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嘛……”陳三喜凝視着胡不道臉上的表情,道:“你們如是想求得一條活路,就必須要跟我合作。”
胡不道也知道公司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倒閉破產的,自己也會身敗名裂,債務纏身的,最後的結局也許就是下半生在牢裡將牢底坐穿。
他自己受囹圄之苦倒也罷了,可是他還有妻子跟女兒。一個男人有了家之後,很多事情都會去顧忌的。
他只能問:“你想要我們怎麼跟你合作?”
“很簡單,你們將位子讓出來,讓我當軟天的董事,一切大小事務都由我定奪,我不但可以保你們不會破產受牽連,而且會讓軟天vv日上的,用不來多久,就能捲土重來。”陳三喜的話音鏗鏘有力,說的極有把握。
一邊的魯君終於開口了,道:“我們怎麼能夠信你?”
陳三喜道:“你們這樣下去,鐵定是死路一條了,你們爲什麼不通達一點呢?我接掌你們軟天不是想拔你們的旗,而是幫你們收拾爛攤子,以後就算有人找上門來要債,也全然跟你們無關的。”
這話讓胡不道兩夫妻都有點心動了,不說逆轉大局,只要能夠讓他們做個平凡人,不受破產的殃及,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但問題是,憑陳三喜的信用跟家底,法律上可以成功地轉讓這股債務嗎?
陳三喜顯然也看出了兩人的顧慮,就道:“你們不必擔心,這所有的程序都由我來辦,你們只管回家做一對快快樂樂的小夫妻就行了,從此我保管你們無憂無慮,當然,你們若是想在軟天求個虛位,我也不介意,我每個月照樣可以發你們幾萬塊錢的薪水的,保證你們生活過的樂滋滋的。”
兩夫妻對望了一眼,都默然無語,雖然陳三喜有些霸道,但在此時,已經無疑成了他們的救星了,他們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陳三喜出來的時候,臉上帶着一種勝利的愉悅,他做事情,向來都會有一個很詳盡很周密的計劃的,只是在這個計劃成功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他一踏出軟天的大門,就看到了那兩輛一直跟蹤着他的車子,就停在他車子的後面,車子裡面的人一定以爲陳三喜沒有察覺到他們,正準備接着跟蹤陳三喜,任何將訊息報告給張楓知道。
陳三喜也裝作完全不知曉的樣子,上了自己的suv,然後驅車而去,兩輛車依舊是緊隨其後。
陳三喜左拐右拐,拐入了一條巷子裡面,兩輛車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跟了進去。
只要能夠探聽到陳三喜的行蹤,那麼他們就可以在張楓的面前邀功了,就可以得到張楓的器重,這是他們升遷的大好機會,他們可不想平白地錯過。
可是他們的算盤未免打的太響亮了一點,陳三喜若是這麼容易就被人追蹤到的話,那陳三喜至今恐怕已經死了成百上千次了。
他們的車子剛轉入巷子裡,就發現陳三喜的車停住了,停在了巷子的深處。
而車上帶頭的居然是李孝順,李孝順是接到了消息之後才趕來的,他還不能忘記今天上午張楓對他的責備,責備他辦事不利,沒有找到陳三喜。
這一次說什麼,他也要將陳三喜逮住,親自送到張楓的面前。
陳三喜是張楓的肉中刺,只要將這根刺拔掉,那麼張楓以後就再無敵人了,就可以隻手遮天,呼風喚雨了。
李孝順的武器就是他的一雙手,鐵手,他的手已經練就的跟金屬一樣了,只要一發功,那麼雙手就會閃爍着金屬的光澤,十分的強悍堅硬。
他有決心將陳三喜逮住。
他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下了車,朝着陳三喜的suv一步步地逼近。
沒有人,陳三喜根本就不在車子裡面。
他們剛剛覺悟到這是陳三喜的計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道光芒閃起,快如閃電驚雷,李孝順馬上倒掠了幾米,吸附在了一處電線杆上。
再看他的手下,全部都是被一刀封喉的,每個人的脖子上面都是一條血印,只是傷痕太薄,連鮮血都無法流出來,顯見出手的人的速度有多麼的快,多麼的精準。
陳三喜就在他對面的電線槓的頂端。
他行事的準則就是乾淨利落,這裡雖然是一條小巷,但是外面的大路上卻人來人往,如果他的出手不夠利落的話,那麼難免會引來人羣圍觀的,那不是陳三喜想要的。
只不過是一閃之間,陳三喜就在彈指的工夫間將這些人刺殺在了刀下,他手中的那柄彎刀。
李孝順的額頭上面已經密佈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他已經看到了陳三喜手裡的彎刀,彎刀閃着錚亮的光芒,可是卻連一丁點的人血都沒有沾染上。
