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衆人,看着突然出現的男子,他一身黑色的尊貴,如戰神般立在廣場上,一下全愣住。
瞬槿、皇后,懿貴妃他們也不由的一下看癡。
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男人,那樣的眉眼,那樣的膚髮,極致到完美,是窮極一切人類的語言也無法形容的容姿。
以一個男人來講,這樣的相貌往往容易流於女氣,可是,這人卻完全不會。
即使他有一張如此完美的臉,完美女人也難以企及的地步,可是第一眼看上去,仍然不讓人懷疑他的性別……一種純男性的陽剛之美。
若不是他的表情過於冰冷,眼眸中透着危險的深邃,渾身比萬年寒冰還冷的氣息,還漂浮在他身後,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界限,只怕早就被女人包圍。
薄情眼內有一絲驚訝,他怎麼來了,擡眸含笑淡淡的道:“昭明哥哥有所不知,此人曾是我的手下敗將,他敢再次挑戰於我,無論輸贏,自然也算是問心無愧。”
薄情這一聲昭明哥哥,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如神話般的中書令大人——慕昭明。
後宮衆人眼中皆有一絲意外,雖然他們常常聽人提起的中書令大人,沒想到他這麼年輕,跟太子差不多的年紀。
慕昭明回眸,突然對薄情展顏一笑:“原來是敗軍之將,倒是我多閒事了。”那一笑,就像晨曦籠罩的百花,筆墨難以描繪,醉了世人,迷了天下。
薄情眼眸中一陣驚豔,這個男人又成功的勾引了自己,勾起脣角,淺淺一笑。
他就像是盛放黑暗中的,一朵白色彼岸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卻以一種妖冶、冷傲的姿態唯美綻放,絕豔而危險,偏能讓人爲他挺而走險,甚至瘋狂。
揚起淺淺一笑:“妖孽!”
除了妖孽,誰能擁有這樣一分蠱惑、危險的美麗。
絲毫不介意旁人的目光,慕昭明伸的把她拉入懷中,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是爲了你,是妖,是孽又如何。”能接近惡魔的,也只有妖孽。
薄情的脣角,淺淺一勾,笑了,他爲她淪陷。
咳咳……衍帝不自然的咳現聲,提醒二人大敵當前,不過,方纔慕昭明隨意接下那支箭,確實讓他震驚不已。
那一箭配合上深厚的內力,又快又狠,若換成……大皇子,必然是接不下的,而慕昭明卻只似是隨意一拿,甚至連那丫頭,也沒有閃避的意思,莫非也是深藏不露。
哼,瞬槿冷哼一聲,看着眼前濃情蜜意的兩人,冷冷的道:“手下敗將,慕少夫人怕是言之過早。當日你我並未正式交手,高低難論。不過,若是論耍手段,玩陰謀,本公子確實不是慕少夫人的對手,但若是論單打獨鬥,本公子自認未必會輸。”
薄情心裡冷冷一笑,面上揚起淡淡的笑容道:“輸了便是輸了,何必諸多藉口,別忘了當日,你的箭是被我的箭射偏的。”如何不是交手。
想了想,忽然狡黠的一笑:“不過你這樣一說,算不算是主動承認,你就是當日在鳳作亂的亂軍首領。”
瞬槿的面上一滯,這個女人真是讓人防不勝防,處外是陷阱,處處是算計,不以爲然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公子今天只想跟你打一個賭。你我再比試一場,若本公子輸了,本公子甘願受死;若本公子僥倖贏了,就請慕少夫人保本公子一命。”
薄情毫不猶豫的道:“好,就用你的命,抵你中秋節毀壞的燈籠吧。”
衆人不由的一愣,爲一個燈籠償命,這人命在中書令夫人眼中,也太不值錢了。
衍帝的眉頭不由的淺淺一皺,有些猶豫,有些不悅,但看慕昭明沒有出言阻,也就沒有再多言。
跟這丫頭接觸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從她的棋風就知道她爲人謹慎,若沒有必勝的把握,斷不會輕易答應對方。
想到此,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事情,心裡那層顧慮一下擱淺,不打算出言阻止。
慕昭明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卻不是因爲對方的挑戰,而是因爲薄情口中的燈籠,能讓她記在心上的,必然是她十分喜愛之物。
瞬槿毀了她喜愛之物,確實可惡,就讓她先教訓一下他吧。
薄情卻不以爲然的道:“你準備要如何比,是比箭法,還是拼內力,還是比拳腳功夫,本夫人奉陪到底。”
聽到薄情這番話,衆人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不是因爲話的內容,而是他們都沒有料到,眼前看似弱不禁風的中書令夫人,竟然是有武功的底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幸好平時沒有招惹她。
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隱隱擔心。
瞬槿是大皇子身邊的紅人,一身好武功,不僅是潤城的四大高手之一,就是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名號,眼前這嬌滴滴的中書令夫人,真的能打敗他嗎?
