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萬兩,這兩棵血嬰人蔘,本公子志在必得。”
就在衆人以爲五十五兩黃金,已經是巔峰之時,一把慵懶的聲音響起。
五十六萬兩黃金,薄情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這必然是薄暉和林世擎安排的人,真是狠,也不怕把簫謹瑜嚇跑。
只是,當簫謹瑜的聲音再度響起時,薄情馬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戴着垂紗帽的人,忽然站起來,一掀斗笠,露出一張狂野如魔的面孔,目光森然的看向叫價的人,聲音極陰冷的道:“這兩棵血嬰人蔘本皇子也志在必得,六十萬兩黃金,還請閣下不要爲難。”
披着灰色的鬥蓬的男子,皺眉不由皺起,似乎沒想到對方會一下加到六十萬兩黃金,在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叫價。
薄情掀起一抹譏笑:“六十萬兩黃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二公子,認爲他拿得出嗎?”簫謹瑜故意在此時露出真面目,該不會是另有企圖吧。
簫謹天手指輕叩着桌子,目光落在外面的人影上,平靜的道:“即便拿得出,他也不會爲了兩株血嬰人蔘,輕易拋出六十萬兩黃金,因爲這樣,父王一定會追問他,這六十萬兩黃金的來源。”
“二公子的意思是,他會用……搶。”薄情挑高眼眉,東盟可不是簫謹瑜招惹得起的,他若真敢搶,怕會弄得滿城皆知,到時,就連皇帝也保不住他。
簫謹天淡然的一笑,表示認同了薄情的說法。
薄情眼眸一沉道:“那我可得囑咐他們小心點,這價值幾十萬兩黃金的東西,絕不能落入大皇子手中。”
“不,妞妞恰好要想個辦法,讓大皇子有機可趁。”慕昭明慵懶出聲,只見他手指叩着桌子道:“至於我們想做什麼,妞妞應該已經想到了,接下來……繼續看拍賣的結果。”
慕昭明突然話題一轉,薄情差點轉不過彎,片刻後淡淡然一笑,焦點馬上移到外面的拍賣場上。
高臺上,簫謹熙震驚的看着大皇子,臉上的笑容全都僵住,怎麼也沒有想到全場開價最高的,竟然會是自己的大皇兄,六十萬兩黃金,只怕國庫中,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兩。
全場也被這豪氣的叫價聲震住,一瞬間全都安靜下來。六十萬兩黃金,雖然在場的人都不是尋常的百姓,但是對他們來說,依然是一個天文數字。
簫謹瑜擡頭看着高臺上的人,鷹隼般的眼眸閃過一絲寒芒,笑道:“怎麼,桃花公子,聽聞你素有金牌主持之稱,口才過人,此時一言不發,莫非浪得虛名,還是啞巴了不成。”傲慢的語氣中,泄露出一點點激動的情緒。
莫怪於他此進的激動,以往購買的血嬰人蔘,皆已經被分解成片。
雖然只有一部分,卻可以讓他的血殺軍團,短時間內獲得極爲龐大的力量,這可是他最後的武器。
眼下一下便出現兩株完整的血嬰人蔘,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六十萬黃金,他不是拿不出,單是這三年朝廷拔下的軍晌,就有三分二落入他的囊中,他只是想這些銀子得用在實處上,比如——皇位。
已經叫價到六十萬兩,正當衆人以爲塵埃落定,突然一把女子冰冷的聲音響起道:“六十五萬兩。”
只見樓上其中的一間雅間窗口上,站起一名同樣戴着黑紗帽的女子,語氣似笑非笑的道:“抱歉,這兩株血嬰人蔘對我們東盟來說出很重要,所以雖然你是皇子,我們也不能相讓。”語氣中有三分不屑。
現場的人驀然聽到東盟二字,無論是商界人士,還是江湖中人都不禁有些動容。
