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嗅了嗅鼻子,道:“那這麼說的話,兇手肯定也跟我們一起到了魔鬼島上了,魔鬼島上遍佈機關,再厲害的高手也沒有把握可以盡數闖過去,所以,我想兇手一定是跟隨我們左右的,現在……”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道:“說不定就在我們身後。”
聽到這句話,劉玉成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道:“這樣的話,那他唯一不會殺的人應該就是那位前輩了吧,因爲對魔鬼島最熟悉的就是他了。”
陳三喜道:“可是等到兇手拿到了羅剎牌,情況就不一樣了,他肯定會趕盡殺絕,一個不留的。”
兩個人說着話,很快就到了小草屋裡,思君跟謝天普看到陳三喜揹着劉玉成回來,就感覺很奇怪,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三喜敷衍道:“也沒什麼事情,只是他不小心掉進了臭水溝了,把骨頭摔斷了,所以我看見了就揹着他回來了。”
這個謊話說的真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可是別人也沒有再問,因爲誰都知道陳三喜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的。
陳三喜揹着劉玉成,走到了無墨的牀邊,道:“前輩,你還真能睡,起來了。”
無墨這才睜開眼睛,道:“啥事啊?”
陳三喜道:“你看不見我背上揹着一個人嗎,快起來,我要給他治療。”
無墨也看出了事情不對勁,道:“怎麼了?”
陳三喜等無墨爬起來,纔將劉玉成放到牀上,道:“你先別問,趕快幫我弄點水來,要快,一定要快。”
無墨道:“哦哦,好的。”他說着話,就急忙跑了出去,別人跑出去,也許陳三喜還會擔心他的安全,可是無墨絕對不用擔心,因爲這個地方哪兒有什麼危險,他比誰都清楚。
劉玉成睜開眼睛,緩緩地道:“謝謝你。”
陳三喜看着劉玉成一張蒼白的臉,道:“現在這個時候,你說謝謝是不是過早了,我想等到我將你醫治好了,你再謝我也不遲。”
劉玉成也笑了笑,閉上了眼睛,道:“有件事我還不太明白。”
陳三喜從空戒裡將救人的必備之物取出,放在了牀板上,道:“你說吧。”
劉玉成顯然處在一種非常痛苦的狀態中,所以聲音有氣無力的,好像隨時都要昏死過去,他道:“你說達到頂級的境界之後,體內就不再有靈氣了,而只剩下真氣是不是?”
陳三喜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劉玉成接着問道:“靈氣一下子用完之後,在短時間能不會再生,你那時用光了真氣催動白虎現形,可是隨即又能化身爲沙,難道說真氣是可以很快地生出嗎?”
陳三喜停下了動作,道:“確實如此,我本來也以爲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是難逃一死的了,因爲背腹受敵,所以我就冒險一試,沒想真氣居然是源源不斷的,這就連我自己也感到很驚訝,至於是什麼緣故,我一時也說不上來。”
劉玉成喉嚨裡哼唧着,道:“果然是這樣的。”他常常地噓出口氣,道:“我好累,我要休息了,我估計這下一睡過去,就會昏死,連麻藥也省了。”
陳三喜拍了拍劉玉成的臉,道:“沒關係,我出手很溫柔的,我保證你醒來之後,就會發現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劉玉成嘴裡嘟噥着,道:“好好好,好……”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到最後終於聽不見了。
陳三喜到這個時候,纔將所用的刀具取了出來,“哐啷啷”一串響之後,就可以看到在一塊厚布上面擺着一隻只的刀具,有長有短,有粗有細,還有的尖頭是彎曲的,而有的則沒有鋒刃,只有鋸齒,這些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手術刀了。陳三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動手術。這無疑是一個大手術。
幸好現在劉玉成已經昏死過去了,所以自己就算是動刀的動作跟尺度大一點,他也完全不會感受到痛苦。陳三喜長長地吐出口氣,已經開始出刀了。
他將劉玉成的衣服用剪刀一點點地割開,然後取出一把很細長的刀,刀鋒非常的鋒利,他微微定了定心神,刀就按了下去,直接刺入了劉玉成的皮肉,這一刀劃開,劉玉成的皮肉也同樣的綻開了,他迅速地取出醫藥棉花,用鑷子夾住,將用處的鮮血擦了擦,他每一刀動的都很慢。
