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與鄧亦晴到了大堂等着其他人一起用餐。
靜靜等待的兩人周圍的氣氛有點沉重還帶着點離別的味道。
“主子, 我去了吳小姐住處,請吳小姐到大堂用早餐,可是吳小姐住處無人。”如意對着正往大堂走的李莫如稟告。
“不是天璇去的嗎?”李莫如停下腳步, 很是奇怪, 吳小姐是莫蘭的朋友, 按道理, 應該是莫蘭的小侍去尋人用餐纔對。
“主子, 天璇和天璣都在爲鄧小姐準備早餐。”如意冷冷地回道,眼前閃過兩人說是要給鄧小姐準備早餐時臉上無奈的神色。
“這樣。”李莫如沉吟了一會,說:“可派人去找?”看到如意點頭, 說:“你也去尋人,我親自到大堂去與蘭說。”
“是。”如意轉身隨即沒入周圍景色中。
“不是說好一起去蓮峰峰頂的麼?怎麼會不見?吳小姐身手不凡, 而且看如意平靜的樣子, 應不是被人擄走的纔對,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不辭而別了?”李莫如快步往大堂走,邊思索着, 總覺得吳欣與莫蘭之間有些什麼而是自己不知道的,尤其,吳小姐她讓自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究竟是誰?自己見過一面,且如吳小姐如此風采的人,自己定當不會忘記, 那, 莫非是自己的感覺錯了?
思索間, 就看到莫蘭兩人坐在大堂等待, 面前擺放幾碟早點。
“不棄。”莫蘭看到李莫如, 歡快地打着招呼,但是在看到李莫如比平時快的步伐和臉上隱隱的擔憂, 不禁站起身來。
“鄧小姐,早。”李莫如先是與鄧亦晴打了聲招呼,纔看向莫蘭,說:“蘭,吳小姐可有和你道別?”
“怎麼這樣問?”莫蘭看着李莫如,搖搖頭,說:“沒有。”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急急問:“欣兒,她,可是……”
李莫如頷首,說:“如意到吳小姐處請她用餐,就沒有見到人,而且她的手下也不見。”說完,他定定地看着莫蘭。
莫蘭恍惚着,早上與晴子說話時,因爲心神被晴子的問話衝擊着,只是隱隱感覺不遠處有人,但是卻沒有在意,只以爲是客棧的小二在打掃。
現在想來,當時的氣息很是熟悉,淡淡的心兒身上特有的梅花香,自己與晴子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李莫如看到莫蘭的神色,心中的疑惑更是深了一層,可是,蘭她不願告訴自己必有她的理由,多做猜測無用。這樣想着,李莫如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莫蘭說話。
突然,莫蘭一個飛身,快速消失在兩人的眼簾,見此,李莫如和鄧亦晴對看一眼,趕緊跟上。
“欣兒,早間我雖然那樣毫不在意的說着,可是,心裡還是希望不棄他的眼裡、心裡只有我一個女人,除了這世間風景和親人再無其他。你可是看出了我的言不由衷?所以,你現在不告而別?我真是個虛僞的女人,是嗎?所以,你現在這樣離去,只是讓我自己更加唾棄自己罷了。
你的離開,只是爲了不棄,爲了我。可是,你自己怎麼辦?不棄他,我永不放手。你這樣離開,你這樣離開,成全了我們,那你自己呢?”莫蘭心思急轉,並在心裡責怪着自己的自私、虛僞。
看到吳欣的大開的房門,裡面空無一人,如意手拿着一封書信站在門口,看到莫蘭心神恍惚,上前喚了一聲:“莫小姐。”
莫蘭將視線轉過來,看着如意。
“這是我在桌上看到的書信。”如意將信遞給莫蘭。
莫蘭看着遞過來的書信上面書着:“賢妹蘭親啓。”良久,才伸出手接過書信。
轉身,看到在自己身後的李莫如和鄧亦晴,輕聲說了句話就縱身上了樹,眨眼不見了。
“如意、晴子,照顧好不棄。我一個人靜靜。”
話音好像還在耳邊,李莫如望着莫蘭消失的方向,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心底所有的疑惑都壓了下去,相逢以來,他從未見過她在自己面前這麼失態過,總是巧笑嫣然的她突然面無表情地對着自己說話,心裡突然一下就苦澀了起來。
她定是有什麼卻不願意與自己說,或者,吳小姐的離開真的與自己有關。
李莫如垂下黯然失色的眸子,帶着心裡微微的刺痛、無聲地離開。
如若莫蘭知道自己的這一離開給李莫如帶來如此大的反應,還將昨天晚上的誓言、溫情沖淡了許多,怕是後悔莫及並且怎麼樣都不會離開,可是,她並不知道。
遠離了客棧,莫蘭停下來時,已經是在一個樹林裡,入目的是參天大樹和一條小徑,莫蘭跳上了一棵大樹,坐在枝椏上,開了信封,只見裡面幾行飄逸無比的字體映入了眼簾:
蘭妹,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
宮裡臨時有事需親自處理,本想就此離去,可怕累你擔憂,特書信一封告知,我先回宮,等到蘭妹成親時定親自前往莫府道賀!