東盟,這個近年新興起來的勢力,在鳳麒國亡國後,迅速接了手原來屬於薄家的全部產業,正以最快的速度,最駭人的手段席捲整個東域,儼然已經成爲東域的巨頭之一,甚至是直逼原來的大巨頭——武林同盟。
顯然,簫謹瑜他們對東盟的瞭解並不多,只見他旁邊的人,站起來大喝道:“好大的膽子,東盟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對大皇子無禮。”簫謹瑜身邊的人馬上大聲叫道,一副想動手打人的樣子。
簫謹瑜一個眼神掃過,那人馬上退下,擡頭看着站在窗口前的女子,他故意表明身份,就是想仗着身份讓人不敢跟他爭,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如此不識相,狹長的冷眸中閃過一絲殺意,擋路者——死,。
跟他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無情的薄脣劃出一抹優雅的笑意:“姑娘,爲了簫和國的長治久安,若你願意讓出兩棵血嬰人蔘,本皇子原意用正妃之位交換,有朝廷的支持,東盟成簫和國的巨頭,指日可待。”
這戴着黑紗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薄情,因爲沒有把幾個丫頭帶進來,臨時臨急,只好學簫謹瑜一樣,用黑紗遮面,改變一下聲音,把血嬰人蔘的價格一下提到六十五萬兩。
黑紗下,薄情脣角一勾,露出一抹譏諷,不冷不熱的道:“抱歉,在本姑娘心中,大皇子還值不了六十五萬兩黃金,大皇子若真想簫和國長治久安,就請大皇子少打仗,把方纔用來購買血嬰人蔘的六十萬兩黃金交還國庫,我想以太子殿下的能力,一定會好好利用這六十萬兩黃金,讓簫和國長治久安,百姓們安居樂業。”
“至於,東盟能不能成簫和國的巨頭,就不勞大皇子費心了。”薄情冷冷一笑,大皇子安的是什麼心思,心中瞭然,想把東盟當成進錢的銅商,他也敢想。
簫謹天和白映兒也不由搖搖頭,愚蠢的東西,竟把東盟當成是一般的商會。
這簫謹瑜剛回到潤城,哪裡知道,東盟現在幾乎已經壟斷了簫和國的各行或業,國內的大部分的商戶,都要看東盟的面色過生活。
他是瘋了不成,把主意打到東盟的頭上,尤其還是對他萬見頗深的薄情身上。
正如薄情他們所想,簫謹瑜確實是在打東盟的主意,簫謹天一道聖旨,讓他停止了對燕越國的戰事,不僅讓他顏面盡損,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也一落千丈,還讓簫謹天趁機控制了整個的朝廷。
朝廷中,凡是支持他們的官員,雖然不至於被擺免,卻必然在他們身邊安插上一名能牽制他們的官員。
他現在完全處於被動地位,懿貴妃後宮失利,從帝妃變以不倫不類的王妃,足以讓天下人笑死,這些都讓他不顧一切,想急着把主動權要回來,才急着拉攏一切勢力。
簫謹瑜沒想到,以他的身份地位,甚至還拉下臉拋出了正妃之位,竟換來對方的一番冷嘲熱諷,恨不得跳上窗口,一劍砍了那名女子,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
尤其是現在還有很多雙眼睛在看着他,那站在拍賣擡上的簫謹熙,就像皇帝的眼睛,在監視着他的行動。
而且,他深信,在拍賣場上,必然有簫謹天的眼線,他有任何行動,都會馬上傳得街頭巷尾都是,隨之就會傳入皇帝耳中,絕不能讓簫謹天如願。
握緊了拳頭,壓下心頭怒火,含笑道:“謝姑娘提醒!”就讓你再得意一會,本皇子想要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薄情無視簫謹瑜虛僞的感謝,鬼才會不相信他會就此罷手,看向失神的簫謹熙,打趣的道:“桃花公子,遲遲不肯下錘,是擔心我們東盟拿不出這麼多的黃金嗎?”
