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了岑非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聲情並茂的家書,顧清孃的喜悅難以自抑,拉了岑穆迪的袖子驚道:“老爺,這是說咱們修文也是官了?還由皇子,未來的皇帝做媒和二品將軍攀上關係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當年那英姿勃發的少年如今竟然一躍成了二品將軍,好在當時沒有太過得罪人家。”岑穆迪也是同樣的感喟不已。
岑修文最高興的是那個明顯就是武官的官銜,可回過神來突然覺着哪裡不對,不禁咦道:“和人家楚家姑娘拜過堂的好像是三哥吧?你們嫌棄人家姑娘是個傻子。”
“笨啊你!當時就那麼一拜堂,在場的沒幾個人,大家不說,誰知道是那個掃帚星同將軍妹子拜的堂!至於姑娘傻不傻?這重要嗎?正好可以三妻四妾多納幾個也不會有人說項。”顧清孃的腦筋轉得飛快,利弊瞬間計算完畢。
“不行,這好事是三哥的,你們不能這樣。”岑修文是個實在的娃,岑修遠在三年多前離家出走的那冰冷眼神他忘不了,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成家立業的主因。
“修文,你聽爹說。爹知道前些年疏忽你三哥的照拂,但他對這個家早已經沒了親情,不然爲何出走三年也不曾回家一次,更沒捎來隻言片語?這次的事情由爹做主!當年和楚家姑娘拜堂的是你岑修文!”
岑修遠自從丟了閒遊書局給岑家便一去無影蹤,至於後來開遍宣朝也沒開到范陽城的宣葉,即便聽說主事者叫岑修遠,也沒往自家兒子身上想,他走的時候孑然一身,憑什麼能夠在三年之後站上旁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兩票對一票,岑修文只能無條件投降,一家人連同妾室在二皇子派來的人催促下好說歹說六天之後到達了宣慶城,還來不及看清這六朝古都就被安排到了城郊一座大宅當中,岑修文更是被通知:暫時不用去兵部報道,等到十天後婚期之後再行安排!
岑修遠此時正在北溯相交的南陽城同白宏宇虛與委蛇,鬥智鬥勇;好在目前五皇子態度明確,暫時中立,岑修遠和白宏宇也就只好在南陽城耗着,等待對方先行退避認輸。
岑修遠正在熊大等人購置的宅子裡休息,腦海裡計劃着等這次回去後就找人去楚家提親,把楚楚娶過門之後慢慢“欺負”,想到得意之處不禁扯起薄脣,鳳目滿是溫暖笑意。
守在他身邊的小方和孔二孃雖然訝異,但根本不敢多言,上一次自作主張之後就讓岑修遠拋開衆人兩月有餘,這一次,他們不管在掌門身上看到任何怪異事情也選擇了沉默,上一次,他們被熊大和老掌門訓得很慘,差點被逐出師門。所以,縱然掌門這種詭異的溫柔再駭人,他們也唯有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見。
“公子,宣慶城方面最新訊息到了。”熊大洪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驚醒了發呆的岑修遠;宣慶啊?沒有特意吩咐,不知道會不會有楚楚的消息。
“拿進來。”
熊大進門遞上了一個袋子,岑修遠打開,一路看下去:宮中老皇帝十天傳喚了四次御醫進宮;皇后召見了兩次兄嫂;四皇子看中了六皇子府中一副書畫,這些日子正住在六皇子府,希望六皇子割愛;左相舉薦卿家旁支一位八品書吏去城外近衛軍營當監軍,被右丞相駁回;……這些都是朝中大小事務。
翻閱到最後一頁:南金朝獅王經由建安城出訪宣朝,爲促進兩朝友好,聲稱要求娶宣朝美女爲妃,這個美女竟然是二品將軍楚昭旭之妹,一直被傳癡傻的楚楚!
岑修遠看到這兒,已經驚不可抑,再看看南金獅王到建安城的日期,竟是十天之前!嚯得站起身子,嚇了小方三人一大跳:“來人,備馬!我要即刻回宣慶!”
抓着紙張的手不住的顫抖:不要!若是皇命出口,那他怎麼辦?難道非要帶着楚楚亡命天涯嗎?那樣的生活不是她應該過的!這時候,後悔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
出門的瞬間,他又看到二皇子府中探子的密報:范陽岑家舉家被二皇子擡舉,即將建府宣慶城,大肆迎娶楚將軍之妹!
是了,二皇子一派怎麼會坐看楚昭旭得勢,六皇子再得一大助力!肯定會從中作梗,有那個沒腦子的岑非在,這些人遲早會知道楚楚曾經和自己拜過堂!
再等等?!自己離家三年多,不曾和家中有一絲聯繫,那被二皇子賜了六品校尉,即將迎娶楚楚的是誰?修文!以姨娘望子成龍的心態,難得這能夠巴結權貴的機會怎會放過?
想到這兒,岑修遠突然站住腳步,身後的小方差點撞到他身上,忙剎住身形問道:“公子,不走了嗎?”
“小方,你問問二孃,三年前我身上有一塊凝魄血玉去了哪?你們有誰看到過?”岑修遠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免不得回憶起那年中箭之時大夫說過的話:中箭之時被硬物阻了一阻,否則小命休矣!
要說胸口的硬物,非凝魄血玉莫屬!“那年我被刺客利箭射中,凝魄血玉應該就在身上,後來怎麼不見了?”
小方當年就一直隨侍在他身邊,此時見他問起這個,腦海裡自然浮現了那塊血色玉珏,也跟着惑道:“對啊,小的記得事後你頸上就剩下一根空繩,血玉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記得那時候是熊大人幫你止的血,好像……,”小方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雖說事情過去三年有餘,但因爲太過於震撼,有些事情一經回想倒還是能尋着些脈絡,突然腦海靈光一閃;
“熊大人說,你的傷口裡面好像有什麼碎玉塊渣子阻止血液的噴涌,他本想幫你取出那些殘渣的,誰料那些殘渣像是幫助你封住了血口,根本沒辦法取出;他以爲眼花,揉揉眼之後才發現你的傷口莫名沒流血了!也就是說,當時熊大人其實沒出手,你胸上的傷就自然止住了,這也是幾位大人無論如何願意跟在您身邊的緣故,因爲您是受上天眷顧之人!”
……