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尊夫人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她怎會一直昏迷不醒。”鳳儀宮流雲殿內,傳來慕昭明的咆哮聲。
許太醫雖然一再保證薄情沒事,慕昭明卻是不信,看着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人兒,那張在斑斑血跡下面,顯得蒼白得駭人的小臉……
啪!慕昭明忽然狠狠的煽了自己一記耳光,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又次哪些脆弱的躺在牀上。
從接她入府開始,她從來都是自己的保護自己,而他,有時候甚至就在旁邊,卻從未想過要出手幫她一把。
現在看着她,就像易碎的娃娃一樣躺在牀上,了無生氣,心像刀割一樣痛。
許太醫看了看薄情,眼眸中有些怪異的東西閃過,看着實在插不上手,搖搖頭自如的退出房間外面。
流雲殿的大廳,衍帝、皇后、太子都在,連忙上前見禮,衍帝淡淡一聲免了,皇后着急的問:“許太醫,丞相夫人的身體究竟如何,爲何會一直昏迷不醒。”
許太醫如實的道:“回皇后娘娘,丞相夫人的身體安好,至於爲何一直不醒,微臣想應該是疲勞過度所致,好好的休息一會就沒事,只是丞相大人他……關心則亂。”想到慕昭明着急的神情,心裡不禁有些好笑。
衍帝和皇后早就聽到慕昭明咆哮的聲音,聽到許太醫這樣一說,彼此對視一眼,沒想素來淡然、穩重的丞相大人,竟會因爲一個女子失去往日在朝堂的冷靜。
簫謹天則是一副早就瞭然的模樣,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那雙眼眸似是能洞穴一切。
忽然,一名宮女進來通傳:“啓稟皇后娘娘,外面來了兩位的姑娘,說是丞相夫人侍女。”
“讓他們進來。”
不等皇后出聲,慕昭明的聲音已經從內殿飄出。
皇后無奈的點點頭,面上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倒有幾分欣賞這位,跟自己兒子一樣的年輕人,處事老練果斷,絲毫不遜色於自己,引人爲傲的兒子,心裡也暗暗慶幸,幸好他不是敵人,不然,真是難分勝負。
帛兒與錦兒雙雙下跪:“奴婢叩見皇上,叩見皇后娘娘,叩見太子。”
衍帝和皇后看着眼前,兩名面容清麗的女子,神態從容自如,言語間恭敬卻不謙卑的態度,不由的暗暗點頭,不愧是那丫頭的侍女,言行間全是那丫頭的影子,比一般人家小姐還出色。
簫謹天對這兩個丫頭都不算陌生,淡淡的道:“他們在裡面,你們進去吧。”兩個丫頭福身退下,跟着引路宮女走入內殿。
皇后看着兩個丫頭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這兩個頭都不簡單,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比不過他們。”怕不只是丫頭那麼簡單。
簫謹天揚起一抹笑意:“母后的目光還是那麼毒,帛兒原是慕昭明的暗衛,錦兒雖然是侍女出身,但是在鳳都的時候,慕昭明後院一大堆別人送的姬妾,可是被她壓得死死的,另外還有曼珠和靈雎,這兩個纔是厲害角色,薄情把薄家的產業,全交給二人打理,她樂得做甩手掌櫃。”
衍帝點點頭道:“丞相夫人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普通,朕覺得白家那丫頭,應該跟在丞相夫人身邊,好好的歷練歷練。玥兒,你認爲如何。”目光不痕跡的瞟向簫謹天,很可惜,他失望了,簫謹天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皇后目光微微一轉,含笑道:“映兒是不錯的孩子,臣妾也正想讓他們見見面。”暗給了兒子一個眼色。
片刻後,簫謹天才淡淡的道:“憑皇上,母后作主,兒臣還要奏摺要看,兒臣先行告退。”語氣平靜得像沒有風的湖面,聽不出半絲的情緒,偏偏又讓人感覺到三分的疏離。
唉!看着兒離開的背影,衍帝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玥兒,你現在是雙身人,朕陪你回去休息。”皇后淡淡的點點頭,卻不點破父子二人的心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在宮女引領下,帛兒與錦兒來到薄情所在的房間,看到牀上躺着的,渾身是血的女子,不由的嚇了一大跳。
帛兒猛地跪在地上,一臉愧疚的道:“奴婢沒有照顧好少夫人,請主子懲罰。”沒有替自己找藉口,讓主子受傷就是她的錯,不能保護主子就是她的失職。
握着薄情被鮮血染紅的小手,慕昭明頭也不回的道:“你不用自責,妞妞沒有受傷,她只是暈過去而已。”
修長,完美,充滿力量卻不見突兀的手指,輕輕擦拭薄情臉上的血跡,發現血跡有些幹竭,皺起眉頭:“東西都帶來嗎?”