皇后擔心的道:“中書令夫人,莫要逞強。”
薄情含笑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會贏。”她只是有些奇怪,瞬槿此時的氣質,與初見之時的截然不同。
鳳都初見,他一身尊貴,幾乎與皇子無異,而此時,卻僅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而已。
兩種落差如此大的氣質,似乎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會隨着他的死亡而埋葬。
瞬槿心裡微微一滯,沒料到薄情會答應得如此爽快,當日在鳳都初見,本以爲她只是一名虛弱女流,還曾經打過她的注意。
只是她竟在下一刻,就射偏了他的箭,從他手下救走了唐倩華,還陰了他一把,讓他的計劃一下落空,不得不重新正視她。
現在看着她的絲毫不打算逃避的樣子,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她,心裡不禁暗暗後悔,不應該跟薄情打這個賭。
只好硬着頭皮道:“就被拳腳吧。”一個自小生在豪門的小姐,就算武功再好,卻也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她實戰的經驗不足。
這一點他倒沒猜錯,薄情也準備用他當試刀石,試試自己如今的實力,究竟有多強,爽快的應道:“好!”
慕昭明淺淺一笑,伸手替薄她下身上的白狐皮的鬥蓬,淡淡笑道:“讓帛兒解決就行,何必髒了自己的手,我不希望你這雙漂亮的小手,沾上一點兒別人血腥,喜歡你身上永遠乾乾淨淨的味道。”
薄情笑了,這個男人也有傻氣的時候,就算她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人,也不代表手上就不沾染上鮮血。
雖然心裡在暗笑,面上卻溫柔的笑道:“放心,不會讓他碰到我,也不會沾上一星半點的血跡。”誰說殺人一定要近身的。
素白的纖柔身影,緩緩走到人羣中間,烏黑的長髮隨風而起,纖細的身影有些單薄,好似下一瞬間,便會輕輕飄飄的隨風而去,看得慕昭明不由的一陣揪緊。
薄情看着親自挑選的試刀石,揚起下巴,淡淡的笑道:“開始吧!”最後一個字剛落下,人已經如空氣消失在原地。
瞬槿不由的大驚失色,連旁邊圍觀的衆人,也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薄情消失的地方。這人,怎能憑空消失?莫非真是妖魔不成。
隨之,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圍觀的衆人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原本被堆積到廣場兩邊的積雪,全都被捲了起來,伴隨薄情曼妙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瞬槿背後兩丈遠的地方。
所有冰雪如同服從命令的將士一樣,隨着薄情一揮手,全朝瞬槿席捲過去,把他圍得密密實實,讓他完全沒有回擊和閃避的機會。
此時,薄情心裡無比的失望,後悔沒有聽慕昭明的話,這實力實在是不配她出手。
玉掌中催出一股極寒之地纔能有的,寒流似的內力,包圍在瞬槿四周的冰雪,馬上凝聚成冰,要把瞬槿完全包裹起來,似是冰封起來一樣。
圍觀的衆人不由一陣駭然,再次慶幸他們聽到流言,沒有招惹中書令夫人,不然,這下場……
想了想,又看看眼前曾經被譽爲潤城四大高手之一的人物,竟然不堪一擊,不由的嚥了咽口水,他們也是一樣的下場。
薄情得意的一笑,就這實力也敢挑戰她,正想做最後一步時,突然一把平靜中帶些着急的聲音傳來:“慕少夫人,請手下留情。”
這聲音在場的人熟悉的並不多,薄情卻偏偏是那爲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不得不撤回內力,只是隨手封了瞬槿身上的幾處重要穴位,讓他不能逃跑。
簫雨一身金色的太子袍,突然出現在衆人眼前,全身似是籠罩在佛光中,對着薄情淡淡一笑:“此人暫時還殺不得。”
呃!薄情心裡雖然不解,不過慕昭明突然出現在宮,或許與此有關也不定,沒有多問,淡淡的道:“我已經暫時封住他的穴位,太子殿下要如何處置,請隨意。”
衆人不由的喉結滾動,瞬槿可是潤城的四大高手之一啊!
沒想到在這女子的手下,不僅毫無還擊之力,更是連她的一招半式也抵擋不住,就被封住穴位,扔在一堆冰雪中。
突然,衍帝不悅的聲音響起:“他爲何殺不得?”
他之所以暗中支持薄情,直接解決瞬槿,其實是有私心。
他的私心就是要護着大皇子。只要瞬槿一死,無論他爲大皇做過什麼事情,那都是死無對證。
皇上的那點私心,簫雨怎會不明白,心裡冷冷一冷笑,面色淡然的上前見過禮,恭敬的道:“回皇上,兒臣請皇上仔細看看眼前的瞬槿,您不得他長得很像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