簫謹熙對大皇子的性格十分了解,大皇子就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沒有想到竟會有人,逼得他不得不放手,甚至還把他引以傲的身份,貶得一文不值,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只是,不由擔心的看了一眼,那名女子的窗口。
東盟的勢力雖然不錯,但是真的能跟大皇子頭嗎?尤其是陪在大皇子身邊的十個人,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拍賣會上。
因爲據手他所知,往年凡是在拍賣工會上,拍下血嬰人蔘的人,在離開工會後不久,都會糟到各種不測,死時,他們手上的血嬰人蔘也不知所蹤。
關於這樣的事情,江湖上有很多種說法,有些說江湖仇殺,有些說那些沒有拍買到血嬰人蔘,又急着想提高武功的武林在人暗中出手等等,其中流傳最廣範的是一個神秘組織,正在收集血嬰人蔘,作爲培養殺手的藥物所用。
這點讓簫謹熙,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些幾乎屠城的失敗品血殺,莫非是與此事有關。
而那些血殺又與杜家有關,那這些年來在各地發生的,與血嬰人蔘有關的血案,很可能與大皇子有關,不覺想得出了神,直到薄情提到他後,纔回過神。
簫謹熙回過神後,揚起招牌工的笑容,手中的錘子往桌子上一敲,一錘定音的道:“恭喜這位姑娘,得到本次拍賣會最讓人瘋狂的血嬰人蔘,稍後會有人到雅間內,辦理手續。”
薄情淡淡一笑,沒有再理會拍賣會上的事情,窗戶一合,看慕昭明他們道:“我的任務完成,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
這拋磚引玉,磚,她拋了,能不能引來玉,就看他們的本事。
簫謹天神秘的一笑道:“難得出來放鬆一回,走,我們換一個雅間,繼續拍東西。”拉起白映兒的玉手,就往外面走。慕昭明淡然一笑也拉起薄情的小手,跟在後面。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一道身影悄悄出現在通道上,經過薄情他們的雅間時,見門敞開着,當發現裡面沒有一個人影時,眉頭不由深鎖,眼眸也瞬間黯然,一轉身就消失在通道上。
拍賣場上,血嬰人蔘雖然帶給衆人很大的衝擊,不過畢竟已經成爲過去,很快他們的目光就被一件件或精美,價值不非的拍賣品吸引。
只見一名跟大皇子同樣打扮的人,悄悄回到場中,站在簫謹瑜身邊,小聲道:“主子,雅間的人已經離開。”
簫謹瑜眉頭一皺,眼眸閃過一抹寒光,只聽那人繼續道:“屬下問過在樓上的侍從,他們到工會內部進行交接,不過可以肯定一點,他們還沒有離開。屬下已經讓人在各個出口盯着,通往外面的路口也安排人守着,一有發現馬上發信號。”
“那東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簫謹瑜沉默半晌後才擠出一句話,想那名的女子的冷嘲熱諷和挖苦,眸內寒芒一閃,敢跟他搶東西,還當衆侮辱他,真是該死!
