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王意外現身,整個帝都馬上沸騰起來,到處傳得沸沸揚揚。
御書房內,慕容紫煙看着跟着薄情身後,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太歲,面色不可竭止的一變再變,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
這怎麼可能,她的人明明查得很清楚,薄情真的殺了犬王,還送來了月狼犬的皮毛,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臣妾參見陛下!”
薄情隨意行禮意思一下,就帶着太歲站到一邊,似笑非笑的掃一眼,站在另一邊發愣的慕容紫煙,福身含笑道:“見過公主。”
剛說完,就聽到簫謹天一派帝王威儀的聲音響起:“紫煙公主,關於犬王被丞相夫人殺掉的事情,外面傳得沸沸揚揚,朕希望晟太子能親自給朕一個解釋。”
慕容紫煙在看到犬王的一刻,心情就馬上跌落到谷底,此時又聽到簫謹天提出的要求,面色剎時間雪白。
此事若讓太子皇兄知道,就等於整個慕容氏皇室都知道,父王一定也會知道,整個朝野都會知道,一旦事發,必然會連累母妃,心裡禁不住的撲嗵嗵的亂跳。
暗暗的沉吟片刻,慕容紫煙吸了吸氣道:“天帝陛下,這或許只是一場誤會,紫煙只是聽到傳聞,一時……”
“朕記得紫煙公主方纔說的是,你已經查實真相,是丞相夫人殺了犬王,可是現在它卻好好的出現眼前,你如何解釋此事。”慕容紫煙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簫謹天打斷。
慕容紫煙頓時無語相還,片刻後纔看向薄情:“丞相夫人,那麼多人,親眼看到你把犬王送到落庭居,還說要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狗肉煲,難道不是……”她想說不是殺掉嗎?可是犬王還好好的眼前,自然不會是爲了殺掉。
薄情淺淺一笑道:“是啊,只是見識一下,見識完了,自然要出來的。”她何時說過要殺掉犬王它們,它們於她還有很重要的作用。
簫謹天忍住笑,看向慕容紫煙的,散漫的目光內,閃過一絲戲謔,就她那點小聰明,也敢搬上臺面。
看向薄情,一臉責怪似的道:“沒事你送到它們到落庭居見識什麼,讓紫煙公主一時誤會,以爲你要把太歲做成狗肉煲、”
薄情恍然大悟,一臉無辜的道:“回陛下,臣妾也不想這樣做的,太歲他們父子仨太不乖了,臣妾只是想教訓教訓他們而已。”
這就叫一舉多得,不準聲東擊西,既轉移衆人的視線,又教訓犬王父子仨,還狠狠的玩了慕容紫煙一把。
慕容紫煙此時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中了薄情的圈套,當着簫謹天的面卻不好發作,只好訕訕的道:“原來如此,只是一場誤會,紫煙也只是一時情急,還望陛下見諒一二。”
薄情眼眸內露出一絲冷笑,脣邊卻揚着甜甜的笑容道:“紫煙公主,你真的認爲這只是一場誤會,而不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謠言嗎?”
“當然是誤會。”慕容紫煙應得有些心虛,是不是誤會,她最清楚。
“既然如此,就麻煩陛下把這些在帝都內,到處散播謠言的人,交給晟太子處理。”薄情冷笑道,拍拍手,馬上有人把幾個百姓打扮的年輕男子押進來。
看到被押進來的人,慕容紫煙的心立即提到喉嚨上,面上除了蒼白,再添上一抹慌張。
目光不時暗瞟押進來的人,心都快要跳出來,這些不正是她派出去散播謠言的人,他們的行動相當低調秘密,薄情怎麼可能捉到他們。
這些人若送到太子殿下,她真的完了,父王一定不會原諒她,母妃也會被她連累,心一下冷過冰水。
薄情看到慕容紫煙的慌張的神色,心裡冷冷一笑道:“陛下,若無沒有他的事情,臣妾便先告退了。”
簫謹天擺擺手,示意她可能退下,薄情福了福身,臨走前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容紫煙。
這樣愚蠢的女人,若還親自出手解決,那是擡舉她了,她還不配,不如交給慕容晟收拾。
以簫謹天的能力,一定會好好利用此事對蒼穹帝國提出“合理”的要求,慕容晟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慕容紫煙,往後慕容紫煙在慕容皇室的日子,真是堪憂啊!
薄情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過頭道:“哦,對了,徐經略的母親徐老夫人,今天一時大意,打擾了老和尚吃狗肉的興致,老和尚很生氣,就罰了他們一頓打,臣妾不想整天被召入宮中,更不想有人當街攔車喊冤,麻煩陛下也順便處理一下。”
此時此刻,還有誰會召她入宮,自然是太皇太后。
自己的親姐姐被罰,不僅是因爲親情,更是顏面的問題,不過薄情卻隻字不提,是慕昭明把他們交給順天府尹處理。
簫謹天是何等智商,一聽到薄情的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道:“知道了,此事朕會讓順天府處理好。”
再看向慕容紫煙,淡淡的道:“紫煙公主,若無事也退下罷,此事朕自會跟令兄相商。”
慕容紫煙如當頭一盆冷水淋下,整個人麻木了一般,完全忘記了反應,心裡全是回到蒼穹後的種種冷遇。
薄情看到這一幕,脣邊冷冷一笑,帶着太歲大搖大擺的走出帝宮。
現在東聖帝國已經建立起來,外有簫謹天和慕昭明罩着,內有太后撐腰,她完全不必理會這些女人間的事情。
目前她馬上要做的,就是着手於這片大陸的繁華,賺盡天下的錢財,讓東聖更加穩定,成爲她最堅強的後盾。
薄家的人對錢沒有什麼概念,薄家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錢,只知道盡一切辦法賺盡天下的錢,這是他們的樂趣,也是他們最喜歡的挑戰的事情。
次日早朝後,薄情就從慕昭明口中,聽到了徐錦被格職遠貶,舉家遷離帝都的消息,不用擔心他們會找麻煩。
至於簫謹天利用慕容紫煙這張底牌,跟慕容晟提出什麼“合理”的要求,薄情是懶得打聽,倒是眼前的,曼珠帶來的消息,讓她比較感興趣。
“主子,經過烤問,昨天哪些在千幽館外面偷聽的人,已經招了,主子猜幕後的人是誰。”曼珠一臉秘密的道。
“招了!”
