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山?能得幾年逍遙快活的日子,我爲什麼還要想着鳳陽山了?”他鄙視着自己,感覺自己跳的有點快的心,暗罵了自己一下,便靜了靜神。
這個女子,就是男扮女裝的李莫如,他一路行來,今日便在客來居落腳。
想起書上寫的各地的景緻,李莫如又開心了起來。便想着也不一定要馬上趕到益州,他還有三年的時間的,可以慢慢看,四處走走的。
隨行的家中老人說,如果這時候趕路,怕是很難趕到下個城鎮落腳,於是李莫如決定在鳳來鎮過夜明日一早再趕路。
晨曦微露,李莫如的馬車便出發了,如意先上了馬車,掀開了簾子,準備上馬車的李莫如像是有感應般朝着鳳陽山的方向望了望,感到自己的動作,李莫如嘴角扯出一抹嘲笑,搖了搖頭,便上了車。
李莫如不知道,此時的林丫剛好趕上劉伯心情好,說是要帶林丫到鎮上,告訴林丫怎麼挑選新鮮的菜。所以林丫在離李莫如幾條街的菜場。
林丫像是感覺到了有什麼在呼喚她,擡頭四處張望,發現沒有什麼,就繼續聽劉伯說着這菜應該怎麼選,配什麼最好吃,那菜怎麼怎麼樣。
李莫如剛走過一條街道,就聽到“啊”的一聲尖叫,隨即便感到馬車急停止。
“何事?”吉祥掀開車簾問道。
“主子,馬車在行進時,突然從拐角衝出來個男子,馬車來不及停。”趕車的子力已經在地上了,低着頭對着車內稟告。
“吉祥,去看看。”
“是,主子。”吉祥連忙跳下車。
“小姐,他人暈過去了,我診了脈,無甚大事,但他暈了過去,得醒來後再看。”吉祥診完脈,對李莫如說道。
上了馬車,吉祥到李莫如耳邊輕語了幾句。
李莫如聽完,沉思了片刻,說:“子力,去鎮上再租個馬車,到時候送他到醫館。等下就由如意趕車,我們先行一步,你隨後跟來就是。”
“是。”子力拱了拱手,很快就消失在街的盡頭。
因爲路上無一人,而車內無人說話,車下就一個昏迷在地的男子。所以整條街道很是安靜,偶爾聽到馬的叫聲。
“嗯,我這是在哪裡?”地上的男子醒了過來,撐手坐了身,看到身邊無一人,就前面停了輛馬車,趕車位坐着個鵝黃衣裳的男孩。
“主子,他醒了。”
李莫如看了吉祥一眼,吉祥就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這位公子,我家侍衛已去附近的醫館請大夫,你稍等片刻。”吉祥清冷地說,說完就束手站在一旁。
“你們撞了人,我怎麼就還在這裡?你們這不是有馬車嗎?”那男子擡起頭,只見五官精緻,撐起的上身透過薄紗能隱約看到胸前的兩點,說話間帶點菸視媚行的味道。
吉祥在心裡撇撇嘴、嗤笑一聲,用毫無起伏的聲調說到:“我家主子已派人去請大夫了。”
看到吉祥毫無表情的臉,男子咬了咬牙,站起身,搖晃着身子,就往馬車邊走。
“公子,我家侍衛已請大夫,且公子此時無甚大礙。只要公子再稍等片刻,便能得到大夫醫治了。”
男子睜大眼,看到吉祥說話間就趕到了他前面,擋住他往馬車走的路,就停了腳步,低了低頭,說:“還請這位小哥稟報你家主子,就說奴剛也未被撞倒哪裡,只是奴已無處可去,還請主子收留。”說完,還嚶嚶地哭起來。
“這位公子,我家主子已有人伺候,勿需他人。如果公子未曾傷到,還請公子讓開,我家主子要趕路。”吉祥聽到男子如此說話,更是肯定了先前的想法。