“按大公子的吩咐,東西都帶齊了。”錦兒說完,雙手奉上手中的包袱。
“後面是浴室,你去準備一下。”慕昭明淡淡的道,抱着包袱,錦兒、帛兒一起轉到後面的浴室。
約過了一刻鐘後,二人復走出來,帛兒恭恭敬敬的道:“大公子,熱水已經準備好,讓奴婢……”
帛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慕昭明已經抱起薄情,冷冷的道:“在外面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二人先是一愣,隨之馬上應了一聲是。
看着慕昭明的身影消失,二人相視會心一笑。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們的丞相大人是要親自爲丞相夫人沐浴更衣,眼內有一些戲謔。
似是想起什麼,錦兒邊走出門外,邊小聲的道:“帛兒,你有沒有注意,大公子的半邊臉好像腫了。”
帛兒點點頭:“我也看到了,難道是……”說到一半搖搖頭,少夫人一直昏迷,不可能動手打主子,那只有一個原因,主子自己的打的。
再看向錦兒,看神情,似乎錦兒跟她的想法一致。
白玉鋪就的浴池內,水面上飄着一層暖暖的熱氣,慕昭明伸手解開薄情身上的衣服,脫下外衣後,眉頭不由的輕輕蹙起,鮮血不僅染紅了外面的鬥蓬和衣裙,連裡面的中衣中褲也被浸染成紅色,潔白如玉的嬌軀幾乎是浸泡在鮮血中。
抱着昏迷不醒的薄情下水,一池的熱水瞬間變成紅色,就連滿頭的長髮浸在水中後,也不停向水中拋出紅色的物質。
慕昭明細細的替薄情清洗着濃黑的長髮,心裡不由暗暗驚訝,這丫頭究竟殺了多少那些暴徒,連頭髮都被鮮血浸溼。
幸好是引來的溫泉活水,污水馬上從另一個出口排出,大約過了半個時候後,池中的水終於恢復清明,慕昭明把薄情摟在懷中,伸手把旁邊小籃內的花瓣,往熱水中傾倒,片刻後,淡淡的花香隨着熱氣一起飄高。
浴室內的貴妃榻上,薄情沒有任何瑕疵的玉體,趴在柔軟暖和的狐毛毯上。
目光落薄情背上,那朵開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慕昭明的脣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這是他最滿意的作品。
取出一個透明的瓶子,倒了些玫紅色的潤體液在薄情的玉體上,稀薄的液體,隨着他的手指在玉體上攤開。
指腹下的嬌軀,似是有意識的躲避着慕昭明的手指,慕昭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指上的力度總能適當的控制好指下,欲動不動的嬌軀,脣邊的笑意已經帶上一些揶揄。
玉指順着脊骨,一直緩緩的往下滑,一直滑到薄情的俏臀的時候,手指流連了片刻,輕輕的擡起手,凝望着眼前的嬌軀,巴掌突然拍下,啪啪啪……
原本昏迷不醒的薄情,似是被踩到痛處一樣,突然睜開眼睛,看着旁邊的男子,大叫起來:“慕昭明,你這個混蛋,大壞蛋,竟然敢打我。”一雙美眸狠狠瞪着慕昭明。
門外,帛兒和錦兒聽到這聲音,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心中已經瞭然。少夫人膽子真不小,連老虎鬚也敢捋,佛祖保佑!
