤一種……”景文搖頭,爲它惋惜。
無論是三眼吠還是火鴉,皆是大蠻中的王者,卻絕對無法成就遺孤。
那是種至強生物,就是景文也戰不過一頭。
遺孤是先天的,在世間雖然蠻獸可以進化,卻太難太難,幾千萬頭只能成就那麼一頭,皆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慢慢產生意識,卻大多被萬族斬殺,只因畏懼這一先天生物。
凰山浩古長存,傳聞是上古神種王創下。
景文跟隨兩頭蠻獸,終於來到葬有神石的浩土,一路上在沒遇見不詳,心底嘀咕遺孤的地盤莫非不會有不詳蔓延?
然而,景文現在沒有閒情想這東西,虎繎的性命耽擱不得,八面牛兇悍,晚到一刻鐘頭都會出事,陰陽兩隔,那是景文最不願見到的。
神山浩大,一棵棵染血古樹紮根在山頭,軀幹的血已經乾涸,泛着霞光,皆是上古遺留下的,有聖人血遺下。
那是人族聖賢在大古黑暗動亂時染的,一滴血不朽不滅,被歲月侵蝕上千年,雖然精華已經不復存在,卻已經成爲了一種不祥,沾到一點都會讓人白骨都腐朽起來,可怖的嚇人。
景文謹慎,在這片神山一角中四處摸索,可不敢翻動匍藥田找尋神石,那是自取死路,連神都救不了。
這是一處聖地,有霞光噴薄,原本景文以爲是神石發出的璀璨,可一到才發現四周頑石皆會泛光,讓他急促,一時間吆喝着兩頭大蠻一同找尋。
“嗚哇!”
一人兩蠻找尋神石,其中火鴉前往一魔窟觸碰到不詳,被一股黑煙籠罩,當即殞命。
火鴉殞命,死相相當悽慘,渾身被黑煙侵蝕,一會兒的功夫就連白骨都露出。
那魔窯紮根在一處不起眼的山頭下,冒着大片黑煙,卻有仙光閃爍,讓景文皺眉。
他謹慎走去,怕招引不詳,一路上讓三眼吠站在前方,要遇難時保下自己。
魔窯有太多結界,洞府牆壁有符文涌現,其中染着血,連三眼吠都只能避開,不敢嗅上一嗅。
凰土神山,魔窯噴煙,有大古留下的遺蹟。
這像座廢墟,卻給人一種駭人感,巖牆坑窪,大片白骨堆積在魔土四方,其中白骨皆有道霞散發,這更讓景文肯定這是處非凡地,那堆骨生前必然是一方霸王。
“吼娃!”
一聲奶氣蠻吼在魔窯裡叫出,讓景文一驚,正好被帶到源頭處。
那是魔窯裡遺孤巢的三頭遺孤鳥嗣,一隻只羽翼未滿,可每一寸骨都有神光乍現,其中一頭更是可怖,已經出現返祖現象,在頭顱處長有一根通紅角,要重現大古神威。
而在三頭金烏跟前,是一頭噴火鳥,叼着塊肉在餵養三頭遺孤種。
“金烏種?!”
景文驚吼道,雙瞳睜的老大,望着旗下的三眼吠瑟瑟發抖,已經證明這是遺孤子嗣無疑。
讓景文震驚的是,這頭鵬鳥赫然是先前中招的那頭蠻獸,此時已經化爲遺孤種的奴僕,斬下自己身軀的肉餵養三頭小金烏,讓景文大怒
“好啊……金烏你打的好算盤,以自己殞命來拉我心思,將鵬鳥招引來餵養自己的孩子,在等十年後子嗣大成,好找我報仇?”
景文胸膛起伏,氣的一腳踹死那半死不活的鵬鳥,見它身軀血肉被斬下大半,餵養給了三頭金烏,連一絲憐憫心都起不來。
他未來差點多了三個敵手,金烏是遺孤中的王,且成長速度快的嚇人,甚至三年以後就能擁有號令蠻獸的實力,能堪比一個教。
“可惜了,我乃兇人,縱然你金烏種有返祖顯現,在未來年間只要出現,我三頭一起鎮壓!”景文豪氣沖天,撇了三頭金烏,準備抱走一頭給虎燃煲湯。
他無懼敵手,就怕沒有人爲自己練招。
景文開始挑選,撇了三頭金烏幼崽,準備將那頭返祖顯現的抱走,卻有些心虛,不想折煞一尊天才,可最終還是抱走,說不定這隻味道好些呢?
