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頭一回看戲,他也看不大明白,只是覺得有趣,蔣青在他身邊坐着,問他,“你看得懂麼?”
敖晟聳聳肩,道,“不過聽着挺熱鬧,青,以後我們沒事情就常出來走走吧。”
蔣青看敖晟,“你覺得在宮裡悶啊?”
敖晟一笑,道,“你在宮裡,看起來好像總是不太自在。”
蔣青一愣,才明白過來爲什麼敖晟突然叫他出來,原來是因爲怕他在宮裡悶,心中不免有些感動,卻不得不掃了敖晟的興致,道,“該有人說你整日玩樂,荒疏朝政了。”
敖晟依舊雙眼看着戲臺,半晌才嘆了口氣,低頭拍拍身上的果殼,道,“那你跟木凌他們來玩兒。”
蔣青見敖晟失落,也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要現在說,自己也是心直沒腦子,何必掃了敖晟的興致,他那麼多天好不容易今日放鬆高興了一回,剛剛那句話,等到回宮再說就好了。
見敖晟黯然,蔣青低聲道,“我……比較想跟你一起來。”
敖晟一愣,猛地擡頭看蔣青,“青?”
蔣青看敖晟,“幹嘛?”
敖晟挑起嘴角,伸手,抓住蔣青的手,蔣青抽了一把,沒抽回來,敖晟抓緊了不放,道,“你的意思是,比起跟木凌他們出去,更喜歡跟我一起?”
蔣青挑挑眉,道,“木凌總跟秦望天在一起,我不好打擾他們。”
敖晟剛剛還很低落的心情立刻大好了起來,抓着蔣青的手輕輕摩挲,道,“我們也可以偶爾出來,是不是……還能考察一下民情,出來又不是隻能玩樂。”
蔣青轉臉看看他,點點頭,“嗯。”
正當敖晟感受着這無邊的幸福之時,就聽到樓下一陣騷亂,有一個尖利的女聲吼道,“小賊!出來!”
蔣青聽了一下,問敖晟,“聲音耳熟麼?”
敖晟聳聳肩,“聽不出來。”
蔣青無力,果然不多久,就聽到樓梯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衝上來了五個青衫的女子。
“小賊!”其中一個女子擡劍指捉晟,道,“你竟敢偷姑奶奶的錢袋!”
敖晟微微皺眉看了看站在樓梯口的那五個丫頭,轉臉問蔣青,“什麼人?”
蔣青分辨了一下,雖然身形衣着上不一樣的,但是樣貌還是能大致看出來……臉上故意抹上的黑色擦去了,變得很白淨,外族的長相……這五個中間的兩個,就是剛剛跟敖晟發生口角被氣走,女扮男裝的兩人。當然,也就是被敖晟偷了錢袋的人。
那個丫頭顯然是五個裡頭地位相對高一些的一個,剛剛跟着她的那個侍從,和其他三個一起站在她身後。其中一個,拽着戲樓夥計,將他往敖晟跟前一推,道,“說,你手上的金子哪兒來的?”
原來,剛剛夥計拿着那金子歡歡喜喜地下樓,正巧遇上發現錢袋不見了,來找的五個姑娘。那兩個姑娘跟敖晟起了衝突之後,急匆匆回到了酒樓裡,跟其他的幾人會合,才發現錢袋丟了,起先還以爲是在客棧交手的時候落下了。她們一路上要用的盤纏都在裡頭呢,所以五人就一起來找了,到了戲樓,就看見小二歡天喜地地拿着金子下樓來。她們使用的金子上面都有印記,很容易辨認,因此一下就認出來了,以爲是小二偷的,抓住了一頓打。最後小二說,是剛剛的公子爺給的。
兩人立刻明白了,就一起衝了上來,要找敖晟算賬。
敖晟伸手,拿過小二手裡那錠金子看了看,不慌不忙地說,“你怎麼知道這金子是你的?”
