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雷忍不住正視了陳三喜一眼,停下了步子,凝眉道:“你是什麼人?”
陳三喜吸了口煙,將菸絲吐出來,道:“我目前是個學生,昨天剛來的,我叫陳三喜,你好啊。”
丁雷的雙眉依舊凝皺着,道:“我不管你是誰,請你以後不要管我的事情。”
陳三喜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不講理的人,按說陳三喜救了他一命,不說對陳三喜感恩戴德,但至少不用這樣惡言相向的。
但這個丁雷卻偏偏就是如此。
陳三喜試探着問道:“你是怕他家族的人會報復你?”
丁雷冷冷地道:“這不管你的事,你要是再喋喋不休的話,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陳三喜笑了笑,道:“好好,我不問,今天上午還有最後一堂課,早走晚走都一樣,我請你去喝杯酒,你看怎麼樣?”
丁雷又邁開了步子,道:“我喝不起。”
憑他的身份,確實喝不起酒的。一個連吃飯都成問題的人,哪還有閒錢喝酒呢?
陳三喜沒有再跟上去,只是道:“我請你喝,不需要你花錢的。”
丁雷轉過臉來,道:“不是我自己花錢得來的東西,我絕對不要,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陳三喜嘆了口氣,道:“大概已經聽清楚了,既然你這麼頑固,那就算了。”
丁雷再不說話,走了出去。
走出很遠之後,陳三喜好似想起什麼,又大聲道:“可等到哪天你有錢了,能不能請我喝一杯啊。”
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道:“好!~”
只有簡短的一個字,但對於陳三喜來說,已經很滿意了,因爲陳三喜知道,這個丁雷已經將他當成了朋友。
有些人,並不將朋友這兩個字時常掛在嘴邊,也不會說兩肋插刀、肝腦塗地之類的義氣話,但一旦朋友有了麻煩,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幫朋友解除麻煩的。
這纔是真正的朋友!~
既然丁雷不願意去喝酒,那陳三喜只好去課堂裡面上課了。
上課的枯燥,令得陳三喜自能去做一件事,那就是睡覺……
至於睡了多久,連陳三喜自己都不記得了,他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下課了,教室裡麪人都走光了。
不低,還剩下一個人,除了他之外,還剩下一個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小婷了。
陳三喜打了個哈氣,抓了抓有點散亂的頭髮,道:“怎麼?你還不走嗎?”
小婷的桌子上還拜訪着一本書,樹上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文字,陳三喜只瞥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是什麼垃圾法術的東西。
“我只是想多騰點時間來看看書而已,並不是爲了留下來等你的。”小婷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書上。
陳三喜道:“是麼?你不用強調的,我只是問問而已。”
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將從始至終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書收入了抽屜裡,對着小婷擺了擺手道:“你好,再見。”
他說着話,頭也不回地就徑直走了。
“你要去幹嘛?”小婷見到陳三喜真的走了,就急急地問道。
陳三喜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我去吃飯,順便喝點酒,你要不要一起?”
“既然你這麼盛情相邀的話,那我就給你個面子好了。”小婷點着頭道。
澹~
“可是我並沒有……”陳三喜的話還未說完,小婷就走過來,在他的背後一推,道:“走了,唧唧歪歪的。”
陳三喜聳了聳肩,將胳膊交了出來,道:“嗯,牽着。”
小婷瞟了他一眼,挽着他的胳膊,兩人步出了教室。
一對男女情侶在學校裡面走,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也不知道爲什麼,陳三喜忽然有一點惆悵的情緒。
這讓他又想起了以前上學的光景,雖說他沒有年過幾年書,但是在學校裡面的初戀,依舊讓他記憶猶新。
那種滋味是甜的,又帶着一點點的酸,就好像是草莓一樣,吃下一顆之後,還想吃第二個,卻發現已經沒有了。
現在,又是校園內,還是手挽手,只不過,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她了。
當初的那個她,現在在哪裡呢?她還好嗎?
現在正是初夏,路道旁盛開着鮮豔的花朵,眼光燦爛,映照在兩人的臉上,這種浪漫的氣氛,陳三喜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前面的路很直,陳三喜的眼睛看着前面,眼中流露出一絲悵惘跟高興。
倘若說,人生永遠都可以定格在某一分某一秒之內,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爲什麼美麗總是來的太快,又走的更快呢?爲什麼不能多停留一些時候,讓我們更多地去享受它呢?
