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血還沒有止住,血一直不斷的留着,腹部的衣服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王府裡有沒有凝血的藥丸?還有給我一盆水!”說着身邊的侍婢已經開始忙做一團,而我只能呆呆的坐在牀邊,看着他緊緊攥着的手,想着嘉年臨走時候緊蹙的眉毛,夏侯旻啊!夏侯旻我上輩子一定是和你有仇,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呢?
“首王妃,藥拿來了!”燁磊說着就從一個瓶子裡倒出幾粒塞進了夏侯旻的嘴巴里,就這我扶起他的時候燁磊給他灌了幾口水,藥丸吞下去之後我輕輕扶着他躺了下來,夏侯旻這才慢慢鬆開我的手,我洗了一塊帕子放在他的頭上,果然受了傷之後持續的高熱已經讓他的腦袋比吐魯番的地溫還要高了,“燁磊,你快去王府門口接東方策,他大概快來了!”
“喏!”說罷就是急促跑開的腳步聲,我又洗了一塊帕子然後幫他擦了擦臉上還有脖子,這樣大概可以降一下溫度吧!“小玉!”他呢喃中抓住了我正在給他擦脖子的手,眼睛慢慢睜開了。
“你醒了啊!難受嗎?你等一下他們就來了!”我張望了一下門口,還是沒有人進來。
“小玉,你回來了!”他氣息微弱的說。“我還以爲你真的離開了呢?”說着拉着我的手放在臉側然後還蹭了蹭我的手背,“小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說罷又昏了過去。
“夏侯旻!夏侯旻!”我搖了搖他,現在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來人!來人!”接着我就看見一抹紅色跑了過來,拉過他的手開始切脈。
“幫我準備水海遊火,女眷全部離開,”說着他看了看我,“你出去吧!這裡交給我!”說罷我退開,他坐在一邊就開始診脈了,我看了看東方策又看了看躺在那裡的夏侯旻,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我慢慢的走了出來,看着燕子塢外被重重圍住,只得走到燕子塢花園裡的石頭椅子上做了下來,回想着剛纔經過的一切,那個刺客爲什麼要刺殺夏侯旻,還有爲什麼偏偏是我們到了端王府的時候呢?到底是誰在背後策劃這些的?難道是因爲上次夏侯旻出手救了我們而得罪了這些人,可是沒有可能啊!今天城樓上的事兒,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些刺客似乎是在向我們表示他們沒有殺我們的意思,似乎是在道歉的樣子,可是爲什麼還要對夏侯旻下手,難道刺客的目的是夏侯旻,既然是夏侯旻爲什麼還要在那裡對我們夏侯,既然是夏侯旻他大可以像今天一樣衝進來刺殺啊!爲什麼要那麼大費周折呢?我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不遠處的迴廊上還是我上次見着的那個老伯在打掃着迴廊,我看看燕子塢緊閉的房門,看來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要不現在去調查一下,也許會有什麼收穫呢!說着我就像那個老伯走了過去,“老伯!”
老伯回眼看了看我,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了什麼,“首王妃!”說着就要下跪。
“哎!不用了!”我立刻扶着老伯。
“這怎麼敢呢!首王妃面前怎麼可以不行禮呢!”我拗不過他,就只能任他跪下來給我磕了一個頭,老伯起身之後向燕子塢望了一眼,“王爺現在怎麼樣了?”
“哦!東方策來了,正在裡面給他治傷呢!有東方策大概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嗨!”老伯嘆了一口氣,“首王妃,不瞞你說啊!我都覺得我們王爺可憐啊!”
“可憐?”我微微笑了一下,夏侯旻會可憐?
“你們都不知道,其實王爺心裡苦着呢!其他王爺王妃都是成雙成對的,只有王爺一個人守着良娣的牌位,說是牌位都覺得心酸,就連現在良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說着老伯又嘆了一口氣,“所有的人,包括殿下,只有在征戰的時候纔會想起王爺,可是王爺失去了良娣心裡苦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看得見!王爺手裡那隻玉壎是良娣最喜歡的東西,王爺從來都寸步不離身,記得有一在戰場上弄丟了玉壎,王爺隻身一人跑到敵營裡去找,好不容易找回來了,還受了很重的傷,結果沒有一個人體諒王爺,反而治了王爺的罪,今兒也倒好,前一段時間王爺找的了良娣的一點消息,結果這條線索也斷了,偏偏這個時候朝廷又讓王爺出征,國家的苦王爺擔,可是王爺的苦,誰來擔負呢?”說着老伯又開始掃迴廊了,老伯這麼一說倒是讓我突然發現,夏侯旻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說過自己的故事,可是卻在國家需要的時候連一個不字都沒有說,反而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只是一味的算計他,卻連他救了我們之後連一個對不起都沒有好好說出來,且不說夏侯旻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我們就先已經對他不公平了!