那丫頭指着金子說,“上頭有一個鈴鐺型的標記。
敖晟看了看,遞給蔣青,道,“青,你看看有沒有。”
蔣青有些無奈地看敖晟,剛剛敖晟用內力一掃,把那金塊上面的印記給抹平了,還上哪兒找去,就搖搖頭。
敖晟見蔣青還挺配合,心情大好,遞給那小二看看,道,“夥計,你自己看看,有沒有印記?”
“唉。”小二接過來,左瞧右瞧,苦着臉說,“沒有啊,姑娘啊,你是不是看錯了啊?”
那丫頭一愣,道,“不可能的,我看清楚了!”說話間,就跑上來看。
將金子接到手裡一看,那丫頭也傻了,皺眉,“剛剛明明看到的!”
身後的四個姐妹面面相覷,也都跑上來看,看完之後,都有些不解。
此時,好些看戲的人都不看戲了,改來看熱鬧,道,“我說,有沒有印記啊?別冤枉好人!這兩位公子一看就是體面人,幹嘛偷你們丫頭的錢?”
“就是,你們幾個丫頭能有多少錢,這公子可是一出手就一萬兩啊。”夥計也附和。
“我們……”其中一個想說話,但被身旁一個拽了一把袖子,只好閉嘴。
敖晟和蔣青對視了一眼,這幾個人似乎身份特殊,幾個丫頭身上帶着如此多的銀兩,功夫不錯還神神秘秘的,相當可疑。
“是不是一場誤會啊!”夥計問。
“不對!”那爲首的丫頭指捉晟說,“錢袋一定在你身上,有本事你讓我搜!”
敖晟爽朗一笑,道,“你們外族姑娘可能挺大方,不介意搜男人的身,不過可惜啊,我有心上人了,讓你搜我怕他不高興。”說話間,還瞟了蔣青一眼。
蔣青轉臉看別處,敖晟真沒救了。
那丫頭臉紅,一旁看熱鬧的也有好些起鬨,“唉,姑娘,我們這兒這麼多人,你一個個搜啊?”
幾個丫頭臉通紅。
蔣青有些看不下去了,何苦爲難幾個丫頭,再說也的確是敖晟拿了她們的錢袋,而且……剛剛趁那幾個丫頭靠近的時候,敖晟已經悄悄地將錢袋給她們放回去了,只是她們沒注意。
“姑娘。”蔣青道,“會不會是誤會,你們不如再找找,大概疏忽了。”
“我都找了好幾遍了,沒有……”那丫頭邊說,邊一摸自己的腰間……
“咦?”低頭一看,就見錢袋好端端地掛在那裡,五個丫頭對視了一眼,拿出來一看,真的是自己的錢袋,都納罕不已。
“都說了你們弄錯了吧。”夥計看到了也道,“還兇巴巴打人罵人,還不給兩位公子道歉?”
敖晟一笑,擺擺手,道,“算了,我們汁人講究好男不跟女鬥,特別是兇巴巴的惡女,道歉就不必了,散了吧。”說完,轉身要繼續看戲。
“呀!”其中一個道,“少了一萬兩!還少了一錠金子!”
敖晟嘴角抽了抽,蔣青無奈,是該少,一萬兩買茶了,金子在桌上呢。
“姑娘。”傍邊有幾個看客覺得是這幾個姑娘因爲剛剛吃了敖晟的虧,所以來胡攪蠻纏了,就道,“做人不能太過分啊,這位兄臺已經夠寬宏的了,你冤枉他他都不跟你計較,怎麼還不罷休啊。”
“我……”拿娘轉念一想,又看了看桌上的金子,吼道,“我明白了,就是你搗的鬼。”
敖晟對蔣青眨眨眼——這丫頭真笨,現在此明白。
蔣青選擇繼續喝茶,他不管了。
“姑娘啊……您就別再無理取鬧了吧,影響我樓裡唱戲了。”夥計上來勸。
“你給我滾開!”那丫頭一腳踢開了夥計,舉劍指捉晟,“你把錢還回來,不然我殺了你!”