因爲他在每一刀上都注入了真氣,真氣透過刀鋒直接傳入了劉玉成的身體裡,是的劉玉成不至於流出大量的血來,而且能夠以此來調動他生命的活力,防止在手術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劉玉成時而換刀,時而擦血,時而做最爲細緻的包紮,他已經全神貫注在這件事情上了。連無墨提着水回來站在他身後,他都全然不知,而此時思君跟謝天普也已經走了過來,想看看這個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手術,他們一面舔舐着嘴脣看着,一面忍不住的在心中稱讚。
無墨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在水桶裡面泡了泡,擰乾,然後取出來在陳三喜的額上擦了擦,陳三喜現在不僅要全神貫注、一心一意,而且還在不斷地消耗真氣,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極爲嚴峻的考驗。
時間在這種時候流動的極其緩慢,大家在邊上看着都非常的焦急,只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而且大家希望這個手術能夠趕快結束。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睡覺,所有人都被陳三喜精湛的醫術給震驚了,直到天亮的時候,陳三喜才縫完了最後一針一線,用剪刀將線頭剪短,看了看劉玉成滿身的血跡跟刀痕,長長地舒出口氣,道:“好的,終於搞定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整個人也一下子虛脫似地,竟然後退了兩步,依靠在牆壁上,看樣子好像隨時都要跌倒一樣。無墨趕緊過來扶住他,道:“怎麼樣,你不要緊吧?”
陳三喜的臉上刻滿了疲倦,道:“你不應該問我要不要緊,而應該問他要不要緊?”在這個時候,還能夠開玩笑的,估計也只有陳三喜一個人了。
無墨笑着搖頭,道:“劉玉成怎麼樣了?”
陳三喜沉重地點了點頭,道:“還好,沒有什麼大礙,修養個半了來月估計就差不多了,所以這些天我們也只能在這裡等等,放慢行速了。”
“那沒關係,我出去打幾隻野雞來烤給你吃,給你補補身子。”說着話,無墨就要往外走。
陳三喜叫住了他,道:“我現在不想吃什麼狗屁野雞,我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無墨道:“你跟我來好了,在後面的倉庫裡,還有一張很大的牀,比這張牀要好的多,你過來好了。”
陳三喜在無墨的攙扶下走到了後面的倉庫,推開倉庫的門,裡面竟然傳來一陣幽香之氣,陳三喜用鼻子嗅了嗅,道:“這裡荒棄了這麼多年,想不到居然還這麼幹淨,誠出我意料之外。”
無墨解釋道:“因爲我曾經在這座森林裡找到過一種麝香,這種麝香可以千年長存不散,而且有驅蟲去蚊的功效,連一些小的動物在這種環境下都是無法生存下去的。”他指了指前面的牀,道:“你看看,這張牀還完好如初呢,你躺上去一定會很舒服的。”他搶先一步,走到牀邊,將牀上的灰塵擦了擦,道:“快來。”
陳三喜拖動着疲倦的身體一下子就倒在了牀上,嘆道:“果然不錯。”
無墨替他掩上被子,道:“那你就慢慢地睡,等你睡好了,就可以看到我烤出來的美味的山雞。”
陳三喜稍稍揮了揮手,道:“你去吧。”
一躺到牀上,一股說不出的睏意直接席捲進了腦子裡,他很快地就遁入了夢境,夢,很長很長的夢,長的幾乎永無止境了。
而等到他以後回憶這段夢境的時候,也感覺很不可思議。他夢到了什麼呢?
他夢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夢到了自己有了兩個好朋友,這兩個好朋友不是別人,正是他前世的兩個好友,你個叫做夏沉,一個叫做風清。也許是因爲他已經有點懷念過去,懷念前世的生活了,所以纔將這兩個人拉入了夢境。
他夢到他們三人剛剛參加完了一場武鬥,他們三個人組成了一直無堅不摧的火豹隊,而最後決戰的時候,自己將要對付的是代表落英家族的鐵戰隊,而眼下就是決戰前的最後一夜。
夢總是古怪而離奇的,沒有絲毫的邏輯,曾經在前世的地球上有一位心理學家說的好,他說夢境是對於自己生活的一種重現與反思。而現在陳三喜的夢就有一點這樣的味道在裡面了。
夢一經開始,就會持續不斷地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