“哎!老伯今天你怎麼沒有把我錯認成司馬良娣了?”我笑着說。
老伯看了看我笑着說,“王妃您和良娣真的很像,可是良娣從來都不會在身上有很多裝飾而且穿的也非常飄逸,和神仙一樣!”說罷只是笑了笑然後繼續手上的工作,司馬良娣和神仙一樣,看來如果當初司馬良娣沒有消失,現在的夏侯旻應該和她是一對神仙眷侶吧!
“首王妃!首王妃!”燁磊跑到我的身邊喘了幾口大氣,“東方公子找你!”說着指了指燕子塢的放向。
“找我?”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看向燕子塢的方向,那裡的房頂似乎有一團不知喜悲的東西縈繞着。
“所以現在只有你可以進王宮,儘快從殿下那裡求來轉香丸!這藥有消炎止痛的功效,最重要的是它還可以解毒!”東方策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夏侯旻中毒了?”我怔住了,東方策點點頭。
“你身上有進出宮門的令牌,所以一定要快!夏侯旻有什麼萬一,到時候有很多人都會受牽連的!”東方策暗着眼眸說,這是我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這麼嚴肅。
“侍簫!準備馬車!”說罷我就轉身向外面走去,雖然我不知道東方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既然他這麼說自然會有他這麼說的理由,我只要趕快做好我能做的事情就好了!“侍簫快一點!”說罷我就防下簾子,然後靜靜的想着老伯跟我說的話,驀然覺得夏侯旻雖然在外人面前那麼剛毅,可是依然會有讓人覺得心疼可憐的地方,我輕輕吐了一口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要那麼針對他呢?
“殿下安康!”我跪了下來,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上只有跪在地上的我,和珠簾之後的殿下。
“平身吧!今天有什麼事兒這麼着急!”殿下和顏悅色的問。
“回殿下的話,今日進宮,臣是爲了向殿下討一樣東西,不知道殿下願不願意割愛賞賜給臣下!”我站在那裡卑微的說。
“哦?首王妃想要什麼?”殿下淡淡的說。
“轉香丸!”
“轉香丸?”殿下的聲音有了起伏,“你要那個東西做什麼?”
“回殿下的話,臣一個朋友受了很嚴重的傷!只有轉香丸纔可以救得了,所以今天臣下才會厚着臉皮問殿下討這個東西,看在臣下救友心切,還望殿下能賞給臣下一顆,臣下一定感恩戴德。”嘉年說過的要封鎖消息的,那大概也要包括殿下吧!
“這樣啊……”殿下遲疑了一下,“這個轉香丸是異邦進貢,整個夏廷只有三顆,算是天下奇藥,現在首王妃爲了朋友要討一顆,這個寡人…。”
“殿下!請您三思啊!這位朋友對於臣下很重要,興許這天下靈藥有很多,可是隻有轉香丸才能救臣下朋友的性命,殿下求您了,您賞賜的不僅僅是一粒藥丸,而是一個人的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求殿下了!”我再次跪了下來,現在還沒有找到司馬玉,夏侯旻不可以死,要不然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殿下求求您了!”
“這個朋友之於你,到底有多重要,比攝政王還重要嗎?”殿下試探的問。
“他是我的朋友,而攝政王是我的夫君,兩個人同等重要,但是現在我的朋友身陷爲難,相對於現在一切平安的攝政王自然是這個朋友更重要!”我按着自己想的說了出來,的確夏侯旻和熬嘉年對我來說,不管是誰都可以看出來誰對我更重要,可是我不能因爲他相對不重要而忽視他吧!至少他曾經救過我的命!
“寡人準了!替寡人好好問候你那位朋友啊!”說着殿下就轉身離開了。
手裡攥着轉香丸腳下也加快了速度,東方策再三交代過拿到藥之後要迅速趕回去,這藥對於夏侯旻來說可是很要命的藥,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花園裡的聲音讓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
“你聽說了嗎?殿下把異邦進貢的轉香丸給了首王妃一顆哎!那藥那麼珍貴就這樣被賞賜出去了,上次殿下得寵的妃子也是想要一顆,你猜怎麼着了,殿下直接就變臉了!不但不給還把她降等了!你說這首王妃還真是有本事啊!”一個女子開始嚼舌根了!
“就是!你也不想想咱們首王妃是誰啊!那可是角耳的官家小姐,那官家小姐在沒有嫁人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狠角色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嫁進攝政王府呢!可不要忘記了王府提親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讓她給得逞了呢!真是有手段啊!”
“就是就是!姐姐,幸虧這丫頭沒有進我們後宮,要不然我們還指不定有多悽慘呢!”說着就捂着嘴巴開始笑了,“要說這官家小姐怎麼進得攝政王府這還有插曲呢!聽說,當初攝政王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娶她的!要不是因爲娶了她可以得到攝政王的位置,誰會娶她這麼一個有心計的女人啊!而且讓她做首王妃可都是攝政王計劃好的!”驀地心裡有什麼地方開始坍塌了。
“真的?”女子吃了一驚,“還有這種事兒?”