敖晟一挑眉,道,“你的錢沒丟,都沒經過我手,我又不會隔空取物,上哪兒偷你的錢去?”
“就是啊!”
“是這麼回事。”
衆人都覺得有理。
那丫頭身後的四個姑娘,有一個小聲對前面那位說,“小姐,算了,要是鬧起事來,主人要生氣的。”
敖晟耳尖,聽到了主人兩個字,心中瞭然,原來是一羣丫頭。
“可是,弄丟了銀子,回去還不是一樣挨罰?”另一個又道,“也不是小數目。”
敖晟笑了笑,道,“原來是丫鬟啊,弄丟了銀子,怕被罰?”
幾個丫頭都臉紅,爲首那個道,“不用你管,你還錢再道歉!不然今天本小姐跟你拼了!”
敖晟想了想,道,“算了,這樣吧,我看你們幾個姑娘年紀不大,做丫鬟也不容易,這樣吧,這錠金子,你們拿去充數,另外呢,我再給你們一萬兩,回去交差,省得你家主人打你們。”
敖晟說着,掏出一萬兩銀票來,和金子放在了一起。
蔣青瞄了一眼,更無語了……這是敖晟剛剛從夥計那兒悄悄拿回來的一萬兩。
戲樓裡的客人都紛紛交頭接耳,“哎呀,這位公子人不錯啊。”
“就是,真慷慨啊。”
“是啊,這種蠻橫丫頭就是要打啊,救她做什麼。”
“那幾個瘋丫頭,銀子別是自個兒花了來訛人的吧?”
“你……”那丫頭可氣極了,惱羞成怒,道,“我憑什麼要你的錢,你……你們汁人,比狐狸還狡猾,今天本小姐跟你拼了,寧可殺了你,受姐姐責罰!”說完,舉着劍就奔敖晟來了。
敖晟望了望天,這丫頭還真是火爆脾氣,蔣青看敖晟,不過還沒等那丫頭接近敖晟五步之內的距離,窗外黑影一閃,一個黑衣人擋到了敖晟的面前,架開了那女子的劍。
女子一愣,黑衣人回頭低聲對敖晟說,“少爺,巡遲兵來了。”
敖晟聽後微微皺眉,對夥計指指桌上的銀兩,道,“既然她不要,這銀子就當你湯藥費好了。”
夥計美壞了,蔣青替敖晟算了算,他一兩銀子沒花,白喝了茶吃了點心,還打賞了這夥計四次……跟着雀尾真的沒白學,這佔人便宜的境界不比木凌差呀。
“慢着!”那丫頭吼了一聲,“小賊,你別想走!”說着,就想去追,黑衣人擡手一劍架開她,道,“大膽。”
這時候,就聽到樓下一陣腳步聲響,巡城的兵丁沒來,倒是一大羣路過的衙役來了,原來不知道誰好事,出門跟遇見的衙役說,這戲樓裡頭來了五個外族的妖女,開口訛人還打傷了戲樓的夥計。
“都住手!”那羣衙役趾高氣昂地跑了上來,樓上衆人看到衙役來了,紛紛想離開,但是衙役吼了一嗓子,“都別走!”
此時,除了擋在敖晟眼前的一個影衛外,另外幾個影衛也都閃了進來,看敖晟。
敖晟輕輕一擺手,四個影衛退到了敖晟和蔣青的身後。
“怎麼回事啊?”爲首的一個衙役仰着臉,問戲樓的夥計。
“呃……回稟官爺。”夥計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那衙役聽後,點了點頭,看了看敖晟他們,心中微微一動,一看就是樂都本地人,身後帶着護衛,出手闊綽,不是凡人,不能得罪。
再看那幾個丫頭,一臉兇悍,還是外族……就道,“你們五個,哪裡人啊?”
