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仙海盪漾神光,底下是魚人族坐在源礁頂端,挽起豎琴在高歌。
戰區的南方是一處淨土,仙海孕育出了太多生命,一滴水經過萬年,能演變成一個生物,一片殘缺的爛藻亦能在百年後誕生出生命,經過久遠歲月的演變,生靈漸漸進化,繁衍出一個天地。
波搖四方,萬古仙霞。
“吼!”
一頭黃金大鵬在半空咆哮,在仙海高飛,劃出一條泛金的彼岸線。
景文盤坐在大鵬頂端,肉身演繹出密密麻麻的赤漿紋路,在完善肉竅,渾身呈現通紅狀,不在滴血,肉身化爲能量體,同時心中感慨連連。
他獲得的三部竅術皆是殘缺,卻在熟練這一部竅術後,發覺這已經是目前最爲完善的一部了。
肉竅是大古八術最令人頭疼的一部,大戰中只要氣血足夠,幾乎不死,令景文頗爲滿意,這是大古失傳的手段,連當代祖王都垂簾,願打破頭顱來奪取。
景文一路完善,卻受益不多,竅術是古諸聖一同完善,根本無法窺其門道,只能一步步溫養。
……
一條彼岸線劃過,南方聖人島近在咫尺。
遠遠望去,那是一座噴光的聖土,頂上青天隱隱約約有龍氣盤旋,是塊絕佳的領地,不可多得。
“聖人島,也不知道那小妮子在不在……不會又去哪片禁區浪了吧?”景文忐忑自語,他來求學陣法,卻擔心源傾國不在聖島,沒有熟人引來,擔心被這一塊聖土的老祖宗趕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黃金大鵬降地,被景文牽在聖人島彼岸邊緣的一塊礁石,用一塊老原石壓着繮繩,便踏上征途。
聖人島位列南方,在戰區很是有名,源傾城自己就是一個名碑,她幾年前出世掙扎,打的幾個天驕恪血,連道無敵都只能殺個平手,不敢徹底死戰,令她一戰成名,也讓聖人島名聲大振。
這是一個佈局淨土,景文到來,見到太多的法陣,皆在腳下冒着光,讓他不自覺的避開,擔心觸碰會有性命之危。
“譁”的一聲,仙海彼岸,一道波瀾撲上岸角,遍天的古禽在高飛,神韻不絕。
前方是一座山,遍佈寶樹,專門生長寶藥!
聖人島很大,景文到來,就見到五座撼大古山在前方肅立,高達萬丈,連禽鳥都無法飛去,罕見血種也只能躍過一兩座山頭,卻會被古山遍佈的法陣煉化成一堆屍,很是兇險。
“翻過去,就能見到佈局人了?小妮子也不給我個破陣符,還一起喝酒呢,我呸!灑家要是殞命在這陣法中,都是她害的!”景文自言自語,撇笑一聲,被自己逗樂了,下一刻便施展竅術,衝向神山。
他無比強橫,移竅已經小成,連翻一座神山,在原地留下三道殘像,皆栩栩如生,已經初步充斥神性,能斬殺敵手。
神山浩大,一座陣法被觸碰,朵朵青蓮演變成海妖,戾氣沖天,殺向景文,被白毛小子一棺材拍死,連着粉碎幾座大陣,以強止強。
景文渾身迸發金霞,上半截衣衫被海妖撕碎,咬牙繼續破陣。
他在壯大肉身,陣法的演變恰恰能壓制景文這種專門近戰搏殺的人,險些幾次被煉化在大陣中,惱火的景文已經施展出肉竅,化身爲能量體,在大陣橫衝。
聖人島五大山的法陣由弱至強,愈往裡走,陣法的規模越大,甚至在第三座山頭景文已經碰到一座大古遺留的法陣,演變出一豎蟠旗,就要釘死景文頭顱,被他巧妙躲過,卻有受創,只能掏出仙藥咀嚼,大肆煉化血肉。
這是一場劫難,在景文翻過第四座山頭時,幾十座古老陣法從地下演變而來,一共十一座,皆由百堆檀石推演而成,讓景文只能硬着頭皮上,卻在破陣的下一刻就受到重創,吐血不止,肉竅破碎,由能量體轉變成凡體。
景文恪血,偏頭望去,見十個陣法環繞着一座青蓮陣。
“不妙!這是什麼陣法?神性的源頭居然是靠十座陣法來提供,又是大古遺留下的嗎?”景文咬牙哆嗦,他看破天際,這第四座山頭僅僅只有一座陣法,卻要其餘的十座法陣連獻祭,當真曠古絕倫,很難躍過。
青蓮大陣孕育出一株藤,栩栩如生,宛如真跡般,好似真實存在。
景文震驚了,他實在沒想到神山的陣法這般強橫,最爲可怖的是這只是第四座陣法大山,很難相信第五座是多麼可怖的陣道,多半有真正無缺的古陣法,遇神煉神,難以逾越。
“我很吶!”景文大喝一聲,吐出一口血。
他滿臉漲紅,肉身已經殘缺不堪,連白骨都顯現出來,靠着仙藥支撐。
半途而廢從來不是他的作風,在深深喘了一口氣後,景文凝視起來,咬着牙已經打算破陣。
“拼了!景爺爺從來不懼一切,要死就死,反正小妮子會給我收屍!”景文大喊壯威,肉身再次演化成能量體,下一刻就衝向青蓮大陣,卻在遠方發現異況。
一干持杖穿袍的人到來,帶着幾頭吃人的兇獸從遠處遁來,怒氣衝衝的與景文對持。
“哪來的野狗,來我聖人島作甚!”