薄情愜意的頭枕在太歲身上,懷中抱着蕃茄,一隻手替土豆順着毛。
沉思片刻,揚起一絲笑意:“ 我猜是華光殿的那位公主。”腦海中瞬間出現梵星月天真無邪的面孔。
昨天故意當衆射殺一名暗衛,就是想給對方一個警告,沒想到這個幕後人竟然會是梵星月,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嚇壞。
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好辦多了,薄情揚起笑容道:“帛兒,替本夫人送一張請柬給星月公主,就說本夫人這裡有上好的茶,請她後日到梧桐夜雨一聚,共品此茶。”她心裡面已經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華光殿,梵星月拿着請柬,慌慌張張走到梵清流的房間,一臉拿不定主意的道:“皇兄,丞相夫人請我品茶,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好。”
“爲何不去?”梵清流淡淡的道,他想去卻不能。
“我有點害怕丞相夫人,她昨天殺人了。”一語雙關,梵星月戳着手指,睜大眼睛一臉膽怯的看着梵清流。
聰明如梵清流,豈會不知梵星月所指,淡笑如清泉:“你放心去,她既然是光明正大的邀請你,自然就不會把你怎麼樣。事關兩國的和平共處,她不會如此草率。”正如她沒有吃掉犬王一樣。
聽到梵清流一番分析透切的話,梵星月如吃了定心丸,馬上讓人去話:“你去告訴送請柬的人,本公主一定會按時赴約,絕不會辜負丞相夫人的好茶。”回頭着衝關梵清流,調皮的一笑。
走出梵清流的房間,梵星月笑容一收,對貼身的宮女冷冷的道:“吩咐下去,挑兩名最得力的女暗人,扮成宮人跟在本宮身邊,一定要確保本宮的安全。”
薄情,薄家的人,心思太深,還是小心爲上。
正月的天氣有些陰冷,天空中雨帶着雪一起飄下,不過青絲樓內,卻是一片暖如陽春三月。
梵星月一踏入青絲樓內,就看到坐在茶案前薄情,一襲白色的裘衣,趁托出她的雍容華貴。
長髮沒有挽髻,只是隨意的用一根絲帶繫住髮尾,顯得安靜出塵,嫺雅得宛如雪山的聖女。
“星月公主來了,請。”
薄情從容的含笑起身相迎,指着茶案前的一個位置,邀請對方坐下,一舉一動似乎根本不知道梵星月的所作所爲。
梵星月也是一臉天真的笑容,淡然的坐在薄情指定的位置上,兩名暗人假扮成的宮人,緊跟在她的身後,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側,似是能給她一絲安慰。
看到這一幕,薄情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指着案上一個罈子道:“公主有口福,這是我去年收集的,某種花上面的積雪,一直捨不得吃,這可是頭一回,你聞聞,能不能聞出是什麼花香。”隨手打開壇蓋。
梵星月湊過去,在罈子上輕輕的搖搖頭,似是在聞着水的香味,擡起頭笑道:“如夫人所言,確實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跟丞相夫人身上的味道很像,只是……恕本公主無能,聞不出是什麼花的味道。”識趣的沒有亂猜,而是直接告訴薄情,她不懂。
薄情又倒出一些茶葉道:“這是彼岸花的香味,你聞聞這茶葉看看,香不香?”與其說是在聞水香和茶香,不如說是讓梵星月光明正大的檢查一番,這些東西是否有毒。
想到梵清流的話,梵星月的心略略寬一些,拈起幾片茶葉聞了聞,笑道:“極品的雪山綠芽茶,其性本冷,再加上彼岸花本身的幽冷清香,果然是好……”
茶字還沒有說出口,梵星月就感到猛然一陣眩暈,還沒來及反應,人已經倒在地上。
兩名暗人光想喴出聲,突然兩把鋒刃尖細的劍,穿透他們的心臟,再一劃,劃斷了他們的咽喉。
薄情拋下茶葉,面上冷冷的一笑,什麼檢查都是多餘的,從他們踏入這間院子的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中毒。
梵星月倒在地上,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中中毒,倔強的性格,讓她保持着最一絲清醒,虛弱的道:“丞相夫人,你……你究竟想做什麼,本公主若有事,你怕也難以逃跑干係,最好……別亂來,否則華夏帝國不會放過你。”
“本夫人想做什麼?”
薄情淺笑如風,淡然的道:“李代桃僵,以假亂真。”輕描淡寫的說出四個字。
李代桃僵,這就是她的目的,用她的人代替梵星月的位置,潛伏在華夏帝國皇室中,比任何的打探方式都有用,慕昭明、簫謹天,還有薄傾情,不也一直是這樣做嗎?
梵星月震驚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情,她怎敢這樣做。
但梵星月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大叫大喊,清亮的眼眸中流出一行清淚,拼盡最後的力氣道:“妞妞,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小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