爲首那個丫頭在氣頭上,道,“要你管,你壽差麼?怎麼不抓偷錢袋的賊。”
“混賬,官爺我不用你教我怎麼做,來人啊,給我鎖上,拷回去!”
那丫頭眼眉一豎,同時,敖晟也是一皺眉。
“你憑什麼抓我們?”丫頭說,“你們汁官差就這麼辦案的麼?不分青紅皁白就抓人?”
“光天化日拿着刀劍行兇,不抓你抓誰啊?”官差兇巴巴地道。
“那他呢?”姑娘指捉晟,“他偷了我們的錢,你怎麼不問問?”
官差皺眉,道,“你個丫頭,出言不遜,目無王法,來啊,給我拷回去!”
說話間,就有衙役上來套枷鎖。
“慢着。”敖晟突然開口,看了看那衙役,問,“按照我晟青的律法,行兇致死者、極度殘暴者、犯有重罪者判處極刑者,才能上枷鎖鐐銬,而且你只聽了夥計的一面之詞,也沒問問當事另一方的我,怎麼就單判定是她們不對?”
衙役睜大了眼睛一臉不相信地看敖晟,心說這位是不是腦袋有些毛病,竟然還反過來幫這一邊說話?
那幾個丫頭也有些不置信地看敖晟。
蔣青看了看敖晟,心說其實敖晟當了皇帝不知道,小時候又久在深宮不與外界接觸,一般都是這樣,執法的衙役往往仗勢欺人,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搪麼。
那衙役被敖晟問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惱羞成怒,道,“大膽,你算哪根蔥,怎麼跟官爺說話?”
蔣青眨眨眼,看了看身旁的敖晟,敖晟也眨眨眼……
四個影衛面面相覷——死催的!
一個影衛想開口,敖晟卻擡手擋住他,對餒差說,“這位官差說得沒錯,我的確不算蔥,這裡其他人也不算蔥,不像官差你,好似蔥。”
“噗……”好些客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再看餒差,挺高的個子但是很瘦,水蛇腰,臉色也有些發青,穿着青色的衙役服,被敖晟一說,真的很像根蔥。
五個丫頭也對視了一眼,忍笑。
餒差氣得鼻子都歪了,指捉晟說,“你……你大膽!”
敖晟一挑眉,“說你像蔥就大膽了,那我要是說你像韭菜呢?”
“噗……哈哈……”好多客人都忍不住了,臺上的戲子們也不唱曲兒了,一個個在那兒看熱鬧。
那衙役是個頭頭,連身後跟來的幾個衙役也都忍不住捂嘴笑,的確,那比起蔥來,更像韭菜。
敖晟轉臉看蔣青,就見他有些無奈地轉開臉微低着頭,嘴角帶笑……頭低得恰到好處,這個角度看……蔣青的側面最動人……再配上那會心一笑,敖晟看的有些迷醉。
“你……你”那衙役氣得臉都青了,道,“你簡直膽大包天了,來啊,給我抓回去!”
幾個衙役棄了那五個姑娘,上來鎖敖晟,兩個影衛往前一擋,冷笑,“瞎了你的狗眼,不要命了麼?”
衙役們面面相覷,都有些擔心地看身後爲首的那個衙役——這人是誰啊?
敖晟看了來氣,問蔣青,“青,樂都的知府,是墨西戎吧?前幾天隱退了,也就是換上葉無歸和汪乾坤了是不是?”
“嗯。”蔣青點點頭,“應該是今天剛剛交接好的。”
“也就是說這些個是墨西戎原來帶過的?”敖晟皺眉,“那老頭,早知道少賞他一箱銀子,老糊塗了不成,手下管成這個樣子?”
蔣青也點頭,這時候,就聽樓下有人喊,“官兵來啦……”
樓裡的人也紛紛退後,敖晟看那些百姓,皺眉,納悶,“官兵本就是保護百姓的,爲何都嚇成這樣?”