“小子,你是來侵略的?連破我聖人島三座古山的陣法,莫非是道門的人,來找我族神女尋仇?!”
一羣修爲不低的人大罵,赫然是聖人島的佈陣人,一個個五花八門,尤其是幾個壯人,持着幾根法杖,更是魁梧到頂點,有三丈高,景文只能擡頭仰望。
他們怒氣沖天,在第一座古山的法陣被破,就已經得知,帶人來古山。
爲首的佈陣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穿着一身青蓮法衣,地位極高,幾十個佈陣人在她身後只是叫罵,卻不敢第一時間殺向景文,只因不見老嫗發令。
一干佈陣人的叫囂,令景文面色複雜,尤其是對面的幾個壯漢要持着法杖上來一戰,讓他忐忑,不知道要是真戰起來,還能不能留手,不將對方打死。
“我爲外界祖山弟子,來找你們一族的源傾國,要敘敘舊……”景文忐忑不安的道出,下一刻就見人羣中竄出一個天人少女,左右張望,擱着老遠都能聽見她在叫囂,直呼有人來聖人島作亂,要打十個……
源傾國竄了出來,在偏動腦袋後,就見一渾身染血,**着上半身的白毛小子對持在前方,頓時一臉驚詫。
“咦?祖山的景禍害,怎麼是你?!”小妮子張頭張鬧,看到景文後驚呼這麼一句,令一干佈陣人陰沉着臉。
“你認識他?”一個壯漢指着景文,不懷好氣。
“是啊,他曾經送給我一袋寶藥,我不是帶回來了嗎?還分給你幾株呢。”源氏一族的小妮子開口,撓着撓着腦袋,一臉心大,差點讓一干佈局人吐血。
“原來是自家人!這位是姑爺吧?早就聽說過你送我族神女一袋子寶藥,出手可真遼闊……”有人尷尬大笑,聽聞源傾國的話語,已經瞭解大致的事端,卻疏忽了一點,讓景文反倒更尷尬。
“我只是小妮子的故友,除此之外沒有什麼關係……”景文強笑,一席話道出,令那壯漢驚異,小妮子也反倒不樂意了。
“你討打!還敢不要我,踢死你!”
源傾國張牙舞爪,不停揮拳動腳,踢打着景文,讓白毛小子愣了,只好讓她出氣,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哪惹了小妮子了。
聖人島第二神女驚爲天人,模樣萬分惹人。
她身穿紅裙,隨風飄揚,追着景文打,一臉氣憤。
源傾國心高氣傲,從小到達都有神子追求她,被她姐一腳踢開,卻被景文一句話搞的反而是自己纏上他一樣,令小妮子氣憤,追着景文打還不過癮,途中差點拾起一塊石,作勢要砸去,反倒讓一干佈局人阻止。
“我的天吶,咱們神女這是真的動心了啊……不過那小子不識趣,好像不喜歡咱們神女……”有風度翩翩的佈陣人低語,卻被源傾國聽到,下一刻就搬着一塊石頭過去,嚇的那人一跳,果斷跑走。
“景文,景禍害……這個名號我好像在哪聽過,是最近風頭更甚的那個人族小子,帶着一個強悍存在磨平通靈一族的那人?”
老嫗叫囔,時不時撇向景文。
她是聖人島的太歲,活了上千年,最近通靈一族覆滅,源頭是一個人族小子,與一個強橫到頂點,傳聞是無敵尊的一頭人形青牛,可謂名聲大振,連道門都撤下懸賞,不敢在風間浪頭叫板。
“小子,你走吧。”老嫗開口,在景文阻擋源傾國搬石砸人時,聽到這麼一句話,頓時鄒起眉頭。
“老人家,我只是單純的來找傾國她敘敘舊,爲何趕我……”景文面色煞白,最擔心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呵呵,單純的敘舊?從你一個連凡人都屠殺的兇人嘴裡吐出的話,我豈能信?”老嫗冷笑,這一句話道出,令所有人吃驚,皆感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