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畫!她怎麼落到燕老太爺手裡來了?
想起剛纔藍書在涼亭上又揮又跳的舉動,莫非她發現了這裡的狀況,故意將自己引過來?
六小姐一行人從密林外緣散步過來,竟沒驚動到這裡的罪惡。這老畜生簡直太膽大妄爲了!
郭氏用絲絹輕輕捂着自己的脣邊,臉上又是嫌惡又是鄙夷,懶洋洋道:“老爺子,我今兒不方便……就讓這丫頭伺候您吧。您可以盡情享受,我這就走到一旁去給您望風,您放心,有鳴衛嚴密把守,不會出任何岔子的。”
郭氏並不知道這倒黴的婢女是哪房的人,但不管是誰,總歸是個下賤胚子,爲老太爺獻身也是她的福氣。到時完了事,她乖順也就罷了,不乖順只有死路一條。
燕老太爺色慾攻心,一想到可以在這密林中的草叢裡享用身下的少女,夜黑風高,身體各種感官分外敏感。他心中一陣莫名興奮,渾身熱血沸騰,也顧不上糾纏郭氏了,只胡亂點着頭,按住藍畫就開始撕扯衣裳。
“老太爺,老太爺,不要這樣……放過奴婢吧,嗚嗚……”
藍畫搖着頭,想往後挪去,可哪裡逃得掉?一雙淚眼驚慌失措的圓睜着,透露出無限絕望。
郭氏冷冷看着顫抖的少女,殘酷一笑:“小丫頭,老實一點吧,別讓我捏斷你的脖子。”纖手一揮,帶着侍衛們慢慢走到了另外一邊,留下單獨空間給老爺子慢慢玩弄。
郭氏果然與燕老太爺有染!這老頭竟然連自己的兒媳都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看他們熟稔的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竟敢趁着上山祈福的空檔,跑來這密林之中苟合,難道就沒人察覺過麼?
蘭猗緊緊握住拳頭,目光落在這枝葉茂盛的一片漆黑天空上,眼中驟然射出森冷之光。剛纔藍書所站的位置十分巧妙,完全被假山擋住,她又沒發出聲音,所以這裡的侍衛並沒發現四周有人。
現在怎麼辦?怎麼能救下藍畫?
這該死的老畜生!
蘭猗早已將四周的地形地貌觀察了個遍,心中拿定主意,迅速爬到假山的另一頭,找了隱蔽的藏身之處,摸出腰間的彈弓和荷包,又從假山下搬來好幾塊不大不小的圓石放在腳邊。一切準備就緒,下面源源不斷的傳來少女的痛哼抽泣和男子的粗喘,還有拉扯間不斷扇打的聲音。
蘭猗目光陰冷,瞅准假山上傾斜的角度,用力一推,一塊圓石藉着下墜之勢迅速噼裡啪啦落了下來,直直的砸到假山下的水池之中,濺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什麼人!”
燕老太爺瞬間被驚到,擡起頭來警惕的看着假山上方,一手麻利的裹上衣物。
“噗通、噗通、噗通……”
又有幾塊石頭重重的落入水中,與方纔那道水花濺起的地方並不相同。燕老太爺腦袋急轉,四處查看,狡猾如狐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可還沒等到他發現對方人影,猛然間只覺得左眼急速飛來一個圓圓的小球,驟然一陣劇痛直直撞擊神經,眼前一大片血紅。他痛哼一聲,伸手捂住左眼,驚恐發現自己的眼睛被什麼東西打中了,月光下鮮血淋漓蜿蜒而下,痛得人都站不穩了。
可源源不絕的石頭子兒彷彿生了眼睛,似乎從四面八方追打而來,隨着他不斷跳動抽搐,堪堪打在他的腦門、嘴巴、頸子和心窩。養尊處優的燕老太爺只感覺渾身像被木棒擊打,嗷嗷亂叫起來。
藍畫捂着裸露的胸口,顧不上再哭,手忙腳亂套上衫裙,連滾帶爬的繞過痛得近乎癲狂的燕老太爺往外奔去。
蘭猗藉着並不明亮的月光一擊得手,手心出了不少冷汗,仍舊冷靜如昔,連連瞄準那抖動的身影,不斷摸出石子射擊。因爲郭氏怕醜事走漏風聲,將侍衛們調去了另一邊守候,等到聞訊而來時,只看到滿地打滾的老頭兒獨自哀嚎。
“這是怎麼了?”
郭氏大驚失色,看到老爺子的臉上血紅一片,心知大事不妙,忙忍住害怕扶起他的身子。
燕老太爺何時受過這種罪
?痛得全身直抖,對趕來的侍衛們劈頭蓋臉一通怒道:“別讓歹人跑了……還不快給我追!那人在假山上……不對,好像在那邊的樹上……你們快搜,快搜!”
“慢着!”
郭氏急得不行,眼見一地狼藉,那個該死的丫頭也不知趁着混亂跑去了哪裡,若就這樣冒然追出去,只怕會被人發現其中隱秘。她面色陰沉,柔婉的細長眼眸裡閃過一絲殘忍,冷聲道:“鳴衛聽令,只要抓到附近任何人,殺無赦!”
“是!”燕子府侍衛們紛紛拔刀,拔腿就往外奔去。燕老太爺和郭氏身旁只留下四個貼身侍衛保護,全是郭氏的心腹。
這時,林子外快速走進來一個淡藍秋菊刺繡襦裙的婢女,神色緊張的四處望了望,這才走到郭氏身旁,附着耳朵悄悄的耳語了幾句。
郭氏心中一寒,眸光頓冷,咬牙道:“好啊,又是這小兔崽子前來搗亂,別以爲他是嫡子我就奈何不了他。雪菱,你快點去通知四少爺,讓他帶人來堵了後院的路,我要搜山!”
雪菱有些遲疑,小聲道:“夫人,若是有身份的人……怎麼辦?”
她們從北京遠道而來,卻早已聽聞七少爺曾經大鬧藏春苑,幾乎把老太爺的煉丹房和採經房廢除了,還遣散打發了一大批僕婢。今日這事,說不定也是七少爺的人下的手,只是這也太過分了,竟然連自己的爺爺都敢如此冒犯。
郭氏眼珠一轉:“若是有身份的,抓到了人先給我割了舌頭綁起來!如有人問,就說老爺子在林子裡被歹人圍攻受了傷,其他事不許透露半個字。”
如果這次被她抓到了七房的把柄,倒是一次絕好的機會扳倒燕還。幸好今天多留了一個心眼兒,在老爺子強行要求在林子裡幽會時推說自己不舒服,又碰巧遇到了那個哭哭啼啼的倒黴丫頭,臨時抓來做了替死鬼。
這件事已經演變成刀口舔血,不成功便成仁。
雪菱道:“是!三夫人,我這就去了。”轉身沒入了黑夜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