那人垂下眼簾,恭敬的道:“回主子,東盟是去年九月新興起的一個勢力,他們一出世,就接收了東域各國內的薄家產業,藉助薄家的勢力,短時間內幾乎壟斷了東域的各行各業,許多商戶都得看他們的面色過日子,勢頭已經直逼東域的龍頭老大武林同盟,彼此間也偶有摩擦。”
簫謹瑜聽到這條消息,眼眸內閃過一線陰冷,這些年忙於打仗,錯過了很多事情,倒是小看了這個東盟。
不過,若這兩大勢力鬥起來,不知道誰更勝一籌。
想到這裡,不由的冷冷一笑,只是一個新興的勢力,那來那麼多的資金,一下拿出六十五萬兩黃金。
那人似是看透了簫謹瑜的心思,謹慎的道:“屬下還聽聞,鳳麒國滅掉薄家,目的是爲了薄家的藏寶庫。據說鳳麒國內的薄家,已經存在了一千五百多年,底蘊之深厚無法估量,想必東盟的資金來源,就是來自薄家的藏寶庫。”
“是了,你的話讓本皇子想起了一件事情,咱們的丞相夫人,不就是薄家的人嘛。照理說,薄家的財產被人侵佔,以她有分必報的性格,應該有所動作纔是,現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會不會她本身就是東盟的人。”
簫謹瑜大膽的假設,如果薄情真是東盟的人,若讓皇上知道她背後有這麼龐大的一個勢力,怕是難以高枕無憂。
“吩咐人,密切注意丞相夫人的一舉一動。”簫謹瑜冷冷的吩咐道,目光再次回到拍賣擡上。
只見簫謹熙用扇子指着一對,用琉璃鏡放大的玉簪道:“這是一對鳳血玉簪,玉質瑩透純淨,溫潤堅密,細膩潤滑如凝脂,其中一支簪體以白玉爲主,而簪頭上的紅色部分,宛如一朵盛放的紅色彼岸花。而別一支則以紅色血玉爲主,簪頭上的白部分,宛如一朵白色的彼岸花,所以這對玉簪又稱爲曼珠沙華,底價三千五百兩,第次叫價最少一百兩。”
此言一出,坐在另一間雅間內的簫謹天,淡淡的笑着對慕昭明道:“這對玉簪,倒像是爲你們夫妻二人而生,正好拍下來送給你們,當是我送你們的成婚之禮。”
當日慕昭明是爲了躲避元帝的賜婚,不得以取了薄情,誰想到慕昭明竟然真的對這丫頭動了心,動了情,這份禮自應當補上。
慕昭明在心感慨一番世事無常,拉着薄情的小手道:“你的禮先留着,我一定會還給妞妞一個隆重的婚禮,你到時別隻望用一對玉簪糊弄我們。”薄情不由挑一下眉,心裡不太贊同慕昭明的說法。
白映兒看到薄情不樂間的表情後,心裡同時也有一絲苦澀,面上卻含笑道:“太子殿下,不如把這兩支玉簪拍下,送給情兒當及笄之禮。”
“好,聽映兒的。”
簫謹天溫柔的道,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外面的拍賣場上,聲音有些慵懶的道:“這兩支玉簪,我出五千五百兩。”
只是他這一出聲,足以讓在場的簫謹瑜和簫謹熙震驚不已,尤其是簫謹瑜。
他的面色瞬間沉下來,心裡暗道這簫謹天還真是遠處不在,今日的事情,怕是不瞞不住父王,必然會追問他六十萬兩黃金的來路,得好好想想應對之策。
最終,簫謹天卻以八千八百兩,拍下曼珠沙華兩支玉簪,直接就交錢取貨。
白映兒迫不及待的,當下就替薄情重新挽了髮髻,把玉簪戴到髻上,口中又是一番驚歎不已。
簫謹瑜正因爲簫謹天突然現身鬱悶不已,突然一名隨從上前道:“主子,山莊外面十里的寺主發現目標。”簫謹瑜不由的一震,眼眸中露出一絲驚訝。
只聽那名隨從繼續道:“他們是從山莊暗道離開,幸好我們沿路都安排了人,他們已經在攔截,只是東盟的人真的不好對付,而且還有江湖中人也在虎視眈眈,發信息請求支援。”
聞言,簫謹瑜面色一沉,這血嬰人蔘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來不及多想,率先站起來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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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匆趕到現場,只見現在已經是一片血腥的海洋,死屍遍地,那名帶着黑色紗帽的女子,正一手抱着玉盒,一手握着劍,身上已經多處受傷,如血人無異。
看到這一幕,簫謹瑜露出一絲得意容,眼前的人正是拍賣會上那名女子,想到之前女子的一番羞辱,不由拔出劍緩緩走上前,毫不猶豫的狠狠補上一劍。
因爲受傷太重,那名女子根本無力反抗,一劍正正刺在她的腹部。
簫謹瑜面上猙獰一笑,拔出劍,手臂一伸,想從女子手中奪過玉盒,哪知道女子卻藉着拔劍之力,躲開他的手,拼盡最後一口氣大聲叫道:“大皇子,殺人奪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