這一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李孝順曾經聽張楓說過,天下的法術,最厲害的不是威力,而是速度跟精準度,當這兩樣都達到巔峰之時,便可以破解各式各樣的法術,殺人於無影無形。
而陳三喜顯然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
李孝順本來已經積聚了體內的真氣在他的鐵手之上,但是卻沒有攻出去,因爲他忽然沒有了把握,也沒有了信心。
他的一雙金屬的手掌之中已經握滿了一把冷汗。
陳三喜手裡的彎刀在他的眼中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李孝順的背上已經被汗溼了,他不能坐以待斃,雖然陳三喜渾身散發出的那股殺氣已經將他壓迫的血液幾乎凝結,全無求勝的信心,但是他也不能放棄,他必須要放手一搏。
他已經攻了出去,義無反顧的攻了出去,他將所有的真氣都凝聚在了雙拳之上,威力十分的驚人。
但見空中一道火光乍起,他的全身都在燃燒,朝着陳三喜全力攻了過來。
這是拼命的煞招,不成功則成仁,他心裡也清楚,想要打敗陳三喜,只有一次機會,絕對沒有第二次出手的餘地了。
陳三喜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一下,李孝順衝過來的力量將周圍的空氣帶動,颳起了一陣強烈的氣流,氣流將陳三喜的衣袂捲起,迎風飄飛。
陳三喜的目光在他長髮的陰影之中。
“何必呢?”陳三喜只說出了這三個字,然後左右手往兩邊輕輕地一分。
這一分似乎沒有用什麼力道,但是那分開的手勢在空中閃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這就是“卸力曲線”。
李孝順的兩隻鐵掌通過這道曲線打向陳三喜胸膛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威脅力可言了,而他周身的真氣散發出的火焰也在轉瞬間熄滅,就好像是被潑了一瓢冷水一樣。
陳三喜的身體猛然一震,就將李孝順震的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摔在了地面上。
陳三喜的身形漸漸地落了下來,就好像是一片樹葉飄落,十分的輕盈靈動。
李孝順還沒有死,因爲陳三喜剛纔的這一震只用了三分的力道,他本來就不想殺掉李孝順,因爲李孝順不過是張楓的一枚棋子而已。
陳三喜一步步地走到了李孝順的面前,蹲了下來。
李孝順胳膊肘支撐着地面,擡起頭來,看着陳三喜,陳三喜背對着陽光,所以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你……”李孝順只覺得喉頭擁堵,一口將淤血咳了出來,道:“你爲什麼不殺我?”
陳三喜淡淡地道:“因爲我想讓你回去幫我跟張楓傳個話。”
李孝順喘息着,道:“你要我傳什麼話?”
“只有一句話,告訴他,他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那天沒有在秦皇陵裡面將我幹掉。”陳三喜一字字地道。
李孝順看着陳三喜黑色的人影,緘默無語。
他也恨張楓,當年爲什麼在秦皇陵的時候,不索性將陳三喜殺了,陳三喜這個人就像是貓一樣,有九條命的,只要留着陳三喜活着,就算是地獄也困不住他的。
陳三喜站了起來,上了自己的車子,駛離了小巷。
李孝順還趴在地上,沒有起來,雖然陳三喜沒有殺他,但是這對於他來說,卻是一種比死更大的屈辱。
他使勁了全力,但是陳三喜卻只不過輕輕鬆鬆的一招就將之打敗了,這是一個男人所無法忍受的屈辱。
可是他不能一直在這裡趴着,就算是趴上十年八年,也同樣不能改變事實,他必須要站起來,重新面對這件事情。
他本來以爲可以將陳三喜擒獲,送到張楓的面前的,現在他才知道,這根本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他回去張楓的豪宅的時候,張楓正坐在椅子上面喝茶。
自從三年前他將陳三喜困在鐵籠裡以來,他已經很好喝酒了,他覺得喝酒會讓人衝動,做出不可原諒的事情來,只有茶纔可以讓人身心恬淡的。
他喝茶很有講究的,每一片茶葉都必須是完好的,一杯茶裡面絕對不容許有一點殘渣,所以他喝的茶往往很清淡,淡的都有點無味了。
可是他喜歡這種無味。
他面前的茶纔剛喝了一口,李孝順就走了進來。
李孝順是唯一一個可以不經過允許而出入他房間的人,因爲只有李孝順是對他絕對的忠心的,這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沒有三年前李孝順跟他的配合,也不會有他方今的這一番成就。
看到李孝順的一副狼狽樣,張楓居然神色不變,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