男子只是站在原地哭泣,就是不動身。
吉祥無奈間,聽到李莫如說:“公子,何以說自己無處可去,如李某能幫上什麼,還請直言。”
透過車子的聲音在此刻聽來,格外清脆明亮。
那男子聽到了李莫如的聲音,身體振了振,擡起梨花帶雨的臉龐,哽咽着說:“奴,奴還請小姐救救奴。”
“我家主子爲何要救你,快說。”吉祥看到男子臉上的淚痕,甚是覺得礙眼。主子說過的,世間的男子要自愛,自強,自救。如自己都不愛自己,不救自己,盼着他人,那是笑話。
男子看到吉祥的不耐煩,便低下頭,說:“奴本是良家男子,只是奴的娘好賭,便將奴賣給了百花樓,今日晚上便是百花樓的老鴇叫奴接客的日子,奴不願過那樣的生活,便奮力逃了出來。還請小姐收留奴,奴什麼都能做的,只要小姐收留奴。”男子說完,便跪倒在地。
此時子力剛好趕着馬車到,看到此時畫面,噤了聲。
“若如此,子力,你便去趟百花樓,將這公子的賣身契拿回來。吉祥,你扶公子起身,到馬車上休息。”車內的李莫如側躺在白色虎皮上,閉着眼,柔聲說。
男子聽到李莫如的話,眼睛亮了亮,對着馬車說道:“多謝小姐,奴在百花樓的花名叫憐情。”
“公子~~~”吉祥跺了跺腳,看到李莫如沒有反應,便回過身,對那男子擡了擡手,“請。”
男子安靜地起身,對着另一輛馬車走去,早晨的晨風吹着男子身上的一層薄紗,伴着男子的輕擺腰肢,薄紗隨風舞動,從背影看去,很是美麗動人。
吉祥看到男子上了車,便趕緊進了馬車,用控訴的眼光直直地看着李莫如,李莫如好笑地睜開眼,對着吉祥輕笑。
“主子,你明知道他不正常,你怎麼還要帶着他的。”吉祥委屈地說,聲音甚至還帶着哭腔。
“傻吉祥,我們可是有好幾個人的,難道還怕他一個弱男子。”李莫如摸摸吉祥的頭,笑着說。
“主子,你都比吉祥小,說了不要摸吉祥的頭了,免得長不大,吉祥可不要被如意說啦。”吉祥蹭了蹭了李莫如的手,還抗議地說。
“好,好,吉祥都長大了,能嫁人了。”
吉祥聽到李莫如說,趕緊直起身子,很是嚴肅地說:“主子,吉祥不嫁人,吉祥要看着主子幸福才行。”
李莫如收了笑,看着吉祥平時都是嬉笑模樣而此刻認真嚴肅地表情,李莫如心中一暖,伸過手,摸摸吉祥的頭,透過車窗眼睛直望着前方,淡淡而堅定地說:“小祥子,你要相信公子哦,本公子會讓自己幸福的。”
吉祥看着李莫如同樣認真的眼,點了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吼道:“主子,你岔開話題。”
車外的如意聽到車裡的談話,也勾了勾嘴角,看着天上探出身子的太陽,微眯了眼,心裡想:“有如意在,如果要傷害到了他們,就得從我的屍體上過。”眼角的餘光瞥到另一輛車,如意下了決定。
而另一輛車上,男子咬着手指甲,歪着頭,喃喃說:“小麥子說的,這家主子是個貴女,看樣子,躲過百花樓的警衛,逃出來是對的。不過,等下怎麼讓那女子同意我將小麥子接過來了。”
“小麥子說,女子未層盤髻,看來未成親,憑我的相貌和心機,當不了主夫,也得當她最受寵的那一位。”男子邊說邊肯定的點了點頭。
如果讓他知道,他選上的女子同他一樣,是個男子身,因此而白費心機,怕是會吐血而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