慕昭明脣邊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不以爲然的道:“怎麼,不繼續裝昏了,如果還沒有完全清醒,我會一直把你打醒爲止。”小丫頭膽子肥了,敢在他面前耍滑頭,差點讓她騙了。
薄情連忙爬起來,想找東西遮住自己的身體,發現所有的衣物都放在慕昭明身邊,不由的一陣氣餒。
用長髮掩着自己的身體,卻沒有發現,這若隱若現的玉體,對男人更具有誘惑力,慕昭明不由的暗運內功,才壓下身體的衝動。
薄情一臉不解的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我是裝的。”
其實她根本沒有昏迷,不過怕被某人當衆懲罰,故意假裝低倒,躲避懲罰,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
慕昭明收起臉上的笑意,冷冷的道:“許太醫是宮中的老人,若在他的手上有查不出病因的病人,他一定會堅守在旁邊,直到發現原因爲止,可是這次他很例外,甚至連金針刺穴都沒試,就判斷你沒事,我是急暈了頭纔沒發現你這小丫頭在裝昏迷,不過後熱水中浸了浸,腦子就清醒。”
“混蛋。”知道了還裝不知道,薄情沒好氣罵道,她忍得也很辛苦。
“把衣服給我。”看到慕昭明衣衫整齊的坐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卻是一絲不掛,薄情面上不由的一紅。
“見你喜歡玩,我就陪玩玩咯。”慕昭明盯着眼前噘着嘴,臉兒紅紅的薄情,繃緊的心裡總算是完完全全放鬆。
這丫頭確實可惡,是該好好教訓,寒着聲音道:“過來。”
薄情縮了一下脖子,馬上撒嬌似的叫道:“已經很痛,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腫,這男人下手一點也不留情。
長這麼大,除了前世那一次鞭打,就只有慕昭月給過她一巴掌,不過那是還她的人情。
這個男人卻一下打她她十幾個巴掌,現在還火辣辣的痛。
看到薄情一臉害怕的小樣,再聽到她軟糯糯的撒嬌聲,慕昭明心裡早軟了,面上卻忍着笑道:“誰說要打你,讓你過來穿衣服,還是你喜歡這樣,那我可就走……”
“不要。”不等他說,薄情已經撲到慕昭明身上。
嬌糯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可憐、求饒的味道,還有點點哭腔。慕昭明心中有一絲興奮,這個丫頭終於捨得在他面前示弱,哪裡還會考慮什麼真的偉的,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的替她細細穿上。
白色的棉襪在掌中握暖後,大手拉過薄情的玉足,正要替她穿上是,薄情忽然吃痛的叫一聲,眉頭也緊緊鎖,慕昭明心裡不由的一驚。
連忙把薄情的玉足拉到眼前,腳底下磨起了向個紅紅的血泡,不由的一陣心痛:“妞妞,走了很長的路嗎?”
薄情不由把從她發現杜家人要逃跑的事情說起,說到她不認得路,拉着一個人想問題,結果對方卻嚇得失禁時,臉上不由的一臉納悶。
噗……慕昭明忍不住笑出聲,指着旁邊一堆血淋淋的衣服道:“你沒有梳洗前的樣子,比血殺更像血殺,難怪會把人給嚇得失禁,倒是那位王爺,以後離他遠點,知道沒有?”薄情不由的一愣,無聲的點點頭。
皇宮某處,一所精緻的小院內,一名宮女把手中的哨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齡的道:“薄情,又是你破壞我們計劃,總有一天我狠狠的收拾你,讓你不得好死。”
突然一隻信鴿落在窗臺上,宮女連忙取下信鴿上面的小竹筒,取出裡面的紙籤,看到完上面的內容後,不由的冷冷一笑:“薄情,你死期到了。”明年的元宵節,就是你的忌日。
正月十五元宵節,也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天尚完全黑透,大街上的花燈已經點亮。
薄情與慕昭明手牽着手,像普通的小夫妻一樣在燈市上行走,因爲兩人的面孔,在潤城算是陌生,所以二人無所顧忌的行走在大街上,絲毫不怕被人認出來。
正年看到得意時,突然一隻手拍在慕昭明的肩膀上,慕昭明眼眸一凝,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原來是一身便衣的簫謹天,笑道:“難得,你會有空看花燈。”
簫謹天沒有理會慕昭明,而是含笑對薄情道:“我記得少夫人在潤城沒有什麼朋友,特意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說完,微微的移開身體,露出身一抹柔美動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