欣兒字
莫蘭看着信紙上的字跡,聞着手上信紙發出來的梅花香氣,想起了那個穿着紅衣卻又淡漠如斯的女子,她除了看向不棄時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外,有着豔麗美人痣的臉蛋卻總是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莫蘭愣了神。
許久,一絲輕嘆溢出嘴角,莫蘭微微閉了閉眼,將信紙裝入信封,塞入懷裡,站起來,看了看四周,然後往回趕。
許是我太過矯情,可是,欣兒,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快樂,能遇一知人心人相伴!
莫蘭飛身而過的空氣中,若有若無地留下這麼一句話。
到了客棧,看到李莫如和鄧亦晴還是坐在大堂等待,兩人身後跟着吉祥、天璇他們四人。
“不棄。”莫蘭看到李莫如,鼻子一酸,隨即又揚起一抹燦笑。
“天璇,重新叫小二上些早點。”莫蘭看了下桌上早已冷掉的早點,吩咐着天璇道。
“是。”天璇領命退下。
“晴子,你用過了麼?”坐下來後,莫蘭先是問着鄧亦晴。
“用過了。”鄧亦晴看了眼莫蘭,撈起放在桌上的佩劍,說:“你吃,我就先回山上了。”
莫蘭並不阻攔,任鄧亦晴離開,只在鄧亦晴路過身邊時,輕輕說了聲“珍重”。
“嗯。”鄧亦晴應了聲,背對着莫蘭,停下腳步,說:“可有什麼話要我帶回的。”
莫蘭笑了笑,說:“替我帶句話,就說丫頭成親時希望山上衆人都到場。”
“哈哈,沒有問題。”鄧亦晴朗聲應道。
隨着鄧亦晴的聲音漸漸遠去,莫蘭將眼神從吃的上面移到李莫如身上,說:“怎麼不先用點心了?”
看着莫蘭皺着眉頭,李莫如還沒有說話,吉祥就開口了:“你要主子先用,你怎麼不陪着主子用?”
莫蘭啞口無聲地看着吉祥,心裡想今天吉祥的火氣怎麼那麼大了?我得罪他了?
撇下莫蘭的疑惑不說,李莫如瞪了眼吉祥,說:“無妨,等你一起。”
莫蘭靜靜地看了眼李莫如,感覺李莫如與往常比似乎有些不一樣,可是並沒有多想,只以爲是李莫如在擔憂着自己。
她朝着李莫如笑了笑,接過小二遞過來的早點,親自夾了個菜包放到李莫如面前的碟子裡。
“吃吧。”
李莫如無聲地吃了起來。
用過餐,回到房裡,莫蘭對着天璇他們說:“收拾東西,我們去蓮峰。”
“蘭,不是說在延州再呆一會麼?”李莫如看着莫蘭,面上露出淡淡的疑惑。
“不了,先去蓮峰,最好能在明天中午趕到。”莫蘭搖搖頭,說着。如果再不及時趕到蓮峰,不棄他練的功法怕是會對身子傷害更大。
昨天晚上自己坐在屋頂的時候,“一家酒肆”中的紫衣女子跟自己說了會話,至於說了些什麼,莫蘭臉上盡是幽怨之情。
哎,不提也罷。
自己在她走前問過不棄現在在練的功夫,紫衣女子告訴自己說一定要在明天晚上之前趕到,要不然不棄會受到傷害。
而自己,剛剛卻耽誤了這麼多功夫,看來,等下得與不棄先行一步,讓天璇他們後面跟着就是了。
李莫如聽到莫蘭說在明天中午前趕到,心裡很是震驚,難道,蘭,她知道了?不可能。隨即,李莫如搖着頭否定着。
“不棄,等下,他們收拾好東西,我們帶上衣服和吃食就先出發吧。”莫蘭看着李莫如偏着頭看着自己的樣子,走上前,伸手摟着李莫如的腰,輕聲說着:“就我們兩人,以後就我們兩人。”
李莫如僵硬着身子,雖然多次與莫蘭親熱,可是這樣對他還是很大的刺激。
可是,感覺到莫蘭身上帶着淡淡的黑暗氣息,李莫如終究還是伸手摟住了莫蘭,可是內心裡對着莫蘭說的話卻不以爲然也沒有放到心裡去。
吉祥和天璇收拾好包袱,在門口看着互相摟着的兩人,臉一熱,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剛走開幾步,就聽到李莫如說:“站住。”
兩人回頭,看着李莫如微微紅着臉,都輕輕笑出來,尤其是吉祥,笑的更是曖昧,還朝李莫如眨了眨眼。
莫蘭則任他們倆笑,上前拉着剛剛推開自己的李莫如,對着兩人說:“我與不棄先行到蓮峰,你們隨後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