他開始從三頭小金烏那挑選,卻剛抱起那頭返祖小金烏,卻發現在鳥巢下遺留一滴血,頓時起疑。
“你,去踫一下。”景文向三眼吠號令,八面牛的蠻獸此時就是他的,不敢生出二心,還是發顫的朝那一滴血走去。
此時的景文也想開了,只要八面牛還想要神石,那就不敢殺了虎燃,不然玉石俱焚,這對它沒一絲好處。
然而,就是這樣景文也不敢耽擱,虎燃雖然不會死,可時間太長,四肢也不一定能保住,會被焦躁的八面牛……,到時候景文也只能啞巴吃黃蓮。
三眼吠碰血,原本沒事,這讓景文嘆氣,剛以爲是自己杞人憂天時,異況卻發生了。
那滴神血蔓延,瞬間涌入三眼吠的一個眼中,將它抽敢血骨,好好的一頭蠻獸斃命,眨眼間就化爲一具屍。
這實在駭人,神血涌動,重新回到鳥巢。
“這神血……會動?”景文驚呼,沉默一番啞然止口:“尊者血!”
他心頭大驚,隨後大喜。
一滴王者血可填海,一塊尊者肉能造就蓋世猛人!
“哈哈!賺了,賺了啊!”景文興奮的吼出了聲,這是天賜機緣,亦是上蒼給敗他戰敗面牛的機會,只要煉化,那……
一想到這,景文激動的快吐血,果斷吐出一口精氣,包裹這尊人血,要以自身精華煉化。
“我早晚殺了八面牛,只是上蒼要你提前死,我也順水推舟……”
景文身軀噴薄神光,吐出的一口精氣點點煉化尊者血,卻神速太慢,涌泉的修爲能煉化已經足夠驚世了,會讓行者都驚訝。
尊人血漸漸狂躁起來,煉化大半,景文忽然吐出大口血,隨地拾起一塊殞命鵬鳥肉,就生咽起來,打算修復一絲氣力,卻意外發現根本連一絲神效都沒發生。
“怎麼回事?吃肉不能恢復氣血?”景文一臉詫異,感覺身軀的氣血都要被那滴尊人血吞納。
這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覺,蠻肉不比葷食,能極大恢復氣力,如今卻生吞大塊沒一絲神效,這實在匪夷所思。
“煉化,都給我煉化!”最終景文發狂,鼓足氣以一身赤血強行煉化,大片青煙從他身軀冒出,那是那積累的濁氣,被景文統統驅逐,要讓身子骨保持神潔狀態。
神光乍現,青煙豪涌。
這一方小世界逐漸變換,紮根在地下鳥巢的三頭小金烏啼叫連連,景文在它們身邊煉化尊人血,讓三頭小生物扛不住碩大尊血威能。
“啪咔!”一聲,一頭小金烏斃命,讓景文皺眉分心,卻無暇自顧。
“可惜了這一碗好湯……”
景文嘀咕,強力鎮壓尊人血。
他施壓,吐出的一口精氣開始包裹神血,逐漸引入口中,要生吞,只因沒有多餘的閒情讓景文慢慢煉化。
“啊……!”
尊人血入口,讓景文嘶吼一身,腦袋半層皮被反煉化,噴出大片血,讓他震撼。
“這都多久的血了?經歷了歲月的侵蝕還有這般威能?”景文面露苦澀,最終才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尊人血啊……”
景文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都說一滴王者血可填海他不信,如今卻是徹底服氣了。
這是從上古遺留下的神血,經歷漫長歲月,就是連寶藥都枯萎了,卻連一滴血也無法磨滅,甚至威能還這般強悍,要放在以前,那簡直天馬行空。
煉化神血,極爲艱難,景文甚至一度喘不過氣,那滴神血在吞食景文的氣血,被他吞下一口精氣鎮壓在心頭中,要耗死神血,徹底煉化。
這是場持久戰,那滴尊人血實在可怖,會吞食萬族氣血,一旦鑽入人的身子骨內,那隻能鎮壓,不然會在頃刻間被吸成一具屍。
景文盤坐在魔窯,青煙在他身軀散化,即將面色漲紅,卻即將煉化。
“成了……恩?!”
尊人血被煉開,化爲一團精氣融匯景文身軀,讓他渾身疼痛,心頭的一座金湖泛光,涌泉即將破現。
“大涌泉圓滿?”景文一臉驚喜,當下就準備完全融匯尊人血,打下道根。
他在壓制修爲,原本尊人血能踏準內比都境,卻不敢這般做,只因沒有內比都卷軸,就是踏上去,也不知該如何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