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守候與等待

吉祥和天璣四人趕到, 莫蘭甚是高興。

她站在離李莫如五步遠的地方,朝着天璣和吉祥說:“你們兩人誰精通醫術?”她知道私底下兩人都是誰也不服誰的,經常比醫術, 都認爲自己的醫術比對方要高超。

天璣與吉祥對視一眼, 手指着對方異口同聲地說:“他。”說完都愕然地看着對方。

莫蘭看着兩人, 眼裡閃着怒火, 天璇一看莫蘭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而看着李莫如身上厚厚一層積雪和身邊一層白色的漩渦,上前一步,問:“主子, 李公子可是……”

天璇話一出口,天璣和吉祥眼睛都看向李莫如, 吉祥更是朝着李莫如走去。

莫蘭看着吉祥走向李莫如, 忙拉住他, 說:“別去。”

吉祥停步,望着莫蘭, 莫蘭頹喪地就地坐下,說:“三天了,不棄他就這樣入定,不吃不喝。而且第二天開始周邊就有了這白色漩渦。”

“我過去看看。”吉祥說着便要擡腳。

“不要去。”莫蘭說着:“我試圖靠近,可是, 那漩渦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自動攻擊。所以, 別去。”頓了頓, 接着說:“你們可曾見過練功時有這種情況出現, 而且, 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

四人從莫蘭帶着沙啞的聲音中聽出了無奈、疲憊和不知所措,彷彿所有方法都用盡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愛人在未知的風險中而無能爲力。

如意心細,他從一開始上來就看到李莫如的情況,明顯李莫如是在練功,可是他從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清醒,而莫蘭臉上幾道似被利刃割開的細小的傷口,讓如意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在看到莫蘭在看到自己四人時的欣喜和此時完全沉澱下來的無助,如意的眼微微眯了眯,他的聲音一如往常般冷清,“莫小姐。”

莫蘭聞言,擡頭看着風雪中的如意,如意微微彎了下身,說:“我家公子可曾與你說過什麼?”

莫蘭聞言,細細地想着這些天來李莫如的話,過了一會,她搖搖頭表示沒有。

如意沉吟了會,說:“我們先下到下面去。然後,莫小姐你在看看包袱裡是否有公子留下的筆墨。”

莫蘭眼睛一亮,忙飛身而起,然後急急地往峭壁處的洞穴趕。

天璇和天璣看到莫蘭從山頂往下跳,疾呼出聲:“主子。”

吉祥和如意兩人眼明手快地拉着兩人,輕搖着頭,吉祥邊說:“不要怕,沒事。”

天璇和天璣疑惑地看着兩人,只見吉祥笑着說:“跟着我們來。看好了。”說完也縱身往下跳,兩人看着吉祥落在半空,凝目一看,才發現峭壁處有個凸起,剛好可以落腳。

看着吉祥飛快地到了地方就往裡走然後消失不見,天璇和天璣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裡的震驚,這時如意開口說話了:“你們下去吧。”

天璇掃了眼如意,就與吉祥一前一後地下到吉祥最後停留的地方時就看吉祥等在洞口處,到了裡面,兩人傻眼了都忘記看莫蘭在做什麼。

吉祥靜靜地呆在一旁,看着莫蘭翻找着東西,直到莫蘭找到了一封書信,才輕輕吁了口氣。

莫蘭看着手裡的信,沉默着打開,很快看完,將信裝好,愣了好久神才轉身對着已然回神的天璇和天璣說:“天璇、天璣,你們休息一晚,明天下山吧。”

說完,莫蘭拿着信,就上了峰頂。

三人望着莫蘭緊緊握着信的手,人卻淡定無比的拂了袖子走出洞口,天璇和天璣擔憂地看着莫蘭走遠,聽着她讓自己明天就下山,心裡更是憂心,但三年的相處也明白莫蘭輕易不下決定,可是決定了的誰也不能阻止,既然如此就只能接受。

而吉祥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異色,頭微微側着,剛好逆光,天璇和天璣看不清他臉上神色,只聽到吉祥說:“兩位哥哥就在下面休息會。”

天璇和天璣輕聲應着,沉默地看着吉祥走開。

過了一會,估計着吉祥應該已到峰頂,天璇對着天璣說:“我們該如何?”

沉默了許久,天璣說:“聽主子的。”說完就整理着莫蘭剛剛翻亂的東西,而天璇見天璣如此,也開始動手整理。

峰頂處,吉祥和如意靜靜地立在風雪中,望着如雕塑般站在離李莫如不遠處的莫蘭,良久才聽到莫蘭一聲輕嘆,說:“你們兩人也在明天下山吧。”

吉祥嘴巴張了張,可是看着滿身落寞的莫蘭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與如意一起輕聲應下。

就在兩人要退下的時候,聽到莫蘭淡淡的聲音:“你們以後每隔五天就送點吃食過來就可以了。”

吉祥和如意點點頭,知道莫蘭不願被打擾就退下了,吉祥退下前望了眼還在冰雪漩渦中的李莫如,嘴角勾了勾,然後飛身跟上了如意,對着如意輕聲說:“主子有福氣能碰到如此妻主。”

風聲很大,如意看到吉祥嘴巴動了動,只聽到“主子”“妻主”之類的,他看着立在峭壁上,披着純白披風的吉祥,除一頭青絲,其他顏色與冰雪無異,心神微動,運起內力,說:“你說什麼?”

吉祥搖搖頭,不再說話,直到到了洞內,纔開口說着:“我現在是放心了。”

如意聽着,冷淡的臉上也浮現一抹笑意,輕聲說:“莫小姐能碰到主子,真是有福氣。”

看到兩人進來的天璇和天璣收拾了最後一點東西后走到兩人面前,問:“如何?”

看着兩人平靜的眸子中隱含的擔憂,說:“無事。主子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

天璇和天璣聽了,心終是放下了一半,可是眼前浮現着看似很平靜,可是眼裡卻是波濤洶涌的莫蘭,心又提了上來,事情怕是沒有吉祥和如意想的那麼簡單。

莫蘭站立着,眼睛望着李莫如,眼裡全是沉痛,感覺渾身無力可是卻挺直背脊站立着。感覺到心口處的鈍痛,終是無力擡起手放在胸口處按着。

風雪肆虐,感覺平時安靜美麗的雪花此時卻全是惡魔在跳舞,恨不得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的責任,也沒有冬天;只有花兒開,卻無花兒謝;只有草兒綠,卻無草兒黃。

莫蘭捨不得閉眼,捨不得眼前的這個男子從自己的視線裡面消失,於是,只能如此睜大眼睛望着,即使風雪迷眼,他的身形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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