“那可不!當初這件事兒我可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呢!要不是攝政王快了一步娶到這官家小姐,說不定這攝政王的位置早都換人了呢!”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那個女子的好奇心來了,同樣我的好奇心也被激發出來了,原本打算向前走一點聽得清楚,可是誰知道就把路邊的花盆給踢到了。“誰!”女子厲聲喝道。我轉身就跑開了,如果被人撞見了那我真的回頭的餘地都沒有了,坐在馬車上我一直回想着花園裡那個女子說的,熬嘉年當時娶我的時候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到現在都一樣,他的心裡始終都還住着一個叫做牧星的女人,可是,他當時是爲了自己的利益才娶的我,我可以不管不顧,可是我今天的位置卻是他一手策劃的,只能說明從我嫁給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經開始在利用我了,怪不得當初給我那麼重的聘禮,怪不得現在對我這麼好,怪不得千方百計的讓我愛上他,難道就是爲了避免我知道真想之後破壞了他的計劃、離開他、讓他失去手中的一切嗎?那兩個女人的聲音還有嘉年對我的好一直縈繞在我腦海,我輕輕拍了拍腦袋,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驀地長樂舞說的話在耳邊響了起來,聽到的纔是真的,我沒有看見、沒有聽見的都是沒有發生的!“侍簫!”我掀開簾子,“我有急事兒要回一趟攝政王府,這個是轉香丸,你把這個一定要親手交給東方策,我先回去了!”說罷我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侍簫欲言又止,“侍簫,夏侯旻的命就拜託你了!”說罷我急急轉身向王府跑去,熬嘉年,你知道嗎?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玉玲瓏的話也在耳邊響起,就連玉玲瓏都知道我嫁進攝政王府還有更深一層的意義,而我到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對於我和熬嘉年之間的關係,我還有沒有一個外人看的清,到底是我自己太傻還是熬嘉年你藏得太好了啊!
“良娣!”我跑進王府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分心去給那些給我打招呼的人會話了!我只是一路跑到了交泰,推開了交泰的門,而熬嘉年端坐在那裡看着手上的竹簡,在看見我的時候擡眼對我笑了笑,“回來了?夏侯旻那邊怎麼樣了?”說着就站了起來。
“嘉年!”我沉了沉氣,“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當初你是怎麼當上攝政王的?”我掩住心中的那一絲絲悲涼。
嘉年的眼神頓時暗了下去,“看來夏侯旻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跟你說了什麼?”嘉年一臉冷靜,我真的好想抓住他打他,你倒是因爲我的話着急一下啊!那樣我至少可以理解成你很重視我啊!你爲什麼一點都不着急?一點都不?
“別人對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我說什麼!”我一步步走向他,“我想聽你告訴我!”
“你,爲什麼想知道!”嘉年毫不避諱的看着我。
“你爲什麼不肯告訴我!”我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我相信你,因爲我愛你,可是你一直的迴避一直不肯正視我的問題,只是一步步的坐實了其他人說的,你原本就是在利用我!
“不是本王不告訴你!只是……”嘉年按住我的肩膀,陳懇的說。
“王爺、良娣、剛纔宮裡來人了說殿下宣各位進宮,車馬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走嗎?”陌邳走了進來。
“回來我再跟你慢慢說!”說罷!嘉年拋下我就向外走去,頓時我的心涼了半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了絲絲悲涼。
“良娣,不走嗎?”陌邳試探性的問。
“走!當然走!”我要去上朝,連陌邳都知道的事兒,爲什麼你忘了呢?還是因爲你一直在躲我?
“荒唐!荒唐!”殿下狠厲的拍了面前的桌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居然又吃了敗仗!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麼!”殿下所有的人全部安靜了,看樣子這個鍾世路和歐陽拓算是要倒大黴了!“夏侯的傷勢怎麼樣了?還能出征嗎?”殿下着急的說。
“回殿下的話,夏侯將軍的傷很重,估計半個月不能下榻了!”東方策慎重的說!
“半個月!那個時候我們夏廷都變成炎龍的了!”殿下生氣的說。
“殿下!既然歐陽將軍受傷去不了,下後將軍也身負重傷,那不如,讓臣去吧!”嘉年沉靜的說,“臣是一國的攝政王這個時候應該爲了保護國民而身先士卒,臣,願意以大將軍之職責領兵前往平定炎龍!”嘉年莫名的請纓着實讓我吃了一驚。
“攝政王!看來這也是爲今之計了!好!寡人下旨,攝政王熬嘉年領大將軍印前往……”
“臣,甘願前往,領將帥統領職責!”我跪在大殿上,所有人都安靜了,“臣身爲夏廷首王妃,在這種時候也應該站出來輔佐攝政王,願以將帥統領之名前往前線。”
“琳兒!”嘉年小聲的叫了一聲。
“請殿下成全!”我磕了一個頭。
“好!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寡人宣佈封攝政王熬嘉年爲先鋒大將軍統領三軍、首王妃耿菲琳爲將帥統領領副將職責!即日出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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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羽然的媽媽的生日,來!大家一起唱一首生日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