蔣青道,“難講。”
敖晟皺眉,不語,突然覺得……雀尾老頭讓他時常帶蔣青出來散心,說不定還有其他用意。
眼看着巡城的官兵在統領的帶領下進了皇城,樓下就聽到有人扯着嗓子喊,“哪個鬧事啊?”
敖晟和蔣青聽到這個聲音一愣——這不王忠義麼?
敖晟不解地看身邊的影衛,“王忠義不是副將麼?怎麼巡街來了?”
“是宋將軍規定的,所有官階的將領都編制了,每天輪班巡城。”
“嗯。”敖晟點點頭,“這好,宋曉還挺像話。”
“哼哼哼。”那衙役見官兵來了,得意了起來,對敖晟道,“刁民,讓你再蠻橫!”
幾個影衛對視了一眼,使眼色
——這個死定了吧?
——那是,也就是遇上皇上了,不然滿門都得死!
——落皇上手裡更慘,不讓好好死,玩死!
……
王忠義帶着幾個手下跑了上來,邊嚷嚷,“出什麼事啦?誰打架……”
話沒說完,看到敖晟和蔣青。
王忠義瞅了瞅兩人,愣住了,眯着眼睛再看,心說——這不青夫子和皇上麼,莫非是我喝多了眼花?
蔣青有些想笑,敖晟看到他這副呆樣就有氣,這武狀元真拿不出手去。
“唉,軍爺。”那衙役湊到王忠義跟前,指捉晟道,“那個刁民,他聚衆鬥毆公然辱罵衙役目無王法,一定要嚴懲啊。”
蔣青皺眉,搖頭。
王忠義轉臉看了看他,問,“老弟,你幾個腦袋?”
“啊?”衙役不解地看王忠義。
王忠義又看敖晟和蔣青,他挺喜歡蔣青,人好樣子順溜有能耐,不過有些怕敖晟,老覺得不知道他在算計什麼。王忠義先對蔣青行了個禮,“夫子啊。”
蔣青笑了笑,“王將軍。”
衙役抽了一口氣,心說,完了完了,原來這人是這軍爺的夫子啊。
王忠義又看敖晟,道,“皇上,你也來看戲啊?怎麼就帶這麼點人啊那……我用不用帶人行大禮啊?”
幾個影衛都打心底佩服王忠義,太混了這人。
近處的幾個客人和那幾個丫頭,包括那班衙役都聽到王忠義說的話了,霎時震愣,那衙役掏掏耳朵,問王忠義,“軍爺,你叫他什麼?”
這時,樓下又上來了幾個人,是今夜輪班跟王忠義一起巡城的一個統領,上來就問,“王先鋒,您……”轉眼看到了敖晟,立刻睜大了眼睛,趕緊帶着身後兵丁跪地給敖晟行禮。
戲樓裡的看客也都驚了,誰都不料想敖晟竟然就是當今聖上。
百姓也紛紛學着樣子想要跪倒行大禮,敖晟攔住身邊想要跪地的夥計,對衆人擺擺手,“都免了吧。”說完,帶着蔣青轉身下樓,對王忠義到,“帶這個衙役回去,讓葉無歸和汪乾坤進宮見我。”
“是,呃,這幾個姑娘怎麼辦啊?”王忠義問。
蔣青跟敖晟一起下樓,道,“都放了吧,桌上的銀兩歸她們,然後問夥計聽戲吃喝和桌椅損毀總共花了多少銀子,一併付了。”
說完,追上快步往前走的敖晟一起離開了戲樓,回宮去了。
戲樓裡立刻炸開了鍋,百姓覺得今日真是見了奇聞了,紛紛興奮地交頭接耳。
王忠義將桌上的銀兩給了那幾個姑娘,又多給銀兩打賞了夥計,然後拽了那衙役一把,見他臉色蒼白就快沒氣了,便問,“喂,你有啥遺言沒有啊?我替你傳達。”
衙役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
哎……又要去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