對於每個人來說,美麗的存在似乎只是上天的一種短暫的眷寵一樣,給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絲調味劑而已。
陳三喜雖然年紀不大,已經過了浪漫的年齡了,可是他依舊喜歡這樣的氣氛,他只想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走到他老死爲止。
可惜的是……
現實跟理想還是有一些差距的,有時候差距還很大。
陳三喜很快就碰到了不令他不高興的事情了,別看陳三喜的生活裡面總是充滿了殺戮跟仇怨,但他其實並不太喜歡。
而他剛走了一半,就碰到了即將要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了。
打架就是不太愉快的事情中的之一。
公孫圓被陳三喜揍了一頓之後,並沒有罷休,而是回家找了一大堆的幫手,在路上堵陳三喜,這些人的動作都很敏捷,平常都是在公孫家做護衛的,動作不敏捷怎麼能行呢?
不一會的工夫,他們就把陳三喜與小婷圍的嚴嚴實實了,一眼掃過去,陳三喜就判斷出對方有二十三個人。
他的判斷一向很準確。
公孫圓就站在這二十三個人之前,就跟那時陳三喜從如佛寺回來之後,第一次被張楓圍堵時的清醒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根本比不上張楓手下的死士,而公孫圓,更是難及張楓的萬一。
陳三喜嗅了嗅鼻子,道:“怎麼?你還沒打夠?”
公孫圓的鼻子抖動着,道:“小子,你敢跟我作對,也不看看爺是誰?”
陳三喜不急不慢地道:“你是誰?”
公孫圓指着自己的鼻子,傲然道:“爺就是公孫家的小少爺,就算是校長也不敢得罪爺。”
陳三喜“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還當你是哪家放出來的一條狗呢?”
“你……”公孫圓一下子氣的臉色發青了。
陳三喜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婷,道:“元芳,此事你怎麼看?”
小婷還不明所以,道:“什麼?”
陳三喜道:“你覺得我是揍他們一頓呢,還是就這樣閃了?”
小婷沒有回答,對方這麼多人,陳三喜能夠打得過嗎?想閃恐怕也閃不了吧。
公孫圓本來就對陳三喜記仇了,此時看到陳三喜身邊還帶着一個聞名學校的校花,更是仇視加嫉恨了,指着陳三喜道:“你小子今天插着翅膀也別想跑。”
陳三喜道:“哦?是嗎?”
公孫圓陰笑了起來,道:“不過,你要是把這個女孩子讓給我,並且喊我一生爺爺,我就放你走。”
陳三喜故意沉吟着,道:“你長的這麼胖,跟頭豬似地,人家女孩子要是跟你了,那還不被你嚇死嗎?”
小婷本來還十分憂心面前的危機,可聽到陳三喜這麼一說,不由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公孫圓滿面怒色,吼道:“你這是存心找死。”他胖手一揮,道:“統統給我上。”
這些人都是公孫家的鷹犬,小少爺的話就是命令,況且他們人又多,人多勢衆,量陳三喜就算有點本事,也不能逆天,聽到公孫圓的指示,立馬一涌而上。
小婷害怕地將頭埋在了陳三喜的懷裡,雙手緊緊地抱着陳三喜。
可她卻忘了,這樣的話,豈不是讓陳三喜動起手來,束手束腳嗎?
陳三喜居然也沒有提醒她。
小婷的眼睛緊緊地閉着,只聽見一陣陣的“咔嚓咔嚓”聲在耳邊響起,只有骨頭碎裂纔會發出這樣的聲響。
聲響過後,就是陳三喜聲音,陳三喜柔聲道:“好了。”
好了?什麼好了?難道這麼快就把所有人都擺平了。
小婷還不信,但等到她睜開眼來的時候,就容不得她不信了。
衝上來的二十多個人,無一例外地都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腕,大聲申銀呼喊着。陳三喜並沒有殺他們。
他們也只是些混飯吃的人而已,從某個角度來說,也很可憐,對於這樣的人,陳三喜是不會殺他們的。
欺負弱小,並不是陳三喜的作風。
站在一邊的公孫圓已經呆住了,張口結舌。陳三喜微笑着看着他,但這微笑在他看來,就好像是刀鋒一樣的刺眼。
公孫圓自覺地渾身一下子就疲軟了,不自覺地跪了下來,跪在了陳三喜的面前。
不過是呼吸之間的工夫,這些一擁而上的人,全部都倒下了,連陳三喜是怎麼出手的,公孫圓都沒有看清楚。
他跪在陳三喜的前面,不停地顫抖着,陳三喜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要他的命,喜歡欺負別人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怕死。
陳三喜拉着小婷的手,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