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是一個落寞的女子,揹負着恥辱的陰影,難怪歷史上她年紀輕輕就花容凋謝,才成婚不到一年就魂歸黃泉,想必是得了那抑鬱之症,鬱鬱而終的吧。
忽然間,同昌公主在於軻眼裡變的是那樣的可憐,此刻,他是真有點爲方纔的那粗野之舉感到幾分歉疚。
長嘆一息,而後,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月涼心涼,風息何兮。
不知過了多久,她幽幽道:“於郎,做奴的駙馬吧,奴會是一個好妻子。”
此言,正合於軻的心意,本該一口答應,可不知爲什麼,總感覺有那麼幾分不自在,並沒有預料中的那種得意。
“你可以納那個女人做小妾的,奴不會介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奴不介意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由一個女人說出這種話,這面子已經夠足的了,於軻沒有再擺譜的資格了,卻道:“能得殿下爲妻,於軻此生無撼了,只是……”
同昌公主當然聽得出他那只是的餘音,卻道:“你是在擔心母妃會反對吧。”
於軻一嘆,道:“正是如此,淑妃娘娘如今心恨於某,必然會執意的反對,若是她反對,那這樁婚事是絕對成不了的,除非……”
於軻又在賣關子,同昌公主急不可奈,忙道:“除非什麼,你快說呀!”
於軻面有愧色,道:“某倒有一策,可以使淑妃娘娘不得不答應,只是這事事關殿下的名譽,某看還是算了吧。”
同昌公主毅然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名譽的奴根本就不在乎,你快說吧。”
於軻便假作尷尬,將那未婚先孕的計策吱吱唔唔的道了出來,同昌公主明瞭其意時,不由臉色緋紅。
於軻暗瞧着她的表情,嘆道:“某早說過,殿下的名譽勝過一切,這辦法根本就行不通,只是某太想和殿下在一起,所以纔想到這樣的蠢主意,實在是折殺了殿下,還請殿下見諒。”
同昌公主低頭不語,沉吟子半晌,猛然的擡起了頭,神色中流露着無比的決然,道:“就這麼辦吧,反正奴早晚都是要爲你們於家傳下子嗣的。”
於軻鬆了一口氣,神色頓時變得溫情脈脈,輕輕掀去了她披掩的衣衫,再一次將那如玉的胴軀按倒在了身下。
…… …… ……
西川戰場形勢進一步走向惡化,南詔國軍在上一次進攻受銼之後,經過了一個月的休整與補充,於十月中旬發動了新一輪的進攻。在成都南部,西川節度使高駢營建的數處營寨壁壘均被攻破,成都的安危再一次受到了威脅。
**的表現與高駢初上任之時判若兩軍,他們完全失去了最初的英勇與頑強,在遭到南詔軍攻擊時可謂一觸即潰。敗逃的士兵們在蜂擁逃往成都的同時,不忘將沿途州縣的百姓們洗劫了一遍。
這些可憐的西川的百姓,不久之前還捐錢捐糧給帝國的軍隊,渴望他們能夠頂得住南詔國蠻夷的攻掠,可轉眼之間,他們賴以依靠的軍隊卻以比蠻人更瘋狂的方式劫掠了他們,使他們家破人亡。
根本的原因則是朝廷的糧餉久拖不至,惹惱了那些本就難制的將士們,他們不戰自潰,敗逃而回已經不錯了,至少還沒有發生譁變,似龐勳一般造了帝國反。
西川的五百里快報發到了長安,剛剛拜佛成功,祈得甘露的懿宗皇帝還正自我感覺良好,成都的危情立時將他從飄飄然中拍醒。
由於大良米行一案遲遲沒有結論,向商人徵稅這一計劃已無法執行下去,王鐸等大臣一再奏請皇帝速撥國庫錢糧供給四川前線,但吝嗇的懿宗皇帝卻死不肯多給,只准許撥出十分之一的錢糧給高駢,這對於月耗百萬的前線戰事來說,只能是杯水車薪。
韋保衡的死並沒有影響到懿宗對於路巖的信任,似乎這緣於路巖在大良米行一案中的表現,皇帝也意識到了這是左右中尉間的一場爭鬥,他並不想偏袒其中的任何一方,畢竟在這個時候,朝廷中央的安定還是致關重要的,而路巖的一審再審,遲遲不肯定案也正和了皇帝的心意。
於軻取代了韋保衡的職位,成爲了翰林大學士,正式成爲皇帝內侍之臣,就在接到任命之詔的第二天,興唐會的方主親自與他進行了秘密的會面。
“關於除掉郭淑妃之事,上面已經給了答覆,興唐會可以配合先生完成這計劃,但還要等待妥當的時機。”又是在一間密室中,蒙面的方主這樣回答。
於軻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不過聽方主的口氣,似乎你的上面還有更高一級的領導人,看來方主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棋子的進退操之於他人之手,而某卻是自願而行,所以這棋子的比喻嘛,還是不夠恰當。”方主不以爲然,接着道:“某倒忘了恭喜於郎榮升大學士之職啊,看來入閣爲相也只是早晚之事了。”
於軻道:“客氣了,方主的消息倒來的真快,今天方主約某見面,不會只爲恭喜吧。”
方主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某此番是想請於學士向皇帝上一封奏章,請皇帝下令右中尉韓文約率右神策軍前往西川馳援高駢使君。”
於軻一怔,琢磨着他這其中是否又含有什麼陰謀,遂道:“不知能否告知某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方主道:“西川的戰事吃緊,援軍是早晚要發的,而皇帝又捨不得給那些地方的鎮軍多發錢糧,但如果是神策軍發兵的話,發不發錢糧就由不得皇帝做主了,這是目下解決西川之危的最好方法,於學士不以爲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